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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打探消息

    慕浅一行人在去往幽州的树林里歇脚,她独自一个人坐在一块空地上,看着楚琬琰送她的兔子花灯,微微出神,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四大护法坐在另一边,围成一圈烤着火,吃着干粮,连翘注意到慕浅的神情,问他们几个:“你们猜,少宗主在想什么呢?”

    “想秘籍的事呗!”江篱不假思索的说。

    “我觉得不是。”连翘摇摇头,猜测着,“她一定在想楚公子的事,你看少宗主昨晚上回来的时候多开心啊,那个花灯一定是楚公子送的。”

    “你想多了吧?”青黛不以为然,催促道,“快吃饭吧,吃完我们上路。天黑之前,还要赶到幽州呢!”

    连翘忽然想起来:“我听说幽州美食遍地,那我不吃了。”

    “你啊!”青黛忍不住笑了笑,“真是个吃货!”

    苏凛夜离开碧霞山庄,赶往京都的路上与慕浅汇合,深夜在树林里生个火堆歇脚。

    忽然一阵风吹过,火光映着树影,一个黑影快速闪过,苏凛夜便察觉出了异样,冷声道:“知道你是谁,现身吧。”

    白术现身,走到苏凛夜面前:“大护法,终于找到您了。”

    “爷爷让你来的?”苏凛夜抬头问道。

    “您误会长老了。”白术生怕他们产生什么误会,解释道,“他知道您一心辅佐少宗主,绝无取代之意,他心中早已释怀,所以想在临终前向您解释清楚。”

    “临终前是什么意思?”苏凛夜立刻紧张起来。

    白术犹豫了一下,缓缓地告诉他:“你们离开赤魂宗之后,长老就生了重病,他不想耽误你们参加英雄大会,所以一直没有通知你们。可是这几日,他卧床不起,偶尔还吐血,恐怕快不行了。”

    “我知道了。”苏凛夜心里一沉,下了个决心,“我现在回赤魂宗,少宗主那边……”

    白术立刻打断他:“少宗主我去通知,您还是速回赤魂宗吧。”

    “有劳你了。”苏凛夜起身,立刻启程赶回赤魂宗。

    幽州此处偏远,百姓的日子过得极苦,最近又加上暴雨连绵,不少房屋倒塌,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幽州乃二皇子荣王的封地,荣王承安奉旨管辖,来幽州视察,看到百姓居无定所,流落街头,此情此景,不禁深感痛惜。

    “没想到竟是此情此景啊!”承安眉头紧锁,无奈叹息道。

    当地的官府侍卫禀报:“一场暴雨之后,百姓流离失所。”

    “百姓现在都在何处?”承安问道。

    侍卫回答:“有的无家可归,有的逃去了别的地方,还有的就在破庙里暂时藏身。”

    承安满脸忧愁,陷入了沉默。

    回到荣王府,王妃楚琬瑶上前迎接:“殿下!”

    “瑶儿。”承安仍然眉头深锁,满脸的忧愁。

    楚琬瑶看出他的情绪,问道:“烦扰殿下的可是这几日连绵的暴雨?”

    “是啊,还是瑶儿懂本王。”承安愁思道,“几日暴雨,黄河多处决堤,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若是天气再不好转,流民会越来越多,引来更大的灾情。”

    楚琬瑶柔声宽慰道:“殿下如此心系百姓,上天会看在眼里的,会体恤你的苦心,幽州百姓也会平安度过此劫难。你切勿思虑过重,当心自己的身体啊!”

    承安仍然忧心不已:“瑶儿,自从本王幼年得了这心悸病,父皇便将我分配到这幽州,远离朝堂纷争,本王不能替兄长分担政务,若是连这等小事都做不好,岂不是更加百无一用了吗?”

    “殿下切勿自责,这灾情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殿下有没有想过求助太子呢?”楚琬瑶为他分忧,“暴雨连绵,很会带来瘟疫,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的支持。你身体又……”楚琬瑶心疼不已,“我实在不希望殿下忧思过重啊!”

    承安叹息了一声道:“本王确实需要帮助,可本王不想求助王兄,再容本王好好想想吧!瑶儿不用太担心本王的身体,经过你这几年的悉心照顾,已经好多了。”承安将楚琬瑶揽入怀中,欣慰道,“本王得妻如你,何其有幸啊!”

    大约未时三刻,楚琬琰到达幽州与先行一步的九歌碰面:“查的怎么样了?”

    九歌将所查到的消息如实告知:“王彦韬的师弟萧齐明日成婚,邀请王彦韬前来喝喜酒。”

    “喝喜酒?”楚琬琰重复,神情中带着一丝疑虑,“不会这么简单。”

    “此话怎讲?”九歌问。

    据楚琬琰所知:“江湖传闻,王彦韬和萧齐二人向来不和,当年王彦韬得了掌门之位,萧齐只能退隐江湖,来到幽州经商,多年来二人再无交集。这萧齐为何要给他发请帖?”

    “原来如此。”九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猜测道,“这难道和丢失的秘籍有关?”

    楚琬琰想了想道:“还不清楚,先查查再说。”

    “公子要如何查?”九歌随时待命。

    楚琬琰扬起嘴角一笑:“先找间客栈再说。”

    京都太子府,得知荣王已经到达幽州,太子承信特派随从前去打探幽州的消息,希望承安此去可以平安顺遂。

    “殿下您回来了?”随从见承信下朝回来,忙上前迎接。

    承信忙问:“幽州那边可传来什么消息?”

    “殿下是在担心荣王殿下?”随从将所知的如实禀报,“荣王倒是没传来消息,不过听闻幽州近日暴雨连绵,灾情不断,百姓流离失所,不知荣王殿下可有什么应对之策啊!”

    承信面露难色,紧张地问:“幽州是王弟的封地,父皇可有派人去支援?”

    随从摇了摇头道:“还未听闻此事。”

    承信叹息了一声,满脸担忧:“本王这个弟弟从小养在深宫里,很少过问朝堂之上,这身体又不好,这次灾情又来的凶猛,本王实在担忧他的处境啊。”承信想了想,吩咐下去,“你传个口信过去,问问荣王是否需要支援,本王和京都这边定当不遗余力的帮助他。”

    “是!”随从领命退下。

    慕浅一行人天黑前才到达幽州,找了一家客栈投宿,因为地处偏僻,客房久无人住,有些阴暗潮湿。到了晚上,又下起了暴雨,房屋年久失修,外面下着大雨,屋里下着小雨。

    “这雨还有完没完了!”连翘一边铺床,一边抱怨。

    江篱抬头看了看,一滴雨水沿着瓦片滴在了他的脸上,叹了一口气说:“这都下了半个月了,再这样下去,房子都要塌了。”

    “我床都湿了,怎么睡呀?”连翘在一旁气得抓狂。

    青黛走过来宽慰道:“反正也住不了几日,暂且忍忍吧!”

    门外响起了两声敲门声,慕浅走过去开门,楚琬琰站在门外。慕浅欣喜道:“楚公子?你怎么来了?”

    楚琬琰扬起嘴角,脸上挂着笑:“我有消息要带给你。”

    “那你请进吧!”慕浅请他进来。

    楚琬琰走进屋内,一滴雨水落到他眼前,楚琬琰抬头看到屋子漏雨,慕浅立刻把桌子上的水擦掉,青黛端起桌上的茶壶,很识趣的说:“楚公子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多谢。”楚琬琰在桌边坐下。

    慕浅坐在他一侧,歪着脑袋问道:“楚公子你什么时候到的呀?”

    楚琬琰回答:“比你们早两个时辰。”

    “比我们还先到?”慕浅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们一路闲逛,自然没有我独自行动快了。”楚琬琰不禁打趣,然后言归正传,“我查到一些线索,明日是王彦韬师弟萧齐的成婚之日,王彦韬必定会出席。”

    慕浅想都没想就说出口:“那我们也偷偷溜进去啊!”

    “不用这么麻烦。”楚琬琰从怀中拿出一个红色的信封交给她道,“这是喜酒的请帖。”

    慕浅结果请帖,对楚琬琰一副膜拜的样子:“楚公子你真是神通广大啊,这都能弄来?”话音刚落,屋顶上落下一滴雨水,滴到慕浅的脸上,楚琬琰起身,用衣袖轻轻的将她脸上的雨水擦去。

    “谢谢啊!”慕浅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整间屋子的气氛忽然僵了下来,慕浅没话找话,“这青黛去倒水怎么还没有回来啊?”

    “不用等她了,我自己带了。”楚琬琰从腰间拿出一个竹筒,边将里面的水倒在碗里边说道,“来的路上,偶得一处山泉,泉水甘甜,我便装了一壶,姑娘尝尝。”

    慕浅端起来饮了一口,赞叹道:“果然是山泉水,经过岁月的沉淀,酿酒更为合适。”

    “想不到姑娘对酒还有研究?”楚琬琰饶有兴趣地望着她。

    “说不上研究,我从小便跟着爹爹品酒,不过酒量不太好。”说到这里,慕浅傻傻的笑着。

    “江湖传闻,令尊的酒量惊人,千杯不醉?”楚琬琰有些好奇。

    “那都是传言。”慕浅告诉他,“只是因为他喝了酒之后,行为举止不会失常,只要不去推他,都看不出来。”

    楚琬琰好奇道:“那要是推了呢?”

    “那他就倒了呀!”慕浅说完,脸上笑开了花,像个孩子般天真无邪。

    楚琬琰注视着她,嘴角也不可自抑的上扬着:“姑娘笑起来很好看。”

    慕浅收回笑容,也好奇地问:“那楚公子的爹爹是一个怎样的人啊?”

    楚琬琰思虑了片刻,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了:“我并不了解我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公子说笑吧?”慕浅完全不相信,问他,“难道你从小不跟你爹爹住在一起吗?”

    “我的家庭比较复杂。”提到这些,楚琬琰的神情变得忧郁,不知该如何向她启齿。

    “堂堂丞相的家是与寻常百姓家不一样吧?”慕浅是这样猜测的,“不过我觉得,你爹应该跟你一样,是个好人。”

    “姑娘的性格真是直爽。”楚琬琰望着她,打心底里觉得她很真诚。

    二人对视了许久,被青黛推门的声音打断了:“水来了。”青黛将托盘放到桌上,刚要给楚琬琰倒水,楚琬琰站起身道:“姑娘今日早些休息吧,在下告辞!”

    慕浅目送他离开客栈。

    苏凛夜连夜赶回赤魂宗,来到苏漠的床前,紧张道:“爷爷!您怎么样?”

    “回来了?”苏漠躺在床上,半睁着眼睛,脸色有些苍白,见到苏凛夜,才有些欣喜之色,“爷爷老了,就是想多看看你。”

    苏凛夜宽慰道:“爷爷您别担心,会没事的。”

    “秘籍丢失,各大门派都怀疑赤魂宗,倘若他们借机向赤魂宗发难,恐怕……”苏漠想到这些,忧心不已。

    “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靠近赤魂宗一步。”苏凛夜的神情似乎很是为难,只是少宗主现在的处境,我实在放心不下。

    白术立刻站出来劝道:“大护法,长老重病身边不能没有人照顾,赤魂宗也不能没人主持大局,少宗主身边有四大护法保护,想来不会有什么危险,你就留下照顾长老吧。”

    “好。”苏凛夜点了点头道。

    苏漠握着他的手,嘱咐道:“凛夜,你赶那么久的路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苏凛夜应声:“那我晚点再来看爷爷。”说完,苏凛夜先出去了。

    苏漠立刻从床上起身,气色忽然好了许多,白术向他禀报:“主人,少宗主她们去了幽州。”

    “她去幽州做什么?”苏漠问。

    白术禀报:“她怀疑王彦韬偷了混元剑法,想必去幽州是为了找王彦韬。”

    “随她去吧。”苏漠冷哼一声,事不关己道,“现在各大门派都在怀疑她,她走的越远,嫌疑就越大。”

    第二天,萧齐成婚之日,府上宾朋满座,萧齐当着大家的面大声宣布:“今天感谢大家前来参加萧某的婚宴,这酒菜都已经备下了,现在就差一位重要的客人了。”

    慕浅和楚琬琰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楚琬琰用折扇遮面,远远地观察,慕浅小声议论:“这个萧齐看着一点也不像武林中人啊!”

    楚琬琰告诉她:“萧齐很多年前就已经离开了罗刹门,现在经商,江湖中事从不过问。”

    “师兄来了!”只听萧齐大喊了一声,接下来为众宾客隆重介绍,“大家安静,听我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师兄,罗刹门掌门王彦韬。前来参加萧某的喜宴,我代表萧府上下敬我师兄几杯。来!上酒!”

    慕浅在下面看着,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这王彦韬见了我们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他的神情看上去怪怪的,而且他来参加喜宴,怎么连虽然的佩剑都没有带?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这人有问题。”楚琬琰断言道。

    “来!师兄!咱们里面聊!”萧齐将王彦韬引入正厅。

    慕浅小声叮嘱楚琬琰:“你在这坐会,我过去看一下。”

    “慕姑娘!”楚琬琰小声叫着,可慕浅已经悄悄跟了上去。

    一路从正厅跟出去,走到后花园的石子路上,他们二人便不见了踪影,慕浅东张西望了半天,确定自己把人跟丢了,自言自语道:“奇怪,人怎么不见了?”

    没有找到他们二人的下落,慕浅和楚琬琰离开萧府,坐在幽州大街边的茶馆外喝茶。慕浅怎么也想不通他们二人究竟去了哪里,分析道:“你说,这王彦韬偷了秘籍,是不是已经在修炼了?”

    “萧齐退隐江湖,王彦韬躲在他这里修炼秘籍,可以掩人耳目。”楚琬琰顺理成章的推断出这些,却又否认道,“不过,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啊?”慕浅听不明白。

    楚琬琰思虑道:“我要再好好想想。”

    大街上,传来一阵浩大的阵仗,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侍卫大叫着:“荣王回府,闲杂人等,暂避!”

    楚琬琰打开折扇遮住了自己的脸,刻意避开他们,待荣王的马车经过,他才缓缓露面。

    慕浅突然好奇的问道:“楚公子,你既是丞相之子,又是忘忧谷谷主,那你到底是朝廷中人,还是江湖中人啊?”

    楚琬琰低眸一笑,目光望着她,温柔道:“我既不受朝廷束缚,亦不受江湖支配,只为慕姑娘的安危费心。”

    慕浅低下头,盈盈一笑,转移了话题,问道:“这幽州是荣王的封地,那这荣王是什么人啊?”

    “当今圣上的二皇子。”楚琬琰不假思索的回答她。

    慕浅突然想到:“哎?你姐姐不是王妃吗?那是这个荣王的……”

    “就是荣王的王妃。”楚琬琰说完,他此刻的神情闪出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异样。

    “那你怎么不去看看她呢?”慕浅不明白,方才还注意到他用折扇遮面,好似刻意躲避,她便觉得更奇怪了。

    楚琬琰的神情略微严肃,向她解释道:“姑娘你有所不知,这皇亲国戚也分很多种,有被人推上云端顶礼膜拜的,也有被孤立当做玩物戏弄的,若仅仅靠着皇亲国戚的关系,楚家当属后者。”

    “丞相大人位高权重,又有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婿,也会被孤立吗?”慕浅皱了皱眉,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楚琬琰解释道:“圣上子嗣众多,荣王并不讨圣上欢心,又非嫡出,被皇后孤立,所以朝堂之中,自然无人为其说话。”

    慕浅微微点了点头,有些似懂非懂了:“就像我一样,虽然是赤魂宗的宗主,可平时在赤魂宗有长老们管着,出了赤魂宗又有四大护法看着,自然是没有自由,想做什么都很困难了。”

    “不一样。”楚琬琰神情落寞了下来,“姑娘你至少知道自己是从哪来,又向何处去,而我……”

    慕浅注意到他的神情越来越奇怪了,一脸茫然道:“公子这话好深奥,我不明白。”

    “姑娘还真是童心未泯。”楚琬琰忽然又浅浅一笑,轻道,“先回客栈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