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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暗中保护

    就在楚琬琰持剑自刎的一瞬间,九歌及时出现,打落了他的剑,一个闪身到温明面前,趁其不备,打了他一掌。

    “浅浅!”楚琬琰立刻跑过去,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程盈盈扶起温明,掩护道:“温明!你快走!这里交给我!你快走啊!”

    温明见势不妙,慌忙逃了,程盈盈不敌九歌,被重伤在地。

    楚琬琰吩咐道:“九歌,快去拦住温明,我有事要问他!”

    九歌追了过去,温明仓皇出逃,在九华山门口迎面碰上全身是血的苏凛夜,他杀光了所有阻拦他的九华山弟子,仇视着温明,冷声质问:“宗主呢?”

    “她死了!”温明咬牙,告诉他,“你来晚了,我把她杀了!”

    苏凛夜拔剑,一怒之下刺进了温明的胸膛,九歌赶来的时候,他已经吐血而亡,叹息道:“还是来晚了一步。”他转过身,看向苏凛夜道,“大护法,我家公子刚刚救下了慕姑娘。”

    “宗主没死?”苏凛夜黯然失色的神情上瞬间多了几分欣喜。

    楚琬琰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望着她面容苍白如纸,昏迷不醒的样子,心疼不已,低首叫了声:“浅浅……”

    苏凛夜跑过来,忙问:“浅浅怎么样?”

    楚琬琰抬起头,看向苏凛夜,轻道:“大护法不用担心,她只是缺水严重,多喝些水就好了,劳烦大护法把浅浅带回赤魂宗,好生照顾。”

    “有劳公子。”苏凛夜上前,将慕浅接过来,楚琬琰抱着她迟迟不舍得放手,最终还是眼睁睁地看着苏凛夜将她带走了。

    这是他第二次,亲手将她交给苏凛夜,他闭上双眼,心隐隐作痛。

    回赤魂宗的马车上,苏凛夜给她喂了些水,慕浅渐渐恢复了气色,睡梦中,她依稀记得云峥从暗牢里把她救走,被温明打了一掌,她皱眉呓语道:“云峥……你快走……”

    苏凛夜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宽慰道:“云峥怎么会有事呢?倒是你,脱水太严重,先好好休息。”

    九歌一路保护楚琬琰回到忘忧谷,替他处理好伤口,静静地坐在他的床边,寸步不离的守着他。楚琬琰长舒了一口气,轻道:“九歌,我没事,你回去休息吧。”

    “我不用休息,我要守着公子。”九歌说什么也不肯离开,担心极了,“药王前辈说,你此次非常凶险,万幸能醒过来。”

    楚琬琰面无神色,低声叹息道:“九歌,你说,我把浅浅交给苏凛夜,是对还是错?”

    九歌跟着轻叹了一声道:“公子这么问,想必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夜里,慕浅突然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赤魂宗了,低首看到苏凛夜趴在她的床边睡着了,轻声叫着:“凛夜……”

    “醒了?”苏凛夜惊喜道,立刻端起旁边的一杯水递给她,“来,喝点水,大夫已经来看过了,说你没什么大碍,就是脱水太严重了。”

    慕浅缓缓起身,睡了一觉,喝了些水,感觉已经好多了,想起自己差点死在九华山,不甘心道:“温明那个卑鄙小人,最好不要落在我手里。”

    苏凛夜望着她,宽慰道:“放心吧,没有这种机会了。”

    “为什么啊?”慕浅皱眉,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

    苏凛夜告诉她:“他死了。”

    “死了?”慕浅的神色十分诧异。

    “我杀的。”苏凛夜神情淡漠,对于温明的死,问心无愧,“温明这个人心术不正,九华山一直在挑唆武林把我们视作威胁,他死了是件好事,至少你和赤魂宗都少了这个威胁。”

    慕浅有些担忧:“可是这九华山毕竟是武林的大门派,而且先掌门确实是死在我爹手里,现在温明又死在赤魂宗手里,我担心江湖上会流言四起,坐实我们赤魂宗邪教的罪名。”

    “我明白。”苏凛夜一力承担,“人是我杀的,他们要怪就来找我好了。”

    “凛夜,别这么说,你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赤魂宗啊!”慕浅眉头紧皱,忧心道,“无论发生什么,都有我和你一起承担,我只是担心你。”

    苏凛夜点头轻应:“我明白。”

    深夜,楚琬琰醒来,刚想下床走动,叶云洲端药进来,立刻放下托盘,跑过来扶他到桌边坐下:“小煜!药王在给你煎药呢,我来帮你换药!”

    “有劳前辈了。”楚琬琰道谢,叶云洲小心翼翼地拆开围在他脖子上的纱布,将药膏涂在他伤口处,再用新的纱布包扎好。楚琬琰一直面无神色,一副沉思之态,叶云洲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楚琬琰回过神来,“只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

    “是赤魂宗的事情吧?”叶云洲抚着他的肩膀,宽慰道,“你也别太过担心了。”

    楚琬琰叹息了一声,忧心道:“我担心的不是赤魂宗,我担心荣王会向武林发难。”

    “你可有证据?”叶云洲皱眉道。

    楚琬琰摇头:“并无证据,全凭直觉。”他分析道,“荣王此人做事谨慎,不留半点痕迹,每次我都是查到了关键线索的时候就断了,然后就陷入了死局,可我认为烟萝和九华山背后之人就是他,可我不知道他目的何为。”

    “那你可要小心了。”叶云洲叮嘱道,“切不能让荣王知道你在调查他,朝廷的手腕不同于武林,任何妨碍到他们的人都会陷入危险,倘若你出手制止,后果不堪设想。”

    第二日清晨,慕浅从睡梦中醒来,连翘守在床边:“宗主,你醒了?”连翘低头,注意到慕浅的衣服上有一块血迹,惊道,“你受伤了?”

    “我没有受伤啊。”慕浅低头看到自己衣服上的血迹,担心道,“凛夜,是不是你救我的时候受伤了啊?你伤哪了?”

    “浅浅放心,我没有大碍。”苏凛夜的神情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还好这件事过去了。”连翘想起来都后怕,“宗主,你以后长个教训吧!千万别再中别人的圈套了。”

    晌午,叶云洲再次来给楚琬琰换药,想到他此次九华山历险为救慕浅遍体鳞伤,不禁为之感动:“小煜,你当真可以为了浅浅连命都不要?”

    楚琬琰不假思索地回答:“如果只有这一种办法,我当然愿意。”

    “以后不许做这么危险的事。”叶云洲想想都后怕,为他们叹息了一声,“可惜啊,你们现在这样误会彼此。”

    九歌问道:“公子,你什么时候去和慕姑娘解释啊?”

    “我有什么好解释的呢?”楚琬琰已经觉得没有必要解释什么了,“其实在浅浅心里,她未必相信我和南栀之间有什么事情,她气我的,是我没有对她坦白罢了。”他顿了顿,有自己的顾虑,“现在时局未定,我如何能将所有的事情都向她坦白?荣王此番借家宴趁机拉拢武林势力,在他的五行阵当中,浅浅是逆位,温明是顺位,南庄主保持中立,若我再不出手阻拦,真不知道荣王恼羞成怒之后还会对浅浅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只要一想到这些我就觉得后怕。”

    叶云洲觉得此事倒是不急于一时:“荣王的事情并非一朝一夕,首先要解决的还是你们二人的问题。往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们二人一同去面对,总比你一人孤军奋战的好。”

    楚琬琰觉得不以为然,有所顾虑:“我和荣王有亲属之谊,而此次又是姐姐亲自出面,将浅浅接到京都,我真担心浅浅又会对我产生什么误会。”

    “你是什么样的人,浅浅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叶云洲确信这一点。

    楚琬琰担忧重重:“目前荣王隐于暗处,动机不明,我实在不敢贸然接近浅浅,我怕我的关心反而会害了她,我那些所谓的清白名誉和浅浅的安危比起来,真的无关紧要。”

    “那你准备将你的情意放在何处?”叶云洲真为他们二人的感情着急。

    “情之所钟,身不能至,心系之。”楚琬琰想见却不能见她,只能期待来日,“我真希望这些事情能赶快解决,待一切风平浪静之后,我就立刻去找浅浅,将所有的误会都解释清楚,然后和她一起过着安稳平静的日子。”

    叶云洲长叹了一声:“难为你能为浅浅付出这么多,但愿浅浅日后能明白你的苦衷。”

    楚琬琰甘之如饴:“我只要浅浅能够平安快乐,外面的风雨都有我替她挡着。”

    “对了,公子,这是我从云峥身上发现的。”九歌突然想起来,将一块金子交给楚琬琰。

    楚琬琰无意间看到金子底部印着官制,忽然想起云峥和他一同调查瘟疫背后的主谋一事,他猜测云峥一定是知道了这背后主使就是荣王,因此才被灭了口。

    苏凛夜因杀了温明,加深了赤魂宗与九华山的恩怨,被苏漠罚跪于祠堂反省。慕浅走进来,望着赤魂宗各位列祖列宗的牌位,一声不响的在苏凛夜身边跪下。

    苏凛夜侧首望去,不解道:“宗主,这是何意啊?”

    “长老真正想惩罚的人是我。”慕浅心里为苏凛夜替他承担责罚的事感到内疚。

    苏凛夜宽慰道:“长老只是担心温明的死会给赤魂宗带来祸端,他也只是一时生气,你别多想了。”

    “我没有多想。”慕浅自责不已,“这件事确实因我而起,如果你不是为了保护我,保护赤魂宗的话,也不会杀了温明,这个后果本就不应该你一个人承担。”

    “也没那么严重。”苏凛夜一点也不后悔杀温明,“如果温明的死能换来赤魂宗的安宁,就算让我每日长跪于此,我都心甘情愿。”

    慕浅望着父亲的牌位,自顾自地说:“爹,江湖中人人都说混元剑法是盖世神功,可在我心里,它却是这个世上最恶毒的诅咒。您若不是因为混元剑法走火入魔也不会成为江湖人口中的恶魔,江湖中人为了得到混元剑法,更是不顾礼义廉耻,不惜出卖父子亲情,这个江湖怎么能够如此丑陋?我真的希望混元剑法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宗主错了。”苏凛夜告诉她,“让那些人变得丑陋的不是混元剑法,而是永无止境的欲望。就算这个世上没有混元剑法,那些人欲望下的丑陋也依然存在。”他顿了顿,望着桌案上这些牌位,心生感慨,“浅浅,看看这些牌位,我赤魂宗泱泱百年,至今屹立于江湖之上,怎么会单靠混元剑法呢?即便没有混元剑法,我赤魂宗也足以让人忌惮。”

    慕浅好像现在才明白了江湖:“以前我一直认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是这个江湖改变了人,让人充满欲望,野心。”

    “身不由己,不过都是借口罢了。”苏凛夜早已看开了。

    慕浅侧首望着他,有些担忧:“凛夜,温明毕竟是九华山的掌门,我觉得他们很可能以此为借口处处刁难我们赤魂宗。”

    苏凛夜望着面前的牌位,在此立誓:“赤魂宗的列祖列宗在上,苏凛夜今日在此以性命立誓,今生今世,不管是与九华山为敌,还是与整个武林为敌,我都会竭尽所能护浅浅周全,若违背此誓,不得好死。”

    慕浅望着父亲和苏诚的牌位,在此立誓:“爹,叔父,我慕浅今日以性命立誓,无论将来遇到任何艰难险阻,必定不会惧怕,我会和凛夜并肩作战,护我百年赤魂宗。”

    苏凛夜欣慰地扬起嘴角,侧首道:“浅浅,回去吧。”

    “那怎么行呢?”慕浅执意要跪着,“我刚刚才说了要跟你并肩作战,我要和你一起跪着直到长老消气为止。”

    “好。”苏凛夜点头应声。

    荣王府近日新引进一位门客,担任荣王府特使一职,见荣王低头写字之态,眉宇间尽显帝王之气,便能看出此人将来必定大有作为,因此尽言道:“若在下没猜错的话,殿下应该已经试探了赤魂宗,殿下志不在幽州。”

    承安低头,冷声警告:“先生说话小心点,之前的那位先生可能就会错了意,才让本王寒心的。”

    “殿下误会了。”特使并与其他意思“我知道殿下无夺嫡之心,要不然当初分封之时,也不会轻易来到幽州,而殿下也不会甘心一直屈居在此。”

    承安对这位特使倒是起了几分好奇心,问道:“那先生认为本王的志向是什么?”

    特使分析了一番道:“殿下已贵为王爷,万人之上却荣辱俱忘,不求财,不求权,这志向必定是内心里有某种执念跟心结吧?”

    “先生,你当真是本王的知己啊!”承安点头,对他大加赞赏。

    特使谦虚道:“殿下谬赞,愧不敢当。”他顿了顿,继续尽言,“在下觉得殿下有赤子之心,愿助殿下达成心愿,圣人云:登高而招,见者远,顺风而呼,闻者彰。假舆马者,致千里,假舟楫者,绝江河。殿下虽未能练就神功,若能使练神功的人为您所用,岂不是事半功倍?殿下虽然体弱多病,却能使天下强者为殿下一呼百应,岂不是一劳永逸?”

    承安向他求助:“那先生的意思,如今本王应当如何?”

    特使一语道破:“赤魂宗,不能留。”

    深夜,楚琬琰从梦中惊醒,浑身剧痛难忍,在床上辗转反侧。

    叶云洲散步到他房门外,见里面还亮着灯,走过来问道:“还没睡吗?小煜!”他推开房门,见楚琬琰痛苦至极的样子,惊慌道,“这是怎么了?”

    “前辈!”楚琬琰皱紧眉头,额间汗如雨下。

    “让我看看!”叶云洲抓住他的手腕,为他把脉,舒了一口气道,“海棠真经起功效了。”

    “海棠真经?”楚琬琰皱眉重复。

    叶云洲解释道:“海棠真经不单只是内功心法,更是内力受损时的疗伤心法。修炼海棠真经的人除了内力大增之外,在内力受损时它还有个自愈功效,可以调动伤者内力气息,在体内穿行游走,伤者会全身骨骼剧痛,同时在经脉处显现出一朵海棠花图案。”

    “原来如此。”楚琬琰低头看到自己的手腕处果然出现了一朵海棠花图案。

    “小煜,你近日在九华山为了救浅浅,置生死于不顾,这才触动了海棠真经的功效。”叶云洲心生感慨道,“你对浅浅的好,我都看在眼里。既然你能够置生死于不顾,那些子虚乌有的误会又算得了什么?”

    楚琬琰想起慕浅,嘴角含着笑意:“海棠真经是浅浅教我的,她对我的好,我会一直记得。”

    “既然两情相悦,谁对谁好,又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呢?”叶云洲为他盖好被子,宽慰道,“混元剑法和海棠真经之所以称为神功自然有它的不凡之处,这个留到你以后慢慢发现,先好好休息吧!”

    “前辈也早些休息。”楚琬琰长舒了一口气,安然入睡。

    睡梦中,呓语道:“浅浅,你现在也经受这种锥心之痛吗?”

    与此同时,慕浅也正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海棠花图案,不由得想起了他,夜深人静之时,对他的思念,便难以抑制:“煜哥哥,你在哪里?你还好吗?”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脑海里浮现出那日在九华山,她昏迷之时,依稀睁开过眼睛,看到一个很模糊的影子,像极了他。她不禁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看到过什么?难道是我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