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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忍痛诀别

    楚琬琰随侍卫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别院,侍卫引他进入内殿:“公子,请!”

    “公子!”九歌从里面走出来。

    楚琬琰见了他,忙迎上去:“九歌!你没事吧?”

    九歌担心道:“没事,你怎么样?”

    楚琬琰应声:“我没事。”

    “楚琬琰!”承信缓缓向他走来,语气温和道,“许久不见!”

    楚琬琰上前行礼:“太子殿下!”

    “免礼,坐!”承信抬手示意他坐下,轻道,“楚琬琰,现在整个京都的禁军都在找你,若不是本王有意庇护,恐怕现在你已经和丞相大人一起入狱了。”

    “多谢太子殿下相救!”楚琬琰道谢,有些不明所以,“只是,殿下为何会……”

    承信用一种欣赏的眼光望着他道:“虽然本王才见过你两次面,不过本王十分欣赏你的才华和秉性,本王惜才,不希望看到你被莫名其妙的处死。另外,丞相大人对本王有辅佐之情,所以本王也十分想知道,丞相大人谋乱的真相。”

    楚琬琰急着为父亲解释:“殿下,家父对圣上忠心不二,时刻为百姓着想,殿下难道相信他会谋乱?”

    “难道说丞相大人是被冤枉的?”承信自然也不愿意相信这一点,认为这件事一定另有隐情。

    楚琬琰以性命担保:“在下现在虽然还没有证据,但是我愿意用性命发誓,家父从来没有勾结武林人士,更何谈意图谋乱?”

    “可是禁军明明在丞相府中找到了赤魂宗藏匿的兵器,你若能提供推翻丞相罪证的证据,本王可以代你向父皇说情。”承信想了想,决定道,“本王现在就进宫面见父皇,希望父皇能网开一面,不过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免罪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谢殿下!”楚琬琰起身道谢。

    承信叮嘱他道:“在本王回来之前,不要离开此地。”说完,他便先行离开。

    九歌上前问道:“公子,为何不向殿下如实禀告呢?”

    楚琬琰谨慎道:“现在还不知道他是否可信,如若他的意图和荣王相同,那楚家的罪名就坐实了。”

    九歌又问:“既然公子不放心,那为何还要留在这呢?”

    “我要等他给我答复。”楚琬琰试图镇定道,“若他真的向陛下求情,说明太子殿下与此事无关。”

    “那如果……没有呢?”九歌试探性地问。

    楚琬琰做好最坏的打算:“那就只能背水一战了。”

    楚琬瑶在房中以泪洗面,承安在一旁柔声安慰道:“瑶儿,本王知道你担心丞相大人的安危,倘若丞相大人真的是被人陷害,本王必定证他清白。”

    “倘若?”楚琬瑶一脸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他,反问道,“这难道还不清楚吗?”

    承安万般无奈,皱眉道:“瑶儿,本王知道丞相大人绝对不会谋乱,但是若无证据,本王如何证他清白?”

    楚琬瑶沉默片刻,突然给他跪下,承安惊慌,忙上前扶她:“瑶儿,你这是做什么?”

    楚琬瑶不肯起身,向他行君臣之礼,恳求道:“你是荣王,我是荣王妃,但是现在,我要以丞相大人女儿的身份求你,救救我的父亲。”

    “瑶儿,本王都答应你,你先起来。”承安忙将她扶起,满口应答,“瑶儿,本王知道你担心丞相大人,此事也关系到楚家全族人的性命,所以本王会立刻去京都,亲自调查此事,还丞相大人一个清白。”

    院子里,苏凛夜一个人独坐在地上,低头看着手里原本要送给慕浅的耳环,她离开以后,他一个人时长想起和她隐居山林的日子,温馨快乐。可是这样的日子没有维持多久,该走的人,终归留不住。

    “大护法!”不远处传来这所房子主人的声音。

    苏凛夜闻声立刻迎上去,忙问:“是不是有赤魂宗的消息了?”

    房主摇头,喘着气说:“不是赤魂宗,是丞相府出了乱子。”

    苏凛夜的神情有些失望的落寞下来,问道:“丞相府能出什么乱子?”

    房主告诉他:“说是禁军在丞相府找到了你们赤魂宗锻造的陌刀,现在人赃俱获,丞相大人已经入狱,楚公子也下落不明。”

    “浅浅!”苏凛夜听了立刻要去找她。

    房主拦住了他,好言劝道:“大护法,您听我一句劝,我觉得这件事不是冲着赤魂宗来的,您现在贸然前去恐怕会出大乱子,对赤魂宗不利。”

    苏凛夜冷静下来,心想:浅浅去找楚琬琰,应该会通过京都去忘忧谷,虽然楚琬琰现在潜逃,可叶前辈还在谷中,他应该会照顾好浅浅。我如果鲁莽前去,恐怕会打草惊蛇,不如静观其变。

    楚琬琰在太子别院中等候许久,待承信回来,立刻迎上去,承信为他带来了消息:“念在丞相大人对朝廷贡献颇多,父皇决定,免去楚家株连之罪,但丞相的死罪不可免。这是父皇的手谕,现在外面的禁军已经撤离了,你已无性命之忧,随时可以离开。”

    “多谢太子殿下!”楚琬琰行礼道谢,“殿下的恩情,楚琬琰铭记在心,日后必将报答。”

    “很遗憾,本王没能说动父皇。”承信为此感到难过,希望能够帮助他什么,“楚琬琰,如果丞相大人真的是被冤枉的,希望你能尽快找到证据,为他证明清白,或许还能挽回他的性命。”

    楚琬琰眉头紧皱,忧虑道:“只恐怕,栽赃家父之人,早已将证据尽数销毁。”

    “那你打算怎么做?”承信为他担忧,“凭你一人,能有回天之力?”

    楚琬琰坚定不已:“虽然我只有一己之力,但是我绝对不会放弃的。”

    承信点了点头,拍着他的肩,轻道:“有所需要,本王可以帮你。”

    楚琬琰摇头,婉拒道:“殿下,您为在下做的已经够多了,更何况,谋乱之罪非同小可,您若想插手,恐怕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本王知道,你不想让本王干预此事,但是本王愿意用尽一切办法,替丞相沉冤昭雪。”承信义正辞严道,“本王是未来的储君,绝不允许任何人在朝堂之上玩弄权术,如若有人将权术当作谋私的工具,本王绝不轻饶。”

    楚琬琰沉默片刻,发出一个请求:“殿下,或许,您可以再帮我一个忙。”

    牢狱中,楚临风被用了刑,楚琬琰看到他衣衫褴褛,遍体鳞伤的样子,痛心不已。打开牢门,楚琬琰进去便跪在父亲面前,自责不已:“父亲,是孩儿不孝。”

    楚临风缓缓俯下身,扶他起来,满脸欣慰地看着他道:“煜儿,你没错。”

    “是我连累了您。”楚琬琰万分内疚,红着眼眶望着他,“若不是您为我做这些,您何至于含冤入狱?您这么做,难道是希望我原谅您吗?”他顿了顿,轻声道,“父亲,我早就原谅您了。”说完,两行泪滑落了下来。

    “煜儿,为父这么做不是为了让你原谅我,是要自己原谅自己啊!”楚临风走到了如今这个处境,为自己当年犯下的错感到懊悔不已,“如果我不做这些事情,那个姑娘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你娘了,我告诉她我们的儿子喜欢一个很好的姑娘,你娘听了甚是欣慰。”

    “父亲,我们妥协吧。”楚琬琰认命了,哪怕遂了承安的心愿,他也要父亲好好活着,“我不能看着您就这么离开我,我还没有带着我最爱的人来见您,我还没有让您儿孙满堂,承欢膝下,我不能看着您就这么走了。”

    楚临风抚摸着他的头,慈祥地看着他,语重心长道:“煜儿,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为父自从入仕那天起,就早已准备好面对今天这个结局了,而你现在也走进这个棋局里来了,千万不要走错啊!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疏忽就悔棋,那样你就满盘皆输了。”

    楚琬琰接受不了这个结果:“这一切原本就与父亲无关,您让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您来为我承受这一切呢?”

    “煜儿,你让我想起来当年爱上你娘时的样子,那个时候我也想过,为了我爱的人奋不顾身。”楚临风想到过去就心痛如绞,后悔自责道,“可是我没能守住自己的内心,在权力面前我选择放弃了爱情,我现在只是不希望我和你娘的悲剧在你身上重演。”

    楚琬琰已经哭到泣不成声,悲痛绝望:“父亲,您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救您出去?”

    “不要救我,煜儿。”楚临风已经坦然面对自己的结局了,只劝他道,“你要救的话,救一救你那个走火入魔的姐夫,救一救天下武林。自从父亲送你去碧霞山庄的那一刻起,你的命就和整个武林紧紧联系在一起了,你可以选择逃避,可是只有你才是那个最有可能阻止荣王的人。”

    “我什么都不要阻止。”楚琬琰握着父亲的手,崩溃道,“爹,我只要救您出去,我一定要救您出去!”

    楚临风与他好说歹说,他都执意相救,无奈之下他斥责道:“刚才太子殿下刚为我们楚家求了情,你难道要陷他于不义吗?”

    “您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您含冤而死吗?”楚琬琰含泪,崩溃至极。

    “可我的死能救你和你姐姐!”楚临风没有丝毫惧怕和犹豫。

    楚琬琰已泣不成声:“父亲……”

    楚临风叹息了一声,抚摸着他道:“煜儿,来日方长啊,我们楚家不能永远背上谋乱的罪名,如果今天我就这么走了,那么这个谋乱的罪名就坐实了,那荣王的计划就彻底得逞了。你想想,朝廷和江湖如果兵戎相见的话,那是一场大的浩劫啊!这大义和小义之间,你要有所取舍。”

    楚琬琰连连摇头,什么都不管不顾:“我不管什么大义,我也不管什么小义,我都不在乎,我只希望我爱的人能够平平安安的活着。”

    “煜儿,爹知道你这份孝心,可是爹更希望你能替爹好好的活下去。”楚临风看到他这般不舍,心里很少感动,长舒了一口气,认命般摇头道,“人固有一死,亲人也终将离别,世间万物,自有天命,不要遗憾,不要留恋过去,做完你所有的事情,放下所有的恩怨,好好活着。”

    楚琬琰趴在父亲的怀里,眼泪止不住的流,他曾经对父亲一直有所误解,一直在恨他,埋怨他,如今那些恨和埋怨早就已经荡然无存了。他好不容易从失去娘亲的阴影中走出来,放下对父亲的芥蒂,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和他好好相处,共享天伦之乐。可如今,一切都已经晚了。

    楚琬琰离开后,承安便到达了京都,来看望这个被他亲手送进天牢的岳父大人。

    楚临风已等候多时了:“荣王来得比老夫想得要早啊!”

    承安扬起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话里有话道:“丞相大人既然知道本王要来,那一定知道本王为何而来。”

    “殿下此次来的缘由,老夫怕是帮不上忙。”楚临风正是因为知道他的来意,才不愿与他多说。

    承安长叹了一口气,感慨道:“那丞相大人真的是为难本王了。”

    楚临风闭上双眼静坐着,不卑不亢道:“难易与否,想必殿下此刻胸中,早已有自己的决断了。”

    “丞相大人,忠君爱国,可是为何屡屡出手干预江湖之事呢?”承安劝说道,“使得令郎处处跟本王作对,若丞相愿意帮本王劝劝令郎,让他不再与本王作对,那丞相大人的罪名,便可洗脱了。”

    楚临风冷声道:“殿下恕老夫无能为力。”

    他这般固执,承安竟拿他毫无办法,便再给他一次可以活命的机会,暗示他道:“丞相大人有所不知,再过几日,便是月圆之夜,丞相难道就不想逃离这阴暗的牢笼与家人团聚共赏圆月吗?”

    “老夫此生早已心满意足,又怎会贪恋红尘呢?”楚临风早已将生死看淡,只是不免劝说道,“不过老夫还是要奉劝殿下,朝廷不比江湖,江湖之人不似朝中之人这般平和。正所谓,布衣之怒,彗星袭月,白虹贯日,这武林中人,崇尚侠义勇武,其间蕴含的能量非你我能所想。”

    承安冷笑一声,眼神十分凶狠:“丞相大人就不必担心本王的安危了,任何触怒本王的人,最终都会落个死不瞑目的下场。”

    “殿下,老臣只有一事相求。”楚临风如今最放不下的就是他的爱女,因此恳求他,“请殿下不要伤害瑶儿,她与朝野之事无关。”

    “丞相大人放心,瑶儿是我的妻子,本王自会护她周全。”承安说完,便拂袖离开了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