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原来是她们
老斐看清来人的瞬间，如果不是灵堂里光线充足的话，估计会吓晕过去。
确切地说，不是看清来人，而是看清来人的装扮。
来人整个地包裹在一袭黑袍里面，这么热的天，居然没把他热死。黑袍的连帽把他的脸全部遮在阴影里，根本看不清五官长相。怪客移步向前，黑袍随之舞动，显示出其中的躯体瘦如竹竿。那句“畜牲，你又调皮”，与其说是责骂黑猫，倒不如说是语带双关。“你又调皮”像是对爱宠的明贬实褒，而“畜牲”二字怎么听都像是“送”给老斐的见面之礼。
老斐呆若木鸡地看着他走到沈谦的灵前，既不鞠躬，也不上香，直直地站在那里，像是跟蹲在棺材盖上的黑猫相互凝视。老斐看不到他的眼神，但黑猫绿得发亮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黑袍客，一脸虔诚，仿佛是在聆听主人的教诲。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猫又发出“喵呜”一声，猛地跃上了黑袍客的肩膀。黑袍客抬手拍了拍它的脑袋，似乎对它的行止颇为满意。
老斐像是被点了穴一般，一动不动地僵在那里。黑袍客和黑猫路过他身侧的时候，一股从未有过寒意笼罩住了他的全身，上下两排牙齿甚至都开始打起架来！在即将离开灵堂的一刹那，黑猫忽地回头瞪了他一眼。老斐不由自主地与它四目相对，只一瞬，眼皮就变得重如泰山，不及眨眼，就阖上了他的双目！
“老斐，醒醒，快醒醒！”
一股暖意从手臂传来，瞬间蔓延至全身。包裹周身的寒气如同坚冰遇到热水般分崩离析。老斐用力抬起眼皮，才发现是唐溪在摇醒自己。
化解寒气的暖意来自她的掌心。
“你怎么站在那就睡着了？不会是魔怔了吧？”唐溪露出关怀之色，不等老斐回答，接着道，“时辰到了，我们该去送沈谦最后一程了。”
“啊？我睡了这么久？”老斐这才发现天已大亮，一看墙上的时钟，竟然是早上六点多了。
沈谦长眠的棺材被拖到了火化室。大哭或低泣的亲朋使整个殡仪馆的气压低到了极点。也不知过了多久，沈柔捧着一个骨灰盒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满是泪水。
老斐难以置信地望着沈柔手中骨灰盒上的沈谦的照片，眼泪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这个自己的好友，哥们，真的就这么走了吗？不久前还一起打球，一起喝酒，活蹦乱跳的沈谦，真的就这么化成灰烬，缩在骨灰盒里，与自己天人永隔了吗？
“不，这不是真的！”
一个声音在老斐心里大喊，那么高亢，那么中气十足，却不知为何无法突破喉咙，硬生生被哽在喉内！
唐溪捏了捏他的胳膊，老斐的情绪方才慢慢平复下来。
在去墓园的路上，唐溪始终走在老斐旁边，也不知是担心他情绪失控，还是因为与其他亲朋不熟。
观音岩墓园位于南山西麓，依山而建，面朝长江，可谓风水绝佳。整个墓园分为三个区域。最里面一块区域为烈士陵园，安息着自抗日战争以来直至新时代为民族解放和人民生命财产安全付出宝贵生命的革命英雄、消防战士和人民警察。西南一侧被高高的围墙圈起，门口还有武警战士站岗，称得上戒备森严。据说里面是一个尚在进行保护性发掘的古墓，墓主人是一位先秦的名人。
剩下的一大片区域便是市民公墓。不过同为公墓，规格不同，位置有异，价格也相差甚远。沈谦的墓应该属于中档，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单间配套”。墓碑前的空地虽说不大，却也可以同时容纳数人驻足追思了。
沈谦的骨灰盒被放进墓里的一瞬间，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心理作用，老斐忽然觉得天一下子阴了下来，眼前人头攒动，灰蒙蒙一片，辨不清谁是谁。
忽然，两个有点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的人影从老斐眼前飘过。老斐本能地往前追了两步，终究没能追上。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两个人影如鬼似魅，瞬间失去了踪影。
“到底在哪见过呢？”老斐苦苦思索，却毫无头绪。
默哀完毕，沈家的亲朋陆续离去，墓前只剩下沈柔和老斐、唐溪三人。沈柔娇俏的脸庞在黑色丧服的衬托下显得有些苍白，胸前别着的白色纸花耷拉着脑袋，好像也在为逝者默哀。
“你爸妈还好吧？”
下山的路上，老斐打破了沉默。
“还好。”沈柔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机械地答道。
“你现在是回家吧？我送你。”唐溪挽着她的胳膊，柔声道。
“不用了姐，我没事。”沈柔牵强地笑了笑，道，“我想一个人随便走走。”
“那要不我陪你去江家嘴走走？那边的江景宽阔，对心情好。走累了还可以上游船喝点东西，歇歇脚。”唐溪不放心，还是想多陪下她。
“啊！我想起来了！”
唐溪话音刚落，老斐猛地叫了出来。在唐溪和沈柔疑惑的注视下，老斐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了。
老斐表面一脸平静，内心却是骇浪滔天！唐溪提到“江家嘴”的时候，老斐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白银财富。一想到白银财富，他立马就记起了那两个人影是谁！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两个女生，正是一个多月前在白银大厦的电梯间遇到的，跟肖潇一起去87楼的白银财富面试的应聘者！
“我真是猪脑子，怎么就没想起她们来！”老斐暗暗自骂，旋即又大感不解，“她们怎么会出现在沈谦的葬礼上？还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时之间却无暇多想。这两天遇到的事，太多难以解释的了。当务之急，不是去理清其中的逻辑关系，而是要尽快找到肖潇！
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
“我早该想到她们俩了！她们是跟肖潇一起出现在五月二十八号的白银财富会议室的人。如今肖潇失踪了，虽说不一定跟白银财富直接相关，但那天发生在白银财富的面试太过诡异，如果能从这两个女生口中多打听到一点消息，说不定能从中发现什么有用线索！”
“可怎么才能联系上这两个女生呢？”老斐兴奋了不到一分钟，立马又陷入了新的难题。
确切地说，不是看清来人，而是看清来人的装扮。
来人整个地包裹在一袭黑袍里面，这么热的天，居然没把他热死。黑袍的连帽把他的脸全部遮在阴影里，根本看不清五官长相。怪客移步向前，黑袍随之舞动，显示出其中的躯体瘦如竹竿。那句“畜牲，你又调皮”，与其说是责骂黑猫，倒不如说是语带双关。“你又调皮”像是对爱宠的明贬实褒，而“畜牲”二字怎么听都像是“送”给老斐的见面之礼。
老斐呆若木鸡地看着他走到沈谦的灵前，既不鞠躬，也不上香，直直地站在那里，像是跟蹲在棺材盖上的黑猫相互凝视。老斐看不到他的眼神，但黑猫绿得发亮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黑袍客，一脸虔诚，仿佛是在聆听主人的教诲。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猫又发出“喵呜”一声，猛地跃上了黑袍客的肩膀。黑袍客抬手拍了拍它的脑袋，似乎对它的行止颇为满意。
老斐像是被点了穴一般，一动不动地僵在那里。黑袍客和黑猫路过他身侧的时候，一股从未有过寒意笼罩住了他的全身，上下两排牙齿甚至都开始打起架来！在即将离开灵堂的一刹那，黑猫忽地回头瞪了他一眼。老斐不由自主地与它四目相对，只一瞬，眼皮就变得重如泰山，不及眨眼，就阖上了他的双目！
“老斐，醒醒，快醒醒！”
一股暖意从手臂传来，瞬间蔓延至全身。包裹周身的寒气如同坚冰遇到热水般分崩离析。老斐用力抬起眼皮，才发现是唐溪在摇醒自己。
化解寒气的暖意来自她的掌心。
“你怎么站在那就睡着了？不会是魔怔了吧？”唐溪露出关怀之色，不等老斐回答，接着道，“时辰到了，我们该去送沈谦最后一程了。”
“啊？我睡了这么久？”老斐这才发现天已大亮，一看墙上的时钟，竟然是早上六点多了。
沈谦长眠的棺材被拖到了火化室。大哭或低泣的亲朋使整个殡仪馆的气压低到了极点。也不知过了多久，沈柔捧着一个骨灰盒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满是泪水。
老斐难以置信地望着沈柔手中骨灰盒上的沈谦的照片，眼泪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这个自己的好友，哥们，真的就这么走了吗？不久前还一起打球，一起喝酒，活蹦乱跳的沈谦，真的就这么化成灰烬，缩在骨灰盒里，与自己天人永隔了吗？
“不，这不是真的！”
一个声音在老斐心里大喊，那么高亢，那么中气十足，却不知为何无法突破喉咙，硬生生被哽在喉内！
唐溪捏了捏他的胳膊，老斐的情绪方才慢慢平复下来。
在去墓园的路上，唐溪始终走在老斐旁边，也不知是担心他情绪失控，还是因为与其他亲朋不熟。
观音岩墓园位于南山西麓，依山而建，面朝长江，可谓风水绝佳。整个墓园分为三个区域。最里面一块区域为烈士陵园，安息着自抗日战争以来直至新时代为民族解放和人民生命财产安全付出宝贵生命的革命英雄、消防战士和人民警察。西南一侧被高高的围墙圈起，门口还有武警战士站岗，称得上戒备森严。据说里面是一个尚在进行保护性发掘的古墓，墓主人是一位先秦的名人。
剩下的一大片区域便是市民公墓。不过同为公墓，规格不同，位置有异，价格也相差甚远。沈谦的墓应该属于中档，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单间配套”。墓碑前的空地虽说不大，却也可以同时容纳数人驻足追思了。
沈谦的骨灰盒被放进墓里的一瞬间，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心理作用，老斐忽然觉得天一下子阴了下来，眼前人头攒动，灰蒙蒙一片，辨不清谁是谁。
忽然，两个有点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的人影从老斐眼前飘过。老斐本能地往前追了两步，终究没能追上。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两个人影如鬼似魅，瞬间失去了踪影。
“到底在哪见过呢？”老斐苦苦思索，却毫无头绪。
默哀完毕，沈家的亲朋陆续离去，墓前只剩下沈柔和老斐、唐溪三人。沈柔娇俏的脸庞在黑色丧服的衬托下显得有些苍白，胸前别着的白色纸花耷拉着脑袋，好像也在为逝者默哀。
“你爸妈还好吧？”
下山的路上，老斐打破了沉默。
“还好。”沈柔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机械地答道。
“你现在是回家吧？我送你。”唐溪挽着她的胳膊，柔声道。
“不用了姐，我没事。”沈柔牵强地笑了笑，道，“我想一个人随便走走。”
“那要不我陪你去江家嘴走走？那边的江景宽阔，对心情好。走累了还可以上游船喝点东西，歇歇脚。”唐溪不放心，还是想多陪下她。
“啊！我想起来了！”
唐溪话音刚落，老斐猛地叫了出来。在唐溪和沈柔疑惑的注视下，老斐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了。
老斐表面一脸平静，内心却是骇浪滔天！唐溪提到“江家嘴”的时候，老斐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白银财富。一想到白银财富，他立马就记起了那两个人影是谁！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两个女生，正是一个多月前在白银大厦的电梯间遇到的，跟肖潇一起去87楼的白银财富面试的应聘者！
“我真是猪脑子，怎么就没想起她们来！”老斐暗暗自骂，旋即又大感不解，“她们怎么会出现在沈谦的葬礼上？还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时之间却无暇多想。这两天遇到的事，太多难以解释的了。当务之急，不是去理清其中的逻辑关系，而是要尽快找到肖潇！
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
“我早该想到她们俩了！她们是跟肖潇一起出现在五月二十八号的白银财富会议室的人。如今肖潇失踪了，虽说不一定跟白银财富直接相关，但那天发生在白银财富的面试太过诡异，如果能从这两个女生口中多打听到一点消息，说不定能从中发现什么有用线索！”
“可怎么才能联系上这两个女生呢？”老斐兴奋了不到一分钟，立马又陷入了新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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