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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今晚的月色很美

    成蟜没有打断紫女的清唱。

    感受着紫女歌声中的情绪,里面有一种特别的幽情,让成蟜看向紫女的目光很柔和。

    一个有着故事的奇女子。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紫女唱完上阙,成蟜看着紫女迎来的目光,缓缓唱了起来。

    紫女心中欢喜和成蟜的默契。

    就像小时候,和母亲在一起时的默契。

    她跳起舞蹈,母亲便哼起曲调,让她跳的很开心。

    可惜一切都变了,母亲被那时的韩王禁足在郑国旧王宫。

    她那个时候还小,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等到后来才明白母亲为何会被禁足。

    韩国为战国七雄,她父亲是卫国公子,被留在韩国作为质子,以示别无二心。

    后来,她祖父卫怀君被魏王僖所杀,立女婿,也就是她祖父的弟弟为卫国君主。

    父亲的兄弟暗中遭到清算,死的死逃的逃,而父亲也因此开始逃亡。

    对于此,母亲只是当个故事或者说是笑话给她听。

    他的父亲并不是什么好人,娶她母亲的目的,也仅仅是母亲的家族原本是卫国流亡出来的贵族,家族安定在韩国后,便以卫为氏。

    因此她的父亲常常羞辱母亲的出身,配不上他公子的身份。

    她父亲是怎么死的,母亲也不知道,只是后来听说死了,那便死了。

    他逃亡的时候拿走所有钱财,对她们母女不闻不问。

    母亲的家族那时仅剩祖母一人,唯一的儿子病死军中,祖母听到噩耗,不出月余,也去世了。

    不久后,当时韩王的妹妹,如今魏国的乐灵太后,发觉已经近半年没收到祖母的信,差人打听,知晓了祖母去世,伤心许久。

    同时也知晓了母亲的情况,便写信给韩王让其对母亲照顾,以感念与祖母的友情。

    当时的韩王顾忌魏王,便把母亲安置在冷宫(原郑国王宫),名为惩罚禁足,实为暗中照顾。

    因此,她那时的生活也算不上惨淡,只是不太自由。

    不久后,冷宫里又来了一位女人和一个比她小些的一直冷着脸的男孩。

    听母亲和她的谈话,她是一个公主,是那时韩王最受宠爱的公主。

    她的母亲与外人偷情暴露,她也被查出、被证实是母亲当年偷情所生。

    但她的语气中从未恨过她的母亲,似乎她的母亲有什么苦衷。

    她出生的时候,她的父王还不是韩王,是他的父王用强占有了她的母亲。

    那时她的生父是重臣的儿子,不知发生了什么和母亲分手。

    也许是重臣想要做两朝重臣,参与王位之争,押注她的父王。

    但真相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她的母亲被赐鸩酒,生父被灭了族,丈夫被刺字流放,她也被关进冷宫,连同自己没了父亲的儿子。

    不久后,这位假公主就郁郁而死。

    那个时候,母亲开始照应那个小男孩。

    母亲从未告诉男孩关于他的母亲的事,也嘱咐她不要说出去。

    后来,母亲去世,她和男孩便从冷宫逃了出来,并一起随了母亲的氏。

    她是姬姓卫氏无名,母亲小时候常常叫她小紫,因为喜欢穿紫色衣服,便被姐妹们称呼为紫女,后来便一直没有变过。

    她有些怀念和母亲一起睡觉的日子,夜晚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们身上,母亲和她讲着外面的江湖故事,让她很难忘,总是一夜没睡,幻想着成为女侠,行走江湖,锄强扶弱。

    她清楚的记得,母亲离开的那个夜晚,月亮和今夜的一样,很大,很圆,又很遥远。

    成蟜歌声渐停,紫女下意识接上。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她痴痴的看着明月。

    孔夫子说,未知生,焉知死。

    人死后,有来世吗?

    如果有,母亲会在何方,是不是和自己一样在看着天空中的明月。

    成蟜见紫女的情绪很低落,他知道可能是唱词,让紫女想起了心事,他没有出声,只是安静的抱着紫女,静静的陪着。

    “今晚的月色很美,是吗?”

    良久,紫女轻轻开口。

    成蟜低头看着紫女秀美的面庞,慢慢的吻了下去。

    “是很美,就像是你的样子。”

    紫女依偎在成蟜怀中,她仿佛又找到了儿时的感觉,在母亲的怀抱中,也是如此的温暖、安心和幸福。

    韩非把玩着酒杯,现在只剩下他和子房了。

    “子房,今晚的月色不错,你陪我喝几杯。”

    “恭敬不如从命,现在一切都在韩兄的预料之内,想必今晚对我们来说,是很不错。”

    “当然,卫庄兄的能力我是信得过的。子房思辨如神,心细如发。引蛇出洞的妙计确实精巧。为兄佩服感激。”

    “兄长临危出手,破疑案死局,又从姬无夜虎口夺食,解了祖父之困。无需如此。”

    “哈哈,子房,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谦虚。”

    “张良自小所受教育如此,祖父时时耳提面命教诲,不敢逾矩。”

    韩非喝了一口酒。

    “你可知聚宝阁?”

    张良迟疑道:“了解过一些,里面似乎有阴谋,所图甚大,若是继续下去,将会波及整个韩国。”

    韩非笑道:“准确来说,是韩国贵族。”

    “据我调查的一些情报,经过分析,猜测聚宝阁虽然名义上是属于成蟜公子,实际为姬无夜所掌握。”

    “子房,你说的没错。”

    韩非摇了摇酒杯,对于这个聚宝阁,他有自己的想法。

    “兄长是准备对聚宝阁动手?”

    韩非把酒杯放在案桌上,站了起来,遥遥望着新郑王城。

    “我不打算动手,任由它发展。这东西很棘手,但用好了,说不定重创姬无夜,还韩国一片清明。长安君有一句话说的没错,贵族吸了百姓那么多血,有时候放放,也不是坏事。”

    “兄长准备如何利用聚宝阁?”

    “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一等。不知子房如何看待长安君?”

    张良皱眉,他早就查过成蟜的资料,越是详查,越是迷惑。

    竹简上的成蟜和所见的成蟜几乎不是一人,这让他很奇怪。

    “长安君,此人所作所为,几乎没有目的,最让良不解的是,长安君放弃封地,离开秦国。”

    韩非笑道:“我也不解,他说是为了保命,也说为了更好的将来。坦白说,那天和他的对话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今天晚上,从姬无夜那里出来,我一直有一个感觉。”

    “什么感觉?”

    韩非的眼睛眯了起来:“聚宝阁,是长安君成蟜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