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热搜都是扯淡的
沈烛二话不说，订了去漂亮国的机票。
“狗娘们，老子又不是不知道你家住哪，有了地址，老子凭一张嘴就能摸到你家门，看你往哪躲！”
于是他搞定签证和美金，带上有限的几样生活必备品，直奔帝都机场。
到了机场，沈烛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发现自己提前到了三个多小时。
因为离登机的时间还长，沈烛索性买了一杯咖啡，坐在候机厅的椅子上，一边喝咖啡，一边刷着热搜，打发时间。
嗯，老规矩，热搜榜置顶的新闻是“坚决打赢反腐攻坚战”。
略过吧，沈烛不关心这个。
换句话说他也关心不起，身份在这摆着呢。
他沈烛一个十八流小商人，一从来没做过政府项目，二来身边也没啥身处高位的亲戚朋友，连行贿都找不到对象，看这个干嘛？
热搜榜第一是“XX公司总裁出轨，正妻酒店抓奸，魔都一女小三儿裸身跳楼”。
得，热点元素都齐了。总裁、出轨、抓奸、小三、跳楼、裸身……哪一个词儿单独拿出来都能独当一面，这要不上热搜第一都没天理。
小三儿话题常年霸榜热搜，不是啥新鲜事。但这条新闻能上热搜第一，要归功于关键词“裸身”。
可这东西只能满足吃瓜群众的窥私欲，对沈烛这种一夜未睡，而且还一门心思找狗娘们要说法的中年大叔来说毫无吸引力。估计也就那点儿故事情节，我都能背了，还用得着看？
不看！继续往下刷……
热搜榜第二名——“X和医院女博士为病人做手术时不慎感染艾滋”。
造谣也要有个限度吧，上坟烧报纸——你糊弄鬼呢！
但凡是个医院，术前都有传染病筛查的，更何况X和医院这个天朝医院的扛把子。
造谣违法，最少也给你来个小黑屋七日体验卡。小编等着警察叔叔上门吧！不看！！
热搜第三——“重大冤案！！贺城市抢劫杀人犯王某供述：二十五年前曾杀害一家五口。原嫌疑犯已当场击毙！”
诶？这个可以一看，贺城市是沈烛的老家，对于老家的新闻他还是比较关心的。主要想看看自己的家乡又出了啥人才，又整出啥幺蛾子了。
但这会儿沈烛的精神又疲倦，又亢奋，偏偏还睡不着。本就一肚子的无名火，不太适合再看这些个糟心的事。
先收藏缓存一下，留着等会在飞机上打发时间。
再找找有没有比较逗逼的新闻解解压。
热搜第四——“千万粉丝美食UP主LUOLUO因癌症去世”。
特么的，这帮网红有完没完，一个个的各种作妖。活着上热搜，死了也上热搜，放个屁都能上热搜。这不是浪费公共资源吗？
最有意思的是，这些所谓的“千万粉丝”的网红，根本就没几个人认识！
不信你去大街上问问！别问，一问一个不吱声。
这条跟热搜榜第一条有异曲同工之妙，都特么是网络时代的信息渣滓，多看一眼都是浪费时间！
我知道你是啥UP主啊？不认识！略过！
继续往下看，热搜第五——“帝都北新路摩托车与汽车相撞，造成三人丧生”。
“哎？这不是离英俊哥家不远吗？”沈烛顺手把这个热搜点开，然后转发到好基友英俊哥的微信里。
不出意外的话，以英俊哥那凑热闹的性格，看了这条新闻，肯定跟狗见了屎一样。
哪怕上班绕路，他也肯定会到现场去看一下。
嗯，用不了一个小时，沈烛的微信里就能接到英俊哥发来的现场照片了。
估计车祸现场都处理干净了，但以英俊哥的骚包性子，绝对会把周围的街道店面拍一遍，然后采访一下戴红袖箍的赵大妈和坐小区门口下棋的王大爷，再配以大段的文字说明，把车祸过程给你从头到尾详细地梳理一遍。
“看咱多聪明！”沈烛有点小得意：“吃瓜都不吃你这二手瓜，咱有专业的情报人员。”
接着往下看。
沈烛快速地浏览着下面的热搜标题，看看有没有自己想关注的新闻。
“特么的，全都是负面新闻，没一个有正能量的。“沈烛骂了一句。
没办法，现在的热搜就是负面新闻居多。
看一下这些标题，什么“某高校女博士遁入空门当尼姑啊”、“高空坠物致一死一伤啊”、“男子当街捅死出轨妻子啊”、“女摩托车骑手弯道惨遭大货车爆头啊”……真是越看越糟心。
忽然，沈烛觉得自己的眼前好像黑了一下，然后头有点昏昏沉沉的。
“擦，这咖啡也不管用啊。看来一晚上没睡的后遗症来了。”沈烛看了看时间，离登机还有两个多小时，想着先眯一会儿。
他用手机订好了一个小时后的闹铃，头仰靠在椅背上。
跟昨晚的失眠不同，这次没几分钟就睡了过去。
让沈烛想不通的是，他这一睡，睡的不是一个小时，而是整整的二十八年，并且是往前回了二十八年。
-----------------
沈烛一睁眼，发现自己不在机场的候机厅，而是正坐在高中时期的课堂上。
周围满是穿着天蓝色校服的青涩脸庞。
班主任老黄龇着一口大黄牙，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掐着香烟，正在讲台上侃侃而谈。
老黄说两句话，就抽一口烟，然后吸溜一口茶水。弄的整个教室里烟雾缭绕，跟特么有人要飞升了一样。看老黄脚下的烟头，估计讲话到现在已经抽了两三根了。
沈烛觉得耳朵像塞了棉花一样，周围的声音都是朦朦胧胧的。大脑本来就昏昏沉沉的，被老黄这烟一熏，更加头疼欲裂。好像自己真要成仙了一样。
但沈烛确信，这绝对是1995年，而非2023年。
不是因为班级黑板上那“94级2班文理分科动员大会”这几个大字。
也不是因为同桌摆在桌子上的那块外形看似BP机，但实际上却是一块电子表的屏幕上面写着“1995年7月14日”。
更不是因为透过窗子望向学校的围墙，墙上面“实事求是，坚持改革开放不动摇”的标语。
而是因为那个在十五年前就因为肺癌去世的老黄，如今就真真切切地站在沈烛的面前，口沫横飞地讲着话。
老黄在讲台上一会苦口婆心，一会意气风发，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亦或是肢体语言，都够资格去主持人大赛表演一番了。
可台下的同学们却没人配合老黄，一个个的低着头，要么默不作声，要么偷偷地在看金庸新著的小说（也可能是全庸）。
沈烛想起来这是什么情况了。
这是高一下半学期的期末考试后的最后一次班会。这节班会开完，就正式放暑假了。
不住校的可以直接回家。家里是乡下的、住校的学生还要收拾一下宿舍，然后在宿管大姐那交了钥匙、签个字才能回家。
本来这次班会可有可无，都在学校住了半年了，好不容易考完试，大家都盼着回家呢，谁特么愿意把时间耗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班会上面？
但这次班会的主要内容有点不同，是关于高二一开学就文理分班的事，所以大家都得老老实实地坐在这儿，听老黄在讲台上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因为高一的时候，文科理科都要学，等到高二一开学，就要开始分文理班了。
之前学校做了一个初步分班的意向调查，结果发现选理科的同学太多，文科的太少。
四百多个一年级生，选文科的就十九个人，导致文科生凑不够一个班，有浪费师资的嫌疑。
现在学校正让高一的各个班主任动员自己班的学生报文科班呢。
沈烛知道，这玩意白扯，根本没人听。或者说听进去了也没用，学文学理根本不是学生自己能选的，都是家长选好了的。任你老黄把嘴皮子磨破，学生也不敢擅自换了文理分班。
学校不是不知道学生做不了主，但就这个混不吝的年代，外加上东北彪悍的民风，能让孩子上高中都是给你面子了，你再敢来家里磨磨唧唧，给你冷脸子看算是温柔的，一脚给你踹出门也不是啥罕见的事。
你凭啥管我家的事儿？
高中又不是九年义务教育，俺就算不让我家娃上了，那你国家也不能说我犯法不是。
到最后学校还是没办法，为这十九个学生单独开了一个文科班。当然，沈烛不是这十九个学生里面的，他选了理科。所以跟其他人一样，这次班会的内容跟他关系也不大。
沈烛现在觉得自己头昏、恶心、耳朵嗡嗡响……基本上符合轻度脑震荡的一切症状。
“得马上回家！”这是沈烛的第一个念头。
人在处于危险的情况下，潜意识的第一选择永远是家，而非警察局或者医院，这是人的本能。
他也不管老黄正说到兴头上，举起手道：“老黄，我脑袋疼，得先回家……”
嗯，没错！在这个扯淡的时代，在这个稀烂的学校，学生请假主打的就是一个简单暴力。
老黄看了看满头大汗、眼珠子通红的沈烛，浑不在意地摆摆手，示意沈烛赶紧滚蛋。
“你得借我十块钱，我没车费。”沈烛蹬鼻子上脸。
他家在乡下，学校在县城，离家二十多公里。以现在这身体状态，肯定只能坐中巴回去，要是骑自行车，恐怕蹬不到家，就得再穿越一次。
他也是真没钱，他的住宿费一次交半年的，早都交给学校了。吃饭在学校的食堂，可食堂的硬通货是饭票，没饭票，你有钱都吃不着饭。
但你要拿着饭票坐客车，司机不把你打出屎来都算是民风淳朴。
一个学期五十块钱的零花钱，估计也早都花光了。毕竟今天是学期最后一天，兜里要真剩下钱，回家被爹娘发现，下学期的零花钱肯定就变少了，谁特么也不傻。
反正他刚才掏遍了全身的口袋，硬是一分钱没找着。
老黄很无奈，伸手掏了掏肥大的西裤裤兜，掏出一大把一块、两块、五毛的票子，数了五块钱塞给沈烛。
“你家不是住安东乡乡里吗？东门口的中巴到你家两块钱，你要十块干啥？赶紧滚犊子！”
嗯，一如既往的明察秋毫。
“老子要是还你这五块钱，我就是狗。”沈烛接了钱，心里默默地念叨。
老黄也知道自己这五块钱算是打了水漂，这事儿不是一次两次了，挥挥手让沈烛赶紧走。
沈烛刚到班级门口，就听见有人小声喊“竹子，竹子……”
沈烛一回头就看见了坐在靠近门口的座位上，一脸稚嫩、偏偏嘴唇上有两撇猥琐的小胡子的英俊哥。
“好吧，我还是习惯那个满脸褶子，天天穿的油光水滑，梳个大背头的英俊哥。”沈烛默默地想道。
“竹子，等会我可就上了啊，祝我好运吧。”英俊哥小声神神秘秘地说。
什么玩意乱七八糟的？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沈烛没明白这货是什么意思。
懒得搭理这货！
沈烛挥了挥手，转身走出了班级。
“狗娘们，老子又不是不知道你家住哪，有了地址，老子凭一张嘴就能摸到你家门，看你往哪躲！”
于是他搞定签证和美金，带上有限的几样生活必备品，直奔帝都机场。
到了机场，沈烛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发现自己提前到了三个多小时。
因为离登机的时间还长，沈烛索性买了一杯咖啡，坐在候机厅的椅子上，一边喝咖啡，一边刷着热搜，打发时间。
嗯，老规矩，热搜榜置顶的新闻是“坚决打赢反腐攻坚战”。
略过吧，沈烛不关心这个。
换句话说他也关心不起，身份在这摆着呢。
他沈烛一个十八流小商人，一从来没做过政府项目，二来身边也没啥身处高位的亲戚朋友，连行贿都找不到对象，看这个干嘛？
热搜榜第一是“XX公司总裁出轨，正妻酒店抓奸，魔都一女小三儿裸身跳楼”。
得，热点元素都齐了。总裁、出轨、抓奸、小三、跳楼、裸身……哪一个词儿单独拿出来都能独当一面，这要不上热搜第一都没天理。
小三儿话题常年霸榜热搜，不是啥新鲜事。但这条新闻能上热搜第一，要归功于关键词“裸身”。
可这东西只能满足吃瓜群众的窥私欲，对沈烛这种一夜未睡，而且还一门心思找狗娘们要说法的中年大叔来说毫无吸引力。估计也就那点儿故事情节，我都能背了，还用得着看？
不看！继续往下刷……
热搜榜第二名——“X和医院女博士为病人做手术时不慎感染艾滋”。
造谣也要有个限度吧，上坟烧报纸——你糊弄鬼呢！
但凡是个医院，术前都有传染病筛查的，更何况X和医院这个天朝医院的扛把子。
造谣违法，最少也给你来个小黑屋七日体验卡。小编等着警察叔叔上门吧！不看！！
热搜第三——“重大冤案！！贺城市抢劫杀人犯王某供述：二十五年前曾杀害一家五口。原嫌疑犯已当场击毙！”
诶？这个可以一看，贺城市是沈烛的老家，对于老家的新闻他还是比较关心的。主要想看看自己的家乡又出了啥人才，又整出啥幺蛾子了。
但这会儿沈烛的精神又疲倦，又亢奋，偏偏还睡不着。本就一肚子的无名火，不太适合再看这些个糟心的事。
先收藏缓存一下，留着等会在飞机上打发时间。
再找找有没有比较逗逼的新闻解解压。
热搜第四——“千万粉丝美食UP主LUOLUO因癌症去世”。
特么的，这帮网红有完没完，一个个的各种作妖。活着上热搜，死了也上热搜，放个屁都能上热搜。这不是浪费公共资源吗？
最有意思的是，这些所谓的“千万粉丝”的网红，根本就没几个人认识！
不信你去大街上问问！别问，一问一个不吱声。
这条跟热搜榜第一条有异曲同工之妙，都特么是网络时代的信息渣滓，多看一眼都是浪费时间！
我知道你是啥UP主啊？不认识！略过！
继续往下看，热搜第五——“帝都北新路摩托车与汽车相撞，造成三人丧生”。
“哎？这不是离英俊哥家不远吗？”沈烛顺手把这个热搜点开，然后转发到好基友英俊哥的微信里。
不出意外的话，以英俊哥那凑热闹的性格，看了这条新闻，肯定跟狗见了屎一样。
哪怕上班绕路，他也肯定会到现场去看一下。
嗯，用不了一个小时，沈烛的微信里就能接到英俊哥发来的现场照片了。
估计车祸现场都处理干净了，但以英俊哥的骚包性子，绝对会把周围的街道店面拍一遍，然后采访一下戴红袖箍的赵大妈和坐小区门口下棋的王大爷，再配以大段的文字说明，把车祸过程给你从头到尾详细地梳理一遍。
“看咱多聪明！”沈烛有点小得意：“吃瓜都不吃你这二手瓜，咱有专业的情报人员。”
接着往下看。
沈烛快速地浏览着下面的热搜标题，看看有没有自己想关注的新闻。
“特么的，全都是负面新闻，没一个有正能量的。“沈烛骂了一句。
没办法，现在的热搜就是负面新闻居多。
看一下这些标题，什么“某高校女博士遁入空门当尼姑啊”、“高空坠物致一死一伤啊”、“男子当街捅死出轨妻子啊”、“女摩托车骑手弯道惨遭大货车爆头啊”……真是越看越糟心。
忽然，沈烛觉得自己的眼前好像黑了一下，然后头有点昏昏沉沉的。
“擦，这咖啡也不管用啊。看来一晚上没睡的后遗症来了。”沈烛看了看时间，离登机还有两个多小时，想着先眯一会儿。
他用手机订好了一个小时后的闹铃，头仰靠在椅背上。
跟昨晚的失眠不同，这次没几分钟就睡了过去。
让沈烛想不通的是，他这一睡，睡的不是一个小时，而是整整的二十八年，并且是往前回了二十八年。
-----------------
沈烛一睁眼，发现自己不在机场的候机厅，而是正坐在高中时期的课堂上。
周围满是穿着天蓝色校服的青涩脸庞。
班主任老黄龇着一口大黄牙，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掐着香烟，正在讲台上侃侃而谈。
老黄说两句话，就抽一口烟，然后吸溜一口茶水。弄的整个教室里烟雾缭绕，跟特么有人要飞升了一样。看老黄脚下的烟头，估计讲话到现在已经抽了两三根了。
沈烛觉得耳朵像塞了棉花一样，周围的声音都是朦朦胧胧的。大脑本来就昏昏沉沉的，被老黄这烟一熏，更加头疼欲裂。好像自己真要成仙了一样。
但沈烛确信，这绝对是1995年，而非2023年。
不是因为班级黑板上那“94级2班文理分科动员大会”这几个大字。
也不是因为同桌摆在桌子上的那块外形看似BP机，但实际上却是一块电子表的屏幕上面写着“1995年7月14日”。
更不是因为透过窗子望向学校的围墙，墙上面“实事求是，坚持改革开放不动摇”的标语。
而是因为那个在十五年前就因为肺癌去世的老黄，如今就真真切切地站在沈烛的面前，口沫横飞地讲着话。
老黄在讲台上一会苦口婆心，一会意气风发，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亦或是肢体语言，都够资格去主持人大赛表演一番了。
可台下的同学们却没人配合老黄，一个个的低着头，要么默不作声，要么偷偷地在看金庸新著的小说（也可能是全庸）。
沈烛想起来这是什么情况了。
这是高一下半学期的期末考试后的最后一次班会。这节班会开完，就正式放暑假了。
不住校的可以直接回家。家里是乡下的、住校的学生还要收拾一下宿舍，然后在宿管大姐那交了钥匙、签个字才能回家。
本来这次班会可有可无，都在学校住了半年了，好不容易考完试，大家都盼着回家呢，谁特么愿意把时间耗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班会上面？
但这次班会的主要内容有点不同，是关于高二一开学就文理分班的事，所以大家都得老老实实地坐在这儿，听老黄在讲台上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因为高一的时候，文科理科都要学，等到高二一开学，就要开始分文理班了。
之前学校做了一个初步分班的意向调查，结果发现选理科的同学太多，文科的太少。
四百多个一年级生，选文科的就十九个人，导致文科生凑不够一个班，有浪费师资的嫌疑。
现在学校正让高一的各个班主任动员自己班的学生报文科班呢。
沈烛知道，这玩意白扯，根本没人听。或者说听进去了也没用，学文学理根本不是学生自己能选的，都是家长选好了的。任你老黄把嘴皮子磨破，学生也不敢擅自换了文理分班。
学校不是不知道学生做不了主，但就这个混不吝的年代，外加上东北彪悍的民风，能让孩子上高中都是给你面子了，你再敢来家里磨磨唧唧，给你冷脸子看算是温柔的，一脚给你踹出门也不是啥罕见的事。
你凭啥管我家的事儿？
高中又不是九年义务教育，俺就算不让我家娃上了，那你国家也不能说我犯法不是。
到最后学校还是没办法，为这十九个学生单独开了一个文科班。当然，沈烛不是这十九个学生里面的，他选了理科。所以跟其他人一样，这次班会的内容跟他关系也不大。
沈烛现在觉得自己头昏、恶心、耳朵嗡嗡响……基本上符合轻度脑震荡的一切症状。
“得马上回家！”这是沈烛的第一个念头。
人在处于危险的情况下，潜意识的第一选择永远是家，而非警察局或者医院，这是人的本能。
他也不管老黄正说到兴头上，举起手道：“老黄，我脑袋疼，得先回家……”
嗯，没错！在这个扯淡的时代，在这个稀烂的学校，学生请假主打的就是一个简单暴力。
老黄看了看满头大汗、眼珠子通红的沈烛，浑不在意地摆摆手，示意沈烛赶紧滚蛋。
“你得借我十块钱，我没车费。”沈烛蹬鼻子上脸。
他家在乡下，学校在县城，离家二十多公里。以现在这身体状态，肯定只能坐中巴回去，要是骑自行车，恐怕蹬不到家，就得再穿越一次。
他也是真没钱，他的住宿费一次交半年的，早都交给学校了。吃饭在学校的食堂，可食堂的硬通货是饭票，没饭票，你有钱都吃不着饭。
但你要拿着饭票坐客车，司机不把你打出屎来都算是民风淳朴。
一个学期五十块钱的零花钱，估计也早都花光了。毕竟今天是学期最后一天，兜里要真剩下钱，回家被爹娘发现，下学期的零花钱肯定就变少了，谁特么也不傻。
反正他刚才掏遍了全身的口袋，硬是一分钱没找着。
老黄很无奈，伸手掏了掏肥大的西裤裤兜，掏出一大把一块、两块、五毛的票子，数了五块钱塞给沈烛。
“你家不是住安东乡乡里吗？东门口的中巴到你家两块钱，你要十块干啥？赶紧滚犊子！”
嗯，一如既往的明察秋毫。
“老子要是还你这五块钱，我就是狗。”沈烛接了钱，心里默默地念叨。
老黄也知道自己这五块钱算是打了水漂，这事儿不是一次两次了，挥挥手让沈烛赶紧走。
沈烛刚到班级门口，就听见有人小声喊“竹子，竹子……”
沈烛一回头就看见了坐在靠近门口的座位上，一脸稚嫩、偏偏嘴唇上有两撇猥琐的小胡子的英俊哥。
“好吧，我还是习惯那个满脸褶子，天天穿的油光水滑，梳个大背头的英俊哥。”沈烛默默地想道。
“竹子，等会我可就上了啊，祝我好运吧。”英俊哥小声神神秘秘地说。
什么玩意乱七八糟的？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沈烛没明白这货是什么意思。
懒得搭理这货！
沈烛挥了挥手，转身走出了班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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