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鱼和水
一个体格看起来很一般，甚至是有些瘦弱的少年，仅一个照面就将一名膀大腰圆的壮汉给打翻在地，让其彻底失去战斗力。
这反差实在是有点大，以至于很多人都看得愣住了。或者说，被吓到了。
不过，不管在什么时候，或者是什么年代，愣头青或是自命不凡的人总是会有的，又或者是那些喜欢迎难而上的人。
王错的话音刚落下，一个体格精壮，神采奕奕的年轻人便分开人群走了出来。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双手十指交叉扭动着，发出嘎嘣的脆响，他的脖子也在微微转动，一样是传出了练家子才有的嘎嘣声。
仅凭这几下，旁人就知道这个家伙绝对不简单。
“李望山，切磋一下。”精壮汉子自报姓名。
“王错。”
王错也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随即解下腰间的佩刀稍一用力插入坚硬的地面，往前走了两步。
李望山看着王错随手一插便能将刀鞘插入地面的力气，面色凝重，接着双腿前后交叉，双掌虚抬，摆出了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姿势。
对此，王错面无表情，径直往前走了过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就是十来步，王错这一走来，李望山的神经顿时就绷紧了，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额头冒出了细汗。
李望山紧紧盯着王错，却忽然间发觉，不论自己如何的去观察，也无法看出对手的破绽。额头的汗水顿时加速冒出，内心发凉。
而王错，就那样一步一步走近，来到了一动不敢动的李望山的面前停住，双方此时已近在咫尺。
王错没有再动，李望山更是不敢动。一时之间，两个人就像是两块石头一样，定住了。
“这……他们在干什么，怎么都不动了？”旁边的人看着这怪异的一幕，有点懵了，完全不理解。敌人明明就在眼前，他们怎么都不动了？
“喂，你们在搞什么，快打呀！”有人不耐烦的喊道。
“就是，他们怎么就光在那站着，倒是动一动啊，急死个人！”有人抓耳挠腮的模样，恨不得亲自上去打。
“嘘~，都小声点。李望山被压制住了，一动就要输。”有人说道。
“你说什么呢，一动就要输？”
议论声中，王错率先动了，不紧不慢地抬起了右手。下一秒，李望山左腿迅速后撤，双掌依旧虚架在胸前。
然而，就在李望山后撤的第一时间，王错突然的一下加速，身体几乎是瞬间就飞了起来，双脚微微离开地面二三寸的高度，紧跟着左腿膝盖猛地抬起。
李望山后撤的脚步还未落稳，王错的膝盖便来到了他的面前，见状，李望山只能右掌向下，想要挡住对手的进攻。
然而，王错抬起的左膝却停在了半空中，紧接着下一眨眼，他的右腿便以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突破了李望山的防守，踩住了他的胸口。
瞬息之间，只听得是一声“噗”的微弱声响，李望山的身体便倒飞了出去，带着一股巨大的力道撞进了人群之中，砸倒一大片人。
而王错，则是身体微微地向后昂扬了一下，轻飘飘落地。
“哎呀……哎哟……”
摔倒的人惨呼不断，李望山捂着胸口站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脸上早已是汗湿一片。
“多谢手下留情。”对着王错，李望山最终是低头认输，拱手抱拳。
刚才两人的交手看似短暂，但李望山却觉得，自己当时就像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在面对一个强壮的成年人一样，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应对，也完全应对不了。
此时的周围众人也是没想到，看似强大的李望山只一个照面就被王错给击败了，过程之迅速，出手之凌厉，比之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还有谁不服吗？”
嗡嗡嗡的议论声中，王错再一次问道。话语一出，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王错扫视了两圈，见没有人站出来，也懒得再等，转身回去拔起刀，向自己的马儿走去。
而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却有一个疑惑，在困扰着他。这疑惑，从他先前在山林里一枪挑死匪首赵山的时候就开始了。
那时他就发现，自己的身体看似瘦弱，却蕴藏着异常强悍的力量，甚至是速度都十分的惊人。
他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到多次的加速和变向，甚至是与敌人交锋的时候，都可以抢先快人一步，提前去破坏敌人的招式，抢占先机。虽然因为他现在的身体还不够强壮，过度发力会留下一些难免的伤害。
但他身体里那随时可以爆发出来的速度与力量，却是真实的。
“难道，是那道闪电改造了我的身体？”
王错想来想去，最终是想到了当时他复活之后，王福对他说过的一些他复活时的事情。
闪电从天而降，轰开坟土，硬生生让一具死透了的尸体复活起来。
“身体重造，迎接新的灵魂……这是准备要我去做更加艰难的事情吗？”
王错心里想着，内心没来由的就是一顿烦躁，胸口一阵气闷。
年少的时候，我们总以为自己可以改变世界，但往往长大了之后才发现，是世界改变了我们。
人在婴孩时期的无忧无虑，随着年龄的变大，见识的增加，被一点一点的消磨殆尽。而在这过程中，一个又一个无形枷锁套在了人的身上，直到入土死去，或许才能够彻底解脱。
亲情、爱情、友情，知识、规则、法律，意识、良心、道德……所有这些你学会的、认识到的、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都是无形的枷锁，是它们困住了你，绑住了你，让你随着它们的意愿而所作所为。
而你身在其中，就像是水里的鱼儿一样，无知无觉。
可能水质的变化会让你有些难受，但也只是觉得难受而已，如果可以，那就换一个水质好点的地方就好了，反正大家都这样。
水，困住了鱼。无形的枷锁，困住了人。但也就像是鱼儿离不开水一样，人，一旦脱离了枷锁的束缚，人类社会的崩塌，也只在顷刻之间。
所以，这是枷锁，也是保护。是保护，也是枷锁。
那么，是谁造就了这些东西的呢？
是谁降下了水，又往水里放入了鱼儿？
“呵，原来我就是那只用来实验的鱼儿呀！呵呵，哈哈……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蜕去这鱼儿身，回归到最原始的自己。
不知道老子他老人家，做到了没有……”
王错颓然的想着，默默叹息一声，毫无办法的只能认命。
有时候，他会很羡慕那些傻子，拿着一朵从路边摘来的野花，就能开心一整天。甚至第二天还能接着开心下去。
“咚！~咚！~咚！~……”
军营里响起了沉闷厚重的鼓声，打断了王错的自哀自怨。
“所有人到校场集合！！~”
一位军官在大声的呼喊，让军卒们去往营中的校场。
一时间，人潮涌动。
“快速站好，站好！排成列队！那个傻子你愣着干甚呢？说的就是你，快点找地站好了，想挨军棍吗？”
几个军官在队伍里骂骂咧咧的呵斥着，时不时踢两脚。经过一番快速而简单的努力，终于是让近三百人歪歪扭扭地排好了队列。
校场边的一处木头搭建的高台上，主将杨旦一身戎装的冷肃站着，身后站着几个将领，以及两个身穿便装的人。
应要求站在队伍前头的王错，目光冷淡地看着台上那两个身穿便服的人，心里的杀机悄悄酝酿着。
那两人，他不久前才见过。正是县令的管家刘长贵，以及他的一个爪牙。
“近日盗匪横行，为非作歹，四处劫掠官府财物，滋扰百姓，将军十分忧心。特此命我招收人马，以备应之。”台上杨旦开口，声音洪亮，“所以，我召你们来，不是来享乐的，是要去上阵杀敌的！
作战的时候，你们有的人会死去，有的人会活下来。死去的人会有抚恤金发往你们家里，活下来的人，都会重重有赏！
但在此之前，我杨旦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进了军中，凡事都要听命令。违背军令者，一经证实，立斩不赦！
现在，我给你们两条路选择！
一，从这军营大门里走出去，我就当你没来过。
二，留下来，一切听命令，不得私自妄为！”
杨旦伸手指着营门口的方向，等了四五息的时间，见没有人说话，于是大声道：“好！你们果然都是个顶个的英雄好汉，我没有召错人。
自此之后，希望你们一切都能以军令为先，奋勇杀敌！”
话说完，杨旦对着台下的一位军官挥了挥手，走下了高台。
而很快，近三百个新兵便在几位军官的指挥下，绕着校场开始了跑圈。
王错本来也要加入跑圈的队伍的，却被杨旦派人来给叫了过去。
来到一处营帐前，王错掀开布帘走了进去。此时的营帐里除了他之外，就只有三个人，主将杨旦，县令管家刘长贵，以及他的一个爪牙。
“属下王错，见过将军。”
王错进来后半跪低头，抱拳行礼。
“欸，王小弟多礼了，快快起来。”杨旦笑着抬手，等王错起来后继续说道，“听刘管家说，你们不久前刚刚见过，还闹出了一些不愉快？”
“那是属下冲动了，还望刘管家见谅。”王错对着刘长贵微微低头抱了下拳，表示了一下歉意。
“哼~”
老神在在的刘长贵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眼睛撇向王错，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你是被逼着与那江崇汉的女儿成婚的，那不是你的意愿。
你若是不想要这门亲事，我可以帮你解决。当然，作为补偿，这军中幢主的位置，杨将军也可以为你留着。”
这反差实在是有点大，以至于很多人都看得愣住了。或者说，被吓到了。
不过，不管在什么时候，或者是什么年代，愣头青或是自命不凡的人总是会有的，又或者是那些喜欢迎难而上的人。
王错的话音刚落下，一个体格精壮，神采奕奕的年轻人便分开人群走了出来。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双手十指交叉扭动着，发出嘎嘣的脆响，他的脖子也在微微转动，一样是传出了练家子才有的嘎嘣声。
仅凭这几下，旁人就知道这个家伙绝对不简单。
“李望山，切磋一下。”精壮汉子自报姓名。
“王错。”
王错也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随即解下腰间的佩刀稍一用力插入坚硬的地面，往前走了两步。
李望山看着王错随手一插便能将刀鞘插入地面的力气，面色凝重，接着双腿前后交叉，双掌虚抬，摆出了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姿势。
对此，王错面无表情，径直往前走了过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就是十来步，王错这一走来，李望山的神经顿时就绷紧了，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额头冒出了细汗。
李望山紧紧盯着王错，却忽然间发觉，不论自己如何的去观察，也无法看出对手的破绽。额头的汗水顿时加速冒出，内心发凉。
而王错，就那样一步一步走近，来到了一动不敢动的李望山的面前停住，双方此时已近在咫尺。
王错没有再动，李望山更是不敢动。一时之间，两个人就像是两块石头一样，定住了。
“这……他们在干什么，怎么都不动了？”旁边的人看着这怪异的一幕，有点懵了，完全不理解。敌人明明就在眼前，他们怎么都不动了？
“喂，你们在搞什么，快打呀！”有人不耐烦的喊道。
“就是，他们怎么就光在那站着，倒是动一动啊，急死个人！”有人抓耳挠腮的模样，恨不得亲自上去打。
“嘘~，都小声点。李望山被压制住了，一动就要输。”有人说道。
“你说什么呢，一动就要输？”
议论声中，王错率先动了，不紧不慢地抬起了右手。下一秒，李望山左腿迅速后撤，双掌依旧虚架在胸前。
然而，就在李望山后撤的第一时间，王错突然的一下加速，身体几乎是瞬间就飞了起来，双脚微微离开地面二三寸的高度，紧跟着左腿膝盖猛地抬起。
李望山后撤的脚步还未落稳，王错的膝盖便来到了他的面前，见状，李望山只能右掌向下，想要挡住对手的进攻。
然而，王错抬起的左膝却停在了半空中，紧接着下一眨眼，他的右腿便以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突破了李望山的防守，踩住了他的胸口。
瞬息之间，只听得是一声“噗”的微弱声响，李望山的身体便倒飞了出去，带着一股巨大的力道撞进了人群之中，砸倒一大片人。
而王错，则是身体微微地向后昂扬了一下，轻飘飘落地。
“哎呀……哎哟……”
摔倒的人惨呼不断，李望山捂着胸口站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脸上早已是汗湿一片。
“多谢手下留情。”对着王错，李望山最终是低头认输，拱手抱拳。
刚才两人的交手看似短暂，但李望山却觉得，自己当时就像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在面对一个强壮的成年人一样，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应对，也完全应对不了。
此时的周围众人也是没想到，看似强大的李望山只一个照面就被王错给击败了，过程之迅速，出手之凌厉，比之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还有谁不服吗？”
嗡嗡嗡的议论声中，王错再一次问道。话语一出，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王错扫视了两圈，见没有人站出来，也懒得再等，转身回去拔起刀，向自己的马儿走去。
而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却有一个疑惑，在困扰着他。这疑惑，从他先前在山林里一枪挑死匪首赵山的时候就开始了。
那时他就发现，自己的身体看似瘦弱，却蕴藏着异常强悍的力量，甚至是速度都十分的惊人。
他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到多次的加速和变向，甚至是与敌人交锋的时候，都可以抢先快人一步，提前去破坏敌人的招式，抢占先机。虽然因为他现在的身体还不够强壮，过度发力会留下一些难免的伤害。
但他身体里那随时可以爆发出来的速度与力量，却是真实的。
“难道，是那道闪电改造了我的身体？”
王错想来想去，最终是想到了当时他复活之后，王福对他说过的一些他复活时的事情。
闪电从天而降，轰开坟土，硬生生让一具死透了的尸体复活起来。
“身体重造，迎接新的灵魂……这是准备要我去做更加艰难的事情吗？”
王错心里想着，内心没来由的就是一顿烦躁，胸口一阵气闷。
年少的时候，我们总以为自己可以改变世界，但往往长大了之后才发现，是世界改变了我们。
人在婴孩时期的无忧无虑，随着年龄的变大，见识的增加，被一点一点的消磨殆尽。而在这过程中，一个又一个无形枷锁套在了人的身上，直到入土死去，或许才能够彻底解脱。
亲情、爱情、友情，知识、规则、法律，意识、良心、道德……所有这些你学会的、认识到的、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都是无形的枷锁，是它们困住了你，绑住了你，让你随着它们的意愿而所作所为。
而你身在其中，就像是水里的鱼儿一样，无知无觉。
可能水质的变化会让你有些难受，但也只是觉得难受而已，如果可以，那就换一个水质好点的地方就好了，反正大家都这样。
水，困住了鱼。无形的枷锁，困住了人。但也就像是鱼儿离不开水一样，人，一旦脱离了枷锁的束缚，人类社会的崩塌，也只在顷刻之间。
所以，这是枷锁，也是保护。是保护，也是枷锁。
那么，是谁造就了这些东西的呢？
是谁降下了水，又往水里放入了鱼儿？
“呵，原来我就是那只用来实验的鱼儿呀！呵呵，哈哈……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蜕去这鱼儿身，回归到最原始的自己。
不知道老子他老人家，做到了没有……”
王错颓然的想着，默默叹息一声，毫无办法的只能认命。
有时候，他会很羡慕那些傻子，拿着一朵从路边摘来的野花，就能开心一整天。甚至第二天还能接着开心下去。
“咚！~咚！~咚！~……”
军营里响起了沉闷厚重的鼓声，打断了王错的自哀自怨。
“所有人到校场集合！！~”
一位军官在大声的呼喊，让军卒们去往营中的校场。
一时间，人潮涌动。
“快速站好，站好！排成列队！那个傻子你愣着干甚呢？说的就是你，快点找地站好了，想挨军棍吗？”
几个军官在队伍里骂骂咧咧的呵斥着，时不时踢两脚。经过一番快速而简单的努力，终于是让近三百人歪歪扭扭地排好了队列。
校场边的一处木头搭建的高台上，主将杨旦一身戎装的冷肃站着，身后站着几个将领，以及两个身穿便装的人。
应要求站在队伍前头的王错，目光冷淡地看着台上那两个身穿便服的人，心里的杀机悄悄酝酿着。
那两人，他不久前才见过。正是县令的管家刘长贵，以及他的一个爪牙。
“近日盗匪横行，为非作歹，四处劫掠官府财物，滋扰百姓，将军十分忧心。特此命我招收人马，以备应之。”台上杨旦开口，声音洪亮，“所以，我召你们来，不是来享乐的，是要去上阵杀敌的！
作战的时候，你们有的人会死去，有的人会活下来。死去的人会有抚恤金发往你们家里，活下来的人，都会重重有赏！
但在此之前，我杨旦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进了军中，凡事都要听命令。违背军令者，一经证实，立斩不赦！
现在，我给你们两条路选择！
一，从这军营大门里走出去，我就当你没来过。
二，留下来，一切听命令，不得私自妄为！”
杨旦伸手指着营门口的方向，等了四五息的时间，见没有人说话，于是大声道：“好！你们果然都是个顶个的英雄好汉，我没有召错人。
自此之后，希望你们一切都能以军令为先，奋勇杀敌！”
话说完，杨旦对着台下的一位军官挥了挥手，走下了高台。
而很快，近三百个新兵便在几位军官的指挥下，绕着校场开始了跑圈。
王错本来也要加入跑圈的队伍的，却被杨旦派人来给叫了过去。
来到一处营帐前，王错掀开布帘走了进去。此时的营帐里除了他之外，就只有三个人，主将杨旦，县令管家刘长贵，以及他的一个爪牙。
“属下王错，见过将军。”
王错进来后半跪低头，抱拳行礼。
“欸，王小弟多礼了，快快起来。”杨旦笑着抬手，等王错起来后继续说道，“听刘管家说，你们不久前刚刚见过，还闹出了一些不愉快？”
“那是属下冲动了，还望刘管家见谅。”王错对着刘长贵微微低头抱了下拳，表示了一下歉意。
“哼~”
老神在在的刘长贵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眼睛撇向王错，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你是被逼着与那江崇汉的女儿成婚的，那不是你的意愿。
你若是不想要这门亲事，我可以帮你解决。当然，作为补偿，这军中幢主的位置，杨将军也可以为你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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