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悲欢离合
凌晨，风刺骨，夜迷离。
湿冷的夜风迎面直吹，朦胧中一道昏黄的灯光飞驰在村间小路。
出门走得急，忘记多穿一件外套，骑在电动车上的周易忍不住地耸肩发抖，吸了吸鼻子。
天虽然还未亮，但已能听见公鸡“喔喔”的报晓声。
从昏暗的小巷转入大街，视野瞬间明亮了许多，左右两列整齐矗立的路灯，照亮了寂静的街道。
周易拧足马力，在空旷的街道上迎风奔驰。
偶尔有货车从身边掠过，咆哮地穿过这座幽静的钢铁森林，消失在黑夜的尽头。
街旁的店面大多还关着，偶尔路过几家亮着灯的店，不是赶早的早餐店，便是通宵的大排档。
而此时眼前的医院，几日不见的紫薇市第一医院二十四小时灯火通明。
周易骑车驶入医院大门，在停车场停好车。
趁左右无人，将大黄送进白色空间，抱起母亲回到医院。
低头见母亲脸色惨白，变得神志不清的样子，急忙奔向门诊大楼喊医生救命。
抢救室外周易坐立不安，疲惫的双眼不住地看向抢救室的大门，心中害怕、焦急、彷徨，不知如何是好。
走廊上站着、坐着、蹲着、跪着其他病患的家属，神情与周易一般。
坐在长椅上的家属哭红了双眼，仍在不断地抽泣。
跪在抢救室外的家属双手合十，口中呢喃不断祷告。
靠在墙壁的家属神情麻木，眼神空洞地望着某个角落。
……
悲伤弥漫在这条惨白的走廊，惨白的灯光下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有些阴冷。
一墙之隔，不知有多少生离死别在此间上演。
周易抱着双臂，在走廊中徘徊，忽然停下脚步，像是想起了什么。
摸了摸裤兜，还好今晚没有洗澡换衣，手机还在兜中。
掏出手机，翻出大舅吴福荣的电话，打过去告知母亲出事的情况。
电话那头吴福荣得知消息后，一面火急火燎地穿上衣物，一面和惊醒的妻子解释。
妻子方莉与吴萍感情甚笃，本想和丈夫一同过去，但吴福荣让她在家照看孩子，他先过去看看情况。
周易给大舅打完电话，看着通讯录上大舅下面小舅的电话，纠结了片刻，还是打了过去。
小舅吴福星年轻的时候游手好闲，一回家就和父亲吵架，后来索性不回家了，实在没钱吃饭了，就跑周易家找姐姐吴萍蹭饭吃，找大哥只会被大哥赶走。
吴萍对这个弟弟又爱又恨，弟弟一过来蹭饭吃，吴萍就欣慰于弟弟还活着，然后边骂他边给瘦成猴的弟弟做饭吃。
等弟弟走的时候，除了老生常谈地嘱咐弟弟找份正经的工作，就是瞒着丈夫偷偷塞点钱。
当然，丈夫周云游一直都知道，只是故作不知。
过了两年，吴福星抱着个婴儿，带着个女人回家去了。
未婚先育在那个年代毕竟少见，但那又如何，孩子生都生了。
争吵过后，父亲吴世丰还是替小儿子补办了婚礼，希望有了家庭后，儿子能收收心。
自从结婚后，吴福星确实变了不少，在父亲介绍的一家汽修店安心学手艺。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惜混混找了个小太妹。
吴福星的妻子薛熙琪刚来的时候还有几分拘束，婚后不久便本性暴露了。
哺乳期抽烟被吴世丰发现教训，没想到薛熙琪并不觉得羞愧，竟然反唇相讥，口中污言秽语骂得吴世丰捂着胸口气得说不出话来。
等孩子大了些，交给婆婆照顾，薛熙琪就不管了。
既不去上班，也不做家务，搁家里饭来张口，时不时和一群狐朋狗友出去疯玩到深夜，吴世丰说一句，她能顶十句回去。
吴萍有时带着周易回娘家，看到这种情况，也会气得跟弟妹大吵一架。
如此两年吵吵闹闹，吴福星夹在中间也受不了了，跟薛熙琪提出离婚。
薛熙琪这下终于怕了，痛哭流涕地乞求原谅，开始学着整理家务，照顾孩子。
虽然整理家务只有三分钟热度，但照顾孩子确实坚持下来了。
偶尔还会与公公婆婆争吵，比起以前已好上许多。
几年后，吴福星用自己的存款和父亲的资金支援，买地盖了房子搬出去住。
这么多年，薛熙琪跟吴福星家人的关系一直都不好，偏偏三个兄弟姐妹中，只有她的儿子成为异人，这可让她尾巴翘上了天，得意坏了。
迫不及待地在家族群宣布了消息，大家虽然能想象出屏幕后面她那得意忘形的嘴脸，但还是由衷地替孩子献上祝福。
尤其是吴世丰最为激动，家中本来就他一个异人，生了三个孩子，都是普通人。
前面的几个孙子、外孙也都是普通人，作为一个重异轻凡的老顽固，这可把他愁坏了。
现在终于有一个孙子成为异人了，他高兴地不得了。
电话拨通后，周易把同样的话告诉小舅，吴福星震惊的吼声震得他耳朵嗡嗡响。
随即是薛熙琪被吓醒的怒骂声，夫妻两互骂了一阵，吴福星告诉周易马上就到，便挂了电话。
本来还想打给外公吴世丰，周易想了想还是算了，还是先别让老人家担心了。
十几分钟后，大舅吴福荣先来了，气喘吁吁地从走廊尽头跑了过来，问周易发生了什么事。
书的事情周易不能透露，只能说是小偷闯进家里偷东西，母亲发现了想要阻拦，结果被小偷打伤了。
吴福荣拍着周易的肩膀安慰了几句，两人一起坐到长椅上，望着抢救室的大门，焦急等待。
过了一会儿，小舅吴福星也来了，看到哥哥愣了下，兄弟两示意地点了点头。
吴福星同样问了姐姐的情况，周易把告诉大舅的话重复了一遍。
三人默契地不再说话，目光齐齐望向那扇代表着生命奇迹的大门。
等待，是最难熬的一段时光，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走得异常缓慢。
期间偶尔有其他的病人送出，三人都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发现不是吴萍后又坐了下去。
抢救成功的家属欢天喜地，失败的家属悲声痛哭，三人的心情也跟着起起伏伏。
终于，抢救室大门再次打开，医生唤道：“吴萍的家属。”
湿冷的夜风迎面直吹，朦胧中一道昏黄的灯光飞驰在村间小路。
出门走得急，忘记多穿一件外套，骑在电动车上的周易忍不住地耸肩发抖，吸了吸鼻子。
天虽然还未亮，但已能听见公鸡“喔喔”的报晓声。
从昏暗的小巷转入大街，视野瞬间明亮了许多，左右两列整齐矗立的路灯，照亮了寂静的街道。
周易拧足马力，在空旷的街道上迎风奔驰。
偶尔有货车从身边掠过，咆哮地穿过这座幽静的钢铁森林，消失在黑夜的尽头。
街旁的店面大多还关着，偶尔路过几家亮着灯的店，不是赶早的早餐店，便是通宵的大排档。
而此时眼前的医院，几日不见的紫薇市第一医院二十四小时灯火通明。
周易骑车驶入医院大门，在停车场停好车。
趁左右无人，将大黄送进白色空间，抱起母亲回到医院。
低头见母亲脸色惨白，变得神志不清的样子，急忙奔向门诊大楼喊医生救命。
抢救室外周易坐立不安，疲惫的双眼不住地看向抢救室的大门，心中害怕、焦急、彷徨，不知如何是好。
走廊上站着、坐着、蹲着、跪着其他病患的家属，神情与周易一般。
坐在长椅上的家属哭红了双眼，仍在不断地抽泣。
跪在抢救室外的家属双手合十，口中呢喃不断祷告。
靠在墙壁的家属神情麻木，眼神空洞地望着某个角落。
……
悲伤弥漫在这条惨白的走廊，惨白的灯光下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有些阴冷。
一墙之隔，不知有多少生离死别在此间上演。
周易抱着双臂，在走廊中徘徊，忽然停下脚步，像是想起了什么。
摸了摸裤兜，还好今晚没有洗澡换衣，手机还在兜中。
掏出手机，翻出大舅吴福荣的电话，打过去告知母亲出事的情况。
电话那头吴福荣得知消息后，一面火急火燎地穿上衣物，一面和惊醒的妻子解释。
妻子方莉与吴萍感情甚笃，本想和丈夫一同过去，但吴福荣让她在家照看孩子，他先过去看看情况。
周易给大舅打完电话，看着通讯录上大舅下面小舅的电话，纠结了片刻，还是打了过去。
小舅吴福星年轻的时候游手好闲，一回家就和父亲吵架，后来索性不回家了，实在没钱吃饭了，就跑周易家找姐姐吴萍蹭饭吃，找大哥只会被大哥赶走。
吴萍对这个弟弟又爱又恨，弟弟一过来蹭饭吃，吴萍就欣慰于弟弟还活着，然后边骂他边给瘦成猴的弟弟做饭吃。
等弟弟走的时候，除了老生常谈地嘱咐弟弟找份正经的工作，就是瞒着丈夫偷偷塞点钱。
当然，丈夫周云游一直都知道，只是故作不知。
过了两年，吴福星抱着个婴儿，带着个女人回家去了。
未婚先育在那个年代毕竟少见，但那又如何，孩子生都生了。
争吵过后，父亲吴世丰还是替小儿子补办了婚礼，希望有了家庭后，儿子能收收心。
自从结婚后，吴福星确实变了不少，在父亲介绍的一家汽修店安心学手艺。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惜混混找了个小太妹。
吴福星的妻子薛熙琪刚来的时候还有几分拘束，婚后不久便本性暴露了。
哺乳期抽烟被吴世丰发现教训，没想到薛熙琪并不觉得羞愧，竟然反唇相讥，口中污言秽语骂得吴世丰捂着胸口气得说不出话来。
等孩子大了些，交给婆婆照顾，薛熙琪就不管了。
既不去上班，也不做家务，搁家里饭来张口，时不时和一群狐朋狗友出去疯玩到深夜，吴世丰说一句，她能顶十句回去。
吴萍有时带着周易回娘家，看到这种情况，也会气得跟弟妹大吵一架。
如此两年吵吵闹闹，吴福星夹在中间也受不了了，跟薛熙琪提出离婚。
薛熙琪这下终于怕了，痛哭流涕地乞求原谅，开始学着整理家务，照顾孩子。
虽然整理家务只有三分钟热度，但照顾孩子确实坚持下来了。
偶尔还会与公公婆婆争吵，比起以前已好上许多。
几年后，吴福星用自己的存款和父亲的资金支援，买地盖了房子搬出去住。
这么多年，薛熙琪跟吴福星家人的关系一直都不好，偏偏三个兄弟姐妹中，只有她的儿子成为异人，这可让她尾巴翘上了天，得意坏了。
迫不及待地在家族群宣布了消息，大家虽然能想象出屏幕后面她那得意忘形的嘴脸，但还是由衷地替孩子献上祝福。
尤其是吴世丰最为激动，家中本来就他一个异人，生了三个孩子，都是普通人。
前面的几个孙子、外孙也都是普通人，作为一个重异轻凡的老顽固，这可把他愁坏了。
现在终于有一个孙子成为异人了，他高兴地不得了。
电话拨通后，周易把同样的话告诉小舅，吴福星震惊的吼声震得他耳朵嗡嗡响。
随即是薛熙琪被吓醒的怒骂声，夫妻两互骂了一阵，吴福星告诉周易马上就到，便挂了电话。
本来还想打给外公吴世丰，周易想了想还是算了，还是先别让老人家担心了。
十几分钟后，大舅吴福荣先来了，气喘吁吁地从走廊尽头跑了过来，问周易发生了什么事。
书的事情周易不能透露，只能说是小偷闯进家里偷东西，母亲发现了想要阻拦，结果被小偷打伤了。
吴福荣拍着周易的肩膀安慰了几句，两人一起坐到长椅上，望着抢救室的大门，焦急等待。
过了一会儿，小舅吴福星也来了，看到哥哥愣了下，兄弟两示意地点了点头。
吴福星同样问了姐姐的情况，周易把告诉大舅的话重复了一遍。
三人默契地不再说话，目光齐齐望向那扇代表着生命奇迹的大门。
等待，是最难熬的一段时光，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走得异常缓慢。
期间偶尔有其他的病人送出，三人都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发现不是吴萍后又坐了下去。
抢救成功的家属欢天喜地，失败的家属悲声痛哭，三人的心情也跟着起起伏伏。
终于，抢救室大门再次打开，医生唤道：“吴萍的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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