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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海天浪

    马夫真名叫海天浪,是铎金四大宗师彦方雄的关门弟子,也是铎金最年轻的拓海境,习得一手诡秘刀法,被誉为铎金第一秘刺。

    恩师去世后海天浪与师兄弟分道扬镳,在影武堂当起了杀手刺客。

    海天浪身为杀手但却有侠义之情,从不滥杀无辜,更不会接仇杀任务,直到半年前有人说南唐皇室亲王韦翼残暴好色、鱼肉百姓,想请他出手。他便乔装打扮隐藏在祝家做马夫,伺机潜入皇宫刺杀韦翼。

    几天前告假便是海天浪在做行刺的准备,原本那夜雷雨交加是杀人好时机,恰逢在韦翼屋顶听到他与神秘人探讨有关铎金镇关大将要叛铎降唐的事情,海天浪改变了计划,决心要告诉铎金皇室这个秘密,以防边境战乱。

    海天浪刚想要遁走回铎金告诉铎金皇室,不料却被神秘人和皇宫内的高手先后发现,缠斗中发现这神秘人竟和自己功力不相上下,更是被皇宫内追上的南唐大宗师打伤,但他身法迅捷,这才逃脱。

    祝缘得知情况后对海天狼为人行事更加佩服,增加了许多好感,便将海天浪藏在自己闺房中养伤,天长日久,两人互生情愫。

    可好景不长,南唐亲王韦翼政变,篡位谋权,将朝中忠守官员血洗一盘,可怜祝家遭殃,祝缘父亲被杀,一家人被定罪。

    母亲为父亲殉情,祝缘自己都要发配边疆为奴。

    海天浪不忍心爱之人离开,便用假死之术蒙骗皇室,让其误认为祝缘自缢,他俩便一路隐匿北行,想要返回铎金。

    由于这时祝缘已经怀有身孕,两人北行之旅本就缓慢,在此期间韦翼发现了当时刺杀他的人正是是海天浪,猜测他定会返回铎金,于是封锁边境并通风报信给铎金镇关将军,想要将秘密永久留在边境。

    随之时间推移,祝缘肚子越来越大,为躲避追杀,二人多次变换路线,半年后出现在南唐与铎金一漠之隔的葛峪荒漠。为保护妻子,海天浪多次引开杀敌,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更是遇到葛峪荒漠的悍匪屠人张。

    身负重伤的海天浪与他多次交手,险险战平,交战之际海天浪拼尽全力伤了他右眼,却也被屠人张重伤。这屠人张曾乃边军中的副将,战场上杀人如麻,杀战俘也是丝毫不犹豫,因当时触犯了军中法度,为平息众怒被镇关将军流放,没承想却是镇关将军埋在边关的一枚暗棋。

    海天浪深知自己难逃一劫,看到身心疲惫的但一直守护在自己身边的妻子,海天浪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缘儿,北上六十里便是神符天山,我大师兄彦判就在山下住,我身上有伤走不快,需要你赶到山脚下帮我搬救兵。”海天浪对着祝缘深切地说道。

    “那你呢,你一个人打不过他们的。”

    “现在咱们唯一活下去的办法就是找到大师兄,我来和他们周旋,相信我,我一定能坚持到你回来的!”

    祝缘这么聪明怎会不知道,不这么做一家三口都要罹难,如果不是身怀六甲,自己肯定和丈夫同生共死,无法在厮杀中帮得上天浪,就只能这样竭力拯救这个家了。

    祝缘眼含热泪,不舍得离开了丈夫,她越走越快,不敢回头看,生怕自己的双腿忍不住会留下来,让肚子里的孩子未出世就葬送了性命。

    目送祝缘远去,海天浪杀意翻涌,他当然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但是为了妻儿,豁出性命定也要让这些畜生止步于此。

    海天浪背着刀,脚下是炽热的沙漠,头顶烈日,鲜血正从伤口不断涌出,滴落在黄沙上发出汽化的声音,他不断调整自己的气息,好让自己在接下来的生死搏斗中能多出一分生还的希望,毕竟谁不想见到自己的亲生骨肉呀。

    没过多久,屠人张的先遣就发现了海天浪的身影,紧接着释放信号,呼唤大部队赶来,斥候队远远跟着海天浪,等着悍匪中惟一能与之抗衡的屠人张到来。

    葛峪荒漠天气诡异,本来还是烈阳当空,却突然从东边刮起大风,大风连着黑压压的乌云向着海天浪所在的方向逼来,随着多变的天气而来还有悍匪的大部队,冲在最前头的赫然是屠人张。

    屠人张骑着匹黑马,停在了海天浪前面不足百米的沙丘下,而海天浪则站在沙丘之顶上,双手环臂,漠然看着屠人张,眼中尽是对这种畜生的不屑与嘲讽。

    老天好似也知道有一场生死之战,乌云与青空之间画下了一道界线,而这界线正落在屠人张和海天浪之间。

    海天浪这边太阳当照,洒下无数金光披在铎金第一秘刺的身上,像符卦加持,更像是送别之辉,衬着海天浪的身影愈发潇洒起来。

    反观屠人张,风沙相伴,秃鹫盘旋,脸庞堪比乌云黑了,刺伤的那只眼睛更显他狰狞面目,咧嘴一笑可止啼一城孩童,面对泰然自诺的铎金第一秘刺,他更显阴沉。

    “海先生,强弩之末了吧!别硬撑了,我屠人张敬你是一条汉子,会给你个痛快,你就乖乖下来,免得大家伙上去把你碎尸,可怜铎金第一秘刺,不能落得个惨死下场吧!”屠人张嘲讽。

    别看屠人张心狠手辣,但这厮可是真的谨慎小心,面对铎金第一秘刺的严阵以待,他可不敢掉以轻心,怕是一个不小心自己就交代在这里了。

    这时海天浪开口了,“怕什么,就我一个人,怎么?威名赫赫的屠人张还怕我演空城计不成?”

    屠人张眉头一皱,发现海天浪身边没有一直跟随着的女子身影。那这海天浪身边那女的去哪了?不行,必须找到她,一旦秘密泄露,自己怕是难逃陆将军重罚。

    “我说海先生,整日跟着你的娘子呢,啧啧,想要孤身对抗我们来给自己爱人争取活下去的时间吗?别做梦了,在我接到信号的时候就派另一队人去找了。”

    海天浪知道屠人张是想诈出祝缘下落,也知道他肯定不会放过寻找祝缘,为了争取时间,海天浪将计就计。

    “是陆子婴将我们一家三口逼到绝境的呀,屠人张!我也知道你是陆子婴派来杀我的,我自知没法苟活,已然将妻子葬下,不可能让你们侮辱我海家名声,现在我孤家寡人一个,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用你们这群臭虫来祭奠我妻儿青骨吧!”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兄弟们上!”

    随着屠人张一声令下,十几个匪徒骑马冲锋,而屠人张不动声色,在原地吩咐另一批悍匪。

    “不管海天浪所言真假,这女子必须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哪怕是尸骨!听明白了吗!”

    “是,将军。”

    只见这几个悍匪远离部队,四处散开去寻找祝缘踪迹,进退有序,不像是普通匪徒,定是屠人张在军中的心腹,也被留在在这大漠中辅助屠人张。

    再观海天浪这里。悍匪们知道一个一个上就是葫芦娃救爷爷,只能是送,于是十几个人一拥而上,想用绝对的人数优势拿下海天浪。

    可海天浪并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就算现在身负重伤,功力大不如之前,但是面对这几个最高境界不过天石境的毛贼,击溃他们就像是师傅教训自己一样易如反掌。

    只见海天浪归然不动,背后宝刀崩开缠绕的刀布,露出铎金第一秘刺武器的真容。

    那是一柄形似唐刀的武器,但刀并不长,刀身通体乌黑,不像是铁制,更像是石头般有着坑洼的纹路,刀身上刻录密密麻麻的符篆,边缘锋利无比,在沙漠强光加持下刀身依旧冰凉,更显得这把秘刀诡异又可怕。

    海天浪单手握刀,随着真气通过掌心注入刀中,刀身上的符篆开始发光,刀也变得透明起来。

    这时第一个悍匪已经举着手中的开山斧劈了过来。只见海天浪握刀的手一抬,悍匪跳劈的势头便突然消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落在眼前,尸首分离,没等发出惨叫,已然咽气。

    其余冲锋的悍匪看到海天浪这诡异的刀法和果决的杀伐,都放缓了步伐,怕自己会是下一个先死的。

    远处观战的屠人张脸上阴沉。

    海天浪的攻击方式明显的不要命,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屠人张在交手前就听说过铎金第一秘刺,其刀法、身法诡异多变,尤其是手上的这把岚石秘刀。

    这把刀出自北山神教之手,刀身由无坚不摧的岚石制作,而刀身上的符篆更是由北山神教的核心人物耗时三天三夜雕琢上去的,是北山神教的秘法妙义真经中的一段。别看是这小小的一段,首先除了北山神教的那几个核心大长老,全天下就只有海天浪和他的师父彦方雄认识了,而能驱动秘经让刀身发挥秘术的全部,不仅仅要念出秘义,更要用先天真气灌入刀中,方才让这把岚石刀真正成为杀人神器。

    可是人又有多少先天真气可够用的呢,如果说六七岁的孩童先天真气有一缸这么多的话,随着成长和练武,到三十岁就只有一桶之多了,而耄耋之年的老人,可能仅存的先天真气也就剩一碗那么多了。

    所以屠人张断定海天浪这是破釜沉舟的打法。

    兴许那小娘子真的已经被海天浪手刃了呢,自己的得力干将已经派出去了,这几个歪瓜裂枣挡不住海天浪十息时间,难不成真要逼着自己用最后的手段?

    屠人张心中犯嘀咕。

    虽然自己狠辣无情但也并不是不怕死呀,遇上这么个狠角色任自己一身肉也要掉上几斤。

    不过退堂鼓他可不敢打,毕竟海天浪已是必死之局,要是自己逃跑让陆将军知道,屠人张想起了自己在军营时见到过陆子婴的手段,还不如和海天浪拼个你死我活呢。

    就在他思索之间,手下的几个弟兄已经所剩无几了。

    屠人张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冰盒,打开冰盒,里面是一颗赤色丹药。

    这颗药丹色赤如血,气恶如腐肉,丹药上刻画着一头猛兽的图案,屠人张眼一闭,便将丹药吞入腹中。

    不过三息,屠人张吃下的丹药产生了作用。

    只见现在的屠人张血脉喷张,肌肉鼓起,青筋跳动,目光如炬,而他的境界也从七品成海境巅峰一举踏入拓海境小成。

    但面对铎金最年轻的拓海境,屠人张不敢怠慢,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玉盒,这次里面的不是丹药了,打开后是一柄袖珍的长斧。

    屠人张掏出匕首划破手心,将自己的血液不断滴入玉盒中的斧子,随着斧子快速吸收屠人张的血液,斧子也由原先的寸长演化到正常长斧的大小,而伴随长斧变化的不仅仅是尺寸,还有不断散发的煞气。

    “天甲兵?”海天浪在斩杀一个马匪后向屠人张的方向看去。

    而持握天甲兵刃的屠人张此时看上去就像是一尊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煞神,和他屠人张的名号正式对应起来。

    而屠人张最后的手下阿兹卡这时也被海天浪一击刺死,此时此地,已然是屠人张和海天浪两人的战场。既是战场那便不分高下,只决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