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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座上宾

    临近寿宴的几天,关家也是热火朝天,愈来愈忙。

    关沧海因为爷爷寿宴的关系,这几日待在了家里帮忙。

    寿宴当天,一大清早,怡婶就张罗起来了。关山月和关沧海也早早起来,换上准备好的衣裳,帮着布置。

    “小一小二,你俩匆匆忙忙干啥去?”关山月逮住匆忙往外跑的小一小二问道。

    小一小二看关山月穿得一身淡鹅黄轻纱罗裙,头戴青玉花簪,十分漂亮,不由得有些愣神。

    “大小姐,我俩现在要去请东门楼的掌勺师傅来做菜,再不去,怡婶要骂我们了。”

    “那你俩还不快去。”

    小一小二应了一声,便急忙跑去了。

    按照礼法,身为女子是不应在门口抛头露面的,现在是时辰早,宾客们还没来,待过了一会儿,就得是关沧海和关演来负责待人接物,关山月只能和母亲去接待女宾。

    清早起来,关演和关夫人就去了关老爷子卧房请安。

    关夫人为了今天的寿宴,特意穿上了由皇家御赐云锦制成的衣裳,织造精细,锦纹绚丽,端正优雅。

    看到儿子儿媳前来问安,关秦十分高兴。想自己拼搏一生,明里暗里打了不少仗,如今也能功成身退,颐养天年,还为后辈攒下不少家业,心中当然自得。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一家人这么客套干嘛?”

    关夫人柔声贺道:“今天是爹的六十大寿,知琳在这先祝爹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关秦笑得合不拢嘴道:“好好好,好啊。”

    关演拿着一幅刺绣说道:“爹,知琳还给您绣了幅百寿图,一针一线地绣了三个多月呢。”

    展开那幅百寿图,上面绣了一百个红色的“寿”字,旁边还有一个手持桃花杖,须发皆白的寿星老人,看起来非常喜庆。

    关秦十分稀罕地说道:“我这儿媳,当真是手巧的很啊!”

    关夫人嘴角微牵,笑不露齿。

    “爹,相公,我要和怡姐去打理寿宴事宜,这就告辞了。”

    关秦点头道:“可以可以,你先去忙吧。”

    关夫人欠了欠身,便走出房门了。

    关演坐在座位上,说道:“爹,这次寿宴,工部尚书邢优之在接帖之时,说会亲自带着自己的小儿子赴宴。恐怕,还会提起向月儿提亲的事。”

    “那月儿怎么说?”

    关演摇摇头道:“月儿没心没肺,哪会上心自己的终身大事。”

    关秦说道:“既然是月儿的终身大事,就由她自己决定吧。”

    “爹,这婚嫁一事,怎么能少得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呢?”

    关秦一听这混账话就来气,吼道:“老子戎马一生,要是连让自己孙女选夫婿都不能如自己的意,那不白打一辈子仗?”

    关演看关秦动了怒,急忙劝道:“爹,这日子您生什么气啊?我就说那个意思。”

    关秦冷哼一声,怒气犹存,问道:“别管朝廷的事了,帮内的人呢?”

    “两位香主已至,剩下六位香主稍后就到,还有其它几位老前辈,都送了请帖,但...没给答复。”

    这几位老前辈,自然是护国帮其他的护法。

    关秦深吸一口气,叹道:“唉,都老喽,走不动喽!再说了,几个老头聚到一起,外面人又该说卫国帮有什么动静了。”

    “说的也是。”

    关秦不耐烦地摆手道:“行了行了,你赶紧走吧,别在这碍我的眼。”

    关演苦笑着摇摇头,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被如此嫌弃,只好行礼告辞。

    正待踏出房门,背后又传来关秦的嘱咐:“别忘了,给月儿带回来的那两位小兄弟的座位,安排到前面,越前面越好。”

    关演答道:“好的。”

    关秦又撵人道:“走走走,赶紧走。”

    关演“啧”的一声,离开了房间。

    临近正午时辰,寿宴的准备工作也完成的差不多了,关演和关沧海两人负责接待贵客,关夫人和关山月负责接待女眷。

    卫国帮八位香主早已入座,各自都带了丰厚的寿礼。

    八位香主中,正东堂香主“钢筋铁骨”吴重山和东南堂香主“一刀五段”梁山立曾经都受到过关秦老爷子的提拔,所以他俩也是八人之中最早到场的。

    除了卫国帮,京城内潜鹤帮,落星门,朝阳派亦是遣人送礼,前来贺寿。

    这些帮派都依附于卫国帮,是京城内的第二流势力。至于生死房,纸醉金迷阁和风雨堂的动静,就不得而知了。

    官场上,言官武将,来者络绎不绝,这些人自然要关演好生招待。

    “关指挥使,别来无恙啊。”

    关演刚送一位客人落座,回头就看到一副笑吟吟的清瘦面孔。

    “邢尚书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切莫怪罪啊,哈哈哈!”

    “关指挥使太客气了。今天是关老英雄的寿辰,邢某略备薄礼,小小物件,不成敬意。”

    话说完,他身边一位衣着得体,文质彬彬的青年便捧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关演。

    关演接过礼盒,交给关沧海,然后问道:“这位是?”

    邢优之介绍道:“犬子邢嘉瑞,还有这位,是我的小儿子,邢嘉懿。你们俩,还不快拜见关伯父。”

    送礼的邢嘉瑞端正地行礼道:“关伯父好。”说罢还不忘朝着关沧海点头示意。

    邢嘉懿亦是行礼,朗声道:“关伯伯好!”

    邢嘉懿年岁十八,模样与哥哥相似,也是一表人才,就是不曾习武,倒是读了不少书。

    关演多打量了会邢嘉懿这位可能的未来女婿,笑道:“不愧是邢家的后生,个个都是青年才俊。沧海,你也赶快拜见一下邢伯父。”

    一旁的关沧海行礼道:“邢伯父好。”

    “关贤侄小小年纪,便是金吾卫千户,真是将门虎子啊。”

    “好了好了,这年轻人不经夸。邢老哥快进去吧,请。”

    “好好好,我还得给老寿星祝寿呐。”

    关秦穿着十分喜庆的红色衣裳坐在主桌旁,已经接受过一轮来客祝寿了。

    邢优之满面笑容,抱拳道:“关老英雄,好久不见啊。”

    关秦笑答道:“邢尚书,别来无恙啊。”

    “看关老英雄这精气神儿,威风不输当年啊!”

    关秦摆手道:“啊哈哈哈,老啦老啦!”

    “祝老英雄福星高照,长命百岁。”

    “好好好,谢谢啦,邢尚书快落座吧,就等您开席呐!”

    “不敢当,不敢当,邢某何德何能,能得关老英雄如此赏光!”

    论官职,邢优之应是来客之中最高的一位,所以他刚一落座,就有不少人前来捧杯攀谈。

    关演让邢优之与自己同席,关夫人那边也将这些达官权贵的女眷安排的妥妥当当。

    箫二白和高楼两人早就被小一和小二带去座位,桌席与关演那桌相邻,十分靠前。关演将邢家兄弟也安排到了这席。

    箫二白环顾四周,衣着华贵者比比皆是,同席的两人更是风度翩翩,他和高楼两人就像花丛中的两根狗尾巴草,显眼且格格不入,也不知道为什么小一和小二把他们俩带到这里。

    这桌席位置之中的学问,在座的宾客都心知肚明。所以箫二白和高楼这两张陌生穷酸的面孔,也被不少有心人记在脑海之中。

    邢嘉瑞作为邢优之的大儿子,自然是深谙人情世故,眼里不俗,能被安排与自己同桌同席的人,背景必然不俗。

    “两位朋友,在下邢嘉瑞,这位是我的弟弟,邢嘉懿。我们俩随家父邢优之前来为关老英雄贺寿。既然咱们坐到一起,就是缘分,请问二位尊姓大名?”

    箫二白抱拳答道:“在下一剑山箫二白,是关小...关少爷的朋友。”

    为了照顾关山月的名誉,箫二白也是十分机灵地改了口。

    邢嘉瑞拱手道:“原来是一剑山的少侠,幸会幸会。”

    高楼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拿的出手的背景,一阵抓耳挠腮之后,灵光一现,说道:“在下高楼,河南归德府人,是...是在座各位的朋友。”

    一旁的邢嘉懿听到这个回答,噗嗤一声,哈哈大笑道:“你这人,真是有趣。”

    此时周遭忽的安静,让邢嘉懿这句话显得十分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