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小桃子（2）
如月一下喜欢上小桃子这个性格，虽然她先前有些冒失粗鲁，但率性天真，实质是个好相处的女孩子。便友好地问道：“你是福康安的表姐，还是什么亲朋好友？”
“我爹是陕西布政使，和富察大人是朋友。我额娘说后年要选秀了，怕我没规矩，把我送回京城的老宅子里，让我在京城多学点规矩。这几天宅子在全面翻新，我就暂住福康安家。他家宅子好大好大，家的人对我都挺好，就是福康安不和我玩。”桃子和如月开始聊天。
“哦。我从小都没有朋友走动。”如月有点遗憾地说。
小桃看一眼她，诧异道：“你爷爷的官儿不小呀，难道平时没三五个好友彼此往来？”
这时，一伙计端了碗面上来摆在小桃面前。
如月感觉这个话题不能深谈，说多了会引起纷争。便岔开话：“你快尝尝这面好不好吃。”
小桃子咧嘴冲她一笑，脸上现出一对漂亮的大酒窝，小声说道：“听说你做的才最好吃。”
“那些只是虚传。”如月客气地道。
见这里没事了，冯明早下楼去了。只有沙济阿象个木雕似地坐在一边，听着她们聊天。
如月想起再过阵和琳他们就要放学了，忙道：“沙济阿，你去给冯明说声，待会叫和琳他们来这里找我。再让他叫个伙计，去果味多拿点零食来。”
“喳。”沙济阿看天下太平，便笑着下楼去找冯明。
小桃子吃了几口面，赞道：“真的好好吃。”说着，又望着沙济阿的背影，吐下舌头，幸好刚才自己没敢用横，他的武力很强大，自己绝不是他对手。
“你慢慢吃。我们在这里等福康安他们放学吧。他们放学后会来这里吃面。”如月见她本性显露，便不与她分生，她爹是陕西布政使，怎么也是个从二品的官儿，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不多会，沙济阿自己拿着两盘零食上来。然后，如月让他自己去边上玩，沙济阿便笑道：“我在楼下晒太阳去，有事只管叫我。”
小桃子吃罢面，她们边喝茶边吃零食，又边趴坐在窗前，看着街上过往的行人，不到一个时辰，便熟得和老朋友一样。
酉时初，她们看到窗户下福康安一伙飞跑而来。
“我藏起来吓吓小林子。”小桃说着就跑到楼梯口边上的柱头处猫起来。
“你小心，别惹得福康安生气。”如月笑着提醒她。
楼下店门外，福康安一伙四个跑过来，见沙济阿在门口外坐着，福康安高兴地招呼他：“沙济阿，老四在楼上吗？”
沙济阿正无聊中，嘿嘿一笑，见他来了，笑道：“在楼上和个小子叨话。”
“什么？”福康安听了，心里觉得怪怪的。小子？叨话？这……是哪个小子敢来泡四妹？
沙济阿见他眉毛飞扬，目露凶悍。忙道：“你别要吃人的样子。他们要好着呢。”
啊，还要好着？福康安心里更怪，一掌打在沙济阿胸膛上，愤愤道：“闪开！”
“你干嘛？”沙济阿不解地问。
“笨奴才。”福康安啐他口，飞快往楼上跑去。后面三个跟着追上去。
刚上楼，一个黑影从旁侧闪出来，扑到他面前“哇”的一声，把他吓得退了一步差点摔下楼去。娘的，敢唬我。福康安心里正有股无名火，挥一起拳砸在黑影脸上。
“啊！”黑影尖叫一声，只觉眼前红的、绿的、黄的五颜六色遍闪，鼻子里甜的酸的咸的齐涌，接着“哎哟哟”地哭了起来。
“福康安，你干嘛打人？”如月见小桃鼻子里流出两汩血喷泉，吓得叫起来，跑过来拉着小桃：“快把头仰起来！”
小桃子“呜呜”哭着地把头仰起来，如月忙帮她捏着鼻子，直骂福康安：“打人不长眼睛？”
福康安这时才看清吓他的是小桃子，见到如月，顾不上管小桃子被他打得流鼻血，着急地问：“说你和一个好朋友在叨话？他是谁？”
如月向小桃子努努嘴，瞪了一眼福康安：“你还堵在楼梯口？人家要上来坐着吃面的怎么上来得？”
说罢搀扶着小桃子到屏风里坐下，拿丝帕的两角小心地帮小桃子塞住鼻孔。
“死桃子。难怪大家叫你‘小淘气——子’！你也是，没事干，跑到这来吓我？”福康安怪小桃自寻麻烦。
福长安他们追上来，看小桃脸上花花的满脸是鼻血，都被吓了一跳。
“傻小子。”沙济阿拍了下福康安的头。“你怎么打姑娘？”
“小桃子明明是姑娘，你干嘛给我说他是个小子？”福康安找到打错人的理由，冲沙济阿质问。
“你是猪！她穿着小子装。老八不也有叫老四晟风哥哥的时候？”沙济阿从不骂人，此时也骂了句人。
福康安心里怪怪的感觉立即没了，坐下来，心甘情愿道：“算我错了。”
高洪坐下把四个面牌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犹豫地看着福康安。
福康安才不安慰小桃子，又拿出一两银子放在牌子一堆，对屏风外叫道：“伙计，来四碗面，加鸽子蛋，一碗五个！”
一个伙讲进来收了牌子和银子，去给他们叫面。
小桃子感觉血没流得那么厉害，用脚去踢福康安，委曲道：“坏小林子，臭小林子，你把我打成这样也没句赔礼的话？”
福康安坐着把双腿一蜷躲开她的蹄子，冲她嘻笑道：“女孩子可不能这样粗野。不然，当心嫁不出去！”
“你……”小桃子起身要找福康安扯。
如月拦在中间，打了下福康安，道：“你就不能让着小桃子？人家毕竟是姑娘。你这么凶，好媳妇都被你吓跑了。”
福康安看着她，眼中略愣一下，然后突然柔声道：“是。我错了。我温柔。”然后转头对小桃很细声地说：“你以后要记着，别出来乱吓人，不然吃亏的是自己。”
和珅兄弟俩这时也到了。看到大家，和琳高兴地道：“你们在这？”
福康安看人来多了，一桌坐不下，从屏风侧边瞄了下外面，隔壁正好空着张桌子，象主人一样张罗起来叫着:“拼桌拼桌。”
如月看一眼和琳，又看一眼福长安。和琳看一眼她，两人会了眼神，可此时不方便说那事。
“这玩意挡事。”福康安挪开屏风，把大家从凳子上轰起来，自顾把两张桌子拉在一起，国泰和高洪忙跟着安顺凳子。
桌子拼好，大家又坐成东西两列，如月照顾着小桃子的鼻子，看她不流血了，就交待她：“你先好好坐着，我下楼去检查下堂子里的事情就上来。”然后对福康安他们又道：“你们先坐着聊会。”
说罢就往楼下走去。
和琳忙起身道：“我下去上趟茅房。”
他俩人潜移黙化地下了楼，到店外与隔壁相间的小巷里，里面堆了些烂东西，正好挡住他们在这说悄悄话。
“你和福长安说了没有？”如月心里耐不住这事着急地问。
“中午，我把福长安叫到边上单独聊过了。他说八爷好色人人知，但他在外惹的事，下人根本不会得知。我就诓他，说前阵听说八夫了害了他外面一个相好。你猜他怎么说？”和琳说话时看了看巷子外面。
“怎么说？”
“说八爷脾气坏，相好的女人都藏在外面，一被妻妾发现，便卖到外地作了……”
“哎呀！你们在说八阿哥坏话？”小桃从花着张脸，一只手按着鼻子，一只手托着帕子，从外面窜到他们面前。
原来，她见他们下楼时眉来眼去，便好奇地跟了出来，在巷子口外偷听，听到好象说八阿哥家的事，就跑了进来。
“别乱说。”如月赶快招呼。“你还在流血没有？”
小桃摇摇头，嘿嘿地笑道：“我最讨厌八阿哥，看见女孩子就不怀好意。我恨不得找个机会整下他呢。我和他老婆章佳氏有些交情，你们要打听他什么事？我去帮你打听。”
“真的？”和琳惊喜地看着小桃。
“不过，这事得瞒着小林子兄弟俩。不然棠姨（福康安的娘）知道了会不高兴。”
既然她知道了，索性让她去打听。如月点点头小声道：“你也得发誓不和别人说？我们只是帮人打听一下，人家那家姑娘不见了，一家人都急疯了，只是想找到人而已。”
“呸！八阿哥这么大个人，总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那姑娘叫什么？是什么时候被八阿哥弄到手的？”小桃身上突然显现出一股江湖义气和豪爽。
如月简单和她说了。
“明天午饭后，你在楼上等我消息。”小桃拍拍胸襟道。
和琳用祟拜的眼神看着她：“义士！”
“她是姑娘。叫小桃子！”如月嗔眼和琳，给他们介绍。
“说好了。不过明天，你得再请我吃你家的面！”小桃提了个条件。
说到吃面，如月猛想起一事，拍拍脑道：“你天天来吃一碗都没关系。我得记着让冯明备二百两银子还给福康安。”
“我爹是陕西布政使，和富察大人是朋友。我额娘说后年要选秀了，怕我没规矩，把我送回京城的老宅子里，让我在京城多学点规矩。这几天宅子在全面翻新，我就暂住福康安家。他家宅子好大好大，家的人对我都挺好，就是福康安不和我玩。”桃子和如月开始聊天。
“哦。我从小都没有朋友走动。”如月有点遗憾地说。
小桃看一眼她，诧异道：“你爷爷的官儿不小呀，难道平时没三五个好友彼此往来？”
这时，一伙计端了碗面上来摆在小桃面前。
如月感觉这个话题不能深谈，说多了会引起纷争。便岔开话：“你快尝尝这面好不好吃。”
小桃子咧嘴冲她一笑，脸上现出一对漂亮的大酒窝，小声说道：“听说你做的才最好吃。”
“那些只是虚传。”如月客气地道。
见这里没事了，冯明早下楼去了。只有沙济阿象个木雕似地坐在一边，听着她们聊天。
如月想起再过阵和琳他们就要放学了，忙道：“沙济阿，你去给冯明说声，待会叫和琳他们来这里找我。再让他叫个伙计，去果味多拿点零食来。”
“喳。”沙济阿看天下太平，便笑着下楼去找冯明。
小桃子吃了几口面，赞道：“真的好好吃。”说着，又望着沙济阿的背影，吐下舌头，幸好刚才自己没敢用横，他的武力很强大，自己绝不是他对手。
“你慢慢吃。我们在这里等福康安他们放学吧。他们放学后会来这里吃面。”如月见她本性显露，便不与她分生，她爹是陕西布政使，怎么也是个从二品的官儿，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不多会，沙济阿自己拿着两盘零食上来。然后，如月让他自己去边上玩，沙济阿便笑道：“我在楼下晒太阳去，有事只管叫我。”
小桃子吃罢面，她们边喝茶边吃零食，又边趴坐在窗前，看着街上过往的行人，不到一个时辰，便熟得和老朋友一样。
酉时初，她们看到窗户下福康安一伙飞跑而来。
“我藏起来吓吓小林子。”小桃说着就跑到楼梯口边上的柱头处猫起来。
“你小心，别惹得福康安生气。”如月笑着提醒她。
楼下店门外，福康安一伙四个跑过来，见沙济阿在门口外坐着，福康安高兴地招呼他：“沙济阿，老四在楼上吗？”
沙济阿正无聊中，嘿嘿一笑，见他来了，笑道：“在楼上和个小子叨话。”
“什么？”福康安听了，心里觉得怪怪的。小子？叨话？这……是哪个小子敢来泡四妹？
沙济阿见他眉毛飞扬，目露凶悍。忙道：“你别要吃人的样子。他们要好着呢。”
啊，还要好着？福康安心里更怪，一掌打在沙济阿胸膛上，愤愤道：“闪开！”
“你干嘛？”沙济阿不解地问。
“笨奴才。”福康安啐他口，飞快往楼上跑去。后面三个跟着追上去。
刚上楼，一个黑影从旁侧闪出来，扑到他面前“哇”的一声，把他吓得退了一步差点摔下楼去。娘的，敢唬我。福康安心里正有股无名火，挥一起拳砸在黑影脸上。
“啊！”黑影尖叫一声，只觉眼前红的、绿的、黄的五颜六色遍闪，鼻子里甜的酸的咸的齐涌，接着“哎哟哟”地哭了起来。
“福康安，你干嘛打人？”如月见小桃鼻子里流出两汩血喷泉，吓得叫起来，跑过来拉着小桃：“快把头仰起来！”
小桃子“呜呜”哭着地把头仰起来，如月忙帮她捏着鼻子，直骂福康安：“打人不长眼睛？”
福康安这时才看清吓他的是小桃子，见到如月，顾不上管小桃子被他打得流鼻血，着急地问：“说你和一个好朋友在叨话？他是谁？”
如月向小桃子努努嘴，瞪了一眼福康安：“你还堵在楼梯口？人家要上来坐着吃面的怎么上来得？”
说罢搀扶着小桃子到屏风里坐下，拿丝帕的两角小心地帮小桃子塞住鼻孔。
“死桃子。难怪大家叫你‘小淘气——子’！你也是，没事干，跑到这来吓我？”福康安怪小桃自寻麻烦。
福长安他们追上来，看小桃脸上花花的满脸是鼻血，都被吓了一跳。
“傻小子。”沙济阿拍了下福康安的头。“你怎么打姑娘？”
“小桃子明明是姑娘，你干嘛给我说他是个小子？”福康安找到打错人的理由，冲沙济阿质问。
“你是猪！她穿着小子装。老八不也有叫老四晟风哥哥的时候？”沙济阿从不骂人，此时也骂了句人。
福康安心里怪怪的感觉立即没了，坐下来，心甘情愿道：“算我错了。”
高洪坐下把四个面牌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犹豫地看着福康安。
福康安才不安慰小桃子，又拿出一两银子放在牌子一堆，对屏风外叫道：“伙计，来四碗面，加鸽子蛋，一碗五个！”
一个伙讲进来收了牌子和银子，去给他们叫面。
小桃子感觉血没流得那么厉害，用脚去踢福康安，委曲道：“坏小林子，臭小林子，你把我打成这样也没句赔礼的话？”
福康安坐着把双腿一蜷躲开她的蹄子，冲她嘻笑道：“女孩子可不能这样粗野。不然，当心嫁不出去！”
“你……”小桃子起身要找福康安扯。
如月拦在中间，打了下福康安，道：“你就不能让着小桃子？人家毕竟是姑娘。你这么凶，好媳妇都被你吓跑了。”
福康安看着她，眼中略愣一下，然后突然柔声道：“是。我错了。我温柔。”然后转头对小桃很细声地说：“你以后要记着，别出来乱吓人，不然吃亏的是自己。”
和珅兄弟俩这时也到了。看到大家，和琳高兴地道：“你们在这？”
福康安看人来多了，一桌坐不下，从屏风侧边瞄了下外面，隔壁正好空着张桌子，象主人一样张罗起来叫着:“拼桌拼桌。”
如月看一眼和琳，又看一眼福长安。和琳看一眼她，两人会了眼神，可此时不方便说那事。
“这玩意挡事。”福康安挪开屏风，把大家从凳子上轰起来，自顾把两张桌子拉在一起，国泰和高洪忙跟着安顺凳子。
桌子拼好，大家又坐成东西两列，如月照顾着小桃子的鼻子，看她不流血了，就交待她：“你先好好坐着，我下楼去检查下堂子里的事情就上来。”然后对福康安他们又道：“你们先坐着聊会。”
说罢就往楼下走去。
和琳忙起身道：“我下去上趟茅房。”
他俩人潜移黙化地下了楼，到店外与隔壁相间的小巷里，里面堆了些烂东西，正好挡住他们在这说悄悄话。
“你和福长安说了没有？”如月心里耐不住这事着急地问。
“中午，我把福长安叫到边上单独聊过了。他说八爷好色人人知，但他在外惹的事，下人根本不会得知。我就诓他，说前阵听说八夫了害了他外面一个相好。你猜他怎么说？”和琳说话时看了看巷子外面。
“怎么说？”
“说八爷脾气坏，相好的女人都藏在外面，一被妻妾发现，便卖到外地作了……”
“哎呀！你们在说八阿哥坏话？”小桃从花着张脸，一只手按着鼻子，一只手托着帕子，从外面窜到他们面前。
原来，她见他们下楼时眉来眼去，便好奇地跟了出来，在巷子口外偷听，听到好象说八阿哥家的事，就跑了进来。
“别乱说。”如月赶快招呼。“你还在流血没有？”
小桃摇摇头，嘿嘿地笑道：“我最讨厌八阿哥，看见女孩子就不怀好意。我恨不得找个机会整下他呢。我和他老婆章佳氏有些交情，你们要打听他什么事？我去帮你打听。”
“真的？”和琳惊喜地看着小桃。
“不过，这事得瞒着小林子兄弟俩。不然棠姨（福康安的娘）知道了会不高兴。”
既然她知道了，索性让她去打听。如月点点头小声道：“你也得发誓不和别人说？我们只是帮人打听一下，人家那家姑娘不见了，一家人都急疯了，只是想找到人而已。”
“呸！八阿哥这么大个人，总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那姑娘叫什么？是什么时候被八阿哥弄到手的？”小桃身上突然显现出一股江湖义气和豪爽。
如月简单和她说了。
“明天午饭后，你在楼上等我消息。”小桃拍拍胸襟道。
和琳用祟拜的眼神看着她：“义士！”
“她是姑娘。叫小桃子！”如月嗔眼和琳，给他们介绍。
“说好了。不过明天，你得再请我吃你家的面！”小桃提了个条件。
说到吃面，如月猛想起一事，拍拍脑道：“你天天来吃一碗都没关系。我得记着让冯明备二百两银子还给福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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