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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九章 是他

    听了丑奴的话,如月颓然地从椅子上起来,擦了擦泪水,不再说话恍惚地往门外走去。

    丑奴担心地跟着走了两步,嘴上继续劝慰着:“小姐。已是半下午多了,我叫地姑送你回家吧。”

    如月停下脚步,回转身看着他,眼神飘忽不定地看着他,痛楚的心变得发麻,丑奴是沙济阿不愿相认又怎么样?认了又怎么样?自己与和珅连孩子都有了。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可是你让我有种错觉,你就是沙济阿,以后这个庄园就留给你了。就当你代替着沙济阿,在这里陪伴着他的额娘。”如月没有勇气再面对丑奴,摇晃着走出屋里。

    丑奴在她后面小心跟着,不敢说话。

    出了屋里,两人走到木廊上。如月环视一眼四周,眼前浮现出原来买这山庄的事。

    “小姐。我人贱福薄,哪敢拥有这么大片山庄。你若不再来了,这里的花草都会凋谢枯萎。”丑奴涩涩地说道。

    如月耸耸肩,冷笑一声,沙着嗓子叫了一声:“地姑,我们回城。”

    地姑跟沙济真一起去了后面的山坡,根本就听不到如月的叫唤。良久没有人出来答应。

    如月抬头看看天空,中秋已经近,天色比原来黑得早些。没有应她,便自顾往大门方向走去。

    “小姐等一等。我去找地姑。”丑奴看她步子不稳,怕她身体不支会摔倒,连忙说道。

    如月不理会他,快步走出静院,走进树阵里。

    丑奴只得跟着她。

    “不要跟着我了。”如月停下脚步,并不回头看他,冷冷地说道:“既不愿认,再见何必?从今后我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了。”

    丑奴身子一抽,泪如涌泉,欲说无声,张了张嘴,眼泪流进嘴里,咸咸的很不是滋味。

    一前一后,两人的步子都走得极缓慢。秋风卷起,树阵里的树随风飞撒着发黄的落叶。

    “不许跟着我。”如月突然转身冷冷地命令。

    丑奴搭着头,躬着背,双眼红红地不敢看她的眼睛,只难过地说道:“我不跟着你,若是你晕倒在地上怎么办?”

    “与你无关!”

    “从洛阳跟着你时起,我就只知道这世上只有一个亲人般的主子,怎么能说无关呢?如果能,我愿意代替沾小姐你承受一切痛苦与不公平。”

    如月上前狠狠推了他一把,丑奴竟然被她推得跌坐在地上。

    “你……这么大个怎么象个没力的人?”如月一惊。

    丑奴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嘟着嘴道:“我对小姐从无半点防备心,怎么知道你会这么推我?”

    “那我杀你呢?”

    “杀了我能让你高兴,甘愿让你杀!”

    “好!我屋里不是挂着剑吗?我们去拿出来,让我杀了你好解我心中不郁!”如月调头往宅院里走去。

    二人回到静院里,如月从屋里拿出挂在墙上的剑,向走廊上的丑奴刺去,丑奴不躲不闪静静地望着如月。

    这柄剑是原来如月跟沙济阿学武时专门铸造的,精巧的剑锋刺向他的胸膛,如月手上力道略收,转到他身后,挥起剑芒,把他背上的衣服花成一块块碎片散落下来。

    丑奴那满是伤痕的背部赤裸地呈现在如月面前,连挥几下,划碎了他肩上的衣物,一道熟悉的疤痕跃入眼帘。

    “傻大。”

    如月手中的剑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她冲上去抱着丑奴的后背,把脸伏在他身上痛哭起来。丑奴身子动了动,弯曲的背慢慢打直。

    “别哭了,你身子不好。”丑奴终于转过身来把她拥在怀里,温柔地安慰。

    如月越发伤心和委曲。丑奴颤栗着双手捧起她的脸,轻轻地为她揩泪,四目相对,两人再也控制不住内心深处的挚诚情感,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地姑和沙济真从宅后的山坡摘了些红苹果回来,远远地从树丛的暇隙间看到这幕情景,沙济真眼中一湿,拎着苹果,调头又往后山走去,地姑连忙追上去。

    两人来到梅林的那棵老梅前,沙济真对梅树躬了三下,

    午饭后他出了珅月府,想着丑奴这个人,心中总有种特别的感觉,走到半路上便改道来了映月山庄,想不到丑奴竟然是沙济阿,这令他喜极而泣地哭了起来:“老天保佑,我阿弟竟然没死,我就是说他不会死的。”

    地姑盘腿坐下来,眉峰微微一皱,又高兴又不解地道:“沙济阿当初怎么会到洛阳去呢?还有他怎么不愿与大家相认呢?”

    沙济真摇摇头叮嘱道:“这事万万不可泄露。想必当初阿弟定是遇到了奇遇,不愿相认定有他的缘由。我们先为他保好密,即使面对小姐他们,我们都要装作不知。”

    地姑吹口气,拿起一个红苹果在衣袖上擦了擦边啃边说:“这个沙济阿埋得可真深!竟然把大家騙了这么久。”

    沙济真抹抹眼泪,长长地吐口气,道:“我先回城里了。你记住我的话,自己拎着水果,不要回静院,让他们好好相处一会,这么多年了,一定有很多话要说的。”

    地姑狠狠地咬口苹果,不屑地道:“在我心里只有小姐。臭和珅竟然敢背着小姐去沾长二姑。我巴不得沙济阿活过来象从前一样天天保护着小姐!你先回吧,我在这看看夕阳,不会去搅扰小姐他们的。”

    沙济真笑着离去。

    地姑在山坡上坐到夕阳西下,天色变黑,才慢吞吞回到宅院,进厨房作了些吃的,却又不敢送进静院,自己吃了些东西,跑到正院原住过的房间睡下。

    可丑奴是沙济阿这个事实让地姑无法安静地入睡,她躺在床上思索着不知小姐此时怎么样的委曲或激动。

    月亮升起,皎洁的月光照着窗外。地姑从床上走来趴在窗户上望着外面,卖最后一批干参时,小姐说中秋时请瑞景园里的人一起赏月的,明日便是中秋,恐怕明日小姐没心情和大家赏月了,那曹老头和长二姑的行为实在令人可恨。

    “月儿……”

    地姑一震,院子那边传来和珅呼寻的声音。在屋里打了几圈转,地姑不敢贸然出去答应。

    “月儿……”

    和珅挑着个灯乱满院子的叫唤。地姑连忙轻轻关上窗户,悄悄地躺到床上。

    “奇怪了。到处黑漆漆地,怎么连那个丑八怪也不在了?”和珅走到正院这边,自言自语地说着。

    “月儿……到底去哪了?”和珅自言自语的声音慢慢变远,地姑在屋里仍不敢发出声音,从床上起来,小心地透过窗户的缝往外瞧,瞧不见和珅去了哪个方向,又不敢轻易开门出去。

    和珅挑着灯笼四处乱转着,脚步往宅后的山坡走去。夜风吹来,忽地一下把灯笼吹熄了,和珅只有借着月色小心地山坡里的树木间走着。心里奇怪得很,月儿今晚没有回家,这山庄里竟然也没有丑奴的身影。

    “傻大……”

    远远地隐隐传来如月说话的声音,和珅停下步子立起耳朵细听。

    “我把金钥匙埋在这里了……”

    “莫再提这事,让它沉没吧,我那把早已不见了。”

    竟然有人和如月说话,那说话的声音和语气俨然就是沙济阿。

    “我会帮你料理掉那老东西的……”

    “你要怎么做?”

    “为了保护你和你的孩子,我有什么不能为你做?”

    和珅身子一颤抖,脑子里飞速一转,那丑奴不是沙济阿是谁?沙济阿是他人生中的天敌,所以第一次见到丑奴时他便认出了沙济阿,只是当初沙济阿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去没摔死,太神奇,上天对他实在厚爱。

    “傻大。能再见到你,让我短命都值得。”

    “月儿。别这么说,往后枫枫还要你好好活着。”

    “我们一起拜拜额娘吧。”

    “嗯。”

    ……

    和珅全身一冷,他们竟然一起拜祭“额娘”,先前要冲出去的念头一扫无余。

    “傻大,你恨害你的人吗?”

    “恨也是那个样子,当初摔得稀烂如泥,若不是个云游的乞僧相救,只怕我再也见不到你。”

    “什么人那样算计我们?”

    “不知道……”

    和珅仰望着头上的明月,心中升起一缕惊恐,当初的事浮现在眼前,悔疚升起,悄悄离开后山坡里。

    沙济阿回来了,自己与如月从此无戏了,和珅离开映月山庄,骑马回到城里,没有心思回家,不知不觉游荡到了河堤大街,远远地眺望着昔的梦华阁已变成另一座豪华的宅子。

    可惜梦依死了,若不然他还可以去她那里坐坐。

    此时能去哪里?和珅游荡一了阵想起那家小酒馆,来到小酒馆外,店家早已打烊。

    去哪里好呢?和珅此时只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地喝两盅。

    官宅,自己不是还有幢宅子的吗?和珅突然想起。长二姑住在里面,他心里有些犹豫,很快又转念道:“我堂堂的主子倒怕她个奸滑的奴婢?”

    那怎么可以?

    和珅上马往自己的官宅而去。

    “咚咚。”和珅粗鲁地拍打着门,若不是骑了马,他不会敲门的。

    小牛儿打开门,见是他惊叫道:“是主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