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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怪梦

    不出所料,三位导师仅凭一己之力就平了匪患,这点宫斌倒是从来没有怀疑过,一个月里他在导师那里学到了不少,也明白了当初一直不解的某件事情——演武时,那位长刀少年为何能以一敌十。

    杨秋用号箭联系上之前就约好的灵探堂,由灵探们押送剩余的匪徒并清理战场,一行五人踏上归途。

    宫斌纵有千般不愿,却也还是没有忍住看了几眼村落的模样,一夜之间桃源不在,破败和悲凉留在了那里。

    回去的路上,三位导师心情甚好,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于成双脸色也没那么白了,虽说山匪死了不少,但毕竟老人和孩子们都活了下来,只是不知道押回城后会被如何处置。

    宫斌还是有些难受,骑马落在最后,此次剿匪他可谓是功高至伟,可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甚至还有种负罪感,山匪洗劫时的残忍他见识过,可那片世外桃源一样的村落却是因他而毁。

    回到营地,宫斌被杨秋叫到住处,赵志也跟着他一起去了杨秋的那间木屋。

    杨秋和赵志一直在暗中观察宫斌,除了对他目力的认可外,对他的追踪能力也给出了极大的肯定。

    杨秋微笑着看向门口有些拘束的少年,手腕闪过一丝微光,手中多出一张写满蝇头小字的帛书。“拿去吧,这是教人掌控双目源点的修炼法门,切忌循序渐进,不可急功近利。”

    宫斌上前接过帛书,双手捧着欣喜不已。“多谢导师,学生自会努力修炼。”

    “修行一途任重道远,勤奋是免不了的,人族修行历史悠久,现在的修行法门已经接近至善至美,只要勤勉修炼,进入聚源境界是不难的。只是......”杨秋心情明显不错,平时他都是那种除了讲课授业之外惜字如金的人。

    此刻他的神情转为惆怅,眼睛看着宫斌,目光却仿佛洞穿了宫斌的身体看向更远的地方,继续说着:“只是再想更进一层,就要看天赋和机缘了。”

    “学生明白了。”宫斌点着头,对杨秋神情的变化和话语中的深意不明所以。

    “宫斌,小老弟,我这也有件东西送你,不过你不光要收好,还要保守秘密,可不能说是我给你的。”说着,赵志也递给宫斌一张有些泛黄的帛书,在密密麻麻小字的背面写着三个醒目的大字“百影拳”。

    “谢导师,谢导师!”宫斌连连称谢,心中狂喜不已,他知道,赵志给他的定是那传说中的武技,好像是什么八荒品阶的武技。

    “行了行了,回去吧。”

    赵志摸了下光头,朝宫斌一咧嘴,宫斌随即作揖告别,退出了导师的木屋。

    回到自己的住处,姜天和杨大鹏都在,二人少不了一通盘问,宫斌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只是没有提被赠予“百影拳”的事情,对山匪的那片村落也是只言片语的一带而过。

    姜天倒还好,只觉得经此一事宫斌必将信心大增,加上导师们的肯定,按照修行法门按部就班的修炼,进入聚源境界是迟早的事。

    可杨大鹏则不然,他在听宫斌讲的时候就开始抓耳挠腮,一副猴急的模样,恨不得自己替宫斌去追踪匪徒,倘若当真他能去剿匪,归来时,少不了又多了些与同龄人的谈资。

    临了,他还多问了几嘴关于于成双的事情,最后告诉宫斌,于成双和姜月同住一间木屋,以后可以去多走动走动。宫斌一听,在床上一个转身,藏起发烧的脸庞,继续“面壁”去了。

    ......

    秋去春来,万物生新,邻过年的前一天,下过一场大雪,宫斌在雪中眺望着故乡的方向久久未归,最后还是杨大鹏把他拖了回去,一通好酒好菜才解了众人的思乡之愁。

    北方三月的天气依旧很凉,老话有个“杀春寒”的说法,就说刚入春时一定要多穿些,要是一个不小心着了凉,肯定要生场大病,厉害得很。不过“杀春寒”在这滨城郊外营地里肯定是厉害不得,这帮少年呐,修炼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杨大鹏不愧是姜天的铁杆跟班,就连源点也跟姜天一模一样,一双手臂力大且灵巧,不过,他这也是跟自身的其他部位相比,要是跟姜天比的话,就显得有点无力且蠢笨了,毕竟人和人是没法比的。

    宫斌还是老样子,勤奋并专注,天冷时,他在屋里边研究边修炼,一遇到问题就去请教杨秋,天气转暖,他就又跑到刚生出些枝芽的杨树林里,安安静静地修行,远离杨大鹏那张滔滔不绝的大嘴巴。

    这一天,宫斌如往常一样在日落时分从林中归来,屋里没人,姜天已经彻底掌握了源点,不出所料地踏入聚源境界,而这几天正是杨大鹏修炼的关键时期,姜天应该是陪着杨大鹏找地方修炼去了。

    修行的法门是动静交替,动是为了感受力量也称源力的流动,静是为了用心去体会并尝试用意念与源力沟通,做到力随心动。

    近几日宫斌可谓是进步神速,他预感着:自己距离掌握源点已经不远了。

    一天修炼下来苦闷且疲惫,宫斌倒身在床,不等思索今日的修行成果,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里,他看见一位妇人模样的女子半靠着被褥躺在床上,身上满是血迹,怀中还抱着一个啼哭的婴孩。女子床边有位明盔亮甲的男人半蹲半跪着,这男人看上去很眼熟。

    “成仁,我恐怕不能再陪你了。”女子语气十分不舍,可眼神中却透着坚毅、果断夹杂着愤怒。

    “茜儿,别这样,我马上进城求你哥哥,他一定能有办法救你,他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只求他......”男子有些哽咽,脸上满是泪水。

    “不准,你若敢走,我马上自尽,我们没错凭什么求他,凭什么受他摆布。”女人越说越气,眼中怒火更胜,脸上血色全无。

    “我......”男子紧紧抓着女人的手,埋头在床边说不出话来。

    “成仁啊,要苦累你了,把孩子带大,别告诉他我们的事,让他做个普通人就行。”

    女子显然是虚弱到了极点,说最后几个字时,发出的声音微乎其微。可即便是如此,她也没有低头看怀中的婴孩一眼,只是凝望着窗外,带着眼中的滔天怒火离开了人间。

    怀中的孩子好像是明白了些什么,骤然止住啼哭,盯着母亲那双愤怒的眼睛,那股说不出的愤怒成为母亲留给他的特殊礼物。

    画面如水波般荡漾。

    宫斌发现自己站在冰天雪地里的一处温泉旁边,一条小蛇正在温泉中舒适地游着,悠闲地模样看着都让人心喜。

    左右看了看,周围是他从没见过的景色,银白的世界无穷无尽,塔状的树木依依稀稀,银色飞鸟体型巨大、嘴巴细长,和它那身形极为不符。

    “这是什么地方。”

    宫斌正在努力地寻找自己熟悉的世界,忽然感到手上一暖,那只小蛇竟然爬到了他的手上,小小的身躯轻轻蠕动,不一会儿顺着他的胳膊爬到了他的肩膀。

    宫斌看着这只勇敢的小蛇,小蛇也在凝视着他。骤然间,他感觉一道寒意涌向心头,那小蛇的眼睛如血般通红,其中还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沧桑和嗜血。

    这双眼睛给他的感觉像极了曾在幻觉中看到的那条巨蟒,怎能不令他心惊。

    恍然间,周围的景色再次发生变化,他站在火山口,周围堆满了皑皑白骨,岩浆在火山内翻滚涌动,冒着泡,发出“泊泊”的声响。

    那条小蛇依旧缠绕在他手臂之上,只是蛇头与蛇尾不知在何时已相互调换,蛇头正在他掌心的位置。

    宫斌正被周遭的景象所震惊,忽然感到掌心一疼,那条小蛇竟死死咬在他的手心上,两只獠牙深陷血肉,差点穿透了他的掌心。

    “疼!”

    宫斌猛地坐起身,发现他仍在木屋之中,一切虚幻皆成泡影,不由得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他正要再躺下,忽然感觉按在床上的右手掌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低头一看,右手正压在那根漆黑的短棍上,也不知道是谁把短棍放在了他的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