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子衿子珮
林长清一进厨房，便看到许子衿拉过那条矮凳子，站在上面正准备拿起抹布准备洗碗。
他走了过去站在她旁边，看着她小小的身子穿着小一号的围裙靠在水池上，吃力地用一只手拿着碗，一只手用力地将抹布往碗内擦去。
他本来就是个寡言之人，看着这一幕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接过擦拭过的餐具放到一边堆叠起来。
在将餐具清洗完一遍之后，林长清开口了。
“子衿，你和你妹妹几岁了呀？能告诉我吗？”
“我今年十一岁咯，上六年级了哦。我妹妹今年六岁啦，明年就能上小学啦！”许子衿用她清脆的声音回道。
“哇，那你很厉害哦，我看你家务做的好熟练哇！说出来都有些不好意思，哥哥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连碗都不会洗呢。”
“也没有啦！”许子衿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等他们洗完餐具出来之后，却发现许子珮竟瘫躺在椅子上一哼一哼地睡着了，一看时间，哦豁，竟然快三点了，再看向许子衿的神情，不出所料一股困容正在她脸上游荡呢。
身为夜猫子的他自然不会在这个时间犯困，相反，这个时间正是他精神最活跃的时间点！所以也是一时忘记了这个时间小孩子们都困得不行。
“笨妹妹，困了也不去床上睡觉。那么重，我都搬不动她！”许子衿走了过去，看了看自己小胳膊小腿，又看了看许子珮有些肉嘟嘟的身体，有些苦恼。
“没关系，我帮你帮你子珮抱进去吧，现在快三点了，你也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课呢，我也要回去了。”
“那麻烦您了！”
说罢，林长清就抱起许子珮往她们的房间走去。
房间不大，床却很大，大概占了房间一半的面积，剩下的地方除了一件床头柜和一件衣柜以外就没有别的家具了。床上除了条薄毯外就只有两个枕头；而床头柜上的物品不说很整齐，但也说不上杂乱。
林长清将许子珮放到床上，再看了一眼这位呼呼大睡的娃娃后，就走到了客厅，而许子衿在呆了一会儿后跟在他的后面走了出来，他也趁这个间隙快步地去了趟厨房，又很快地出来。
许子衿先开口了：
“哥哥，这是十块钱，给你。我不知道炒粉多少钱，但是我现在只有十块钱，要是不够的话我明天去取了钱再给你。”说罢，便扭扭捏捏地伸出手掏出十块钱想将钱递给林长清。
“哎呀！不用不用！我们不是说好了这份炒粉不要钱吗，我们是交换！你知道什么是交换吗？就和你去买东西一样，你给老板钱，老板就给你你要买的东西一样，你把你家厨房借给我炒粉吃，我就用我的炒粉作为交换怎么现在又要给我钱呢！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别人可就会说哥哥欺负小孩子了哦！”林长清连连摆手，还作出恳求状：
“我们说好的事，你现在又要把钱给我，小孩子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哦！”
许子衿在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将钱收了起来，十块钱，她也有些舍不得呢！
林长清见许子衿被说服了，就提出了离开的想法：“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哦。”
“嗯嗯好的！哥哥拜拜！”
“拜拜！”
......
许子衿在目送这个刚认识的大哥哥骑着他的摊车离开后，才放心地将大门关上。
她在将林长清送走后就去厨房踩着板凳把脏东西洗干净，这不是林长清不愿帮忙洗，而是许子衿拒绝的意愿太过强烈了。
洗完碗筷的她正准备回房睡觉了，却忽然注意到冰箱门上多了一张贴纸，
“我在冰箱放了点菜，明天一定要吃完哦（^_^）我就住在317号301房，欢迎子衿和子珮来哥哥家做客哦！（┗|｀O′|┛）”
看清了纸条的内容，她立马打开冰箱，一袋八人份的食材被装在白色塑料袋里，霸道地占据着整个保鲜层里绝大多数的空间。
许子衿沉默地站定在冰箱前，面色一阵变换，过了一会儿后便回房间了。
她看了眼旁边睡得深沉的妹妹后，就把房间灯给关了，得早点睡觉了，明天还得上课呢。
刚才还有些困了呢，可不知为何，现在躺床上了她又睡不着了。
她想睡着，又不想睡着。
寂静是记忆的催化剂，深埋于心底深处的一段段回忆在寂静的催化下，不断地浮越于脑海中。
黑夜是各种情绪的放大器，不论平时是真的坚韧还是故作坚强，天一暗灯一闭，就成了那脆弱的孤兽，慢慢舔舐着御敌的皮毛。
她感受着寂静和黑暗的侵蚀，一股浓烈的窒息感扑面而来，变得难以呼吸，窗外传来平时听起来悦耳的鸟啼虫鸣声在此刻却是如此的尖锐刺耳。
过去的林林总总犹如幻灯片般在脑海里不断放映着。有快乐，有悲伤；有幸福，亦有痛苦。
好想放声大哭，可她又不能哭，也不敢哭，只能握紧了小拳头死死地忍着，忍受着一波又一波如波涛般汹涌而来的悲痛。可还是红了眼眶，小豆豆不争气地一颗一颗从不断“加固”的双眼中逃越出来，跨过眼角，在即将垂落时就被用力地抹去了。
她可是姐姐啊，一定要坚强呢！
今晚是她们第一次这个时间点这么晚出来摘菜。
今日结束完课程的许子衿背上书包沉甸甸的书包火急火燎跑回家，给饿得有一阵却还在看画本的妹妹许子珮煮饭吃，她摇了摇米桶里仅剩一人份的大米，就将剩下的大米全都倒入电饭煲里全煮了。
米饭有些不够，但没关系，多煮点菜就好了，应该能吃饱......的吧？
一小盘豆芽炒肉，一小盘炒青菜，加一碗紫菜蛋汤，就是她们今晚的伙食了。
每餐两菜一汤已经是她能力的极限了。
两人一人一半将明显不够的米饭给平分了，到最后吃菜吃得大概七分饱。
等许子衿写完作业复习完功课，做完家务，教导完许子珮新字，陪她玩一会儿后，不知不觉间就到了该休息的时间，她们就一起盖上薄毯睡觉了。
真实的饱腹——肚子里全是米饭。
虚假的饱腹——肚子里全是菜。
不出所料，凌晨一点多，姐妹俩双双被饥饿从梦中叫醒，两人坐在床上，揉了揉眼睛后互相大眼瞪小眼。
“姐姐我饿啦！”伴随着一阵咕噜噜声，小子珮委屈巴巴地向姐姐撒娇道。
许子衿只感觉头皮发麻，她现在身心俱疲，虽然肚子也饿得难受，但相比于起床煮饭，她就感觉又能忍了！
可看着妹妹难受的样子，虽然有些抗拒，她也只好起身看看家里有什么吃的了。
但她和妹妹搜寻了一圈过去之后，愣是只能找到一小片面条，别说两个人了，就是一个人吃都不够，而现在附近的便利店、超市都关门了，想买吃的就得去更远的地方去买！可现在路上昏暗几乎空无一人，去老远的地方买吃的是她们万万不敢做的事！
在抓耳挠腮地想了好一会儿后，脑子灵光一闪就想到了去附近阿婆家的菜地多摘点青菜，煮面时多放一点，这样就不会饿了！
于是姐妹俩拿上手机手牵着手就往一百多米远处的菜地走去。
再之后就碰到了林长清。
今晚的事如同走马灯般掠过许子衿的脑海，心中的万般委屈反复地刺激着裹着一层名为“坚强”外衣的内心，心底也不断浮现出曾经和奶奶一起度过的艰难但又快乐的日子。
子衿好想奶奶啊！今天她好害怕，好累啊......
不一会儿，俩姐妹就抱在了一起沉沉地睡着，相互依偎着。
......
(“小衿，奶奶不能陪你长大了......你要好好地生活下去，带着妹妹...”)
......
林长清在美滋滋地骑上摊车骑了五分钟左右骑到出租屋后，才愕然发现他原来距离许子衿她们家这么近。
林长清轻手轻脚地将摊车停入仓库，又蹑手蹑脚地回到了出租屋。
到家时，时间已经来到了三点，在一番洗漱之后，他便瘫躺在床上，总结着今晚的收获。
今晚他已经做好销量挂零的准备了，却是没想到竟有意外收获，虽然只卖出了三份炒粉，可他已经是异常满足了。
“酒香不怕巷子深！”
他对于靠开挂而得来的技术有着充足的信心。
我做出来的东西比他们好吃，价格还和他们一样，又不是在“搞搞舆论、泼泼脏水”就能让无数毫无思考能力的人为之撕咬的互联网，他们凭什么和我竞争！
今晚的损失有点大，材料准备的太多，在夏天即使是在晚上，温度依然很高，这就导致了有些食材过了一天就会有些异味。
不过好在剩下的食材中除了吃了的，一部分留给了那对姐妹，一部分可以留着当做明天午晚餐。
亏了，但又没完全亏。
他走了过去站在她旁边，看着她小小的身子穿着小一号的围裙靠在水池上，吃力地用一只手拿着碗，一只手用力地将抹布往碗内擦去。
他本来就是个寡言之人，看着这一幕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接过擦拭过的餐具放到一边堆叠起来。
在将餐具清洗完一遍之后，林长清开口了。
“子衿，你和你妹妹几岁了呀？能告诉我吗？”
“我今年十一岁咯，上六年级了哦。我妹妹今年六岁啦，明年就能上小学啦！”许子衿用她清脆的声音回道。
“哇，那你很厉害哦，我看你家务做的好熟练哇！说出来都有些不好意思，哥哥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连碗都不会洗呢。”
“也没有啦！”许子衿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等他们洗完餐具出来之后，却发现许子珮竟瘫躺在椅子上一哼一哼地睡着了，一看时间，哦豁，竟然快三点了，再看向许子衿的神情，不出所料一股困容正在她脸上游荡呢。
身为夜猫子的他自然不会在这个时间犯困，相反，这个时间正是他精神最活跃的时间点！所以也是一时忘记了这个时间小孩子们都困得不行。
“笨妹妹，困了也不去床上睡觉。那么重，我都搬不动她！”许子衿走了过去，看了看自己小胳膊小腿，又看了看许子珮有些肉嘟嘟的身体，有些苦恼。
“没关系，我帮你帮你子珮抱进去吧，现在快三点了，你也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课呢，我也要回去了。”
“那麻烦您了！”
说罢，林长清就抱起许子珮往她们的房间走去。
房间不大，床却很大，大概占了房间一半的面积，剩下的地方除了一件床头柜和一件衣柜以外就没有别的家具了。床上除了条薄毯外就只有两个枕头；而床头柜上的物品不说很整齐，但也说不上杂乱。
林长清将许子珮放到床上，再看了一眼这位呼呼大睡的娃娃后，就走到了客厅，而许子衿在呆了一会儿后跟在他的后面走了出来，他也趁这个间隙快步地去了趟厨房，又很快地出来。
许子衿先开口了：
“哥哥，这是十块钱，给你。我不知道炒粉多少钱，但是我现在只有十块钱，要是不够的话我明天去取了钱再给你。”说罢，便扭扭捏捏地伸出手掏出十块钱想将钱递给林长清。
“哎呀！不用不用！我们不是说好了这份炒粉不要钱吗，我们是交换！你知道什么是交换吗？就和你去买东西一样，你给老板钱，老板就给你你要买的东西一样，你把你家厨房借给我炒粉吃，我就用我的炒粉作为交换怎么现在又要给我钱呢！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别人可就会说哥哥欺负小孩子了哦！”林长清连连摆手，还作出恳求状：
“我们说好的事，你现在又要把钱给我，小孩子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哦！”
许子衿在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将钱收了起来，十块钱，她也有些舍不得呢！
林长清见许子衿被说服了，就提出了离开的想法：“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哦。”
“嗯嗯好的！哥哥拜拜！”
“拜拜！”
......
许子衿在目送这个刚认识的大哥哥骑着他的摊车离开后，才放心地将大门关上。
她在将林长清送走后就去厨房踩着板凳把脏东西洗干净，这不是林长清不愿帮忙洗，而是许子衿拒绝的意愿太过强烈了。
洗完碗筷的她正准备回房睡觉了，却忽然注意到冰箱门上多了一张贴纸，
“我在冰箱放了点菜，明天一定要吃完哦（^_^）我就住在317号301房，欢迎子衿和子珮来哥哥家做客哦！（┗|｀O′|┛）”
看清了纸条的内容，她立马打开冰箱，一袋八人份的食材被装在白色塑料袋里，霸道地占据着整个保鲜层里绝大多数的空间。
许子衿沉默地站定在冰箱前，面色一阵变换，过了一会儿后便回房间了。
她看了眼旁边睡得深沉的妹妹后，就把房间灯给关了，得早点睡觉了，明天还得上课呢。
刚才还有些困了呢，可不知为何，现在躺床上了她又睡不着了。
她想睡着，又不想睡着。
寂静是记忆的催化剂，深埋于心底深处的一段段回忆在寂静的催化下，不断地浮越于脑海中。
黑夜是各种情绪的放大器，不论平时是真的坚韧还是故作坚强，天一暗灯一闭，就成了那脆弱的孤兽，慢慢舔舐着御敌的皮毛。
她感受着寂静和黑暗的侵蚀，一股浓烈的窒息感扑面而来，变得难以呼吸，窗外传来平时听起来悦耳的鸟啼虫鸣声在此刻却是如此的尖锐刺耳。
过去的林林总总犹如幻灯片般在脑海里不断放映着。有快乐，有悲伤；有幸福，亦有痛苦。
好想放声大哭，可她又不能哭，也不敢哭，只能握紧了小拳头死死地忍着，忍受着一波又一波如波涛般汹涌而来的悲痛。可还是红了眼眶，小豆豆不争气地一颗一颗从不断“加固”的双眼中逃越出来，跨过眼角，在即将垂落时就被用力地抹去了。
她可是姐姐啊，一定要坚强呢！
今晚是她们第一次这个时间点这么晚出来摘菜。
今日结束完课程的许子衿背上书包沉甸甸的书包火急火燎跑回家，给饿得有一阵却还在看画本的妹妹许子珮煮饭吃，她摇了摇米桶里仅剩一人份的大米，就将剩下的大米全都倒入电饭煲里全煮了。
米饭有些不够，但没关系，多煮点菜就好了，应该能吃饱......的吧？
一小盘豆芽炒肉，一小盘炒青菜，加一碗紫菜蛋汤，就是她们今晚的伙食了。
每餐两菜一汤已经是她能力的极限了。
两人一人一半将明显不够的米饭给平分了，到最后吃菜吃得大概七分饱。
等许子衿写完作业复习完功课，做完家务，教导完许子珮新字，陪她玩一会儿后，不知不觉间就到了该休息的时间，她们就一起盖上薄毯睡觉了。
真实的饱腹——肚子里全是米饭。
虚假的饱腹——肚子里全是菜。
不出所料，凌晨一点多，姐妹俩双双被饥饿从梦中叫醒，两人坐在床上，揉了揉眼睛后互相大眼瞪小眼。
“姐姐我饿啦！”伴随着一阵咕噜噜声，小子珮委屈巴巴地向姐姐撒娇道。
许子衿只感觉头皮发麻，她现在身心俱疲，虽然肚子也饿得难受，但相比于起床煮饭，她就感觉又能忍了！
可看着妹妹难受的样子，虽然有些抗拒，她也只好起身看看家里有什么吃的了。
但她和妹妹搜寻了一圈过去之后，愣是只能找到一小片面条，别说两个人了，就是一个人吃都不够，而现在附近的便利店、超市都关门了，想买吃的就得去更远的地方去买！可现在路上昏暗几乎空无一人，去老远的地方买吃的是她们万万不敢做的事！
在抓耳挠腮地想了好一会儿后，脑子灵光一闪就想到了去附近阿婆家的菜地多摘点青菜，煮面时多放一点，这样就不会饿了！
于是姐妹俩拿上手机手牵着手就往一百多米远处的菜地走去。
再之后就碰到了林长清。
今晚的事如同走马灯般掠过许子衿的脑海，心中的万般委屈反复地刺激着裹着一层名为“坚强”外衣的内心，心底也不断浮现出曾经和奶奶一起度过的艰难但又快乐的日子。
子衿好想奶奶啊！今天她好害怕，好累啊......
不一会儿，俩姐妹就抱在了一起沉沉地睡着，相互依偎着。
......
(“小衿，奶奶不能陪你长大了......你要好好地生活下去，带着妹妹...”)
......
林长清在美滋滋地骑上摊车骑了五分钟左右骑到出租屋后，才愕然发现他原来距离许子衿她们家这么近。
林长清轻手轻脚地将摊车停入仓库，又蹑手蹑脚地回到了出租屋。
到家时，时间已经来到了三点，在一番洗漱之后，他便瘫躺在床上，总结着今晚的收获。
今晚他已经做好销量挂零的准备了，却是没想到竟有意外收获，虽然只卖出了三份炒粉，可他已经是异常满足了。
“酒香不怕巷子深！”
他对于靠开挂而得来的技术有着充足的信心。
我做出来的东西比他们好吃，价格还和他们一样，又不是在“搞搞舆论、泼泼脏水”就能让无数毫无思考能力的人为之撕咬的互联网，他们凭什么和我竞争！
今晚的损失有点大，材料准备的太多，在夏天即使是在晚上，温度依然很高，这就导致了有些食材过了一天就会有些异味。
不过好在剩下的食材中除了吃了的，一部分留给了那对姐妹，一部分可以留着当做明天午晚餐。
亏了，但又没完全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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