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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出发

    陈妖从包袱里把带着的地图拿了出来,翻开后放在船上摊平,仔细地看着,自言自语道:“我们这山谷也太偏僻了吧,这前面全是些荒郊野岭,真想与世隔绝啊。”

    瞅了地图一会儿,最后她的视线停在羽猱镇,一个离两人最近但是也有百里之远的地方。

    陈妖收好地图后,起身站在船头,指着前方欢快地大叫:“羽猱镇,出发!”然而一上午过去,初出的兴奋劲与新鲜劲就被千篇一律的景色消磨得所剩无几。

    午间,她坐在船头左右摇摆,无所事事。过了一会儿,脱下鞋袜,把它们放在一边后,将白皙的脚丫浸入河水之中,双手反撑着,抬头望向天空。一边晃荡着纤足,一边百无聊赖地哼着歌:

    “天作美,地做媒。

    风来轻和,云与相协。

    河上鸳鸯成双对。

    发难梳,丝又长。

    雨幕渐起,水更寒凉。

    携手之人再不在。

    ......”

    此刻,船尾的黎久心里正盘算着,一上午船行了大概十里路,一天行个二十余里那不在话下。按现在的速度,不出意外,四、五天就能到羽猱镇。

    到了傍晚,又行了十余里路。

    眼见天将黑,陈妖转头对着黎久说:“喂,晚上换我来划吧。”

    “啊,晚上还要赶路啊?”

    “当然啦,反正我又无事可做。再说了,早点到羽猱镇不好吗?”

    “行吧。”他把位置让给了陈妖,坐到船头就开始修炼。

    她拿起船橹,不停地划啊划啊划啊,然后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了。到了白天,又换回黎久,就这样两人相互交替,不停地划,本来要四、五天的路程,硬是缩短到三天。

    这一日早上,天光大亮,陈妖终于看到了朝思慕想的羽猱镇。她兴奋得难以自抑,连忙摇晃着还在修炼的黎久,激动地说:“到了,到了,咱们到了!”

    黎久一睁眼,就看见一张眉飞色舞的俏脸,被她的喜悦感染,他也跟着笑了起来,随后问道:“至于么,高兴成这样?”

    “当然啊,我可是从来没出来过,所以一直对外面好奇得很呐。”说完就跳上了岸。

    黎久来到岸上后,问她:“这船怎么办,就放这?”

    陈妖犹豫了片刻,回道:“一艘小船而已,应该也没人要吧。”

    “谁知道呢?万一真有呢?”

    “那藏起来吧。”

    陈妖把船拖上岸,又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它藏好后,两人才朝羽猱镇走去。

    羽猱镇,位于猿猱山下,羽雉林旁,占地好几里。山林间果树甚多,灵果中蕴含的灵气很是浓郁,故吸引了一些妖兽来此。猿猴向来是喜吃灵果,而赤羽雉则是荤素不忌,所以此地妖兽中猿猴和赤羽雉最多,就连镇的名字也与这两种妖兽有关。

    羽猱镇声名远扬自然吸引了一些来此的人,当然大部分来此的人不是来斗鸡的就是来看斗鸡的。斗鸡虽然作为斗兽中观赏性较低的一种,但也有部分人追捧。

    斗兽作为人类较早的娱乐活动之一,可谓由来已久。只是后来被大妖学去之后,却变得愈发变本加厉。妖兽有了灵智之后毕竟不好掌控,因此人类用来斗兽的妖兽大部分都是引灵境,小部分是通灵境,异化境及以上的则不存在。

    但大妖与人不同,圈养的妖兽对它们而言不过附属,完全是生杀予夺。在它们看来,食物之间的争斗自然是越有意思越好,因此算得上是百无禁忌。

    陈妖和黎久走到镇口的时候,空地上正有两只赤羽雉相对而立,左侧的那只羽雉颜色鲜红,体格健壮,身型高大,境界更是到了惊人的引灵境九阶。右侧的那只羽雉红白相间,双目有神,颇有英姿,境界也是到了引灵境七阶,虽然不如那只却也是难得一见。

    旁边一堆人在那围观,两人也凑了进去跟着看热闹。

    左侧羽雉旁边站了个名为贾东武的魁梧汉子,而他的对手则是一个看起来有些阴鸷的男子。

    贾东武对着那人说道:“哈哈,没想到吧,我的红王昨天突破了。你输定了,申以作。”

    申以作回道:“嘿,贾东武,话别说太满,我的藏锋也不是好惹的。”

    贾东武大笑道:“你还是老老实实投降,然后按照赌约,把二境一阶的灵核拿来,不然等会有你好看的。”

    申以作冷笑道:“这句话也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

    “快点开打啊,别废话,我都等不及了。”人群中的陈妖开始叫嚷,两人也意识到闲话说多了,顿时不再言语,斗鸡就此开始。

    红王绕着藏锋踱步,同时目不转睛地盯着它。藏锋也跟着转圈,走了几步后,猛然前啄,往红王颈上咬去。红王脖子一扭,躲开了这一下,反身一啄,打中了藏锋。藏锋吃痛后,连忙后撤,拉开了距离,红王则紧追不舍。

    藏锋假意后撤,退了两步,忽然向前冲锋,抬脚便是一爪。日光照耀下,爪上闪闪发光,赫然是紧绑着的尖锐刀片!红王也不发悚,身形就此停住,快速后撤几步,轻巧地躲过这一击。

    陈妖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忽然看见有刀,讶异地说:“啊,还能这样?”

    围观的众人对此却是习以为常,其中的一人轻轻摇头,傲然答道:“啧啧,少见多怪。”又一人说:“这算什么?有钱的主还给羽雉上甲呢,鸡甲懂吗?”黎久和陈妖听了都是大为震憾。

    与场外的波澜不惊不同,场上的红王与藏锋激战正酣。藏锋频频利用爪刀,逼得红王闪躲,不敢与之正面对碰。饶是红王不断地闪转腾挪,也还是难免会有躲闪不及的时候。终于,藏锋中了一下,爪刀擦身而过,割掉了红王的一些羽毛,甚至在它身上留下一条淡淡的血线。

    见此情形,藏锋跟打了鸡血似的,向着红王猛然抓去,却被红王一个左闪躲过。藏锋转身就是一爪,但是又被红王一个右闪躲开。

    藏锋退了几步,猛地扇动翅膀,扑腾而起,对着红王的头就是一个飞爪。红王身高体大,哪怕是下沉,也才堪堪避开了这一击。福祸相依,机会也伴随着危险来临,虽然时间很短,稍纵即逝,但红王还是把握住了,它侧过身子,双翅高展,迅速地跃起,对着藏锋就是凌空一脚。

    本身红王就身强体壮,境界更高,这又是全力以赴的一脚。哪怕只是一下,也不是藏锋能顶得住的,果不其然,藏锋挨了一下,就再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