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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报喜

    第二日一大早府衙门口就贴了通告,鞭炮震天,衙差们各显神通争抢往各家送喜报的机会。

    罗一住在府学,穷,听说家里也穷,没人愿意给他送,他本人没回来,也没人接啊。没人愿意往那么远的逻叶城送就送最近的府学里,即使做做样子也得送,这是规矩。这不,新入职的小落子就被安排给了罗一这边,他还不知道路,愁眉苦脸的接了喜报准备边走边问。路上遇到铁秀才,他今日不当值,在街上瞎逛,两箱一说,铁秀才就明白了这是老人欺负新人的把戏。热心肠的铁秀才反正没事闲着,就和小落子一起去府学那边。

    当在府学里大喊一声“逻叶城罗一,年十五,今春取中生员,荣升秀才公,请接喜!”后准备转身把喜报给门房,呼啦啦出来四五个人,几个人喜笑颜开的接过,四个人接连往他们二人手里塞了些铜板。最大的那个杨巨源上前递上一个约莫半银角子说:“还要辛苦两位差爷跑一趟罗一城,给我们……给罗一的家人报喜,送到了必有喜银与二位,拜托”。

    看在这一大把铜板和半钱的份上,铁秀才推了推小落子让接过。

    二人出了门,对视了眼,笑嘻嘻一起去报喜。这点钱虽然不多,跑一趟还有富余,总比啥也没有的强。铁秀才回去换了身衙服跟小落子租了辆破烂牛车往逻叶城赶,天黑了才到,城门早关了,二人在背风处马车上挤着互相取暖休息到鸡鸣。城外的村民陆续的在城门聚集,有捡粪,挑菜的,卖货的。抱小孩的,还有挑帆看相的,没想到小小的逻叶城连个县令都没有,居然十分烟火气。

    第二日大早,鞭炮震震,人潮拥挤,敲锣打鼓的热闹挤满了小院。李希言在院试考开始后就准备好了随喜钱、都是一些铜板、糖果之类。

    当小落子拿着一锭五两的银子,再看看铁秀才手里也有一个,神魂都出窍了,不是说这位秀才公家里很穷吗?这……太意外太惊喜了吧!

    李希言看着这两位明显跑神的衙差,咳嗽两声,“咳咳,二位差爷辛苦,今儿就不留饭了否则晚上赶回去该关城门了,路远,预备了一点儿粗鄙吃食,二位差爷莫嫌弃。请稍等!”说着转身去正房西屋拎了一个提篮出来,递给已经调整好情绪的铁秀才。

    “哎,不嫌弃不嫌弃,您弟弟真有福气!”铁秀才自动脑补了苦命的兄弟俩相依为命的故事,笑哈哈双手接过提篮,再次环顾了一圈小院。那边还有邻居围着一个老仆人叽叽喳喳不停,只听那老仆拱手答应“好,好好,承蒙各位街坊邻居多方照拂,已经定了曲家食肆三天的席面,从明儿开始,各位都要来啊”。“哎,一定,一定,这可是咱逻叶城的大喜事,不能不来”“那三天,俺带着娃儿要天天来,可得好好沾沾喜气”“是是是,这罗一啊,一看就不凡”……

    真是……哎,不可说啊,铁秀才和小落子走出了院门,差点撞上门口来回奔跑欢闹的小孩儿们,只听见童生传来“先生,先生,今日还上课吗?”“学不可因事而废”。再次回头,看了眼,哎,毁容的兄长原来是先生啊。

    热闹后小院安静下来,安海收拾,李希言照旧去学堂。学堂里闹哄哄的,七八岁的孩子们比着手里的糖果,说着趣事,角落里几个十一二岁的大孩子安静的读写,偶尔蹙眉沉思,再也没有了嫌弃小孩吵闹学习的烦躁神情了。看来罗一得了生员,刺激了他们,也真正明白了李希言一直让他们跟小班的小孩一起读书的原因,懂得了心静闹市可读书的道理。在过几日,这几个大的又可以另开班了。

    逻叶城外的大道上,四处漏风的牛车上,小落子吃的满嘴流油,“秀才哥,给,再吃个”,捡了个麻花塞进了赶车的铁秀才嘴里,“等下我赶会儿车,哥你歇歇。”

    “行了,你赶车啊,……估计又得天黑才回到了,我赶着,哎哎,……你留些回家给你老娘兄弟尝尝,就这么嘴贫啊”,铁秀才嚼着嘴里的麻花儿,鼓鼓囊囊的笑骂他。

    “多着呢,哥,俺没吃你那份儿。俺娘咬不动这个,俺大哥出镖了,得两个月才回来呢。”

    “你娘咬不动,你不会嚼碎了喂她?”铁秀才一只手扯着牛绳,另一只手背后长眼睛似的给了旁边坐着的小落子一个头栗子,“对了,回去别说喜钱的事儿”。“为啥?俺还想让他们都羡慕呢”

    “你只别说就成,听哥的,哥儿今儿也是沾你的光,得了这银钱,哥不会害你。”

    “还,俺听秀才哥的,给,再吃一个”

    ……

    府城里的人在接连宴席之后,又八卦起来,赵家公子那位据说要在家挥霍的赵归暮如今开始上进了,不过不是读书,而是迷上了十八般武艺,天天在家勤学苦练,隔几日就去找各这边关驻守的各督司、把总、游击将军、守备、巡检等武将家里找人切磋,甚至练兵教头的家里也去了……大家议论最多的还是赵归暮十打九输,依然顽强的找人切磋,最后竟硬生生的传成了赵家公子少年高才,迷途知返,百炼成钢,不屈不挠,能以一敌十……

    “哈哈哈……哈哈哈……归暮老弟,竟然还有人说你以一敌十,神功盖世?哈哈哈,笑死我了,啊哈哈,就你?哈哈哈哈。哎,说真的,你俩最近搞什么鬼?低调的人最近可是出尽风头,你们到底在找什么人?不是一个舞娘吗?”

    “哎,你再笑大声点,大金牙该掉了”“哼,你少扯我。快说说,到底怎回事儿?”

    “那个舞娘是假扮的,我和羡君兄猜测是武将家的小娘子。所以,不就这样喽!”

    “那,若不是楼里人,外面的女人去红楼所为何事?寻人?还是办事?总不会像我们一样寻欢作乐吧?不管作何,红楼里总该有人见过她……或者她是去见红楼里的什么人也说不定……那天楼里应该发生了什么事…”

    “……”赵归暮对上了对面一笑露出金牙的华服公子,猛然起身,“走,再去红楼,找老鸨”走两步又停下“去找羡君”

    其实赵归暮周羡君两人是当局者迷,陷入了思维定式,特别聪明的人居然没有去想楼里有什么事发生才引的这个女人假扮舞娘!

    …………

    而此时的周羡君在眯着眼听完周大富结结巴巴的说了事情的始末后,沉默不语,周临洮明显的感觉到了一丝怒气,浑身一哆嗦,头低的更沉了。这位堂兄,他打小见他就犯怵,尤其是他在沉默的时候。

    周大富则奇怪的抬头看了一眼面前坐着的周家长房嫡长子,未来的家主继承人,他自知此事做的不地道,担心这位人人称赞的堂兄看不起自己,倒并不怕他,真不知道为啥临洮为何怕他。

    周羡君还在盯着周临洮,终于在周大富奇怪的看过来时望向了他“你是说,你找人让二赖子把人掳走送出城,但二赖子骗了你,把那个韩淹卖给了红楼,然后韩淹却被人从城外山上救了回来,而二赖子被人打断了手脚,是这样吗?”

    “是的,是的,大堂兄,那二赖子太胆大了,居然敢卖府学的学生”。

    “红楼丢了人,为何没有动静?”

    “这个,我让人去打听了,还没消息。大堂兄,二赖子,你看……”周大富在家战战兢兢几日,终于鼓起勇气来找周羡君,寻个主意。

    “你把办事的人送走,别回来了,以后莫要做这样的事,你回吧”周羡君给自己续了茶,“周临洮,留下来,为兄考考你学问”。

    周大富给了周临洮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大摇大摆的走了……周临洮闭了闭眼,认命的上前听训。

    “你给我细细讲你们之间的过节,不可漏掉任何一句话。坐下,慢慢说”

    ……

    周向晚,可真是他的好弟弟啊,居然教唆本家兄弟去做伤害同窗的事,无影无踪的教唆,谁也没觉察,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