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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章 雨纷纷

    夜里的云峰县开始下雨。

    烟雨朦胧。

    配上城外远处的青山,多了些莫名的斑驳萧索之意。

    街上行人纷纷加快了回家的步调。

    摊贩匆匆结束买卖。

    或就近躲入酒楼,或撑着油纸伞在雨中飞奔。

    唯独一个年轻人,不紧不慢的走着。

    他着一身黑衣。

    头戴斗笠,身披蓑衣。

    腰间有一把样式粗糙的长刀。

    年轻人走到一钊医馆门前。

    抬眼看着在门口和雨水一边较真,一边努力撑开遮雨棚的漂亮姑娘。

    还有坐在内里,枯瘦如骨,哭笑不得的看着朝漫天雨幕骂骂咧咧的孙女儿的老郎中。

    年轻人驻足片刻。

    朝医馆而去。

    “嗯?客观可是要看诊或者抓药?”

    “抓药。”

    年轻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同时将嗓音变得沙哑了些。

    梅朵觉得这人有点怪,又有点熟悉。

    但闻到这人身上散出的酒臭味,也没了深究的心思,转身就要去药柜后面。

    却在这时。

    年轻人突然出手,敲在了梅朵后脖子上。

    梅朵没来得及叫出声,就只觉一疼,随后陷入昏迷。

    梅一钊眼神一凌,可又极快的变成茫然。

    年轻人自然也没放过了他。

    只是力道稍微小了些。

    梅一钊两眼一翻,和自家孙女一样,昏倒在地。

    雨幕里的景象很模糊。

    这边的事还没有人发现。

    年轻人翻箱倒柜了一阵。

    找出几个用纸包好的白色粉末,便装进兜里,转身离去。

    他再次没入雨中。

    只是他不知道。

    他前脚刚走,那老郎中便睁开了眼睛。

    还轻轻叹了一声。

    年轻人在雨中行走。

    路过一些低洼地。

    被积水湿了鞋裤也没有任何反应。

    他走啊走。

    终于在阴森的地牢门前,再次停下了脚步。

    他解下斗笠。

    露出一张年轻又俊朗的脸。

    只是此刻他的脸色,在淡然中又透着清冷。

    在地牢门口当值的衙役似乎认识他,而且应该还比较熟悉。

    没有过多的盘问,年轻人便入了地牢。

    但腰间的长刀还是被卸下了。

    地牢里,也分区域。

    像詹诚自缚的地方是在南区。

    那里都关着些小打小闹的犯人。

    而年轻人前往的北区,则是一些颇有实力的人被关押的地方。

    这里很干净。

    每一间牢房都相当于一间小屋。

    有独立的厕所,还有铺了棉絮的床榻。

    “金河…”

    一个娇媚的妇人,深情的望着对面牢房里的公子。

    “别担心,明日寅时,便是你我携手高飞之时。”

    公子很自信,面带笑容的安慰。

    “嗯…”娇媚妇人,欲语还羞。

    对面的公子,才是她一直想寻的良人呐。

    她摸着小腹,娇媚的脸上全是对未来的憧憬。

    想着想着,她竟有些痴了。

    咚咚咚。

    负责送食的衙役来了。

    衙役戴着帽子。

    在烛火和阴影中,让人看不太清他是何模样。

    他端着托盘。

    托盘上不仅有肉,还有一壶好酒。

    “紫薇,来,先吃些东西,明日才有力气与本公子双宿双飞呀…”

    “哎呀,金河,你好坏…”妇人娇嗔。

    风情万种,眼里全是爱意。

    衙役就像木头,对这二人之间的调笑没有任何反应。

    待年轻的公子和那娇媚妇人用完饭。

    衙役收拾了一下,继续端着那托盘离开。

    从始至终都不曾说过一个字。

    “金河,你觉不觉得刚刚那个衙役有点奇怪?”

    娇媚的妇人,终于不用再称呼衙役为差爷了。

    “有何奇怪?”

    “他…为什么不像其他衙役一样,与你奉承?”

    年轻公子笑了笑,“他即便与我奉承,难道本公子还会真的搭理他一个小小衙役?”

    娇媚妇人想了想,的确是这个理,便不再去想那个奇怪的衙役。

    隔着牢房和一条过道,羞怯的朝那年轻公子轻声道:

    “金河…人家好想你…”

    明明只隔了一条小道。

    双方也能看见对方。

    或许。

    这就是情人眼中,那遮不住的爱意?

    那个奇怪的衙役已经走到尽头。

    却还是在听见这话时,微微停下脚步。

    他的脑袋稍微往一侧偏了偏。

    最终还是端着托盘离开。

    寅时。

    云峰县仍旧被烟雨覆盖。

    几名衙役押着年轻公子和那娇媚妇人离开了地牢。

    稍晚数分钟。

    那个原先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年轻人也出了来。

    他接过长刀。

    循着押送的队伍而去。

    等他离开了好一会儿。

    地牢里传来一阵惊呼。

    随后是一阵人仰马翻。

    即便是在南边的詹诚都听到了动静。

    他蹙眉问着从身前急匆匆跑过的衙役,“怎么了?”

    “北边牢房有同僚被击晕,连身上的衙役服都给人扒了!”

    詹诚腾的一下站起身来,面色惊愕莫名。

    北边。

    不是关着黄金河还有那牛检的妻子王氏吗?

    库嗤库嗤。

    一列钢铁巨兽喷吐白雾,缓缓停靠在站台。

    年轻公子拥着娇媚妇人登上了列车。

    雨啊,滴答滴答滴,拍在铁皮上,还有站台的屋檐上。

    然后又滚落在地。

    列车复又启动。

    一众衙役看着那二人登上了列车,随后对视一眼,又微不可查的各自摇了摇头。

    雨很冷。

    但不比他们的心更冷。

    苦命人…

    他们心中想起了某个被人唤作施粥、施粥的汉子。

    只是没人发现。

    有一个头戴斗笠的人,也悄悄的攀上了列车的铁皮。

    列车穿过两边斑驳的轨道围墙。

    随后又从头顶的一盏残灯处掠过。

    接着是荒草、城门与老树根。

    直到高耸的城墙被完全抛在了身后,没入烟雨中。

    好久好久。

    …可明明才过了不到一个时辰而已。

    头戴斗笠的年轻人,躲在列车某处夹缝中,一边抱着长刀,一边这么想着。

    终于。

    天将明未明之时。

    列车开始减速。

    远方,是宛若雨泽的山林。

    而前方,则是列车的最后一站。

    “金河…”

    娇媚的妇人满脸羞红着,被那年轻公子拥在怀里,缓缓下车。

    她的衣着有些凌乱。

    好些地方都露出了雪白。

    他们刚一下车,就有人等候在此。

    为他们更衣,为他们撑伞,还有人对他们嘘寒问暖。

    “怎么样?本公子比之那死鬼如何?”

    众目睽睽。

    年轻公子一巴掌抽在了娇媚妇人浑圆又极有弹性的臀上。

    妇人娇呼一声,身子顺势又是一软,倒在了年轻公子的怀里。

    “哈哈哈,待我们去了阳县,本公子再好好疼爱你一…”

    番字未出,公子哥就突然止住了话头。

    因为。

    在这雨打芭蕉的声响里,还突兀的升起一道惨叫。

    循声望去。

    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人,正举刀砍翻了一个黄家的仆役。

    在那人举刀高抬的胳膊上。

    还能让人清晰的看见…

    一条白布。

    白布上印着一个黑色的奠字。

    能吸收光明的那种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