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又来消遣大爷
“真香”
刘兆奎抱着一碗杂粮面条，呼噜呼噜的往下咽。饿了三天后，他终于低下了高贵的头颅，不再咒骂林飞众人。狗子后续来送饭，他端起碗就吃。
林飞私下特意交代狗子了，要准备最好的伙食给这位前知县老爷。
刘兆奎能看出来林飞对自己的优待。但是他还是坚定信念，从贼是不可能从贼的。内心深处，他还在用身在曹营心在汉，来标榜自己。
直到几日后，去蒲城采买杂货的狗子，带回来一纸海捕文书。刘兆奎拿来看。上面大大的写着他的名字。画像也是凶神恶煞的样子，极尽丑态。
再往下看去。侵吞秋粮、勒索乡绅、越狱伤人、勾结盗匪攻打巡检驻地。看来那些被他霍霍的缙绅们，很快给他定好了罪名，都等着他早日完蛋。
眼见这一条条罪状，刘兆奎心如死灰。随着他的失神，海捕文书从指尖滑落到地面。
这几日，林飞也不去触这个霉头。只有杨发不时过来安慰他。两人多少有些共同话题。虽然刘兆奎之前是他的上官。但杨发分辨得出，这是个为民的好官，与那些鱼肉乡里的狗官不一样。
林飞有另外头疼的事。他很快发现，来到虎家山后，这才十多日，自己的粮食居然不够用了。
一个原因是饥民们每日操练。体力消耗变大之后，饭量自然见涨。尤其是种光道这货，一顿饭能干三大海碗，真是鬼见愁。再有家底早晚也得被他吃空。
另一个原因是林飞经常周济附近饥民。也是一笔较大的开销。
林飞思考过了，现在这流动作战带来的缴获，说到底不是长远之计。根本还是须有自己出产的能力。
但是目前他们所处的这块地，土地贫瘠还缺水。而且自己力量弱小，官军的几次围剿可能就会破坏他辛苦种下的农地。那些良种他视若珍宝，不愿轻易冒险。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摸摸自己越来越硬的胡茬子，还是决定要打秋风。
……
却说那蒲城知县得知巡检驻地丢失之后，无比惶恐，深怕这群泥腿子大爷一时兴起，又来打他的蒲城县城。只好苦苦央求北面的白水守备分派兵马协防。这也更加坐实了林飞有五千盗匪大军的邸报。
白水守备哪有闲工夫管他，本来说好的开拔银和草料银迟迟不见踪影。却听说白水县的地主们又在串联。要去同洲上官那里，状告他不作为。他这守备的位置本身就是靠裙带关系上位，官位并不怎么稳。
火冒三丈的守备派人去打探了一番，才搞清楚。原来是近几日，虎家山贼人居然打起了地主邬堡的主意。倒是也没杀人，就是几十个黑脸，把邬堡几个出入口远远的堵住，然后喊话逼捐。
按理说邬堡都有高墙防护，有壮丁巡视，一般贼人是攻不进去的。不理他们也就是了。但此时是五月初旬，眼见邬堡外的大片麦子即将成熟。壮丁却都被堵在邬堡内无法劳作。地主老爷们都急坏了。
林飞也是看准了，反正你地主老爷要是不捐。我就再等几天自己动手收割了。最后大部分的地主老爷还是捏着鼻子，派出管家交钱保平安。
此时唱黑脸的黑脸种光道就有了用武之地，他现在都不需要林飞的眼色了。宽广的黄土高原上，处处留下他恐吓的锤印。
收到的捐助数额让林飞很满意。另外由于缙绅们白银短缺，都提出用他们经营的其他东西来顶替。如药草、农具、食盐（私盐）、各种百货等等。这都是林飞急需之物，他统统笑纳。
收了地主老财的钱粮货物。有点过意不去的林飞立字为凭，作为回执。表明他们赞助农民造反事业的凭据。收到这种“赞赏”，老财们在背后更是痛骂。
白水地主被人堵上门打劫，胸中一口恶气无处排解。果断联合起来去州府活动，找白水守备麻烦。
其实蒲城那边也被林飞光顾了。靠北面的这些地主大户也是实惨，好不容易赶走了强迫赈灾的刘兆奎，又来了专找大户逼捐的林扒皮。地主老爷们都欲哭无泪。
过了几日，眼看把周围邬堡逼捐的差不多了，林飞居然带着二十多个黑脸来到白水县城外晃悠。
白水知县闻讯，一日三惊。他命令全城戒严，紧闭城门。安排丁壮上墙。同时央求白水守备进城驻扎。要是在以前，能进城是这些丘八们想都不敢想的。
很快的，白水的知县、守备、巡检悉数到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虽然城外只有二十多人。但看看那和邸报中描述一致的黑脸，谁又能说准后面是不是有林飞大军埋伏。
林飞来到白水县城南门外，在一箭之地站住。望望慌乱的城墙，其实他现在心中很虚，要是看情况不对，他就打算拔腿跑路。
但他还是壮起胆子，大声向白水城墙喊话，“请白水知县出来答话！”
白水知县不想隔着城墙同盗匪叫嚷，这样跌了身份。
他让旁边的巡检上去答话。巡检是个粗人，上去慷慨激昂的喊到“我等誓与蒲城共存亡，绝不投贼，林贼你死了这条心吧！”
气的蒲城知县大呼“住口！”他真想把这货一脚踹入城下。这样回话不是涨贼人士气么。
林飞哑然失笑，他询问左右，我们是二十多人，没错吧？怎么这蒲城县一副面对上万大军的样子。此时的林飞还不知道他自己在公文中的赫赫威名。
但他还是继续向城墙喊话“我部吊民伐罪……需要白水县捐助粮饷。”
中间的部分，白水知县都没听进去，只听到粮饷二字。这伙贼人，居然逼捐逼到堂堂知县头上来了。他要守备加强戒备，自己则气的拂袖而去。
守备呆愣一会，旁边的把总凑上前来。“大人，要不要末将带队出去把他们灭了。”
“灭你妈个头，要是贼人趁着我们出城的时候过来抢门怎么办，我部驻守白水，就要保这县城万无一失！”
把总被驳斥一番，只好怏怏的退了下去。他在心中愤愤的骂着“这吃软饭的，怕偷门不会换个城门出发么。”
林飞见城墙上再无人答话，也不恼怒，带人返回虎家山。
第二天，林飞又带人前来喊话，还是那老一套。城墙上也又是一阵忙乎。
这次知县都懒得来了，全权交给守备调度。这次当然又无人答话。林飞胆肥了一些，带着黑脸又靠近了一点城墙，作势欲冲。
守备见来势不妙，大声招呼部下注意了，只要进入范围就反击。营兵们聚精会神，弓箭、擂石、金汤、随时准备投下城去。
而林飞带众黑脸站定，晃悠一圈又返回了虎家山。
第三天，林飞又来喊话，守备被折腾的也不想出面了，但他身为守备，不来又不行。骂骂咧咧的上城墙看林飞表演。
林飞喊完话很快打道回府。
当夜，养精蓄锐的黑脸们，又来到白水县城南门外开始叫嚷。
深更半夜，亲卫来报，贼人又来骚扰了。白水守备从被窝里被拽了出来。睡眼朦胧的他一边在亲卫的帮助下穿衣带甲。一边怒骂道“这狗日的林飞，没日没夜的，又来消遣大爷！”
刘兆奎抱着一碗杂粮面条，呼噜呼噜的往下咽。饿了三天后，他终于低下了高贵的头颅，不再咒骂林飞众人。狗子后续来送饭，他端起碗就吃。
林飞私下特意交代狗子了，要准备最好的伙食给这位前知县老爷。
刘兆奎能看出来林飞对自己的优待。但是他还是坚定信念，从贼是不可能从贼的。内心深处，他还在用身在曹营心在汉，来标榜自己。
直到几日后，去蒲城采买杂货的狗子，带回来一纸海捕文书。刘兆奎拿来看。上面大大的写着他的名字。画像也是凶神恶煞的样子，极尽丑态。
再往下看去。侵吞秋粮、勒索乡绅、越狱伤人、勾结盗匪攻打巡检驻地。看来那些被他霍霍的缙绅们，很快给他定好了罪名，都等着他早日完蛋。
眼见这一条条罪状，刘兆奎心如死灰。随着他的失神，海捕文书从指尖滑落到地面。
这几日，林飞也不去触这个霉头。只有杨发不时过来安慰他。两人多少有些共同话题。虽然刘兆奎之前是他的上官。但杨发分辨得出，这是个为民的好官，与那些鱼肉乡里的狗官不一样。
林飞有另外头疼的事。他很快发现，来到虎家山后，这才十多日，自己的粮食居然不够用了。
一个原因是饥民们每日操练。体力消耗变大之后，饭量自然见涨。尤其是种光道这货，一顿饭能干三大海碗，真是鬼见愁。再有家底早晚也得被他吃空。
另一个原因是林飞经常周济附近饥民。也是一笔较大的开销。
林飞思考过了，现在这流动作战带来的缴获，说到底不是长远之计。根本还是须有自己出产的能力。
但是目前他们所处的这块地，土地贫瘠还缺水。而且自己力量弱小，官军的几次围剿可能就会破坏他辛苦种下的农地。那些良种他视若珍宝，不愿轻易冒险。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摸摸自己越来越硬的胡茬子，还是决定要打秋风。
……
却说那蒲城知县得知巡检驻地丢失之后，无比惶恐，深怕这群泥腿子大爷一时兴起，又来打他的蒲城县城。只好苦苦央求北面的白水守备分派兵马协防。这也更加坐实了林飞有五千盗匪大军的邸报。
白水守备哪有闲工夫管他，本来说好的开拔银和草料银迟迟不见踪影。却听说白水县的地主们又在串联。要去同洲上官那里，状告他不作为。他这守备的位置本身就是靠裙带关系上位，官位并不怎么稳。
火冒三丈的守备派人去打探了一番，才搞清楚。原来是近几日，虎家山贼人居然打起了地主邬堡的主意。倒是也没杀人，就是几十个黑脸，把邬堡几个出入口远远的堵住，然后喊话逼捐。
按理说邬堡都有高墙防护，有壮丁巡视，一般贼人是攻不进去的。不理他们也就是了。但此时是五月初旬，眼见邬堡外的大片麦子即将成熟。壮丁却都被堵在邬堡内无法劳作。地主老爷们都急坏了。
林飞也是看准了，反正你地主老爷要是不捐。我就再等几天自己动手收割了。最后大部分的地主老爷还是捏着鼻子，派出管家交钱保平安。
此时唱黑脸的黑脸种光道就有了用武之地，他现在都不需要林飞的眼色了。宽广的黄土高原上，处处留下他恐吓的锤印。
收到的捐助数额让林飞很满意。另外由于缙绅们白银短缺，都提出用他们经营的其他东西来顶替。如药草、农具、食盐（私盐）、各种百货等等。这都是林飞急需之物，他统统笑纳。
收了地主老财的钱粮货物。有点过意不去的林飞立字为凭，作为回执。表明他们赞助农民造反事业的凭据。收到这种“赞赏”，老财们在背后更是痛骂。
白水地主被人堵上门打劫，胸中一口恶气无处排解。果断联合起来去州府活动，找白水守备麻烦。
其实蒲城那边也被林飞光顾了。靠北面的这些地主大户也是实惨，好不容易赶走了强迫赈灾的刘兆奎，又来了专找大户逼捐的林扒皮。地主老爷们都欲哭无泪。
过了几日，眼看把周围邬堡逼捐的差不多了，林飞居然带着二十多个黑脸来到白水县城外晃悠。
白水知县闻讯，一日三惊。他命令全城戒严，紧闭城门。安排丁壮上墙。同时央求白水守备进城驻扎。要是在以前，能进城是这些丘八们想都不敢想的。
很快的，白水的知县、守备、巡检悉数到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虽然城外只有二十多人。但看看那和邸报中描述一致的黑脸，谁又能说准后面是不是有林飞大军埋伏。
林飞来到白水县城南门外，在一箭之地站住。望望慌乱的城墙，其实他现在心中很虚，要是看情况不对，他就打算拔腿跑路。
但他还是壮起胆子，大声向白水城墙喊话，“请白水知县出来答话！”
白水知县不想隔着城墙同盗匪叫嚷，这样跌了身份。
他让旁边的巡检上去答话。巡检是个粗人，上去慷慨激昂的喊到“我等誓与蒲城共存亡，绝不投贼，林贼你死了这条心吧！”
气的蒲城知县大呼“住口！”他真想把这货一脚踹入城下。这样回话不是涨贼人士气么。
林飞哑然失笑，他询问左右，我们是二十多人，没错吧？怎么这蒲城县一副面对上万大军的样子。此时的林飞还不知道他自己在公文中的赫赫威名。
但他还是继续向城墙喊话“我部吊民伐罪……需要白水县捐助粮饷。”
中间的部分，白水知县都没听进去，只听到粮饷二字。这伙贼人，居然逼捐逼到堂堂知县头上来了。他要守备加强戒备，自己则气的拂袖而去。
守备呆愣一会，旁边的把总凑上前来。“大人，要不要末将带队出去把他们灭了。”
“灭你妈个头，要是贼人趁着我们出城的时候过来抢门怎么办，我部驻守白水，就要保这县城万无一失！”
把总被驳斥一番，只好怏怏的退了下去。他在心中愤愤的骂着“这吃软饭的，怕偷门不会换个城门出发么。”
林飞见城墙上再无人答话，也不恼怒，带人返回虎家山。
第二天，林飞又带人前来喊话，还是那老一套。城墙上也又是一阵忙乎。
这次知县都懒得来了，全权交给守备调度。这次当然又无人答话。林飞胆肥了一些，带着黑脸又靠近了一点城墙，作势欲冲。
守备见来势不妙，大声招呼部下注意了，只要进入范围就反击。营兵们聚精会神，弓箭、擂石、金汤、随时准备投下城去。
而林飞带众黑脸站定，晃悠一圈又返回了虎家山。
第三天，林飞又来喊话，守备被折腾的也不想出面了，但他身为守备，不来又不行。骂骂咧咧的上城墙看林飞表演。
林飞喊完话很快打道回府。
当夜，养精蓄锐的黑脸们，又来到白水县城南门外开始叫嚷。
深更半夜，亲卫来报，贼人又来骚扰了。白水守备从被窝里被拽了出来。睡眼朦胧的他一边在亲卫的帮助下穿衣带甲。一边怒骂道“这狗日的林飞，没日没夜的，又来消遣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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