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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追2

    郑屠夫辞别了骆瞎子几人,便加快脚步向着巷子深处里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秉着呼吸,细听着身后骆瞎子几人的脚步声,直等到身后脚步声淡去,又转过一个弯,趴在墙边偷偷探出脑袋朝着身后的巷子里看了看,在确定骆瞎子几人已经走远后,他才长舒了一口气“他妈的,吓死我了……”

    郑屠夫靠在墙上,拎起手里的包袱,颠了颠,这东西是不能再带在身边了,叫人心慌的不行,还是越早扔掉越好。

    随手将手中包裹丢到了一处墙角,这才如释重负,赶忙离去……

    入了夜,万声谷正在家中睡觉,忽听闻有人叫门,问了句“家中有人没?”

    万声谷一听便知又是前几日来找自己讨要钱财的那个鬼。

    万声谷躺在床上,叫那鬼自己进来。

    鬼魂不用开门,穿门飘了进来。

    万声谷假装糊涂,问他是有什么事儿来找自己。

    那鬼却一脸笑盈盈,他同万声谷说“你放心,不是来要钱的。”

    万声谷说“就是要钱,我也一个子儿都没有!到底是什么事儿?别绕弯子。”

    那鬼依旧陪着笑脸,反问万声谷说,先前不是你自己说的么?要是再在夜路上遇见有人遗失钱财,或是瞧见哪处有财宝遗漏,就来告诉你,你去拾了来,咱们对半分。

    而后这鬼又同万声谷讲起,自己的一个同伴,晚间在德惠县城里瞧见某条巷子中拐角处有一只“大”包裹。

    那鬼魂刻意的形容了包裹的大小。

    万声谷听到了这里,霎时眼中放起了光,忙问那鬼说‘包裹里有钱么?’

    那鬼回说‘满满当当!’

    万声谷的那只猫,先前蜷着身子趴在桌上,这下也来了精神,立起了两只耳朵,一双金黄的的猫眼里,瞳孔瞪的滚圆,活像两只铜钱。

    万声谷问那鬼,包裹现下在哪里,生怕自己去的晚了,被他人给拾去了。

    那鬼见万声谷着急,却又吊起了他的胃口,说‘先不急,咱们俩上次的帐?’

    万声谷听说有钱,哪里还能不急,他嘴上连说‘小事儿,小事儿,等这次我将那包裹取回,一并分账给你。’

    这会那鬼才肯将包裹所在告知给万声谷听。

    万声谷连夜启程赶赴县城,万声谷家里离县城距离不近,即使这会启程也须天亮时候才能赶到,可那万声谷向来爱财,哪管的了那么多,也不知道那包裹天亮时候还能不能在原处等他,只当那包裹已经有了主,只等自己前去……

    骆瞎子与李金、蓝大胆,追丢了赵带蒂,三个人像似三只无头苍蝇一般,在这县城内交错纵横的街巷之中漫无目的的乱窜,几人走的累了,也没能寻到赵带蒂的踪迹。

    蓝大胆说“老骆你说说说看,赵带蒂那小瘪犊子,被那俩小瘪犊子给抬到哪去了?”

    可骆瞎子哪里知道赵带蒂的下落,帮赵带蒂找弟弟还没找成,这下又把赵带蒂给丢了,但他料定那俩孩童抬着赵带蒂还未出城,县城里被日本人控制的很严,每天晚上封城门,第二天再开。

    骆瞎子说“我哪里知道!”

    经过这般折腾,骆瞎子几人也是没了睡意,又在这县城中乱转了起来,想着能不能找到一丝蛛丝马迹来。

    骆瞎子定下一套方案来,说给李金与蓝大胆听,李金明天一早就到麻花店附近等着,看那变戏法的老头还能不能来,其实骆瞎子心里也是知道,那变戏法的老头叫那两个孩童掳走了赵带蒂,是段然不能再出现了,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而蓝大胆与骆瞎子两人则分别蹲守在县城的南北两门,那变戏法的老头如若出城,定会叫二人发现。

    几人在城中乱转时候,骆瞎子方才闲下心问蓝大胆说刚才三桂媳妇隔着窗外喊他起床一事“就是那吊死鬼每天来叫你起床?”

    蓝大胆回说就是这个女鬼每天喊自己起床,又问李金与骆瞎子说“我隐约听见,李金喊那女鬼‘三什么的媳妇’,你们认识?”

    李金说“是‘三桂媳妇’,原是我们村里三桂的媳妇,没有名字,大家便叫她‘三桂的媳妇、三桂媳妇’。后来吊死在了村西的林子里,现在一提到她,村里人就想到了鬼。”

    蓝大胆说“原来是你们村的吊死鬼,你们村的那个三桂,这名字起的也不大好,桂、桂、桂,听起来像是鬼、鬼、鬼。”

    骆瞎子心里是有些疑惑的,他疑惑三桂媳妇是怎么找来的,自己带蓝大胆到了县城,按理说这么远的距离,她怎么还能找得到蓝大胆。

    “你是咋的惹上了三桂媳妇那个吊死鬼?”

    蓝大胆说,自己是有一日受邀,去到住在阵东村的自己姐姐家里吃晚饭,去时天色已有些暗淡,路上少见行人,途中经过一处,路旁有一棵枯树,见那树上挂着一根麻绳结了绳套,蓝大胆自觉稀奇,鬼使神差的到走到那树下,将手伸入绳套里,假装吊起,空荡了几下。

    这时候只听见树梢上传来声音“不对,不对,套脑袋,套脑袋。”

    蓝大胆嘿嘿一笑回说“套脑袋不就吊死了么?我才不听!”说话间又将那麻绳结的绳套给拆开,他心想别再哪个想不开的人路过这,见到这现成的绳套再寻了短见,他却全然没去考虑树上说话的那声音。

    将绳套拆解开后,蓝大胆便去了自己姐姐家,蓝大胆的姐姐叫他来,一是有些时日没见,心里面挂念。二来,也是因为蓝大胆没有固定营生,当姐姐的叫他来取些粮食回去,还有老娘需要赡养。

    蓝大胆进了屋,姐姐叫他稍作等待,便要去厨房盛些饭菜来,又另备了些饭菜,准备一会叫蓝大胆带回家里给老娘,难得的有几片酱猪头肉。

    厨房挨着卧室,说是厨房,其实不过是门外进来的过道,砌了炉子,架了锅,与卧室见挑了张帘布,厨房里烧起火来,卧室里也尽是烟雾缭绕。

    姐姐在厨房子碗碟碰撞的忙活,蓝大胆坐在卧室内,隔着帘子与她续话“姐夫呢?咋不在家?

    “去镇上走亲戚去了,今天夜里不回来。”

    蓝大胆“嗯呢”了一声,随后又问“这阵子还好吧?”

    蓝大胆姐姐不想同弟弟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儿,回了句“都还好,都还好。”便不再说话。

    “不喝酒时好人一个,喝了酒就谁也说不准了,鸡毛蒜皮的也够吵一阵,明明是我迁就着他,他却反着来尽说些我的不是。”蓝大胆的姐姐手里端着两碟菜,用肩挑起卧室与厨房间的布帘走进了屋内,想着不该同弟弟说这些不不开心的琐事,便又说“害,不说他,不说他,你快吃饭吧,大胆儿。”

    蓝大胆虽说憨傻,但这点事儿还是琢磨的明白,他心知自己姐姐过的不如意,姐夫在家时,怎么会叫自己来家吃饭。

    蓝大胆的老娘先前在姐姐家里赡养过几日,后来实在是住不下,便又回了自己家里,再也不提去女儿家的事儿了。

    那是因为这老太太身子骨弱,年老体衰,病又多,一日蓝大胆的姐夫喝醉了酒,同蓝大胆的姐姐吵架,也不顾及老太太还在自己家中,张口就是“你妈,都要死到我家里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妈,我说你妈她都要死到我家里了。”

    老太太虽说是身体不好,年纪又大,说不准哪天便撒了手,这话大家都装在肚子里,可说出来,直叫人痛心。

    老太太听了,心里甚是难过,却也不敢发作,怕女儿女婿吵得再烈,只能默不作声,装出一副没听见的样子,手握棉被,偷偷擦着泪水。

    姐姐既然这般说,蓝大胆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害。”的叹了声气。

    蓝大胆姐姐刚走到桌前,方要将手中碟碗摆在桌上,两只手却不知怎么就打起了架来,手中碗碟尽数掉在了地上,饭菜撒了一地。

    蓝大胆姐姐将地上饭食拾起,眼见饭菜都沾染了灰尘,叫蓝大胆等一会,自己再去做些菜来。

    蓝大胆也是后反劲,脑子里忽然想起了来姐姐家路上时遇到的那颗枯树与绳索,还有树梢上的话语声“妈的,鬼抢食!”

    姐姐没有听清,问蓝大胆说些什么?

    蓝大胆怕她一人在家害怕,也不敢说自己路上遇了脏东西,只说老娘在家,自己有些不大放心,要先回去,叫姐姐将刚收拾好的饭菜给自己装上,回家用水清洗下还能吃。

    蓝大胆离开了阵东村的姐姐家,路上又路过了那颗枯树,果真在树下见一红衣女人,披头散发立在树下,漫长的黑发盖过了脸,只能听见她咯咯咯的再笑。

    这附近哪有人影,这女人分明是冲着蓝大胆笑的。

    蓝大胆却也不害怕,好一通污言秽语招呼了她。

    那女人却告诉他说自己是吊死鬼,你不是叫蓝大胆么,看看你胆子大不大,咱们俩打个赌,我每天快凌晨时,到你家里叫你起床,共叫你七七的四十九天,你敢应是不敢应!

    蓝大胆吃不了激将法这一套,回她说“别说四十九天,四百九十天,我也敢天天应你!”

    三桂媳妇说“你应够我四十九天,你必死,来做我的替死!”

    三桂媳妇也该是没想到蓝大胆究竟有多胆大,蓝大胆哼了一声说“死就死!我怕这个?”这真真是个连死都不怕的主。

    要说这一人一鬼的赌局也怪有意思,没有赌注,一个赌的是你敢不敢,一个是我就敢!

    骆瞎子说“王八犊子的,你叫我说你点啥好!什么事儿都敢干,什么赌也敢打!?”

    说话间骆瞎子在心里盘算了下,按照蓝大胆说的,那女鬼才叫了他三十几日,眼下还有些时日“幸好还有些时日,我总得想个办法帮你躲过去。”

    蓝大胆本来走在前面,听骆瞎子这么一说,突然停住脚步,站在原地,低下了头。

    “死瞎子,你救不了他的,我已经叫满了他四十八天,明天他必死!”说罢后又咯咯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身体不断的抖动,眼见着就要摔倒。

    “蓝哥,你咋个了?”李金说着话便要去搀扶蓝大胆。

    骆瞎子喊他“李金,别过去!退后,退后!”

    李金听了骆瞎子的话,倒着脚,向后躲去。

    是三桂媳妇的声音,这女鬼怎么又折返回来了?还是她一直就没走远?

    骆瞎子不由分说,结手印,敲在了蓝大胆的后脑勺上,这一下敲的不轻。

    蓝大胆,站在原地翻了个白眼,瞬间又恢复了清醒,站稳脚步后用手揉起了头“老骆,你这是下死手啊!疼死我了!”

    骆瞎子是多希望这一下能给蓝大胆砸的开了窍,。

    不远处,又传来了三桂媳妇的声音“你救不了他的,死瞎子!”

    三桂媳妇并没有上蓝大胆的身,直接就控制了蓝大胆的身体,看来三桂媳妇说的没错,她的确已经叫了蓝大胆四十八天,鬼气入体严重,已经不需要上蓝大胆的身,便可以控制蓝大胆的躯体。

    也难怪三桂媳妇怎么能找到蓝大胆。

    算到今天,蓝大胆已经被那三桂媳妇叫了整整四十八天,也应了整整四十八天,按照三桂媳妇自己说的话,蓝大胆要是连应满她四十九天,是必死无疑!

    蓝大胆方才虽然被三桂媳妇控制住了身体,但发生了什么事儿,他虽然看不见,却都听到了耳朵里,他还学起了骆瞎子口头禅,安慰骆瞎子与李金“没事儿老骆,王八犊子的,我不应她不就行了,叫那吊死鬼凑不齐那个天数!”

    骆瞎子对站在蓝大胆面前,叫蓝大胆别动,翻开蓝大胆右眼上眼皮,洁白的眼仁上赫然出现了一条黑线,这是被鬼缠身的特点,像病入膏肓,被鬼缠的久了的人,右眼上方眼仁里会出现一条黑线。

    骆瞎子说“你以为你不应声就行?鬼气已经入体,她再叫你时,你糊里糊涂的肯定应声,逃不脱!”

    骆瞎子解释的是鬼气入体,邪灵侵入常人身体,即使你不想应那一声,但你的身体已经由不得你,等你发觉自己怎么应了那一声时,人便已经死了。

    后来李金与叶宁远讲过这点事儿,叶宁远是修行道家的,他说按照道家的说法来讲,七是天的及数,包含了阴阳与五行,也是代表着一个循环,《易经》中的《复卦》“哼,出入无疾,朋开无咎,反复其道,七日来复,利有攸往。”,这句话就是说万物的循环是以七为周期计算的单位,而每过了六,到七时便是一个新的开始。

    那三桂媳妇已经叫了蓝大胆六个循环的周期,再加上六天,再叫一个第七日便凑满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最后这一个第七天即是新的开始,死亡在第六天时已经达成,第七天只要三桂媳妇喊了蓝大胆,便开启了一个新的开始,对于蓝大胆而言什么是新开始,新开始就是新的体验,死后成鬼。

    所以不管蓝大胆应不应,只要三桂媳妇去喊了他,他必死无疑,因为死亡在“六”的时候已经达成,结束在“六”。

    就如同是孙悟空,他在太上老君的八卦炉里待满了七七四十九天,第四十九天时是第七个周期的“七”,太上老君以为将其炼化,其实这个“七”却是一个新的开始,孙悟空火眼金睛的重生。

    骆瞎子对明日之事,重新做了安排,待到天一亮,城门一开,他与蓝大胆两人便一南、一北看守在德惠县城的两处城门口,若是那变戏法的老头从这两处门经过,必定会叫这二人发现,眼下没有其他好法子,只能来一个守株待兔。

    原定下,要李金守在麻花店门口,瞧那老头出不出摊,现在却要安排李金另作他用。

    骆瞎子从怀中摸出几块钱来交给李金,告诉李金说,叫他明一早到麻花店里,交代店老板,如果瞧见了那变戏法老头,就到县城北门来找自己。

    “那麻花店的老板,人实在,靠得住。另外你可记好,我给你这几块钱,需买几样东西来,明日用来救蓝大胆的命。”骆瞎子说。

    李金不敢轻心,像背书一般记下了骆瞎子交代自己要买的物品名称,事关蓝大胆的性命,他不敢马虎,每过一会便再讲那几样物品再在心中默背上一遍。

    天亮了,县警署里来了人报案,说是在某条街巷中捡到了一只包裹,打开一角,却漏出一只血淋淋的人耳朵来,包裹里裹着的是一颗人头!

    警署里的警长一听,便连忙安排警员去到现场查看一番,另一边有联系了董掌柜一家,怕是那董掌柜儿子的脑袋要找到了。

    警察来后,对现场进行了简单的布控,疏散了人群,那只装有人头的包袱,孤单单的躺在一片空地上,这时候一名年纪不大的小警察走上前,伸手将包袱打开。

    原本这包袱已经被打开一角,正对着后脑勺处,能看的出头发和一只半漏的耳朵,包袱上还有斑驳血迹。

    这名年轻的警察轻手捏过压盖在人头上的,包袱的几个角,缓缓的将包袱展开,一只血淋淋的人头赫然出现在了眼前。

    这颗人头有看起来有些发白肿胀,五官也都变了形状,眉角,眼角,嘴角都向下,眼睛角处与嘴角出有污秽的脓血渗出,腥臭味浓重。

    小警察虽然在嘴里咬着葱姜段,还是被这尸臭呛的忍不住干呕,接着赶紧用手挡住了口鼻,转过头去。

    警长见状,对着一旁的董掌柜说‘董掌柜,你去看看?’

    董掌柜早就在心里着急,想去看看,走到跟前,双手扶着大腿弯下了腰‘是了,是了……’说罢后他有蹲下身子,更凑近了些‘是啊,是他,是我儿子的……”

    董掌柜干脆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前些时日他便知道了自己儿子遇害的消息,可单见到了身子,还没这般的伤心。

    今天找到了儿子被削掉的脑袋,他不紧感觉揪心,唯一的独子,这何尝不像是要了他的命。

    董掌柜在地上哭的伤心“我操你祖宗!这他妈是谁干的啊!谁!谁啊!挨千刀的!”

    正在这时人群外突然有人喊到‘我的!’

    ’别动,旁的人都别动!这包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