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明堂
一颗巨大的火球自海面彼端升起，这火球可比非洲森林里的那颗火球大多了，它甚至是地球的130倍大小。它发出的光划开天空中的云层，直直地刺入海面，刺入大地，刺入夜晚所遗留的黑暗之中。
人们喜欢称它为：太阳。
人们喜欢太阳，因为它不像某颗火球会带来毁灭的烈火，它只会带来新一天的希望。
本就因早霞而波光粼粼的海面在朝阳的照应下熠熠生辉，反射出在清晨，这个城市刚刚睡醒的样子。
在执州的西面——这个城市靠海面的对侧——一个女人走到了一家破旧的茶馆的大门前。
茶馆镶嵌在胡乱排列的水泥房之间，若不仔细观察还真难以识破这天然的伪装。大门旁横七歪八地睡倒着一些醉鬼，不论是身着西装的中年上班族还是穿着简单的男青年，都像尸体般横倒在木门两侧，唯一与尸体不同的则是他们散发出的不是尸臭而是酒臭，并同时制造出参天的鼾声。
与男性不同，所有喝醉的女性都排座坐在了更远处的长椅上，身上还盖着毯子。
女人无视所见的一切，推开了木门走了进去。
阳光被从东面的窗户撒入，窗前木桌上的盆装虎皮兰贪婪地吸收着阳光。柔和的阳光在昏暗的茶馆中形成了美丽的丁达尔效应，一颗颗灰尘在阳光的照射下懒散地或翻转或游动。
女人踩着运动鞋进入茶馆，有些年头的木地板则积极地回应，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吧台前没有人，可能是因为黑夜的袭击还在无意识的状态。女人走到正对吧台，放有虎皮兰的桌子前坐了下来，将腰间系着的灰色外套搭在了椅子上。
暮春的执州并不算太冷，反而有些温暖。沐浴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她不知不觉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墙上时钟的分针转动了四个大格，伴随着女人轻微的呼吸声，吧台后的门被轻轻推开。门后闪出一个男子，他推开吧台的侧门，轻轻走向那熟睡的身影。
仿佛是怕吵醒她一般，木地板并未发出年久失修带来的噪音。
男子靠近女人身边。黑色的长发散落在虎皮兰周围，但与正常人不同的是女人头发的末端染上了一抹白色，脸颊枕在双臂上，不算精致的脸上毫无防备。右手中指上的蓝白色戒指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晶莹的光芒。
他确认了女人正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位，于是便无可奈何地笑了笑，顺手把灰色的外套盖到她背上，又轻手轻脚地返回吧台后。
他伸了一个懒腰，长出一口气：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系上黑色的围裙，男子从后厨把前一天晚上准备好的所有东西都搬到了吧台后，包括但不限于吐司面包、咖啡豆、桶装牛奶、培根等。随后便开始了对食材的处理，切面包，泡咖啡，加热牛奶和培根等。
作为这家店的老板兼主厨，他必须在客人们来之前做好准备。
分针再次跳动了四个大格，回到了最顶端，而时针则选择背道而驰，指向了最底部。
男人轻轻走到前门后，把一串铃铛挂在门上。
做完这一切，他便走到吧台后坐下，抱着本书，静静等待着客人的到来。
不一会，伴随着木门被推开的吱呀声，门上的铃铛也一同作响，这家坐落于执州西部城中村的茶馆迎来了今天的第一个客人。
同时，随着铃铛的响起，女人也缓缓坐起身来。这四十分钟分钟迷迷糊糊的睡眠到是缓解了从另一个半球连夜飞回带来的不适。她侧头盯着正在吧台为第一个客人制作早餐的老板，这才意识到是谁为自己披上了外套。
虽然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依然不为所动，用正常的速度把面包生菜培根层层叠叠，一个三明治便出现了。
女人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老板，看着他把三明治和咖啡端给第一个客人，然后缓步走向自己。
老板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没等他开口，女人说道：“意面和牛奶。”
于是男人刚坐下便站起来，返回吧台为她制作早饭。
“莫吟，胡子和头发该剪了。”女人朝老板喊道，并把那颗蓝白色的戒指扔了过去。老板没回头，随手便接了过去。
莫吟拉开吧台后的抽屉，随手把戒指扔了进去。然后走进后厨，开始了意面的烹饪。
分针跳动了两个大格，莫吟把面和牛奶端了上来。
“宋星雨，这次去的是哪？”莫吟刚把她的早饭放下来便开始询问她的这次出行，虽然没有让她很不爽，但宋星雨决定先短暂地无视他。在吃完一大口意面并灌下一口牛奶后，宋星雨才回答他的问题。
“赤道上的原始丛林，不知道是哪个无聊的家伙召唤的炎之精。”
莫吟来了兴趣，拖把一样的长发和仙人掌般刺长的胡须不断抖动：“克图格亚的眷属？玩这么大？”
宋星雨用筷子夹起一把面条塞进嘴里，在慢慢享受劣质的酱料后说道：“虽然报告上是这么说的，但我感觉不想，怎么说呢，像是一个没有完全发育的炎之精，可能是召唤仪式不完全或者召唤者的能力不够导致的。”
喝了一口牛奶，她补充道：“像我这样的冰系权能者毕竟是少数，特别是在非洲那边。要不是大巫师的提前预知，等我到时估计半个从林都没了。”
“你找到召唤者了吗？”莫吟返回吧台，把刚刚切下来并装袋的吐司边拿了过来，同时还端了一杯刚刚自己没喝完咖啡，坐下一边吃一边问道。
“没找到，直径两公里内除了受伤的巡林员外没有人类，看起来跑地很快。”宋星雨把最后一口意面夹入口中，喝完最后一口牛奶，完成了这一次免费的早餐。
莫吟往嘴里塞了一块吐司边，反问道：“有没有可能是远程定时召唤。”
“那是什么？”
莫吟没有回答，捏起一根宋星雨用过的筷子，蘸了圆盘中剩下的拌酱，在盘中画出一个圆，同时说道：“你也知道召唤仪式所需要的是把各种物资按照一定的顺序、方位摆放好，并且要在合适的时间念诵咒语。”
宋星雨点了点头，看着莫吟在圈内的三个方向分别画上了一个三角、一个方形和一个叉，以表示自己刚刚提到的物资，然后在圈外又画了一个方形。
“这是什么？”宋星雨指着圈外的方形。
“通讯装置。”
“啊？”
莫吟将筷子悬在圆内没有物资的方向上，告诉了宋星雨召唤的方式：“我如果提前放好物资，召唤仪式就会立刻开始，如果不尽快完成，仪式就会失效，所有的物资就会失去灵性。但是我如果放好其他的，最后一个用定时装置放置呢？比如说我可以在召唤仪式旁放置一个手机并一直保持通讯，然后用巧妙的定时装置控制物资会在什么时间被放置在对应的位置。”
莫吟将筷子点在圆内：“最后，我就可以对着电话念诵一段咒语，然后就——嘣！”说完他用筷子搅乱盘子里的图形，表示发生了火球被召唤出而发生的大爆炸。
莫吟穿上灰色外套，看着盘子和莫吟手里的筷子，又发出了一个疑问：“召唤者不需要在旁边？”
“需要。”莫吟放下筷子，看了看窗外，门外的醉鬼已经有些陆陆续续的离开，有些却还在酣睡。“如果不在旁边召唤效果会大打折扣，如果想得到原本的召唤效果，可以在仪式中使用四到五升召唤者的血液。”
“怎么可能，一个成年人的体内血液才四到五升。”
“所以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这么简单。”莫吟靠在椅背上，目光还是投向窗外。六点半了，国企上班族和小学生还能享受一会睡眠，但不少初中生高中生已经出发前往学校，青春的气息从他们身上溢出，一时为整个城中村增添了不少色彩。
宋星雨沉默了，她相信莫吟摸索到了部分召唤过程，他若不告诉自己，要么是因为太匪夷所思需要实验证明，要么就是太过黑暗恐怖，难以言说。
又或者，是二者并存。
“呼——”莫吟长出一口气，“别想那么多了，大巫师在呢。明天来取你的戒指，我晚上写一份报告你什么时候去分部顺便带去吧。”莫吟站起身，收拾好餐具。
宋星雨目送他回到吧台，又扫视了一眼店内。店里的客人在自己醒后又来了几人，他们看到莫吟在和自己聊天并没有急着点餐，看起来都是老顾客。待莫吟回去，他们才围到吧台前，选择自己的那一份早餐。
店内依旧很安静，店外依旧很阳光。
宋星雨站起身，推开木门，木门也裴和地发出吱呀声。出了门，她本想回头透过木门上的玻璃再看一眼那个忙碌的男人，却发现木门上的牌子还是晚上的样子，于是便伸手，把写有“月间”的一面翻了过去，让写有“日室”的一面迎向日光。
再一次转身，宋星雨离开了这家名叫“明堂”的茶馆。
回到自己所住的公寓楼，她倒头就睡，此番与睡魔的战斗持续了三十多个小时，直到第二天下午她才醒来。
宋星雨站在镜子前，此时赤身裸体的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身体。支撑身体的是与上半身差不多长的腿，支撑大腿的是与大腿差不多长的小腿。即使是有S型曲线的脊柱也无法改变她前身后背形成的两条平行直线。黑发披在肩上，白色的末端好像比上次要往上攀升了一些。八块起伏明显的腹肌顺着腹中线两侧整齐地攀附在腰前，再往上，则是起伏甚至不如腹肌的胸部。
啧。
宋星雨撇了撇嘴，迅速穿好一身衣服，把换下的衣服裤子内衣袜子一并扔进洗衣机，在洗衣机上胡乱按了几下后，离开了这杂乱如库房般的小屋。
“呵呵，自理能力为零的家伙。”作者这样吐槽道。
锁上共享电动车，宋星雨再次来到了明堂。
暮春的下午格外温暖，甚至让人有些窥探到夏天的炎热。屋子里，三三两两坐着几个老人。大爷大妈们或成群或成双地坐在一起，身边的桌子上都摆着一个玻璃茶杯，能看出有些是自己带的，有些是明堂的。茶杯里的茶叶在水的浸泡下显现出深绿、墨黑亦或是赤红。在这些杯子旁边放着两三个红的绿的灰的开水瓶，瓶塞上还躺着些许水珠，看来是才烧开不久的开水。
大爷大妈们拉着家常，有的一直在埋怨自家的儿媳，有的因自己的孙子考到了好成绩而满脸笑容。在他们之中坐着一个格格不入的青年，他把过肩的黑发扎成一束马尾拖在脑后，一边带着微笑一边听着老人们的日常琐事。
看到宋星雨进了门，莫吟站起身，宋星雨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莫吟今天就把胡子剃了头发理了，明明昨天的头发还像一个刚拖完厨房地面的拖把头，胡子还像仙人掌的刺.....
最让自己无语的是她刚进门就在找莫吟，但直到后者站起身她都没找到。
明明仪表堂堂一个小男生非要把自己弄成一个生活颓靡的中年大叔样子。宋星雨暗暗吐槽。
在莫吟站起来后，一个大爷也站起来了。快到四点半了，他要去接上小学的孙子放学了。莫吟向大爷挥挥手，目送着大爷出了明堂。
宋星雨走到莫吟身边，小声说道：“三明治，五层的，还要一杯咖啡。”
得到顾客——如果能把一直白嫖的人叫顾客的话——的指示，莫吟立刻返回吧台，用食材开始了层层叠叠。
不理会大爷大妈们对自己和莫吟的闲言碎语，宋星雨本想做到那盆虎皮兰旁，但是她不喜欢与陌生人共享一张桌子，于是她找到了一个靠近墙角的位置坐了下来，静静等着自己十多个小时以来的第一顿能被称为“饭”的食物。
人们喜欢称它为：太阳。
人们喜欢太阳，因为它不像某颗火球会带来毁灭的烈火，它只会带来新一天的希望。
本就因早霞而波光粼粼的海面在朝阳的照应下熠熠生辉，反射出在清晨，这个城市刚刚睡醒的样子。
在执州的西面——这个城市靠海面的对侧——一个女人走到了一家破旧的茶馆的大门前。
茶馆镶嵌在胡乱排列的水泥房之间，若不仔细观察还真难以识破这天然的伪装。大门旁横七歪八地睡倒着一些醉鬼，不论是身着西装的中年上班族还是穿着简单的男青年，都像尸体般横倒在木门两侧，唯一与尸体不同的则是他们散发出的不是尸臭而是酒臭，并同时制造出参天的鼾声。
与男性不同，所有喝醉的女性都排座坐在了更远处的长椅上，身上还盖着毯子。
女人无视所见的一切，推开了木门走了进去。
阳光被从东面的窗户撒入，窗前木桌上的盆装虎皮兰贪婪地吸收着阳光。柔和的阳光在昏暗的茶馆中形成了美丽的丁达尔效应，一颗颗灰尘在阳光的照射下懒散地或翻转或游动。
女人踩着运动鞋进入茶馆，有些年头的木地板则积极地回应，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吧台前没有人，可能是因为黑夜的袭击还在无意识的状态。女人走到正对吧台，放有虎皮兰的桌子前坐了下来，将腰间系着的灰色外套搭在了椅子上。
暮春的执州并不算太冷，反而有些温暖。沐浴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她不知不觉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墙上时钟的分针转动了四个大格，伴随着女人轻微的呼吸声，吧台后的门被轻轻推开。门后闪出一个男子，他推开吧台的侧门，轻轻走向那熟睡的身影。
仿佛是怕吵醒她一般，木地板并未发出年久失修带来的噪音。
男子靠近女人身边。黑色的长发散落在虎皮兰周围，但与正常人不同的是女人头发的末端染上了一抹白色，脸颊枕在双臂上，不算精致的脸上毫无防备。右手中指上的蓝白色戒指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晶莹的光芒。
他确认了女人正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位，于是便无可奈何地笑了笑，顺手把灰色的外套盖到她背上，又轻手轻脚地返回吧台后。
他伸了一个懒腰，长出一口气：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系上黑色的围裙，男子从后厨把前一天晚上准备好的所有东西都搬到了吧台后，包括但不限于吐司面包、咖啡豆、桶装牛奶、培根等。随后便开始了对食材的处理，切面包，泡咖啡，加热牛奶和培根等。
作为这家店的老板兼主厨，他必须在客人们来之前做好准备。
分针再次跳动了四个大格，回到了最顶端，而时针则选择背道而驰，指向了最底部。
男人轻轻走到前门后，把一串铃铛挂在门上。
做完这一切，他便走到吧台后坐下，抱着本书，静静等待着客人的到来。
不一会，伴随着木门被推开的吱呀声，门上的铃铛也一同作响，这家坐落于执州西部城中村的茶馆迎来了今天的第一个客人。
同时，随着铃铛的响起，女人也缓缓坐起身来。这四十分钟分钟迷迷糊糊的睡眠到是缓解了从另一个半球连夜飞回带来的不适。她侧头盯着正在吧台为第一个客人制作早餐的老板，这才意识到是谁为自己披上了外套。
虽然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依然不为所动，用正常的速度把面包生菜培根层层叠叠，一个三明治便出现了。
女人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老板，看着他把三明治和咖啡端给第一个客人，然后缓步走向自己。
老板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没等他开口，女人说道：“意面和牛奶。”
于是男人刚坐下便站起来，返回吧台为她制作早饭。
“莫吟，胡子和头发该剪了。”女人朝老板喊道，并把那颗蓝白色的戒指扔了过去。老板没回头，随手便接了过去。
莫吟拉开吧台后的抽屉，随手把戒指扔了进去。然后走进后厨，开始了意面的烹饪。
分针跳动了两个大格，莫吟把面和牛奶端了上来。
“宋星雨，这次去的是哪？”莫吟刚把她的早饭放下来便开始询问她的这次出行，虽然没有让她很不爽，但宋星雨决定先短暂地无视他。在吃完一大口意面并灌下一口牛奶后，宋星雨才回答他的问题。
“赤道上的原始丛林，不知道是哪个无聊的家伙召唤的炎之精。”
莫吟来了兴趣，拖把一样的长发和仙人掌般刺长的胡须不断抖动：“克图格亚的眷属？玩这么大？”
宋星雨用筷子夹起一把面条塞进嘴里，在慢慢享受劣质的酱料后说道：“虽然报告上是这么说的，但我感觉不想，怎么说呢，像是一个没有完全发育的炎之精，可能是召唤仪式不完全或者召唤者的能力不够导致的。”
喝了一口牛奶，她补充道：“像我这样的冰系权能者毕竟是少数，特别是在非洲那边。要不是大巫师的提前预知，等我到时估计半个从林都没了。”
“你找到召唤者了吗？”莫吟返回吧台，把刚刚切下来并装袋的吐司边拿了过来，同时还端了一杯刚刚自己没喝完咖啡，坐下一边吃一边问道。
“没找到，直径两公里内除了受伤的巡林员外没有人类，看起来跑地很快。”宋星雨把最后一口意面夹入口中，喝完最后一口牛奶，完成了这一次免费的早餐。
莫吟往嘴里塞了一块吐司边，反问道：“有没有可能是远程定时召唤。”
“那是什么？”
莫吟没有回答，捏起一根宋星雨用过的筷子，蘸了圆盘中剩下的拌酱，在盘中画出一个圆，同时说道：“你也知道召唤仪式所需要的是把各种物资按照一定的顺序、方位摆放好，并且要在合适的时间念诵咒语。”
宋星雨点了点头，看着莫吟在圈内的三个方向分别画上了一个三角、一个方形和一个叉，以表示自己刚刚提到的物资，然后在圈外又画了一个方形。
“这是什么？”宋星雨指着圈外的方形。
“通讯装置。”
“啊？”
莫吟将筷子悬在圆内没有物资的方向上，告诉了宋星雨召唤的方式：“我如果提前放好物资，召唤仪式就会立刻开始，如果不尽快完成，仪式就会失效，所有的物资就会失去灵性。但是我如果放好其他的，最后一个用定时装置放置呢？比如说我可以在召唤仪式旁放置一个手机并一直保持通讯，然后用巧妙的定时装置控制物资会在什么时间被放置在对应的位置。”
莫吟将筷子点在圆内：“最后，我就可以对着电话念诵一段咒语，然后就——嘣！”说完他用筷子搅乱盘子里的图形，表示发生了火球被召唤出而发生的大爆炸。
莫吟穿上灰色外套，看着盘子和莫吟手里的筷子，又发出了一个疑问：“召唤者不需要在旁边？”
“需要。”莫吟放下筷子，看了看窗外，门外的醉鬼已经有些陆陆续续的离开，有些却还在酣睡。“如果不在旁边召唤效果会大打折扣，如果想得到原本的召唤效果，可以在仪式中使用四到五升召唤者的血液。”
“怎么可能，一个成年人的体内血液才四到五升。”
“所以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这么简单。”莫吟靠在椅背上，目光还是投向窗外。六点半了，国企上班族和小学生还能享受一会睡眠，但不少初中生高中生已经出发前往学校，青春的气息从他们身上溢出，一时为整个城中村增添了不少色彩。
宋星雨沉默了，她相信莫吟摸索到了部分召唤过程，他若不告诉自己，要么是因为太匪夷所思需要实验证明，要么就是太过黑暗恐怖，难以言说。
又或者，是二者并存。
“呼——”莫吟长出一口气，“别想那么多了，大巫师在呢。明天来取你的戒指，我晚上写一份报告你什么时候去分部顺便带去吧。”莫吟站起身，收拾好餐具。
宋星雨目送他回到吧台，又扫视了一眼店内。店里的客人在自己醒后又来了几人，他们看到莫吟在和自己聊天并没有急着点餐，看起来都是老顾客。待莫吟回去，他们才围到吧台前，选择自己的那一份早餐。
店内依旧很安静，店外依旧很阳光。
宋星雨站起身，推开木门，木门也裴和地发出吱呀声。出了门，她本想回头透过木门上的玻璃再看一眼那个忙碌的男人，却发现木门上的牌子还是晚上的样子，于是便伸手，把写有“月间”的一面翻了过去，让写有“日室”的一面迎向日光。
再一次转身，宋星雨离开了这家名叫“明堂”的茶馆。
回到自己所住的公寓楼，她倒头就睡，此番与睡魔的战斗持续了三十多个小时，直到第二天下午她才醒来。
宋星雨站在镜子前，此时赤身裸体的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身体。支撑身体的是与上半身差不多长的腿，支撑大腿的是与大腿差不多长的小腿。即使是有S型曲线的脊柱也无法改变她前身后背形成的两条平行直线。黑发披在肩上，白色的末端好像比上次要往上攀升了一些。八块起伏明显的腹肌顺着腹中线两侧整齐地攀附在腰前，再往上，则是起伏甚至不如腹肌的胸部。
啧。
宋星雨撇了撇嘴，迅速穿好一身衣服，把换下的衣服裤子内衣袜子一并扔进洗衣机，在洗衣机上胡乱按了几下后，离开了这杂乱如库房般的小屋。
“呵呵，自理能力为零的家伙。”作者这样吐槽道。
锁上共享电动车，宋星雨再次来到了明堂。
暮春的下午格外温暖，甚至让人有些窥探到夏天的炎热。屋子里，三三两两坐着几个老人。大爷大妈们或成群或成双地坐在一起，身边的桌子上都摆着一个玻璃茶杯，能看出有些是自己带的，有些是明堂的。茶杯里的茶叶在水的浸泡下显现出深绿、墨黑亦或是赤红。在这些杯子旁边放着两三个红的绿的灰的开水瓶，瓶塞上还躺着些许水珠，看来是才烧开不久的开水。
大爷大妈们拉着家常，有的一直在埋怨自家的儿媳，有的因自己的孙子考到了好成绩而满脸笑容。在他们之中坐着一个格格不入的青年，他把过肩的黑发扎成一束马尾拖在脑后，一边带着微笑一边听着老人们的日常琐事。
看到宋星雨进了门，莫吟站起身，宋星雨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莫吟今天就把胡子剃了头发理了，明明昨天的头发还像一个刚拖完厨房地面的拖把头，胡子还像仙人掌的刺.....
最让自己无语的是她刚进门就在找莫吟，但直到后者站起身她都没找到。
明明仪表堂堂一个小男生非要把自己弄成一个生活颓靡的中年大叔样子。宋星雨暗暗吐槽。
在莫吟站起来后，一个大爷也站起来了。快到四点半了，他要去接上小学的孙子放学了。莫吟向大爷挥挥手，目送着大爷出了明堂。
宋星雨走到莫吟身边，小声说道：“三明治，五层的，还要一杯咖啡。”
得到顾客——如果能把一直白嫖的人叫顾客的话——的指示，莫吟立刻返回吧台，用食材开始了层层叠叠。
不理会大爷大妈们对自己和莫吟的闲言碎语，宋星雨本想做到那盆虎皮兰旁，但是她不喜欢与陌生人共享一张桌子，于是她找到了一个靠近墙角的位置坐了下来，静静等着自己十多个小时以来的第一顿能被称为“饭”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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