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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针对

    时间大概又过了二十来分钟,随着缆梯上传来一阵机械的顿挫感,这梯子终于停了。

    只见这时,处在前头的队长拽开缆梯大门中间的卡扣。队长叫代凯,是个身高165左右、精瘦的、40岁左右的男子,他戴着白色的安全帽,双手熟练的抓住把手向上一提,门就开了,率先下了缆梯,跟手一群人陆陆续续就都下去了。

    迟飞和张宝齐由于站在最里面,自然是最后下来的一拨人。刚出了缆梯门口,脚下传来踏实的触感,让迟飞舒缓的吸了一口气。这时他抬头看向前方,只见几百人群前头空地上停着一架白色的直升机,直升机下方站着一排十人,清一色的白色的安全帽,有男有女,上身穿的都是白色POLO衫,下身是束腰长裤,皮鞋蹭亮。穿着和他们这些一线生产工人穿的屎黄色劳保加厚有明显的区别,从穿着看显然不是矿上的一线队伍。队长挤过人群一路小跑的赶到这排人最中间的一个男子面前,毕恭毕敬的踮着脚口举手画着,这是汇报工作的姿态。

    这人看面相大概30出头的样子,寸头,身高目测有6尺,胸脯横阔身姿魁梧,五官如刀削般分明,看人的眼神很淡漠,从身形上能看到经过长期煅炼隆起的肌肉,背着双手鹤立鸡群的站在那,侧着眼皮正听着队长说话,偶尔点点头,一副领导做派。

    工人们看着队长在这人面前小心翼翼的样子,大致都知道这是又有大领导来了,都自觉的排成三排队伍。在矿上呆久了,自然知道这种场合该怎么做,不过这时还是有人小声的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乖乖!这个领导看着面生,怎么感觉派头比咱们矿上总经理还要足?”这时有人小声说道。

    “余队,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又来领导了?”迟飞站在第三排队伍中,听到前面第二排一个工友好奇的对着旁边的副队长问道。

    “昨天青华峰2号矿点应该是又出了点事,领导过来咱们这视察指导工作,你们不要多话,等下肯定有话要训示!”余队脸色严肃的压着嗓子说道,工人们听到这话脸色都不好看,交头接耳起来,一时间整个平台上显得嘈杂起来。

    在矿上最怕就是出现事故,虽然不是3号矿点出的事,但是听到隔壁2号矿点出了事,大家心里都不踏实。

    果不其然,很快过了几分钟看到这个领导口中对着队长最后又说了什么,很快队长就快速跑到队伍前面双手向下压了压,拿着扩音喇叭对着大家说道:“大家安静!吵吵闹闹的没有一点纪律!都站好队伍,提起精气神,下面有请闫执事给大家指导接下来的工作事项,大家鼓掌!”说完将手中的喇叭恭敬的递给这人,自动向后退了一个身位。

    执事是郡城中仅次于郡王的官职,是真正的大人物。

    “大家好,我叫闫彦,接下来我只说三件事!第一,因2号矿点最近连续出了生产事故,不仅死了人,而且严重耽误了生产,经过执法大队现场审查,发现以总经理杨爱为首的原起南矿领导班子无视联邦法律,在职期间贪污受贿、利用职务之便收受、索要他人好处费,安排社会闲散人员就职起南矿,排除异己、拉帮结派,犯罪实事清楚,目前相关人等已经被移送联邦法庭!”

    “第二,受郡王委任,即日起本人将全面接管起南矿总经理职务!”

    “第三,我刚刚听取了咱们3号矿赵队长的工作汇报,虽然上个月在咱们起南矿9个矿点里面,3号矿点产量是第一,但是从上周开始产能较之前有明显下滑。目前生产任务重、时间紧。我决定将一线生产队伍原12小时制工作时长调整为15小时,每月4天休假制度不变。希望我们一线生产员工全面发挥个人能动性和自觉性,不要只盯着自己原来的一亩三分地,哪个岗位如果临时抽调,必须无条件配合组织安排,全力提升产能!我相信大家应该都没问题!”说完,也不等大家反应意见时间,就直接拍板。

    大家听完这话,再看看工友们个个面色都很难看,顿时炸开了锅。前面尤其是前面两排的生产一组和二组,直接就爆发了。

    “我滴个乖乖,这还怎么干啊,哪有这样剥削我们的,劳改犯他也有人权吧!”不知道是前面两组哪个带头大声说了话。

    “这是要把我们往死里造啊!15个小时哪里吃的消哦。”和迟飞、张宝齐住一个寝室的赵老头,实在忍不住也跟着嘀咕了出来。

    在矿上干一线本来就是最辛苦的活,因为在高山上工作面的问题,所有的煤矿都是人工用风镐一滴汗一滴血的干出来的,虽然矿上明文规定是12小时制,但是12个小时可以说是极限,现在要干15个小时。

    “是啊!你想挣他钱,他想要你命啊!”边上的另一个工友听到后接话道。这人叫王东风,平时工作中大家和他相处,都知道他是个话不多的老实人,做事很认真。他和赵老头年纪差不多大,都是快四十岁的人了,和迟飞他们一样,都是生产三组的。

    “这还干tmlgb啊,老子不干了!”有人咬牙切齿,已经开始“问候”闫彦他老娘了。

    张宝齐这时和迟飞对视了一眼,他知道迟飞性格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喜怒经常都在脸上,看到迟飞红着脸表情不对,用手拽了他一下,对着他摇了摇头,给了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出头惹事。

    迟飞这时心里的无名怒火就要喷涌而出,因为他受过的教育告诉他,这个劳什子闫总就是个畜生玩意,联邦法典里明确写着:‘联邦是人民的联邦,人民的自由和人权神圣不可侵犯’!

    “他凭什么这样践踏我们的人权和自由,这是谁赋予他的特权?”“从表面看长得高大威武、气度不凡,说话的时候背着双手派头十足,人模狗样的。说出来的话和口气,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妥妥的‘闫扒皮’姿态。原来的杨总经理虽然是个肥头大耳的贪钱货,最起码他没有压榨一线员工的生命啊,不会恶意延长生产一线的工作时长。这个闫总经理倒是可笑,不仅随意延长工作时间,原本月休4天是员工最基本的权利,从他嘴里说出来不作调整,反而要大家感恩戴德。”他只能低着头不自觉的攥紧拳头,他反复告诉自己来这是挣钱的,他需要钱!是来查明父亲事故的原因的!他只能告诉自己要忍!不能冲动!

    闫彦眼神淡漠,居高临下的听着下面七嘴八舌甚至咒骂的声音,脸上仍然是一副微笑的样子,只是这笑里面带着不屑和嘲讽。他知道这群底层的‘矿奴’大多数离不开这个工作。没错!在他眼里这群人就是矿奴,是最底层的渣滓。

    队长一看这情形不对,知道控制不好,估计这群人要真闹个暴动,他的白帽子也不要戴了。整个人窜起来吼道:“你们想干什么!想造反?还是不想养家糊口了?总经理的话都敢不听?单位编制有限,不想干的现在就给老子滚!”

    此话一出,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是啊!大家都要靠这个工作养家糊口,离开这里恐怕再也找不到收入这么高的地方了,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家人想想。

    这时,副队长余队走出队伍,站出来出人意料的对着闫彦说道:“闫总!我想替大家问您一个问题,不知道领导是否方便?”

    “余华,你是什么职务,没有自知之明吗,向总经理提出问题你有这个权利吗?有什么事等会散会你单独来找我!”队长立马用手指着余华气急败坏的喝道。

    这话说的又快又急,言外之意就是:‘余华你不要越级,你是什么档次心里没数吗,这种场合不配合领导工作,带头挑事,我能你让你站出来搅合吗?’他太了解余华了,余华的能力绝对在代凯之上,但是之所以代凯能做大队长而不是余华,余华自身的原因更大,在鹰郡体制内想混出头,能力反倒是次要的了。

    闫彦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摆摆手说道:“没关系,我虽然是你们的领导,但是还是要时长听取下属的心声和意见,这样对工作有帮助!”

    余华知道代凯是狗腿子,闫彦更虚伪,但是他还是要说。他不说的话,过不了他做人心里的那道槛:“谢谢闫总,我想问的就是延长工作时间,大家有没有加班工资?如果发生事故,医疗保障和风险赔偿是否会提高?”

    “嗯,余副队,你提的问题非常有意义。这次的工作时间改制并不是只针对3号矿点,而是是9个矿点普遍的一次改制,涉及的生产一线人数1000多人。目前郡里面的财政还是比较吃紧的。这样,针对大家加班工资和保障方面的诉求,我会先向集团资源公司总部和郡王大人做汇报。但是需要等到我们产能提高了,效益提上来了,我才好争取给大家兑现。大家看怎么样?”

    大部分人听到他这样说,基本上心情就好多了。工友们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和弯弯绕,开始变相接受了。

    余华皱了皱眉头,但是他知道已经没办法再说什么了。

    迟飞确实和余华一样听出了真实的另外一个层面的意思。他深深的看了看闫彦的嘴脸,只觉得他英武的皮囊下,是一肚子的肮脏,令人恶心的想吐。知道这个人把话说得滴水不漏,话中的含义就是大家提的诉求都对,我都知道。但是现在涉及到的人太多,现在没钱。想要兑现就要先干出成绩再跟我提,而且只保证给你们争取但是没说保证结果。说的好听是普遍一线改制,但是聪明人都知道他没来的时候没有变。

    “这样不也挺好的,累是累点,最起码以后加班能拿加班工资,我没啥太大意见。”张宝齐挠了挠头,对着迟飞说道。

    迟飞抿着嘴摇了摇头没有搭话,画饼果然能充饥,工友们的善良淳朴往往换来的是上位者的变本加厉。

    苦难总是流向那些无力反抗的人。

    果然和历史书上写的一样,古代奴隶主剥削人的时候都是一样冷漠的面孔,底层的老百姓永远都是‘奴隶’,考虑的自己利益和政绩,往往就会‘吃人肉喝人血’。想到这里迟飞不觉心中又开始怒火中烧,全然没有发现刚刚只是眸光扫了一眼这个男人,闫彦已经感应到他了并将他的面部表情细节看的一清二楚。直到不久之后迟飞才知道这个世界有顶级的武者,他们感官能力是普通人想象不到的可怕和敏锐。

    这件事就这样很快不了了之了。代凯见大家已经被安抚的差不多了,就顺势打发所有人过检下矿,领导和大队长单独又交代了几句就很快带人乘直升机下山了,

    ......

    入口安检通道处,插着一块《煤矿安全规定》的警示标牌,内容主要标明的是严禁使用明火,禁止抽烟、酒后作业等内容,结尾还有放大的雷人标语:“事故就是‘两改一归,老婆改嫁,孩子改姓,抚恤金归别人’”。主要是防范煤尘及瓦斯爆炸造成事故,这是常识。并且,饮酒和吸烟会导使人的反应能力和工作效率降低,增加操作风险。提醒“老烟枪们”自觉上缴“赃物”。矿工作业只能携带防暴无线电等相关作业设备,私人物品只有水和食物。

    几百号人在前面入口处陆续过检,安检员仔细收缴了部分烟不离手的工友所携带的违禁品后,一群人像往常一样陆陆续续下矿干活了。

    3号矿点的入口是天然的洞穴入口,洞口高度和左右宽度都有十多米。山体内部空间足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从洞口进入内部能看到呈四排均匀排布的十二根圆形石柱,每根石柱大小基本相同,七到八个成年男子都抱不过来。勘察大队到这里调研的时候,都被这鬼斧神工的自然环境所惊叹折服。经过研判,整个起南矿中3号矿点在开采施工方面是最具备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的,不像其他几处矿点还需要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在山上开凿施工平台,这是3号矿点产能摇摇领先其他矿点的原因之一。

    山中开采和在常规煤田开采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受到环境制约,大型采煤机是无法运用到这里来的,大型割煤机就1台,小型割煤机整个矿上也就两台,都用在了8号和9号的两个小型地下矿点了。另外鹰郡工业基础很差,是个穷地方,条件有限,机械化水平不高。三个小组在四排石柱间隔开的三排空间中使用风镐自上而下作业,作业环境很艰苦。

    这时,迟飞和张宝齐已经乘坐矿用猴车陆续下到洞穴下50多米的下车地点及时下了车,像往常一样在指定位置打开风镐取煤,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他们没有别人关系硬,不能像别人那样按着遥控操作割煤机就能取煤,只能和那些关系不吃劲的人一样干这难啃的活。好在矿上不按个人产量计算工资,不然心里会更不平衡。

    整个地下的矿道结构是呈东西走向的回字形结构,完全避开洞穴的石柱位置进行开采,顶部有液压支架撑顶,在狭窄矿道里都是叮叮当当开凿的声响。

    一群人干了几个钟头,零零散散的有人开始休息,也有人还在干。迟飞双手被风镐震的发酸,他把机器停下来放到一边,准备缓口气。

    张宝齐看迟飞停下来,也停下机器,抬手看了看表。从边上拿出煤锹将他俩开采出来堆积在脚下的煤块和煤渣三下五除二的都铲到框子里。装满几框后,停下来扭了扭腰,双手杵着锹,歪着头咧嘴冲着迟飞打趣道:“小飞,这会儿你都休息几回了?作为男人,你持久力还是不行啊,就比上回多坚持了不到五分钟。”

    巷子里空间狭窄,任何声音发出都会被放大。旁边汉子们都听到了这话,一群人哈哈大笑。

    “小飞还是不错的,像我们重活干惯了的人,知道这矿下有多辛苦。本来看他刚来的时候细皮嫩肉的,以为他干不下来,肯定吃不了这个苦,现在手上能看到活了,比我都麻利了。”赵老头却是对着迟飞竖着大拇指说道。他有个儿子跟迟飞差不多一般大了,哪让他干过这样的重活。同理心的能够理解这个年纪的小孩在这上班能坚持下来的不容易。

    “张宝齐去你二大爷,都连续干了一个多小时了,还不带人歇一会儿的啊?你怕是和那个闫扒皮一家的吧。”迟飞给他这话弄了个大脸红,白了他一眼,郁闷道。

    “闫扒皮,这个名字起的倒是雅!我在想,他一个执事这么大的官,凭鸡毛到咱们矿上凑热闹!”张宝齐跟手说道。

    一群人聊到闫彦,七嘴八舌的就开始控制不住了。也是,当人面憋着不敢说话,私下大家都恨不得骂他祖宗十八代。

    “咦!这话你们可得少说!给有心人听到了,打小报告,就遭殃了。”这时,老实人王东风善意的提醒道。

    话到这里,气氛就冷了下来。在矿上人多嘴杂,人际关系也复杂,指不定这一个生产队里面就有哪个是他的眼线,就都不敢再说了。

    山上夜晚格外的冷,干活的时候汗都顺裤裆淌,歇了一会身体很快就凉快下来了,迟飞明显感觉到冷风一直从上往巷子里钻进来,当即拉紧劳保服上衣拉链,给它提到领口,拍拍屁股继续起来干。

    相对来说,在矿下干活还是比较自由的,只要你在工作岗位上不刻意偷懒乱跑,想歇就歇,组长也不会说什么,相处熟悉了,百十号人在一块边干边聊聊天时间过得其实也不慢。

    又干了一会,大家基本上都把身边的框子装满了,就一个传一个的把装满煤炭的框子传到猴车位置下方,大家再把框子两侧的绳子挂上猴车,组长通过防爆无线电和平台调度室沟通让他们把猴车启动,采出来的煤就这样陆续传送上去。

    过了一会上面的收矿工人把煤卸了后,陆续又把空框子传送下来,意想不到的是跟着框子下来了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狗腿子’大队长代凯。组长看到代凯很惊讶,心里想到这货平时除了陪同领导偶尔下矿作作秀,基本上惜命的很,是不愿意下来的。今天是什么情况?心里虽然这样想的,但是还是赶紧迎上去。

    组长象征性的扶着代凯从猴车上下来,笑着说道:“队长,有指示只管无线电发号施令就行,什么事哪还用麻烦您亲自下来一趟?”

    代凯闻着巷子里的气味很不适应,用手捂着鼻子说道:“一组那边进度出了点问题,挖到岩层了,需要从各个小组抽调几个人员过去炮掘推进,我跟领导做了汇报了,领导指示我亲自过来挑几个机灵的人过去。”

    “大爷的,这种事,这个煞笔挑人不直接从一组就地安排,跑到我这来要人,万一出了事回头我还落个生产事故连带责任。”组长心里头一万个草泥马走过。

    虽然心里马买皮,嘴上也只能硬着头皮这样说:“好嘞,队长,我这就没有怂货,您看需不需要我给您推荐几个有经验的好手?”

    “不用了,你们这边有个名叫迟飞的吧?跟我过去一趟就行了。”代凯摆了摆手,直接回复道。

    迟飞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所有人听到他点了迟飞的名字,也都感到非常意外。

    “是这样的队长,迟飞这小伙子做事虽然肯吃苦不马虎,但是来矿上工作才半个多月,年纪又小没有什么放炮的经验。”组长这话说出来,意思就是你丫是不是挑错人了。

    代凯哪里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仿佛都提前想好了,不假思索的说道:“放个炮而已,要的就是年纪轻的小伙子,年轻人眼力活,再说了,有炮掘队伍的老师傅带着,他去了也只是打打下手而已。”

    迟飞看代凯已经把话堵死了,一点余地都没留,估计今天不去是不行了。迟飞自问参加工作的这段时间根本就没有得罪这货的地方,而且从来不与哪个工友有不愉快的地方。相反来上班第一天张宝齐还领着他到代凯这拜过山头感谢过他,理论上不应该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感觉自己今天肯定是被针对了,但是谁要针对他呢?他真的想不明白。

    张宝齐这时候看情况给他的感觉很不对,感紧站出来赔笑着对着代凯说道:“队长,迟飞这家伙是我发小,他肯定干不了,我太了解他了,放炮这事他在书上看看还行,去现场不是给您添乱吗?这事我有经验啊,您看我换他去行不行?”

    “艹!是你们聋了,还是我说话没说明白?今天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谁都不挑,就要他!你敢有意见?”代凯这个时候索性不装了,指着张宝齐的鼻子喝问道。

    张宝齐脸色一变,这时还准备说点什么,迟飞一把拉过他的胳膊把他拽开,挡在张宝齐前面说道:“队长,你误会了,宝哥他不是这个意思,我们都是矿上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肯定坚决服从领导安排。”

    “嗯,有这个觉悟很好。这样吧,迟飞我让张宝齐和你一道过去。放心,去就是打打下手,对你来说也是一次学习的机会,事情做好了,这个月发工资我跟领导申请给你们发奖金。”代凯走过来拍拍迟飞的肩膀,又笑着讲道。

    就这样二人跟着代凯去了一组的施工现场,这时候施工巷道里面,一组的人基本上都清走掉了,现场就看到五个人,一个是炮掘小队的李师傅,是个大胖子,胳膊比迟飞小腿还粗。张宝齐认识他,之前三组放炮炸岩层的时候给他打过几次下手。炮掘小队一共就十个人,也是轮休制,但每个矿点每天都要留个人,这样遇到岩层耽误进度时,一个专业的师傅再就地抽调几个工人就能及时推进。

    剩下的几个都不是炮掘小队的,迟飞这个人记性很好,看了一下,这四个人印象中都是下午闫彦开会的时候骂的比较凶的几个人,看到他们,他心里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李师傅带着他们这六个人,讲解了一下炮掘工作面的的大致流程和布置,代凯看差不多了,跟李师傅对了个眼神,然后对着他们说道:“你们必须好好配合李工的工作,一定要把事情做好做成,李工我就先走了,不耽误你们推进。”

    这就算打过招呼了。说完,他很快就走了。

    李师傅带着他们六个人,在巷道两侧未挂网区域,安排他们两两一组用煤电钻在爆破区域上下打三排炮眼,这每个炮眼都需要钻好几米的深度,是非常耗费时间和体力的活,两两一组就是方便轮流交替打眼,光打眼就花了两个多小时。

    过程中,这个李师傅却啥事也不干,盯着他们还不让休息,几个人打累了速度自然慢下来了。稍微慢了一点。言语上就骂他们做事慢,说耽误进度就上报矿上说他们做事不行,威胁要组织处分他们。几个人忍了又忍,都没有说什么。

    好不容易打眼完成了,有个叫黄飞的大高个儿对着李师傅说道:“李工,实在干不动了,我想休息一会。”

    “休息什么啊,等下还要吹炮眼,你以为不要时间啊,你们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耽误了进度有你好果子吃。打眼的时候我就看你干的最粗糙,所有人都没说要休息,就你第一个讲要休息,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黄飞一听到他这么说,顿时肺都气炸了,忍不住还了嘴:“你又算个什么东西?给你脸了是吧,你个放炮的管我们生产的?老子不听你的,你又能把我咋滴?”本来今天开会就给闫彦气得不轻,这会哪里还忍得了。

    他旁边和他一起干活的工友叫吴东辉,一看情况不对,想把他拉到一边。

    哪知道这李师傅听完这话立马炸毛,嘴上骂道:“艹!你个有娘生没爹教的狗东西,我弄死你!”说完一巴掌就要往黄飞脸上呼,但是给他躲过去了,吴东辉没反应过来,这巴掌给他吃了。这巴掌下了死手,打的吴东辉眼冒金星,捂着鼻子蹲下来就看到鲜血从手指缝里面流出来了。

    “不要打,不要打!”其他人看到事态升级了,就赶紧拉架,迟飞和张宝齐上去把黄飞胳膊一左一右抱了起来,另外两个人把李师傅也拉到边上说好话。两边都放难听话作势还要动手,但好歹几个人控制住了。

    此时,注意力都在黄飞和李师傅身上,谁都没注意刚刚还蹲倒的吴东辉已经趁乱靠近李师傅这边了,他抡起拳头就往这胖子脸上砸,连砸了两拳大家才反应过来。

    “哎呦!卧槽!”李师傅惨叫一声,痛的吸了一口气捂着脸不说话了,好像被锤到了眼睛。

    缓了好一会,大家看到他半边脸跟右眼都肿了起来。他也不跟人动手了,只是拿起挂在胸口的无线电对讲机按住了对讲健,众人看他这架势哪里还猜不出来他是要找领导告状,事情搞大了......

    张宝齐赶紧拉住李师傅拿着对讲机的手,打圆场说道:“李工,您没事吧?我也算您半个徒弟了,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我给你面子!谁踏马给我面子?他们两个搞我,事情不可能这样算了!我要向矿上反应,把他俩全开了,今天有他们没我!”李师傅牙齿咬着,恶狠狠的看着黄飞和吴东辉说道。

    黄、吴二人闻言,瞬间冷静下来,都开始有点后悔了。他们这些人哪里搞的过这个姓李的?到时候白的说成黑的,工作怕是真要丢了,根本惹不起。

    “李工,是这样的,您不给我面子没关系,您想一下,这件事闹大了您也没面儿,最主要耽误了进度,上面怪罪下来,大家都要担责。您看要不咱们先把事情先做完后面再私了,我相信他俩也知道该怎么做。”

    这李师傅听了这话,还真就把无线电又重新挂起来了。

    张宝齐趁热打铁让黄、吴二人赶紧道了歉,众人就赶紧拿着工具去吹孔去了,清理干净灰尘和岩渣后,他们按照这李师傅的指示将炮管插入炸药中之中,再将炸药填入每个孔洞并用炮棍顺势推入炮眼底部。最后填入水炮泥袋、炮泥夯实。这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一个多小时。

    李师傅检查了一下每个孔洞,肿着的右边眼睛还在流眼泪,他把起爆器交给了张宝齐,揉着眼睛说道:“这里面你最有经验,知道轻重,起爆器你帮我先拿着,我上去清洗下眼睛,疼的坚持不住了,一会就下来,其他人我不放心。”说完就往外走。

    大家看他右眼这会儿已经有点充血了,不似作伪。只好在原地等他回来。

    等了大概有几分钟了,迟飞越想越不对,给张宝齐使了个隐晦的眼色,后者瞬间心领神会,把手中的起爆器交给边上的一人,作势从口袋里掏出便带对着这人说内急,要去方便一下,交代他拿一下,起爆器上什么都不要碰,跟手就自然而然的和迟飞往外面走去了。走到巷道的拐弯处。两人将掏出的器物摆入便袋里,一边释放一边交流。

    “怎么感觉你有点怪怪的,有啥话跟我说?”张宝齐单手紧紧提溜着渐渐鼓起来的便袋,另一只手扒拉着裤子小声询问道。

    “我觉得越来越不对劲,代凯肯定有问题,这李师傅我感觉也有问题。”然后他把这四个人和下午的事的关联性以及被针对的可能性猜想说了下。

    张宝齐虽然平时比较大条,但其实是粗中带细型的,他仔细一回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的说道:“你不说我还真没多想,李师傅我和他打过好几次交道,基本上性格是比较随和的,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刻薄暴躁过。”

    迟飞一听到这后半句,心里顿时狠狠的咯噔了一下。

    “不好!”迟飞慌忙把尿意截断,提起裤子冲着还在里面的四个人扯着嗓子喊道:“你们快到我们这边来!”

    四个人听到他喊话,包括张宝齐都诧异的看着他,等着他回复为什么。

    迟飞心里慌的要命,急忙说到:“来不及了,你们先过”来这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这四个人瞬间就被烟尘湮没了,紧接着一阵地动山摇。

    张宝齐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震得发懵,便带洒了一地的尿。

    呆呆的过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木然的扭过头颤抖着看着迟飞问道:“为什么会爆炸?“

    迟飞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视线发黑和剧烈的耳鸣让他扶着墙就吐了起来,强烈的生理反应让他一直吐,直到把胆汁都吐了个干干净净。

    “艹!他们要炸死我们!”张宝齐赤红着眼,咬着牙吼道。极度的恐惧过后就是愤怒!

    迟飞终于回过神来,连滚带爬的跑向里面。滚滚烟尘呛得人喘不过气来,这时候张宝齐也跟了上来,他俩将头上的矿灯打开顺着光线看去,浓密的灰尘在光照下像是格外的活泼,一地的碎石,隐约能看到大大小小的石块下有血和人被压在下面。

    四个人都死了!两人直感觉手脚僵硬、喉头发紧。这是他俩第一次看到死人,第一次距离死亡那么近!

    烟尘渐渐沉降下来,张宝齐爬上石堆用手用力的扒着石头。

    “没用的,他们都死了,我们救不了他们。”迟飞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张宝齐停了下来,木然的转过头,他头顶上刺眼的矿灯照的迟飞下意识的伸手挡住眼睛,然后他透过指缝看到右边被炸开的岩壁后面竟然出现了一个大窟窿,窟窿后面空荡荡的,竟然另有空间!

    迟飞鬼使神差的爬上石堆越过张宝齐,抬腿走了进去。

    头上的矿灯向里照去,看到一层像水一般透明的光幕,光线照耀在上面显得波光流转,好不神奇!迟飞伸出手竟然毫无阻碍的穿越了过去,他回头叫了张宝齐一声,就穿过光幕进去了。

    张宝齐呆呆的看向迟飞,一个好好的大活人,竟然转眼就消失了。这光幕竟然有隔绝视线的效果。

    迟飞穿过光幕后,看到的景象却和外面完全不同,可以算的上是别有洞天!这个古怪的地方,面积大概有五六十平方的样子,像是一个密室。四周墙壁均有古怪的符文时隐时现,不知名的石头有规律的嵌在四周和洞顶上,闪闪发光。

    迟飞回头看向身后光幕微微晃动然后肉眼可见的又平静了下来。呼吸之间突然感到一阵神清气爽,精神大振,向正前方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道袍背对着他的的高大人影,只见这人盘坐在白玉石上,一头银发随意的披在肩后。身下一汪灵泉源源不断的涌出,周边约二十方的区域雾蒙蒙的一片,氤氲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