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当不成公主
翌日。
秋藏月早早起床，要与宋照眠进宫拜见皇上皇后，叩谢皇恩。
除了红樱以外，还有几位嬷嬷丫鬟以及侍卫可供秋藏月贴身使唤。
侍卫在门口守着，伺候秋藏月洗漱的嬷嬷则准备进来了。
秋藏月刚起床，便听见门口的嬷嬷的声音：“王妃可起了？奴婢们来伺候王妃洗漱。”
秋藏月示意红樱可以去让她们进来。
“进来吧。”红樱去开了门。
钱嬷嬷领着一个丫鬟端着水进来，伺候着秋藏月漱口洗脸。
待丫鬟把脸盆端走后，便帮着给秋藏月梳妆。
如今为黎王妃，这着装打扮便也与未出阁时不同。头发需要高高盘起，梳上干净又端庄的发髻，再配上做工精致的金钗、步摇，画上妆容，还需在眉心点上一个红花钿，才足够彰显皇室女子的尊贵。
王妃礼制的华服备了两套给秋藏月选，一件为深蓝色的，看着稳重大方，一件为橙粉色的，看着更为少女些。
秋藏月摸了摸，都是由南下才有的淮锦制成的，秋藏月便选了蓝色的。
换好衣服整理妥当以后，这才出了房门，在丫鬟的引路下，来到了正厅。
正厅里，宋照眠正坐在主位上，门口站了整整齐齐的丫鬟侍卫，全府上下都聚集在了门口的庭院里。
秋藏月路过时，满院子的家丁丫鬟齐刷刷地给她行礼：“见过王妃娘娘。”
秋藏月走过，对着他们微微一笑示意他们免礼后，便去了正厅，好歹是国公府的嫡女，礼仪姿态上是挑不出错的，走起路来端端正正，头上戴着的步摇也稳稳当当的，不会左右乱晃。
见宋照眠在主位上坐着，穿着一身蓝色的锦袍，看见秋藏月进来，便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来了？”
“见过殿下。”秋藏月礼礼貌貌地给宋照眠行了礼。
这么端庄有礼倒是让宋照眠觉得不自然了，宋照眠点点头示意她坐下。
秋藏月坐在另一边的主位上。
只听见宋照眠开口道：“今日需进宫向父皇请安，但时候还早，便就让全府上下都来见一下咱们黎王府的女主人。这是丘管事。”
“王妃。”丘管事看着约莫有六十来岁，他站在一旁向秋藏月行了礼。
“丘管事自宫中时便跟在本王左右，本王开府后府中一切都由丘管事操持，待晚些从宫中回府，便让丘管事带你了解下府中情况。往后府中之事便一应交由王妃打理。”
宋照眠说着，丘管事在一旁笑眯眯地点着头：“王妃往后有什么吩咐，都可让小人去做。”
秋藏月听完也听话地点点头。
“那便走吧，早膳去宫中再用。”宋照眠站起身，秋藏月便也起来，跟着他出了正厅。
庭院中的下人们倒是秩序井然，规规矩矩地对着他二人行礼。
“往后府中一切事宜都交由王妃，你们务必如对待本王一般对待王妃，对王妃若有不敬之处，本王定严惩不贷。”宋照眠对着众人说着。
“是。”
众人回应。
“各自忙去吧。”丘管事见宋照眠领着秋藏月出府去后，便吩咐道。
马车边，顾风等候在那里。
宋照眠站在车边，示意秋藏月先上车，还主动伸手去扶。
秋藏月看着，看着他伸出来的手，愣了一下，随即便也搭上了不好让他空手等着。秋藏月的手较凉，宋照眠的掌心反倒是较为温热的，在秋藏月伸手过来时，便一手握紧一手扶着她上了马车。
待她上车后，宋照眠也随后上了车。
一路上，秋藏月端端正正坐着，宋照眠看她拘谨的样子，便开口道：“你在国公府如何，在黎王府便如何，不必被规矩拘着。”
“祖母说了，嫁入皇室一但有错处便会立即被人抓住把柄，会连累王府，也会连累国公府。”秋藏月答道。
“在黎王府，无人可以抓黎王妃的把柄。关了大门，便只有我们自己人知道。”宋照眠认真地说道。
秋藏月看向他，也一脸真诚：“当真？”
“当真，你怎么舒服怎么来即可，哪怕要在王府舞刀弄剑，暮竹苑的院子也可以给你空出来。”
宋照眠是说真的，今早已经命人去置办兵器，准备将那些兵器挪到暮竹苑了。
“往后也无须见到本王便行礼，本王看着不自在。”他声音轻轻的，但字字清楚。
秋藏月倒有些诧异，像他这般严谨的人，竟会在这许多事上如此宽容。
宋照眠心中有数，她会拘着说明对自己的信任还不够，也确实于秋藏月而言，二人还不够相熟。
秋藏月听完便也应承下点点头：“那往后若是我祖父祖母问起，你可要说是你应允的……可不是我来了黎王府不守规矩。”
宋照眠听罢笑笑，语气有几分宠溺：“好。”
秋藏月这下心满意足地笑了：“你允许我在府中舞刀弄剑，那往后，我会护你安全的，还有黎王府的安全的。”
“护好自己即可。”宋照眠委婉地说着，她那三脚猫的功夫他也是知道的。
秋藏月端着的架子直接一扫而净，说道：“你看你这就见外了不是？你对我也是礼遇有加，我对你，也该力所能及地做点什么。你又不会武功，若是在外头受人欺负了可怎么好？”
宋照眠若有所思：“也是，那本王还当真娶对人了，以后本王身家性命你可得护好了。”
“没问题。”秋藏月笑了笑，看着宋照眠这张脸，倒也亲切了许多。
毕竟每天对着一个样貌如此好看的人，如果还有自由的话，心情自然是愉悦的。
他这么好说话，往后出府玩应该……不成问题吧？
想到这，秋藏月心里便觉得这日子好像也不会难过，只要不用干侍寝的事，便好像也没什么不行的。
入了宫。
皇上正在皇后的敬华殿内，便宣了黎王二人去了敬华殿。
两人来到敬华殿叩谢圣恩，需给皇上敬茶，晚些还需去宗祠祭拜皇室先祖。
敬华殿中，皇后的脸色并不好看。可想而知，昨日黎王府，高堂之上坐的是皇上，而另一边则摆放着先皇后的服饰，便等同她亲临。
昨日穆宣侯才进宫与她说，皇上此举无疑是让当今皇后的脸面无处安放，若不是这黎王是个文弱不堪的，怕是这皇位都能毫不犹豫传给了他。
此话说到了皇后心坎里，虽未将黎王当作自己皇儿成为太子的绊脚石，但对他这位先皇后的儿子，心里头的隔应却一直是实实在在地摆在那。
“儿臣携新妇前来，叩谢父皇圣恩。”宋照眠在敬华殿的大殿中，领着秋藏月对着皇上行了大礼。
他并非不知道自己在娶亲这一事上如此张扬，若稍有不慎便会让自己这么多年做的努力功亏一篑。
秋藏月跟着老老实实地行了跪拜大礼。
皇上龙颜大悦，笑得很是开心：“好，起来吧起来吧！看你夫妻二人琴瑟和鸣，朕很是高兴。若你二人能早日为朕诞下皇孙，那朕就更高兴了！”
宋照眠笑着道：“是，我与阿月，会努力的。”
秋藏月听完皮笑肉不笑的，也不敢多说话，还不忘偷偷瞧了眼宋照眠，却见他笑得真诚坦率。
随后宋照眠还不忘扶着秋藏月的小臂，二人一道站起来。
“来吧，见过一下皇后。”皇上主动开口说道。
“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宋照眠转而向皇后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秋藏月也有样学样，见他只称呼她为皇后娘娘，便也跟着行礼道：“臣妾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起来吧。”皇后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可在秋藏月看着，却是亲近不起来，总觉得她的笑不真挚。
因皇后也在，于是在宫女的伺候下，二人分别给皇上与皇后都敬了茶。
“还未用早膳吧？便陪同朕和皇后一同用膳。”皇上饮完茶，笑着问道。
“御膳房已在偏殿备好了早膳，请皇上皇后与黎王殿下黎王妃前去用膳。”站在一旁的孙总管说道。
皇上点点头，便带着众人去了偏殿用膳。
用完早膳，皇上去了养心殿处理公务，宋照眠和秋藏月从敬华殿离开，去了宗祠祭拜了皇室先祖。
宋照眠自从敬华殿出来后，拜完皇室先祖，表情便有些凝重。
秋藏月走在他身侧，偷偷用余光瞧了他，其实心里也都清楚。那一年她失去了爹娘，而宋照眠又何尝不是失去了母兄。
方才秋藏月看着先皇后与先太子的排位，心中也难过。
那日从边关传回噩耗时是白天，而当日入夜，顺容皇后便葬身于康阳殿的火海里。据描述，是等火灭了才得以进去找到尸首，寻到时已面目全非，而那日的宋照眠却是看着自己的母后变成那般模样的。
秋藏月心想着，且不说那年的宋照眠还是个十岁孩童见到自己的母后被火吞噬到剩下一具成灰的尸骸会是如何，听闻那些年岁更长些的侍卫与宫女见状都吓得差点丢了魂。
也难怪宋照眠悲痛过度卧床许久，变得羸弱不堪。自己尚且还有祖父祖母与兄长，可他在这深宫里，父亲是天下人的君主，也有着不止他一个孩子，即使对他关怀有加，这种关怀又能多到那里去呢？
而顺容皇后薨逝，昭告天下的原因是说她因闻噩耗悲痛欲绝，于是遣散了宫中众人，独自待在寝殿内，无意间打翻烛台，这才致宫殿走水。
秋藏月看着此刻宋照眠的模样她也说不上来是何感觉，只觉得此刻的宋照眠看着落寞无比，与往日里哪怕在风雪中咳嗽但依旧神采奕奕的他有些不同。
“殿下——”
“阿月……”
秋藏月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宋照眠也同时开口了，他转头喊着她。
秋藏月看着他，有一刻失神，走在这相同的宫廊里，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幼时，脑海里有个稚嫩的声音有些近了，仿佛在耳边响起一般。
“阿月？你叫阿月？”
………
这个声音又逐渐随着思绪远去。
宋照眠喊了一声秋藏月的同时，许是因为转头看向秋藏月，撞见了她那双清澈无比的双眸，于是宋照眠眼里的阴霾也跟着散去了些。本想说的话也退了回去，换上了新的说辞。
“本王初次见你，便是在此处。你可记得？”他说话时，嘴角也轻轻扬起了一抹弧度。
“记得，宴席间出来玩，见我怀里有你母后的簪子，便想认我回宫当妹妹，结果秋藏意没同意。”秋藏月说着，脸上也不知不觉带上了笑。
那时是她第一次见宋照眠，在宫宴里，他与秋藏意宴席间偷溜出来玩，她看秋藏意开溜，随后也跟父母亲打了招呼，在宫人的带路下找了过来。
而先皇后赠予秋藏月的银杏簪子被秋藏月揣在了腰间。
那时的宋照眠玩世不恭得很，玩的花样多得是，正带着秋藏意准备穿过宫廊去池塘里放河灯。还未穿过长廊，便见转角处走来个可爱的小姑娘，一听是秋藏意的妹妹，便问她要不要来宫里当自己的妹妹，还说只要阿月和自己是同一个母后她往后可便是公主了。
秋藏月彼时年纪尚小，以为这个殿下不让自己回国公府了，吓得躲在秋藏意身后生怕自己被卖了。
“如今我们可当真是同一个母后了，可惜阿月当不成公主了。”宋照眠脸上带着几分可惜。
秋藏月嘀咕道：“谁稀罕当公主……”
“那稀罕当王妃？”宋照眠追问道。
“我可没说。”秋藏月说罢，便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宋照眠轻轻一笑便跟了上去。
秋藏月早早起床，要与宋照眠进宫拜见皇上皇后，叩谢皇恩。
除了红樱以外，还有几位嬷嬷丫鬟以及侍卫可供秋藏月贴身使唤。
侍卫在门口守着，伺候秋藏月洗漱的嬷嬷则准备进来了。
秋藏月刚起床，便听见门口的嬷嬷的声音：“王妃可起了？奴婢们来伺候王妃洗漱。”
秋藏月示意红樱可以去让她们进来。
“进来吧。”红樱去开了门。
钱嬷嬷领着一个丫鬟端着水进来，伺候着秋藏月漱口洗脸。
待丫鬟把脸盆端走后，便帮着给秋藏月梳妆。
如今为黎王妃，这着装打扮便也与未出阁时不同。头发需要高高盘起，梳上干净又端庄的发髻，再配上做工精致的金钗、步摇，画上妆容，还需在眉心点上一个红花钿，才足够彰显皇室女子的尊贵。
王妃礼制的华服备了两套给秋藏月选，一件为深蓝色的，看着稳重大方，一件为橙粉色的，看着更为少女些。
秋藏月摸了摸，都是由南下才有的淮锦制成的，秋藏月便选了蓝色的。
换好衣服整理妥当以后，这才出了房门，在丫鬟的引路下，来到了正厅。
正厅里，宋照眠正坐在主位上，门口站了整整齐齐的丫鬟侍卫，全府上下都聚集在了门口的庭院里。
秋藏月路过时，满院子的家丁丫鬟齐刷刷地给她行礼：“见过王妃娘娘。”
秋藏月走过，对着他们微微一笑示意他们免礼后，便去了正厅，好歹是国公府的嫡女，礼仪姿态上是挑不出错的，走起路来端端正正，头上戴着的步摇也稳稳当当的，不会左右乱晃。
见宋照眠在主位上坐着，穿着一身蓝色的锦袍，看见秋藏月进来，便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来了？”
“见过殿下。”秋藏月礼礼貌貌地给宋照眠行了礼。
这么端庄有礼倒是让宋照眠觉得不自然了，宋照眠点点头示意她坐下。
秋藏月坐在另一边的主位上。
只听见宋照眠开口道：“今日需进宫向父皇请安，但时候还早，便就让全府上下都来见一下咱们黎王府的女主人。这是丘管事。”
“王妃。”丘管事看着约莫有六十来岁，他站在一旁向秋藏月行了礼。
“丘管事自宫中时便跟在本王左右，本王开府后府中一切都由丘管事操持，待晚些从宫中回府，便让丘管事带你了解下府中情况。往后府中之事便一应交由王妃打理。”
宋照眠说着，丘管事在一旁笑眯眯地点着头：“王妃往后有什么吩咐，都可让小人去做。”
秋藏月听完也听话地点点头。
“那便走吧，早膳去宫中再用。”宋照眠站起身，秋藏月便也起来，跟着他出了正厅。
庭院中的下人们倒是秩序井然，规规矩矩地对着他二人行礼。
“往后府中一切事宜都交由王妃，你们务必如对待本王一般对待王妃，对王妃若有不敬之处，本王定严惩不贷。”宋照眠对着众人说着。
“是。”
众人回应。
“各自忙去吧。”丘管事见宋照眠领着秋藏月出府去后，便吩咐道。
马车边，顾风等候在那里。
宋照眠站在车边，示意秋藏月先上车，还主动伸手去扶。
秋藏月看着，看着他伸出来的手，愣了一下，随即便也搭上了不好让他空手等着。秋藏月的手较凉，宋照眠的掌心反倒是较为温热的，在秋藏月伸手过来时，便一手握紧一手扶着她上了马车。
待她上车后，宋照眠也随后上了车。
一路上，秋藏月端端正正坐着，宋照眠看她拘谨的样子，便开口道：“你在国公府如何，在黎王府便如何，不必被规矩拘着。”
“祖母说了，嫁入皇室一但有错处便会立即被人抓住把柄，会连累王府，也会连累国公府。”秋藏月答道。
“在黎王府，无人可以抓黎王妃的把柄。关了大门，便只有我们自己人知道。”宋照眠认真地说道。
秋藏月看向他，也一脸真诚：“当真？”
“当真，你怎么舒服怎么来即可，哪怕要在王府舞刀弄剑，暮竹苑的院子也可以给你空出来。”
宋照眠是说真的，今早已经命人去置办兵器，准备将那些兵器挪到暮竹苑了。
“往后也无须见到本王便行礼，本王看着不自在。”他声音轻轻的，但字字清楚。
秋藏月倒有些诧异，像他这般严谨的人，竟会在这许多事上如此宽容。
宋照眠心中有数，她会拘着说明对自己的信任还不够，也确实于秋藏月而言，二人还不够相熟。
秋藏月听完便也应承下点点头：“那往后若是我祖父祖母问起，你可要说是你应允的……可不是我来了黎王府不守规矩。”
宋照眠听罢笑笑，语气有几分宠溺：“好。”
秋藏月这下心满意足地笑了：“你允许我在府中舞刀弄剑，那往后，我会护你安全的，还有黎王府的安全的。”
“护好自己即可。”宋照眠委婉地说着，她那三脚猫的功夫他也是知道的。
秋藏月端着的架子直接一扫而净，说道：“你看你这就见外了不是？你对我也是礼遇有加，我对你，也该力所能及地做点什么。你又不会武功，若是在外头受人欺负了可怎么好？”
宋照眠若有所思：“也是，那本王还当真娶对人了，以后本王身家性命你可得护好了。”
“没问题。”秋藏月笑了笑，看着宋照眠这张脸，倒也亲切了许多。
毕竟每天对着一个样貌如此好看的人，如果还有自由的话，心情自然是愉悦的。
他这么好说话，往后出府玩应该……不成问题吧？
想到这，秋藏月心里便觉得这日子好像也不会难过，只要不用干侍寝的事，便好像也没什么不行的。
入了宫。
皇上正在皇后的敬华殿内，便宣了黎王二人去了敬华殿。
两人来到敬华殿叩谢圣恩，需给皇上敬茶，晚些还需去宗祠祭拜皇室先祖。
敬华殿中，皇后的脸色并不好看。可想而知，昨日黎王府，高堂之上坐的是皇上，而另一边则摆放着先皇后的服饰，便等同她亲临。
昨日穆宣侯才进宫与她说，皇上此举无疑是让当今皇后的脸面无处安放，若不是这黎王是个文弱不堪的，怕是这皇位都能毫不犹豫传给了他。
此话说到了皇后心坎里，虽未将黎王当作自己皇儿成为太子的绊脚石，但对他这位先皇后的儿子，心里头的隔应却一直是实实在在地摆在那。
“儿臣携新妇前来，叩谢父皇圣恩。”宋照眠在敬华殿的大殿中，领着秋藏月对着皇上行了大礼。
他并非不知道自己在娶亲这一事上如此张扬，若稍有不慎便会让自己这么多年做的努力功亏一篑。
秋藏月跟着老老实实地行了跪拜大礼。
皇上龙颜大悦，笑得很是开心：“好，起来吧起来吧！看你夫妻二人琴瑟和鸣，朕很是高兴。若你二人能早日为朕诞下皇孙，那朕就更高兴了！”
宋照眠笑着道：“是，我与阿月，会努力的。”
秋藏月听完皮笑肉不笑的，也不敢多说话，还不忘偷偷瞧了眼宋照眠，却见他笑得真诚坦率。
随后宋照眠还不忘扶着秋藏月的小臂，二人一道站起来。
“来吧，见过一下皇后。”皇上主动开口说道。
“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宋照眠转而向皇后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秋藏月也有样学样，见他只称呼她为皇后娘娘，便也跟着行礼道：“臣妾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起来吧。”皇后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可在秋藏月看着，却是亲近不起来，总觉得她的笑不真挚。
因皇后也在，于是在宫女的伺候下，二人分别给皇上与皇后都敬了茶。
“还未用早膳吧？便陪同朕和皇后一同用膳。”皇上饮完茶，笑着问道。
“御膳房已在偏殿备好了早膳，请皇上皇后与黎王殿下黎王妃前去用膳。”站在一旁的孙总管说道。
皇上点点头，便带着众人去了偏殿用膳。
用完早膳，皇上去了养心殿处理公务，宋照眠和秋藏月从敬华殿离开，去了宗祠祭拜了皇室先祖。
宋照眠自从敬华殿出来后，拜完皇室先祖，表情便有些凝重。
秋藏月走在他身侧，偷偷用余光瞧了他，其实心里也都清楚。那一年她失去了爹娘，而宋照眠又何尝不是失去了母兄。
方才秋藏月看着先皇后与先太子的排位，心中也难过。
那日从边关传回噩耗时是白天，而当日入夜，顺容皇后便葬身于康阳殿的火海里。据描述，是等火灭了才得以进去找到尸首，寻到时已面目全非，而那日的宋照眠却是看着自己的母后变成那般模样的。
秋藏月心想着，且不说那年的宋照眠还是个十岁孩童见到自己的母后被火吞噬到剩下一具成灰的尸骸会是如何，听闻那些年岁更长些的侍卫与宫女见状都吓得差点丢了魂。
也难怪宋照眠悲痛过度卧床许久，变得羸弱不堪。自己尚且还有祖父祖母与兄长，可他在这深宫里，父亲是天下人的君主，也有着不止他一个孩子，即使对他关怀有加，这种关怀又能多到那里去呢？
而顺容皇后薨逝，昭告天下的原因是说她因闻噩耗悲痛欲绝，于是遣散了宫中众人，独自待在寝殿内，无意间打翻烛台，这才致宫殿走水。
秋藏月看着此刻宋照眠的模样她也说不上来是何感觉，只觉得此刻的宋照眠看着落寞无比，与往日里哪怕在风雪中咳嗽但依旧神采奕奕的他有些不同。
“殿下——”
“阿月……”
秋藏月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宋照眠也同时开口了，他转头喊着她。
秋藏月看着他，有一刻失神，走在这相同的宫廊里，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幼时，脑海里有个稚嫩的声音有些近了，仿佛在耳边响起一般。
“阿月？你叫阿月？”
………
这个声音又逐渐随着思绪远去。
宋照眠喊了一声秋藏月的同时，许是因为转头看向秋藏月，撞见了她那双清澈无比的双眸，于是宋照眠眼里的阴霾也跟着散去了些。本想说的话也退了回去，换上了新的说辞。
“本王初次见你，便是在此处。你可记得？”他说话时，嘴角也轻轻扬起了一抹弧度。
“记得，宴席间出来玩，见我怀里有你母后的簪子，便想认我回宫当妹妹，结果秋藏意没同意。”秋藏月说着，脸上也不知不觉带上了笑。
那时是她第一次见宋照眠，在宫宴里，他与秋藏意宴席间偷溜出来玩，她看秋藏意开溜，随后也跟父母亲打了招呼，在宫人的带路下找了过来。
而先皇后赠予秋藏月的银杏簪子被秋藏月揣在了腰间。
那时的宋照眠玩世不恭得很，玩的花样多得是，正带着秋藏意准备穿过宫廊去池塘里放河灯。还未穿过长廊，便见转角处走来个可爱的小姑娘，一听是秋藏意的妹妹，便问她要不要来宫里当自己的妹妹，还说只要阿月和自己是同一个母后她往后可便是公主了。
秋藏月彼时年纪尚小，以为这个殿下不让自己回国公府了，吓得躲在秋藏意身后生怕自己被卖了。
“如今我们可当真是同一个母后了，可惜阿月当不成公主了。”宋照眠脸上带着几分可惜。
秋藏月嘀咕道：“谁稀罕当公主……”
“那稀罕当王妃？”宋照眠追问道。
“我可没说。”秋藏月说罢，便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宋照眠轻轻一笑便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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