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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天门山下天门村

    范子杰长袖飘飘,仲灿背着包。

    适才仲灿小露一手,赤手空拳挖出一个坑将玄真丢在坑里,范子杰表示这样完全是毁尸灭迹的手段。经天门宗师指点后,仲灿讪讪的将玄真的头露在坑外。

    挖完坑后两人行走约半个时辰,回首依然可见天门山麓,再看前方时,远处数缕炊烟袅袅,炊烟下依稀可见人声熙攘,显然是个村落。

    仲灿一路上屡次握紧怀中秋鱼刀,但听范子杰说他此生从未杀过一人,这一刀便刺不下去。临行前多闻此人作恶多端好色成性,但一日下来范子杰除了嘴上无德外似乎没什么恶贯满盈之处。

    小姑娘暗自发誓,只要寻得范子杰一处多恶之处,便立毙其于刀下。若真的是杀错了,大不了一命换一命。

    范子杰似乎对前方村落十分熟稔,径直投村中而去。

    这村落四处篱笆环绕,不时有耕地农夫扛犁牵牛经过,每个村人望见范子杰都如同见到脏东西一般,唯恐避之不及,但村中孩童似乎对范子杰印象极好,立刻有数名孩童拥上来围着他蹦跳。

    范子杰对村人的敌意一概不理,却对孩童眉开眼笑,只是嘴里依旧无德。

    更有甚者,一名男童站在水田里望着范子杰发呆,范子杰闪电般跃到男孩身后,将一把湿泥糊在男孩身上。

    登时便有一名农妇操着钉耙将范子杰追出数丈远,他面带笑容的被农妇一耙打倒,农妇抹了范子杰一脸泥巴,骂骂咧咧这才作罢。

    仲灿缀在不远处,望着范子杰走进一家食肆,挥手叫她过去。

    食肆老板对范子杰态度极其恶劣,呼唤数声仍装作充耳未闻。无奈之下范子杰打扫掉新衣服上的泥土,自己走到面桶旁,抄起筷子开始夹面。

    “今天可不能赊账了!”老板瓮声瓮气的对范子杰说。范子杰点头哈腰,将两碗面放在桌上,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头蒜开始剥皮。

    仲灿拿起筷子便开始皱眉,她从未吃过如此粗劣的饭食。一碗面条不但没有浇头,连葱花也无半粒。范子杰将两瓣蒜丢进她碗里,姑娘望着蒜更是没了半点食欲,她从来没吃过生蒜。

    却只见范子杰两口面条就一瓣蒜,风卷残云间空碗已经叠起六个,仲灿在一旁惊呆了,宗师仿佛饿死鬼投胎,光头面也能吃的如此叹为观止。

    片刻后范子杰捂着肚子打着饱嗝,面上表情逐渐狰狞。他快速起身小步移动至老板身边耳语,老板皱着眉头递给范子杰一把巨大树叶,对方捂着肚子直奔远处而去。

    仲灿满脸无言,只能百无聊赖的戳着碗里面条。忽然碗中多了几块牛肉和青菜,仲灿惊讶抬头,老板挤出一个笑容,坐在桌边。

    “你不是贼道的弟子吧?”老板上下打量仲灿,点了点头。

    仲灿早已饿的不行,不顾形象将嘴里塞满牛肉,用一口汤往下顺,点了点头。

    老板笑眯眯的望着仲灿大口吃面,屋后传来巨大的排气声和范子杰满意的呻吟声。

    仲灿几口吃掉一碗面,随即恢复圣女姿态,双手放在膝上正襟危坐,脸上还挂着一条菜叶。

    “你们似乎很讨厌他?”仲灿灵机一动,既然调查不出什么,不如从村民开始打听范子杰的弱点。

    “谈不上讨厌。”老板挠挠头:“更多的是敬畏吧。”

    “敬畏?”仲灿歪歪头,害怕倒是可以理解,可这个敬字从何而来呢?

    “这整个一条村落。”老板挥手比量村落大小:“据祖辈说都是拜他所赐。”

    老板显然对仲灿很有好感,打开了话匣子就收不住。

    这整个村因为在天门山下,故名天门村,特产一种玉露米,食半斗可充百日之饥,产量却极低,每年仅产三四石。

    二百年前天门村被一群蒙面人洗劫,为首蒙面人要求村长交出所有种子,否则五步便要杀一人。村长目睹二三十人惨死刀下后不得不交出种子。

    怎料蒙面人拿到种子后立刻放火烧田,村民们这才明白此伙人存着独霸玉露米的目的,壮年村民们奋起反抗,却被蒙面人一通乱杀。更有蒙面人试图将农妇拖入屋中凌辱,几名农妇不从,登时惨死当场。

    老人力所不及,孩童失声痛哭,一片人间惨状时,一名道人突然横空而降,与蒙面人开始争斗。

    村民本以为得救,那道人剑术却极为低劣,斩杀几名敌人后立刻被蒙面人围在中间乱刀狂砍。村民们绝望之际,道人忽然使出法宝,白光闪烁后蒙面人已是尸横遍野,仅有一人御剑逃走。

    十不存一的剩余村民将满身血污昏倒在地的道人抬进屋里,道人一躺就是半个月,后被一道绿光卷走凭空消失。

    五年后道士重回村里,村民认出恩人正要磕头答谢,道人开口便索要钱财粮米,扬言若不供奉便要让村民永无宁日,随即施道法祭起狂风,将村里的两名泼皮卷的无影无踪。

    村民们甚是恐惧,依言准备了新收的两石玉露米与钱财送到山上。自此道人每隔五年便下来打秋风一次。二百年来村民传了几代,老人临死前都叮嘱后人要好生供奉道爷。

    是以村民对道人风评极差。

    仲灿拍案而起:“这不是强盗吗!”心下暗定此人可杀,抽刀就欲奔茅房而去,誓要让此人遗臭万年。

    老板叹了口气,道:“要说此人是恶人吧,倒也不是。”

    仲灿重又收刀坐下,心想贵为圣女至五谷轮回之地刺杀衣不蔽体的男人,传出去也不会好听。

    原来自从恶道人至村里索要钱粮后,本来极娇贵的玉露米竟然长了收成。玉露米养育极其困难,三日一浇五日一晒,倘若天气有半分不利则秧苗必死。

    可自从道人来村后,年年风调雨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村外大雨倾盆,村内却是阳光普照。但凡有贼人想要入村盗米,必横死村外。是以村民们也就忍了。

    原本每年仅收四石,供奉两石甚为肉痛,可不出十年,玉露米便可年收三十石,道人更是主动将村里的余粮强行搜走,数日后必携油盐针线布匹绸缎等日用品而回,扬言道爷赏赐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老板笑容消失,冷着脸站了起来留给仲灿一个背影。

    仲灿茫然回头,范子杰不雅的瘸着腿,一手插在档内揉搓,显然是蹲麻了。

    他讪笑着走入食肆,手插在裆里就拿不出来。老板冷言道:“几碗面,算我请你的!”

    “别,道爷生在人世间,从不欠别人人情。”范子杰一努嘴:“丫头,吃面不给钱吗?”

    仲灿敢怒不敢言,伸手入怀取出一个刺绣精美的荷包,被范子杰劈手夺过摔在桌上:“都赏了!”

    食肆旁空地早有几个村民冷着脸将十几个担子放在地上。范子杰不以为意,将仲灿身后包裹打开,摸索出一个红木小盒,双指捏出一个法诀,小盒立刻将担子吸入,地上仅留一个担子。

    “等什么呢?”范子杰瞪眼:“丫环不扛担子,让道爷扛吗?”

    以老板为首的几名村民低头施礼。范子杰目不斜视,拂袖而去。小姑娘扛着一个大担子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