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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夜袭

    三人一狗就这样在林中露宿了一夜,金琥几次偷偷醒来试图溜走,可她起身的时候小白狗也立刻起身,似乎对她敌意极大,只得怏怏躺下。

    仲灿被巨大的排气声惊醒,气愤的瞪了半坐在地上伸懒腰的范子杰一眼,在树皮上搓下手上的泥土。昨夜她足足捡了一个时辰才将天门山的泥土装回小包裹中,被林中微风吹了一夜,不由得浑身酸软。

    范子杰在担子里掏出一块熏肉,撕成四份,将最大的一份丢给小白狗,另外两份随手一丢,便自顾自的向林外行去,二女无奈,只好边走边吃边暗骂。

    金琥眉头一动,有意放慢了脚步,不料小白狗立刻返身回来亮出一口獠牙。她心下暗骂,倘若范子杰知道了这只“狗”的真面目,有他好受的!

    三人一狗停停走走,半日无话。眼见日过中天,前方一座城池轮廓已映入眼帘。

    兰水城,乃是西陲第一大城。神原大地上此前多为山村小镇围绕名门洞府形成的聚居地。由于魔教妖族异兽多次侵袭,数百年前修真界百名天人境修士联手建起七座大城,选址暗含风水之力布成一个“青龙吞水”之山川大阵。

    兰水城便是大阵中的龙口,天门山更在兰水城以西,过了天门山百里,便是居住着妖族异兽的西方沙漠。

    小白狗见了人烟,热情的摇动着尾巴四下乱跑。范子杰不以为意,继续前行。仲灿本已累的半死,一见前方城池近在咫尺,登下疲劳一扫而空,心想今晚总算可以洗一个热水澡了。

    行至城门前,城墙角停放着大大小小数百辆马车,上面俱是大大小小的箱柜盆壶。蹲在车边的车夫一个个以布遮面,只露出一双眼睛。仲灿好奇的打量着这些车夫,却感觉裤脚被扯了一下,低头望去,小白狗叼着裤脚向城门方向用力拉扯。

    “你看,修为都不如一只狗!”范子杰嗤笑道:“连只畜生都能感觉到这些人奇奇怪怪,你还盯着人家看!”

    仲灿正欲反唇相讥,金琥轻声道:“小姑娘,这些人可都不一定是人类,劝你还是别看了。”

    仲灿半信半疑的将单目镜片贴在眼上,立时浑身一震。这些车夫脑后的光环色泽古怪,与神原修士的纯净颜色截然不同,多为阴沉的木色与金属色。

    一名车夫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望了仲灿一眼,仲灿顿觉体内气血翻涌,一股热流逆冲而上,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忽觉一只手掌贴在她后心,体内气血立刻平稳,她感激的回头忘了一眼,却见范子杰站在身后,面露陶醉之色,那只手在她背上不断揉搓。

    她嫌恶的踢了范子杰一脚,重新扛起担子。但脑海中那个车夫的眼睛依旧盘旋不去。

    那车夫的眼睛与常人截然不同,明亮的眼睛中间竟然竖立着赤红色的垂直瞳孔!

    三人随着人流亦步亦趋,却无人看见小白狗欢快的冲到仲灿吐血之处,伸出长舌舔舐地上的鲜血。

    天水城内。

    仲灿好奇的望着街边诸多摊位,有的香气扑鼻有的花团锦簇。小姑娘终日在青冥神教青冥山上生活,极少踏入尘世,这一切对她都十分新鲜。

    范子杰却似乎对城内极其熟悉,七拐八拐间绕过了城中热闹部分,直奔人烟稀少之处而去。不多时,一座破败道观现于眼前。

    仲灿一路上望见数间高大客栈,范子杰却脚不停步丝毫没有入住之意,如今望见这座破败道观,心情瞬时一落千丈,道:“大宗主,我们该不会今晚就住这里吧?为什么不住店?”

    范子杰坦然笑道:“住店不是要花钱?我们哪来的盘缠?你自己身上有多少钱,心里没有数吗?”

    仲灿一时语塞,她离开青冥山前将几粒碎金塞入荷包中,可荷包昨天却被范子杰赏给了天门村的面摊老板,此时的确身无分文。

    “旅途中有个带房顶的地方睡就很不错了。”范子杰倒是循循善诱起来:“何况今晚我们还要在这里把东西卖出去。”

    金琥轻声道:“道爷似乎并不需要我?”

    范子杰冷笑道:“不!今晚恰恰需要你帮我!”

    人手一块熏肉,晚餐便算草草罢了。天色渐暗,范子杰将红木小匣中的担子尽数倾于地上,吩咐仲灿将担子整齐陈列于一角。金琥若有所思的望着外面。不多时,范子杰盘膝开始打坐。

    仲灿和小白狗玩了一会儿,疲意渐生,这两天着实是走了不少路。便靠在墙上休息,片刻后身子一歪垂垂瘫倒,呼吸渐渐沉重,已然是睡了过去。

    小白狗抬起头嗅了嗅,随即奔出了道观。

    夜色已深,金琥忽然吸了吸鼻子,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空气中传来。她望向道观门口,一个头顶斗笠的麻衣人手持灯笼缓缓走入,在担子前坐下,从身后拿出一个木盒放在地上。

    “我等的好像并不是你。”范子杰徐徐睁开双眼:“老楚呢?”

    “他还在路上,一会儿就到。”麻衣人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声音嘶哑,如同钝器摩擦发出的声音。

    “我只和老楚做生意。”范子杰缓缓起身,将白木剑匣扳到身前,面色凝重。

    “哈哈。”麻衣人嘶哑的笑了一声,伸手一推,木盒滑至范子杰身前:“请先验货。”

    范子杰定定的望了麻衣人一眼,缓缓俯身打开木盒,面部肌肉随之一跳。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不见麻衣人站起,整个身子突然伸长,沿着柱子盘旋而上,消失在房梁之间。范子杰一挥手,一道白光自剑匣中射出,在柱子上盘旋一圈,柱子无声无息从中间断裂。

    “我就知道。”范子杰轻声说:“老楚不是什么好人,奸懒馋滑,嗜酒如命。”

    他低头望着木箱,里面是一个白发苍苍的人头。

    “可做了几十年的生意,我要什么他都能搞得到,虽然占了我不少便宜...”他伸手入腰间第二个包裹,向空中一挥。

    “可他毕竟是我的老相识了!”

    范子杰手中洒出一片银色液体,整间道观登时被照的如同白昼,

    金琥吃惊的望着梁上,脸色剧变。

    房梁上“站”满了麻衣人,几条黏腻湿滑的尾巴缠在一起。为首的麻衣人摘下斗笠,露出一张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