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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谋婚

    朝中往海州府派了个新县令,据说是个状元郎,这不,一来就要收拾残局,让百姓休养生息。

    朝堂之上,绍文帝眯眼朗朗笑着,“云麾将军果乃我朝良将!比起她爹不遑多让啊!”

    李公公脸上也满是喜意,附和着:“是啊陛下!池将军一代巾帼,英姿飒爽,比起男子来毫不逊色。”

    绍文帝一挥衣袖,道:“传朕口谕!云麾将军护卫海州府有功,赏金千两,白银万两,令赐美酒千坛。”

    “嗻。”

    “陛下圣明!”

    下面的官员弓着腰,面色一沉:这白花花的银子怕是自己干一辈子也赏不了十之一二,偏教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耍几下功夫,就轻轻松松地收入囊中,老皇帝可真是冲昏了头!人傻钱多!

    这话自然是在心里说的。

    ...

    夜半,女人一袭白衣缓缓走进牢房深处。

    姚程关正恶狠狠地啃着发霉的馒头,瞧见眼前来人,顿时吓得扔掉了手中的馒头,爬到了墙角,捂住耳朵喃喃道:“别过来...别过来!”

    万玉娇眼神淡淡,如同看一只蚂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今这般狼狈的模样。

    “你对我有过救命之恩,”她开口说,“况且,你毕竟也是海州府的父母官。所以,凭心而讲,我不觉得你窝囊。”

    姚程关对她的话罔若未闻,依旧抱着头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万玉娇见着他这副模样,不禁想伸出手走上前,可她又摇了摇头,轻笑一声,带着几丝嘲意:“罢了,你如今成了这幅模样,我也不必再脏了我的手。”

    紧接着,万玉娇像初见时那般朝他福了福身子,和多年前那个楚楚动人,娇媚如狐的少女的身影重叠。

    “多谢老爷救命之恩,玉娇无以为报,自请为妾,伺候老爷。”

    这一伺候,就是十年有余。

    “老爷多保重,妾身告辞了。”

    说罢,万玉娇径直走向牢房外,狱卒锁上牢门,将她送了出去。

    墙角的姚程关渐渐平静了下来,伸出手抚了抚眼角,竟是滚烫的热泪,他笑了笑,没说话。

    出了牢狱后,刘姨娘和董姨娘便连忙迎了上来,瞧见她发红的眼角和极为平淡的神情也没多问。

    万玉娇轻轻摇了摇头,将她二人的手挽起,“走吧。”

    ...

    凤仪宫中,皇后怀里正抱着只黑猫,身旁的宫侍煮着清茶。

    “太子妃娘娘。”嬷嬷躬身朝她问礼。

    傅敛君一身青衣走了进来,看样子比先前瘦了不少。

    “请母后安。”傅敛君微微颔首,一举一动皆是款款有礼,落落大方,也难怪是傅家教出来的小娘子。

    皇后一脸慈祥的看着她,命宫侍给她取来了一个包着棉缎的汤婆子,缓缓道:“坐下吧,到本宫这儿不必拘礼。”

    “谢母后。”傅敛君双手接过,坐在了一侧的檀木椅上。

    皇后将黑猫抱了起来,宫侍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又有人呈上了一张帕子为皇后轻轻地擦手。

    片刻,皇后笑道:“昨儿晚上本宫就想着你什么时候来瞧瞧本宫,不成想你今儿就来了。”

    傅敛君道:“也是觉得最近夜里转凉,想着母后素日辛劳,就替殿下来看看母后。”

    皇后十分爽朗的笑出了声,指着她讲:“你这孩子可真是...不像汶明那个蠢货,一年到头儿也不来看本宫几回。难为你有这份孝心了。”

    竟是毫不留情地在一众宫侍面前骂自己的儿子,太子殿下是“蠢货”,还骂得极其自然。

    傅敛君没说话,低敛着眉眼。

    皇后叹了口气,道:“对不住了傅家丫头,都怪本宫没教育好太子,想来让你受了不少苦,唉~”

    傅敛君道:“皇后娘娘言重了。儿臣本就是罪臣之女,吃些苦头想来都是应该的,谈不上什么委屈。”

    她越是说得这般轻松坦然,皇后不禁想起了往事来。

    傅家被抄后,她曾去御书房向绍文帝讨了个人情,说是祸不及家人,况且傅敛君年纪尚幼,不该因此断送性命。当时绍文帝或许动了恻隐之心,也便应下了。二人一同商量着,当时堵住悠悠众口的法子唯有将傅家小娘子和皇家绑到一块儿,就这样,未满及笄的小姑娘嫁入了东宫,成了太子妃。

    傅家教女儿教得也很好,傅敛君没有一般小娘子身上的骄纵气性,她眉目端庄,沉稳有礼,通晓六史,眼界格局比那些闺阁女儿甚至纨绔子弟宽广得多。

    皇后对她挑中的这个儿媳十分的满意,有时她也会庆幸,若不是拦住了绍文帝,这般好的儿媳妇儿上哪找去?

    “前些日子内廷从西域找来了几匹上好的缎子,本宫待会儿领你瞧瞧,给你做件儿外裳。”

    “多谢母后。”

    ...

    近来大街小巷都传:池家的二姑娘要嫁到吴府当大少夫人了。

    宋氏自然是有所耳闻,彼时正坐在东院儿的亭子下。

    “砰!”宋氏重重拍了下石桌,上面摆好的点心散落了一片,却没人敢上前来收拾。

    刘娘子试探问道:“何事惹得夫人不快?”

    宋氏冷笑一声,道:“我先前倒没看出来,这吴大夫人还是个有手段的。”

    刘娘子听的一头雾水,有些不解地问:“吴大夫人不是有意...”

    宋氏侧头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刘娘子连忙噤声。

    “想玩儿个先斩后奏,把姌姐儿诓过去,做梦!”很少见宋氏把怒意摆在脸上的,看来这吴大夫人不是个省油灯。

    远处小径上,少女披着大氅缓缓向前走着,身旁的杏花轻轻开口:“姑娘?”

    “嗯?”池姌回过头,眸子澄澈如幼兽,可偏偏黯淡无光,像冬日里没了生机的梅花。

    “姑娘真的要嫁到吴府吗?”杏花非常清楚自己一个奴婢是不该过问主家的家事的,可毕竟看着姑娘一起长大,心里总有几分不忍。

    “女子到了我如今这般年岁不都是要嫁人的,嫁给谁都是一样的,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池姌微微笑着,看着院里的雪。

    杏花想说些什么,可又因为嘴笨,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是的,池姌曾经对自己说:那些都是世俗给女子徒增的枷锁,没有道理说女子到了年龄一定要在家中相夫教子,女子也可以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人生,为自己而活。

    奈何妻从夫纲,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诸如此类的话世人说的太多,寡不敌众,池姌最终想想,宅门里的日子貌似也没什么不好。

    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就浮现出一个蓝衣青年的身影,当然,如果是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