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红尘苦
木念白无视周围的嘈杂声，仔细观察着坐在椅子上的那道模糊身影，伸手想触碰一下，却直接穿了过去，仿佛其根本不存在。
木念白从其身上感受不到丝毫阴魂之气，可以确定他不是于婆婆儿子死后的魂魄，想来也是，如果是阴魂滞留人间，早有城隍阴司鬼差来缉拿了。
那么这到底是什么？
木念白将元气运用到双眼上，开启天眼对这身影进行观察，在神眼的观察下，那模糊的身影渐渐凝实，木念白也能感到其身上的气息流动。
这是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身形消瘦，宽大的白色长衫穿在其身上显得空旷的很，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
通过其身上的气息也能看的出来，眼前这书生并非阴魂，不存在三魂七魄，反而像另类灵体的存在，虽然很孱弱，仿佛一吹就散，却浑然一体，让外界之物难以介入。
木念白没有再尝试去触碰这灵体，虽然现在可以看清楚他，但是这是天眼的效果，无法改变灵体本身的孱弱，还是无法碰触的。
木念白看向于婆婆问道：“于婆婆，令郎叫什么名字？”
“于思远。”于婆婆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那个书生看向于婆婆，随后又将头转了回去，于婆婆悲痛道：“都怪我，都是我的不对，逼远儿读书考举，害的他成了现在这样子。”
木念白安抚下于婆婆，对着于思远轻轻唤着他的名字，只不过于思远对木念白的呼喊没有任何反应。
果然如此，木念白在心中暗道，刚才于婆婆呼喊的时候，他发现两人的气息之间有缕似有似无的联系，就是这联系，让于思远对于婆婆的呼喊有了回应。
但是似乎因为自身较为虚弱，这种反应很不明显。
木念白对眼前于思远的病症已经有所猜测，但是和医书中描述的还不太一样，不敢太确定，只能想办法先让于思远的灵恢复一些。
既然是灵体，阴灵之气对其应该会有恢复效果，而且刚才于婆婆和于思远产生联系的时候，他也感受到类似于阴灵之气的气息。
两缕气息之间虽然还有差别，但是想来阴灵之气还是有用的，毕竟阴灵之气对一切灵体都有滋补的效果。
五年前即使知道阴灵之气有效果，他也做不了什么，但是现在却不同了，这五年他也不是白过的，虽然没有刻意去研究过体内那几股特殊的气，但是在南华经的修行加持下，他已经可以动用部分那些特殊的气了。
运转上清御气诀，他体内的元气按照一种玄妙的韵律运转，运转几圈后，一股阴灵之气被他自身的元气牵引着凭空出现，随后又以这股阴灵之气为源，在玄妙的韵律下，元气逐渐转化为阴灵之气。
随着阴灵之气的出现，周围众人只感觉浑身一冷，有股发自于灵魂深处的恐惧，让众人都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看向木念白。
之前众人就一直将目光放在他身上，不过更多的是对他看着空气做动作的议论，现在众人虽然看不到阴灵之气，却能明确的知道那让人恐惧的来源于木念白的掌心。
现在不论信不信木念白的人，都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近些年一直传言南华观的种种神迹应该确有其事，传言南华观那位山阳道长颇有神通手段也非虚言。
这么想着，众人不由得都静言，默默看着木念白下一步的动作。
众人看不到阴灵之气，沈安一旁的那男子却非凡人，自然认出了阴灵之气，毕竟阴灵之气不罕见，罕见的是能驾驭阴灵之气的人。
所以见到木念白竟然能将自身元气转化为阴灵之气，并灵活的运用，这让他大为惊讶。不愧是破坏了灵王计划的道观，有些门道，但是再有门道也无法解决于婆子的问题，这点他还是有信心的。
木念白不知众人心思，他虽然可以转化阴灵之气，但是要集中心神去控制，因此大部分注意力都在这上面，待转化的阴灵之气足够后，他缓缓地将阴灵之气渡向于思远。
出乎木念白意料的是，那阴灵之气竟然从于思远身上穿了过去，两者完全没有碰触，就像刚才他用手触碰于思远那样。
是于思远灵体浑然一体的缘故，导致木念白的阴灵之气无法渡入，当然，以他现在的实力强行破开浑然一体，渡入阴灵之气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以现在于思远的状态，他如果蛮力破开，于思远大概率会在破开的瞬间灰飞烟灭。
那就不是救人而是杀人了。
但是如果不渡入阴灵之气，他很难让确定于思远的病症，也就无从医治，如果不医治，按照于思远现在的状态，离消亡也不远了。
似乎不论怎么选择，于思远都没得医治了，这让木念白不由得微微蹙眉。于婆婆一直看着木念白，见他蹙眉立刻紧张问道：“木大夫，我儿子的病是不是很难医治。”
木念白笑笑让她放心，随后想到什么：“于婆婆，你多唤几次你儿子，这样方便我医治。”
于婆婆也不知道她的呼唤和医治有什么关系，但是木念白说有用，她就开始呼唤。
于思远对于婆婆的呼唤也不是每次都有回应，但是每次回应的时候，都会产生那种类似于阴灵之气的气息波动。
木念白要的就是这股气息的产生，因为这股气息连接着于婆婆和于思远，让于思远那浑然一体的灵体形态出现一丝缝隙，而借助这丝缝隙，木念白可以将阴灵之气渡入其中。
木念白控制手中的阴灵之气化作一缕细小的丝线，等于思远再次对于婆婆的呼唤起了反应，立刻锁定住那缕气息，让阴灵之气化作的丝线缠绕上去，随后顺着那缕气息进入于思远灵体内。
有了这一缕阴灵之气作为媒介，木念白将手中的阴灵之气缓缓全部渡入于思远体内。
随着木念白的动作，于婆婆就发现于思远脸上的呆滞渐渐褪去，慢慢恢复灵动的模样，甚至对于婆婆张口唤了声：“母亲。”
听到这声母亲，于婆婆再也忍不住，抱住于思远痛哭起来，一边哭着还一边对着木念白不停的道谢，甚至要拉着于思远给木念白下跪。
于婆婆虽然看的到于思远的变化，周围的人却看不到，只能木念白在那里摆着姿势，于婆子突然又哭又跪，似乎比之前还疯了。
莫非这木大夫不仅没把人治好，还把治的更疯了，周围的人不由得小声议论着。
木念白无视周围的议论，将于婆婆扶起来，道：“于婆婆你快起来，我只是让令郎稍有好转，还没有治好。”
于婆婆再看向于思远，随着木念白不再输入阴灵之气，于思远脸上虽然不再木讷，却也不再言语，不过于婆婆却抓着木念白的衣袖道：“木大夫你能让远儿好转，一定也可以治好他吧。”
木念白没有说话，随着刚才将阴灵之气注入，让于思远恢复了片刻，也让木念白看清了他的跟脚，确定了这病症。
这病症在五绝残卷中有一半的描述，之所以只有一半，因为另一半再卷二上。
不过只这一半，木念白也知道这病症的大部分信息，这病叫做红尘苦。
红尘苦，得病前苦，得病时苦，病愈后也苦，病者苦，医者难，真可是红尘苦难。
所以木念白迟疑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要治好这个病，这个病对于大夫也是个艰苦的选择问题。
在木念白思考时，人群之中，沈安旁的男子长叹一声，对沈安惋惜地说道：“这南华观出来的名医看来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反而让这婆子更疯癫了。”
沈安脸色有些阴晴不定，最后分开人群，走到堂内，施了半礼道：“木大夫你作为医者，如果治不好病人就该承认，怎可因为自己的名声，将病人的病症弄的更重。”
木念白被突如其来的问责弄得有些蒙，即使他恬淡的性子，对于这个指责也有些恼怒，他以后可是打算以大夫的身份悠哉赚钱度日的，这话等于断绝他医者的前途，怎能让他不恼怒。
木念白看着眼前的男子，试探问道：“沈安？”
“正是我。”沈安说话间想把于婆婆带走，却不料被于婆婆甩开，劈头盖脸一顿骂：“你才是庸医，你治不好我儿子，现在木大夫治好了我儿子你却上来污蔑他，你安的什么心。”
“最初你给我推荐木大夫，我还感激你，现在看来你真是如外界传的那般，是拿我儿的病给木大夫下套，现在见木大夫有治好我儿的法子，你又出来污蔑他。”
沈安也不愧是医者仁心，对木念白疾声斥责，但是对于于婆婆的责骂却没半点怒气，反而是不断让于婆婆消气，担心这样的气性不利于于婆婆的病症。
只是于婆婆哪用沈安安慰，她现在只把沈安认为是个卑鄙小人，在那里对着沈安疯狂输出，到了最后甚至动起手来，把沈安推攘的不断后退。
眼前这一幕看的木念白心中怒气消了大半，还有半分好笑，一个身高八尺的汉子，被一个佝偻的老太太怼的不停后退。
不过怼的好，虽说是医者仁心，但是胡乱污蔑人也不好，尤其是他身为烟雨城医道泰斗更应该谨言慎行，他的一句话可是能毁了一个医者的前途的。
沈安见自己安慰不起作用，只能看向木念白：“木大夫，你应该知道于婆婆现在不适合情绪激动，还请让她安静下来。”
沈安说着对木念白郑重施了一礼，算是祈求，木念白也没避开这一礼，心中却把这一礼当作沈安对自己的赔礼，接下这一礼，两人恩怨勾销，随后劝下于婆婆。
于婆婆拉着木念白退开道：“木大夫，你还年轻，不知道人心险恶，这糟老头子坏的很，一边让我来找你治病，一边算计你。”
沈安虽然也年过半百但因为保养得当，别说糟老头子和他不沾边，看上去说他三十岁也有人信。反而看于婆婆因为饱受苦痛，看上去反而有五六十多岁。
她这话顿时引起周围一阵大笑，也让沈安有些下不来台。
木念白忍住笑意，让于婆婆坐下，走向沈安问道：“沈大夫你也认为于婆婆这是癔症。”
沈安正了正神色，看了看于婆婆，却没有说话，但是那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木念白却道：“我却认为于婆婆并非癔症，她只是能看到常人难见的罢了，所以才被世人误解癔症。”
沈安摆出一副前辈的姿态教育道：“医者当以望闻问切为手段诊治病人病症，切记认为什么就是什么。”
木念白也不想和沈安争辩，于婆婆此事并非凡俗病症，凡间医者医术再高也望闻问切不出来，只是道：“沈大夫倘若我能让你看到于婆婆见到的人，你是不是就相信于婆婆并非癔症，不再插手我诊治病人。”
沈安高声道：“倘若此病真是我诊断有误，我立刻向你和于婆婆道歉，绝不再插手此病。”
木念白点点头走向于思远，众人看着木念白，心中情绪各不一样。
于婆婆是期待，众人看不到于思远一直是她的心病，如果木大夫能解决这个问题就太好了。
周围的人则是保持静观的态度，不论木念白能否成功，他们今天都看了一场大戏，也算解闷了。
沈安虽然也是静观，却别有思绪，一边希望木念白确实可以治疗于婆婆病症，一边又纠结莫非真的是他看错病症了。
而那个之前怂恿沈安的男子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木念白能掌握阴灵之气确实让他惊讶，他却不信有人能看到生死执念，更别说把只有念者本人能看到的执念展示给凡人看到。
他却要看看这个南华观的道士给自己挖了坑后怎么填平，如果填不平，也不枉他将于婆婆引到这里，接下来就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毁掉南华观了。
木念白从其身上感受不到丝毫阴魂之气，可以确定他不是于婆婆儿子死后的魂魄，想来也是，如果是阴魂滞留人间，早有城隍阴司鬼差来缉拿了。
那么这到底是什么？
木念白将元气运用到双眼上，开启天眼对这身影进行观察，在神眼的观察下，那模糊的身影渐渐凝实，木念白也能感到其身上的气息流动。
这是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身形消瘦，宽大的白色长衫穿在其身上显得空旷的很，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
通过其身上的气息也能看的出来，眼前这书生并非阴魂，不存在三魂七魄，反而像另类灵体的存在，虽然很孱弱，仿佛一吹就散，却浑然一体，让外界之物难以介入。
木念白没有再尝试去触碰这灵体，虽然现在可以看清楚他，但是这是天眼的效果，无法改变灵体本身的孱弱，还是无法碰触的。
木念白看向于婆婆问道：“于婆婆，令郎叫什么名字？”
“于思远。”于婆婆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那个书生看向于婆婆，随后又将头转了回去，于婆婆悲痛道：“都怪我，都是我的不对，逼远儿读书考举，害的他成了现在这样子。”
木念白安抚下于婆婆，对着于思远轻轻唤着他的名字，只不过于思远对木念白的呼喊没有任何反应。
果然如此，木念白在心中暗道，刚才于婆婆呼喊的时候，他发现两人的气息之间有缕似有似无的联系，就是这联系，让于思远对于婆婆的呼喊有了回应。
但是似乎因为自身较为虚弱，这种反应很不明显。
木念白对眼前于思远的病症已经有所猜测，但是和医书中描述的还不太一样，不敢太确定，只能想办法先让于思远的灵恢复一些。
既然是灵体，阴灵之气对其应该会有恢复效果，而且刚才于婆婆和于思远产生联系的时候，他也感受到类似于阴灵之气的气息。
两缕气息之间虽然还有差别，但是想来阴灵之气还是有用的，毕竟阴灵之气对一切灵体都有滋补的效果。
五年前即使知道阴灵之气有效果，他也做不了什么，但是现在却不同了，这五年他也不是白过的，虽然没有刻意去研究过体内那几股特殊的气，但是在南华经的修行加持下，他已经可以动用部分那些特殊的气了。
运转上清御气诀，他体内的元气按照一种玄妙的韵律运转，运转几圈后，一股阴灵之气被他自身的元气牵引着凭空出现，随后又以这股阴灵之气为源，在玄妙的韵律下，元气逐渐转化为阴灵之气。
随着阴灵之气的出现，周围众人只感觉浑身一冷，有股发自于灵魂深处的恐惧，让众人都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看向木念白。
之前众人就一直将目光放在他身上，不过更多的是对他看着空气做动作的议论，现在众人虽然看不到阴灵之气，却能明确的知道那让人恐惧的来源于木念白的掌心。
现在不论信不信木念白的人，都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近些年一直传言南华观的种种神迹应该确有其事，传言南华观那位山阳道长颇有神通手段也非虚言。
这么想着，众人不由得都静言，默默看着木念白下一步的动作。
众人看不到阴灵之气，沈安一旁的那男子却非凡人，自然认出了阴灵之气，毕竟阴灵之气不罕见，罕见的是能驾驭阴灵之气的人。
所以见到木念白竟然能将自身元气转化为阴灵之气，并灵活的运用，这让他大为惊讶。不愧是破坏了灵王计划的道观，有些门道，但是再有门道也无法解决于婆子的问题，这点他还是有信心的。
木念白不知众人心思，他虽然可以转化阴灵之气，但是要集中心神去控制，因此大部分注意力都在这上面，待转化的阴灵之气足够后，他缓缓地将阴灵之气渡向于思远。
出乎木念白意料的是，那阴灵之气竟然从于思远身上穿了过去，两者完全没有碰触，就像刚才他用手触碰于思远那样。
是于思远灵体浑然一体的缘故，导致木念白的阴灵之气无法渡入，当然，以他现在的实力强行破开浑然一体，渡入阴灵之气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以现在于思远的状态，他如果蛮力破开，于思远大概率会在破开的瞬间灰飞烟灭。
那就不是救人而是杀人了。
但是如果不渡入阴灵之气，他很难让确定于思远的病症，也就无从医治，如果不医治，按照于思远现在的状态，离消亡也不远了。
似乎不论怎么选择，于思远都没得医治了，这让木念白不由得微微蹙眉。于婆婆一直看着木念白，见他蹙眉立刻紧张问道：“木大夫，我儿子的病是不是很难医治。”
木念白笑笑让她放心，随后想到什么：“于婆婆，你多唤几次你儿子，这样方便我医治。”
于婆婆也不知道她的呼唤和医治有什么关系，但是木念白说有用，她就开始呼唤。
于思远对于婆婆的呼唤也不是每次都有回应，但是每次回应的时候，都会产生那种类似于阴灵之气的气息波动。
木念白要的就是这股气息的产生，因为这股气息连接着于婆婆和于思远，让于思远那浑然一体的灵体形态出现一丝缝隙，而借助这丝缝隙，木念白可以将阴灵之气渡入其中。
木念白控制手中的阴灵之气化作一缕细小的丝线，等于思远再次对于婆婆的呼唤起了反应，立刻锁定住那缕气息，让阴灵之气化作的丝线缠绕上去，随后顺着那缕气息进入于思远灵体内。
有了这一缕阴灵之气作为媒介，木念白将手中的阴灵之气缓缓全部渡入于思远体内。
随着木念白的动作，于婆婆就发现于思远脸上的呆滞渐渐褪去，慢慢恢复灵动的模样，甚至对于婆婆张口唤了声：“母亲。”
听到这声母亲，于婆婆再也忍不住，抱住于思远痛哭起来，一边哭着还一边对着木念白不停的道谢，甚至要拉着于思远给木念白下跪。
于婆婆虽然看的到于思远的变化，周围的人却看不到，只能木念白在那里摆着姿势，于婆子突然又哭又跪，似乎比之前还疯了。
莫非这木大夫不仅没把人治好，还把治的更疯了，周围的人不由得小声议论着。
木念白无视周围的议论，将于婆婆扶起来，道：“于婆婆你快起来，我只是让令郎稍有好转，还没有治好。”
于婆婆再看向于思远，随着木念白不再输入阴灵之气，于思远脸上虽然不再木讷，却也不再言语，不过于婆婆却抓着木念白的衣袖道：“木大夫你能让远儿好转，一定也可以治好他吧。”
木念白没有说话，随着刚才将阴灵之气注入，让于思远恢复了片刻，也让木念白看清了他的跟脚，确定了这病症。
这病症在五绝残卷中有一半的描述，之所以只有一半，因为另一半再卷二上。
不过只这一半，木念白也知道这病症的大部分信息，这病叫做红尘苦。
红尘苦，得病前苦，得病时苦，病愈后也苦，病者苦，医者难，真可是红尘苦难。
所以木念白迟疑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要治好这个病，这个病对于大夫也是个艰苦的选择问题。
在木念白思考时，人群之中，沈安旁的男子长叹一声，对沈安惋惜地说道：“这南华观出来的名医看来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反而让这婆子更疯癫了。”
沈安脸色有些阴晴不定，最后分开人群，走到堂内，施了半礼道：“木大夫你作为医者，如果治不好病人就该承认，怎可因为自己的名声，将病人的病症弄的更重。”
木念白被突如其来的问责弄得有些蒙，即使他恬淡的性子，对于这个指责也有些恼怒，他以后可是打算以大夫的身份悠哉赚钱度日的，这话等于断绝他医者的前途，怎能让他不恼怒。
木念白看着眼前的男子，试探问道：“沈安？”
“正是我。”沈安说话间想把于婆婆带走，却不料被于婆婆甩开，劈头盖脸一顿骂：“你才是庸医，你治不好我儿子，现在木大夫治好了我儿子你却上来污蔑他，你安的什么心。”
“最初你给我推荐木大夫，我还感激你，现在看来你真是如外界传的那般，是拿我儿的病给木大夫下套，现在见木大夫有治好我儿的法子，你又出来污蔑他。”
沈安也不愧是医者仁心，对木念白疾声斥责，但是对于于婆婆的责骂却没半点怒气，反而是不断让于婆婆消气，担心这样的气性不利于于婆婆的病症。
只是于婆婆哪用沈安安慰，她现在只把沈安认为是个卑鄙小人，在那里对着沈安疯狂输出，到了最后甚至动起手来，把沈安推攘的不断后退。
眼前这一幕看的木念白心中怒气消了大半，还有半分好笑，一个身高八尺的汉子，被一个佝偻的老太太怼的不停后退。
不过怼的好，虽说是医者仁心，但是胡乱污蔑人也不好，尤其是他身为烟雨城医道泰斗更应该谨言慎行，他的一句话可是能毁了一个医者的前途的。
沈安见自己安慰不起作用，只能看向木念白：“木大夫，你应该知道于婆婆现在不适合情绪激动，还请让她安静下来。”
沈安说着对木念白郑重施了一礼，算是祈求，木念白也没避开这一礼，心中却把这一礼当作沈安对自己的赔礼，接下这一礼，两人恩怨勾销，随后劝下于婆婆。
于婆婆拉着木念白退开道：“木大夫，你还年轻，不知道人心险恶，这糟老头子坏的很，一边让我来找你治病，一边算计你。”
沈安虽然也年过半百但因为保养得当，别说糟老头子和他不沾边，看上去说他三十岁也有人信。反而看于婆婆因为饱受苦痛，看上去反而有五六十多岁。
她这话顿时引起周围一阵大笑，也让沈安有些下不来台。
木念白忍住笑意，让于婆婆坐下，走向沈安问道：“沈大夫你也认为于婆婆这是癔症。”
沈安正了正神色，看了看于婆婆，却没有说话，但是那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木念白却道：“我却认为于婆婆并非癔症，她只是能看到常人难见的罢了，所以才被世人误解癔症。”
沈安摆出一副前辈的姿态教育道：“医者当以望闻问切为手段诊治病人病症，切记认为什么就是什么。”
木念白也不想和沈安争辩，于婆婆此事并非凡俗病症，凡间医者医术再高也望闻问切不出来，只是道：“沈大夫倘若我能让你看到于婆婆见到的人，你是不是就相信于婆婆并非癔症，不再插手我诊治病人。”
沈安高声道：“倘若此病真是我诊断有误，我立刻向你和于婆婆道歉，绝不再插手此病。”
木念白点点头走向于思远，众人看着木念白，心中情绪各不一样。
于婆婆是期待，众人看不到于思远一直是她的心病，如果木大夫能解决这个问题就太好了。
周围的人则是保持静观的态度，不论木念白能否成功，他们今天都看了一场大戏，也算解闷了。
沈安虽然也是静观，却别有思绪，一边希望木念白确实可以治疗于婆婆病症，一边又纠结莫非真的是他看错病症了。
而那个之前怂恿沈安的男子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木念白能掌握阴灵之气确实让他惊讶，他却不信有人能看到生死执念，更别说把只有念者本人能看到的执念展示给凡人看到。
他却要看看这个南华观的道士给自己挖了坑后怎么填平，如果填不平，也不枉他将于婆婆引到这里，接下来就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毁掉南华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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