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领取早餐

    那天晚上睡得并不容易。马天的话在我的脑海深处回响，从墙壁上弹回，让我保持清醒。在大家上床睡觉并关灯之前，夏薇告诉我不要理睬马天说的话，但无论我如何努力忽略他的话，它们都一直伴随着我，直到睡眠最终将我带入完全的黑暗。

    “醒醒！快点！”

    当有人摆弄电灯开关时，头顶上的灯忽明忽灭。

    “起来，起来，起来！”

    我睁开眼睛，面对天花板上忽明忽暗的刺眼光线。我环顾四周，打着哈欠盯着房间里的其他人。许多少年刚醒来就迷失了方向，无法理解门口的男人在说什么。他们都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在刚刚亮起的灯光下重重地眨着眼睛。

    “如果你们再不从床上起来，我就立即往这里扔尸体。”

    这句话一出，好似一道电流涌入每个人的脑海，就像一巴掌狠狠地打在我们脸上。我们都争先恐后地从床上爬起来，站在小床的尽头，面向老A等待他的下一个命令。

    “很好，我再次被感动了。”老A和前一天一样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露出了他所有的歪牙。我把目光从他丑陋的脸上移开，低头看向覆盖在他肌肉上的黑色紧身衬衫和深色裤子。尽管他穿着不同的、更干净的衣服，但他仍然像我们其他人一样光着脚。

    老A走到一边，为圆饼和棍子进入腾出空间。两人推着两辆装满纸箱的手推车走进门口。他们在前两张小床的尽头停下来，转向老A等待他的下一个命令。老A朝棍子的手推车走去，拿起其中一个盒子，转向我们大家。

    “你们有十七个人，还有十七个箱子。”他指着手推车。“我希望你们每个人，一次一个，到这里来拿一个盒子。但是，在回到你的位置之前，你要向我说出你的名字，以及你能记得的前世的任何其他事情。”

    “前世？”一名皮肤黝黑的少年疑惑地环视着房间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老A扬起一边眉毛，灿烂的笑容消失了。“我有说过你现在可以说话吗？”老A将盒子放回手推车上的原位，然后慢慢走向男孩。“我没让你说话，就闭好嘴巴，你明白吗？”他现在就在这个惊恐的男孩面前，高高地凝视着他。

    从我在房间另一边的地方，我可以看到那个男孩吞了一口口水，并快速地点了好几次头。

    老A再次微笑，从男孩身边退开。“很好。从技术上讲，我应该杀了你，因为你这样不尊重我，但这次我会放过你。”他停顿了一下。“……嗯，主要是因为昨天那个男孩，还有就是你们的人数没有那么多，你们这群人是目前为止人数最少的。”

    我的脑海深处盘旋着很多问题。我想问他其他群体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他们现在在哪里。我想知道这一切的目的。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在没有记忆的情况下出现在这里。

    “好吧，我们开始吧。”老A向圆饼伸出了手。圆饼从夹克里拿出一个记事本和笔，递给老A，然后他接过，然后又交给我们大家。老A指着房间的另一边，指着马天。“我们从你开始，到这里来取你的早餐。”

    马天几乎以机器人的方式穿过房间。到了老A旁边的手推车前，马天拿起其中一个盒子，抬头看着这个可怕的男人。

    “请问姓名。”

    “马天”

    老A的下巴咬紧了。“哪个天？”

    “就是那个天”

    “是这个天吗？”老A挑起一边眉毛，低头看着马天，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从我所在的位置看不到马天的脸，但我绝对能感受到他僵硬的身影所散发出的震惊和恐惧。

    “我建议你尽量配合我”老A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指着马天的胸口。“否则你不会在这里待太久了。这是给你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明白吗？”

    马天点点头，身体表现僵硬笔直。

    “好的。”老A低头看着他的记事本，潦草地写下什么，我猜应该是马天的名字，然后回头看着马天。“现在你还记得什么？”

    马天耸耸肩。“没什么。我只是记住了我的名字，仅此而已。”

    当老A将马天所说的话写在小记事本上时，微笑又回到了嘴边。“很好。”老A指着马天的小床。“你可以回到自己的位置了。”

    马天点点头，转身。他低着头沿着队伍走，直到回到第一次接到指令时站的地方。他一停下来，少年们的目光就离开了他，回到了房间前面那个怪物身上，他们都害怕成为老A的下一个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