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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街头重逢 婉茹受伤

    一场秋雨斜斜地飞纷,晶莹剔透,温存安静,没有春雨的缠绵,没有夏雨的粗暴,没有冬雨的凄凉,在这样的季节里最容易唤起人们的思念之情。

    微风凉凉,秋意满满,苏婉茹披一袭宁静,抛开“自古逢秋悲寂寥”,走进了秋色宜人的景瑶镇的街道,去寻找心中一直挂念又有点朦胧的他。

    这里是南方小镇,秋天的景色依然美丽如春。街道两边是一排排“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的桂花树,时下正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幽香。

    还有,家家户户的院子里,大门前,巷道旁,开满了“此花开尽更无花”的四君子之一的菊花。她多姿多彩,形神各异,争奇斗艳,让人身心愉悦,乐从中来。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就在苏婉茹静静倾听一位小男孩站在花丛中朗诵陶渊明的诗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闪现眼前,他就在不远处,他正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汗,好像刚拉完客回来。

    苏婉茹轻手轻脚从后面绕到欧阳俊杰的身边,然后开玩笑地说道:“大哥,拉我到城北那边吧!”

    欧阳俊杰听到苏婉茹的声音,顿了一下,好熟悉好遥远的声音,他转过身来,顿时高兴得手舞足蹈,他激动地说:“婉茹,我终于等到你了!”

    “啊!你一直在这里等吗?”苏婉茹也惊讶了。

    “对啊,我已在这里苦等了十天了,你呀真够大家闺秀的,整天门都不出!”

    他在这里等我等了十天,怎么回事?难道他真的有隐情要告诉我吗?苏婉茹在心里问道。

    “婉茹,我有话跟你说,我先拉你到城北办完了事,然后再慢慢说吧!”

    “去啥城北啊,我那是跟你开玩笑的。”

    苏婉茹说完,“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欧阳俊杰看着她这么开心,不禁心里也放松了许多。

    “婉茹你坐车上吧,我坐车把就行,我的话有点长,需要一点时间。”

    苏婉茹立即坐进车里,欧阳俊杰也坐到车把上。

    “说吧,有什么事情?”

    欧阳俊杰抽动了一下嘴角,千言万语真的不知从何说起。倒是苏婉茹先开口问他道:“你不是要跟全仙妹成亲结婚的吗,怎么跑出来拉黄包车啦?”

    “成啥亲结啥婚啊?那天我说的话你真的信啊?”

    “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我当然相信,因为我信了,所以才毅然决然离开大南山回了家的。”

    “我这一招起了作用,当时我不这么说,你肯定不愿离开大南山回家的,这也是我解决问题的唯一的办法。唉,那个地方不是女孩子待的地方,而且你的父母肯定也很焦急!再说当时我一切都被全仲武操纵,他希望我跟他小妹成亲,不让我离开。”

    “这么说你欺骗了我,同时也欺骗了全仙妹,看得出来,仙妹她是真心喜欢你,你既然这么说,那她不是整天纠缠你,要和你成亲?”

    欧阳俊杰此刻非常伤心,他哽咽地说道:“就是因为她太高兴了,她上山采草药根,要为我治好腿伤,从悬崖摔了下来……”

    “啊!天哪。”苏婉茹张开嘴瞪大了眼睛惊讶不已,问:“从悬崖摔下来哪,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死了!”

    “啊!”苏婉茹很悲伤,虽然全仙妹曾让自己伤心过。她拿出小手帕,轻轻地擦拭眼里的流下来的泪水。

    “仙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我在土匪窝的日子里,是她给了我快乐,特别是腿受伤以后,是她的陪伴与照顾,让我度过了难熬的日日夜夜。虽然她喜欢我,想嫁给我,但我一直把她当亲妹妹看待。”

    苏婉茹真诚地点点头,表示理解与认可。

    “出事那天,吃过早饭,她说要去挖草药根煲骨头汤,给我喝,说对恢复腿伤有好处,我劝她不要去,太危险,最后她执意要去,而且一直到傍晚还没有回来。

    她哥带领一群人分头去找她,在一个很高悬崖底下找到她,当时她已昏迷不醒。她哥很生气,责怪我没有拦着她,她却说是自己擅自去,让她哥不要责怪我。

    在她弥留之际,她要求她哥答应她一个要求,就是把我放了。她说苏小姐爱着我,我也爱着苏小姐,让她哥成全我们。所以她哥按照她的遗愿,把我放了!”

    苏婉茹已泪流满面,她说:“俊杰,仙妹真的是个好女孩,我会永远怀念她的!”

    欧阳俊杰又说道:“婉茹,我在土匪窝待的几个月,我对他们了解不少,其实,他们并不是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坏,有很多人都是被迫当上土匪的。”

    “嗯!我在那里待了几天,看得出来他们还没有完全泯灭人性,而且有些人心地还是很善良的。唉!匪患,这都是乱世下滋生出来的产物。”

    “俊杰,自从上次我离家出走到了大南山以后,我的父母对我看管很严,我不能出来太久,该回家了,我们再见吧!”苏婉茹依依不舍地说道。

    欧阳俊杰也很不舍,而且再次感到世俗偏见的巨大压力,他无奈地说道:“婉茹能见到你我就很高兴了,我每天都在这里等客,能看到你出入平安我就放心了!我拉你回家吧。”

    “不用,你看一眼就望到我家门了,我自个回就行。”苏婉茹很感动,她难过地低着头,慢慢地挪动步子。

    就在这时,一部轿车快速行驶过来,苏婉茹丝毫也没察觉。

    “婉茹,看车!”欧阳俊杰的高喊一声。

    车子虽然“嗤”地来了个急刹车,但苏婉茹还是被车子碰倒了。

    欧阳俊杰跑了过去,车上的司机也下了车。

    “我说你,走路看不看路,明明有车子过,你都视而不见,你是不是眼瞎了?”

    司机破口大骂起来,苏婉茹坐在地上抱着腿,露出痛苦难受的表情。

    “喂!你车子撞到人,还有理啦,我刚才看到了,都是因为你车子开太快!”欧阳俊杰怼了过去。

    司机恼羞成怒,他乜斜着眼盯着欧阳俊杰看了一会,说:“你一个拉黄包车的,也敢在这里瞎嚷嚷是不,你信不信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车上走下来一个军人,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穿着笔挺的军装,戴着白手套,看似一个军官。

    他大模大样地走到自己司机面前,颐指气使自己的司机闭嘴。司机立即立正,闪一边臊眉耷眼地站着。

    军官走到苏婉茹身边,蹲了下来,笑咪咪地看着苏婉茹。

    “小姐,哪里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军官的声音很随和,但他的眼神有些神秘莫测,让苏婉茹有些不安,她嗫嚅着说道:“不用了,我家就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