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抵达落日
“高大人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我大概是回不去了，我这条命是公主殿下的，公主殿下让我听从驸马爷的吩咐，我就听伯爷的，现在伯爷让我做的事我做完了，我并无他事。
不过，若是我这条命，能换回你们的命，你们也还能回去的话，请您将伯爷的这一身行头、马匹、马车送回青阳公主府，特别是这匹白马，伯爷和公主殿下很是喜爱。”
李断此时不像在公主府时，也不像在聂政身边时，冷言寡语，面无表情，虽然脸色依旧冷淡，话语依旧生硬，但却还算健谈，不知是处外无一熟识之人，放开了自我，还是为聂政所教。
说罢，李断便开始脱下身上的白袍，还有其他一些饰物，整理成一个包袱，提在手中，自己只留了一身内穿的白衣。
全程李断都十分平静，只是初时整理包袱时，双手还是有些颤抖，整理到一半的时候，已恢复了稳定。
他提着包袱来到白兔身旁，白兔这次没有阻止他的靠近，可能是明白此时李断不是来骑乘自己的，让他顺利的将包袱绑到了自己身上，还发出一声嘶鸣。
不过当李断想摸几下白兔脖间的鬃毛时，白兔甩开了脖子，并跺了几下前蹄，李断见此哑然失笑，只是轻拍了几下马背。
“你叫什么名字。”
“李断。”
“好，我记住了。”
前去通报北方军队的游骑很快便回来了，他告诉高力文，对方说他们是华王殿下亲军，奉华王殿下的命令，前来护送长乐伯至落日山，让他们原地待命，否则恐有不测。
高力文让他们都撤回来，并命令全卫上下稍安勿躁，他则带着李断前去迎接华王的军队。
对方领军的是一员黑甲将军，自称姓张，很是倨傲，见到高力文和李断也不下马，张口就问，聂政何在？
李断无动于衷，高力文行礼后，如实告知了一切，黑甲将军很是生气，当场便要斩杀高力文和李断。
被其身旁一谋士模样的文人拦住，二人低语了几声后，只是将李断绑了起来，仍令高力文领军。
华王殿下的亲军向羽林卫众军士宣称，他们是奉华王之命前来执行护送羽林卫至落日山，并抓捕混进羽林卫的凶徒，李断就是其中之一，他可能还有同伙在，亲军要大搜羽林卫。
羽林卫自然不服，愤愤不平，不过在亲军绝对的武力威慑，和高力文的弹压之下，大搜还是进行了下去，倒是真找到了不少所谓的‘同伙’。
翌日，高力文率领剩下的羽林卫继续南行，再命令游骑向南探查时，游骑来报，南边无有一丝人影，寂静祥和。
华王殿下的亲军就跟在羽林卫身后十里处，执行他们的护送任务。
十月二十二日，聂政抵到了落日山，此时正是黄昏，残阳如火，偌大的平原上，汇聚着不知几万，还是几十万的军队。
远处山脉起伏，错落有致，近处军帐如林，狼烟滚滚，聂政立于一处缓坡上，眺望了良久。
其实昨日聂政便能抵达，但昨日是个特殊的日子，他也不着急，便在林子内休息了一日，也顺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和仪表。
十六日那夜，聂政亦在云鹰领，不过他并不在营中，而是在云鹰领的西方，躲了起来。
“好，还有吗？”
“你信我吗？”
“信。”
“找一个与我身材相近的死士，最好是会学别人说话的，整套羽林卫的军服、腰刀、军牌，藏进李家马车的暗格中。”
“李断可以。”
“那闷葫芦还有这本事？可惜了，落日山我会去的。”
“你不去也好。”
“真的？其实嫁给厦太子也没什么不好的，未来我帮你害死他，咱们再掌控了他们的军队。”
“你还想打回来不成？”
“想想还不成吗，没意思，给我搞套软甲，要威风一些的，衣服都给我准备好......”
离开洛阳的当夜，在和高力文商谈过后，聂政便和李断换了装束，从马车的死角中钻了出去，混进了羽林卫中。
往日想做到这样不说难如登天，也会很快被发现，因为军伍中都是熟人，大家常年在一起生活训练，陌生面孔的人很难混入其中。
但这次却是不同，五百名羽林卫军士，足有近百是当日才调配过来的，有些人一看就不是羽林卫，有些是否入过军伍，都是两说。
羽林卫虽然算精锐，但毕竟是在大唐境内，警惕性并不高，加上有头盔遮掩，聂政又做了些伪装，改变了说话方式，混入的很是成功。
成功混入之后，聂政倒是在羽林卫中认出了两个他认识的人，是当年和他一起进入红雨酒坊的，只是与他并不相熟。
此后，聂政别愈加小心，他不知道剩下的羽林卫中，认识他的还有几人，又都是谁的人。
所以除了第三日，聂政与高力文有约，又偷偷返回了一次马车外，再无上过一次马车，谁也不知道正有几双眼睛盯着马车。
聂政从未赶过这么远的路，大部分时间还是骑马，虽说速度并不快，毕竟有他的马车在拖着，一天下来，有功夫在身的他，也感到十分疲敝，大腿内侧一直火辣辣的。
第二天他就麻木了，也是因为骑术太差这个原因，第二次游骑并没有选他，和他同样的还有不少，包括红雨酒坊的那两个。
如果聂政要伏击自己，一网打尽，云鹰领是聂政必选的一处要地，此处地势险要，通行不便，只需有同等数量的精锐军队埋伏在某处，必无有幸存的道理，更不用说大规模军队前后夹击了。
像这样的要地，前面还有三处，每次快遇到这样的地方时，聂政都会提前偷偷离去，事后若无事发生再悄然返回。
本来这样的事，是不可能做到或者是很容易被发现的，但这一路行来，足有二十余人脱离大队，没在回来。
像聂政这样偶尔离去又返回来的，更是不知有多少，高力文起始还抓过几个，私自离开队伍的，刚问了两句，便全放了，后来就没再管过。
军士们之间也是如此，谁知道谁是谁的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是相安无事。
这之间，聂政有数次都想退缩，想一走了之，但最终他都回来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无处可去，可能是佳人期盼，也可能是抱着万一，自己可以消除兵祸吧？
更可能是他只是需要一个目标，需要一个目的地，虽然此行在他看来根本无用。
行军也是很是辛苦，但远没自己的小命重要，聂政还能忍受，他也跟着老兵们学到了不少军伍中东西。
有时他甚至觉得，当一名大头兵也没什么不好，不用管那么多，也不想那么多，但当他想到他们此行的目的时，此念便被击得粉碎。
不过，若是我这条命，能换回你们的命，你们也还能回去的话，请您将伯爷的这一身行头、马匹、马车送回青阳公主府，特别是这匹白马，伯爷和公主殿下很是喜爱。”
李断此时不像在公主府时，也不像在聂政身边时，冷言寡语，面无表情，虽然脸色依旧冷淡，话语依旧生硬，但却还算健谈，不知是处外无一熟识之人，放开了自我，还是为聂政所教。
说罢，李断便开始脱下身上的白袍，还有其他一些饰物，整理成一个包袱，提在手中，自己只留了一身内穿的白衣。
全程李断都十分平静，只是初时整理包袱时，双手还是有些颤抖，整理到一半的时候，已恢复了稳定。
他提着包袱来到白兔身旁，白兔这次没有阻止他的靠近，可能是明白此时李断不是来骑乘自己的，让他顺利的将包袱绑到了自己身上，还发出一声嘶鸣。
不过当李断想摸几下白兔脖间的鬃毛时，白兔甩开了脖子，并跺了几下前蹄，李断见此哑然失笑，只是轻拍了几下马背。
“你叫什么名字。”
“李断。”
“好，我记住了。”
前去通报北方军队的游骑很快便回来了，他告诉高力文，对方说他们是华王殿下亲军，奉华王殿下的命令，前来护送长乐伯至落日山，让他们原地待命，否则恐有不测。
高力文让他们都撤回来，并命令全卫上下稍安勿躁，他则带着李断前去迎接华王的军队。
对方领军的是一员黑甲将军，自称姓张，很是倨傲，见到高力文和李断也不下马，张口就问，聂政何在？
李断无动于衷，高力文行礼后，如实告知了一切，黑甲将军很是生气，当场便要斩杀高力文和李断。
被其身旁一谋士模样的文人拦住，二人低语了几声后，只是将李断绑了起来，仍令高力文领军。
华王殿下的亲军向羽林卫众军士宣称，他们是奉华王之命前来执行护送羽林卫至落日山，并抓捕混进羽林卫的凶徒，李断就是其中之一，他可能还有同伙在，亲军要大搜羽林卫。
羽林卫自然不服，愤愤不平，不过在亲军绝对的武力威慑，和高力文的弹压之下，大搜还是进行了下去，倒是真找到了不少所谓的‘同伙’。
翌日，高力文率领剩下的羽林卫继续南行，再命令游骑向南探查时，游骑来报，南边无有一丝人影，寂静祥和。
华王殿下的亲军就跟在羽林卫身后十里处，执行他们的护送任务。
十月二十二日，聂政抵到了落日山，此时正是黄昏，残阳如火，偌大的平原上，汇聚着不知几万，还是几十万的军队。
远处山脉起伏，错落有致，近处军帐如林，狼烟滚滚，聂政立于一处缓坡上，眺望了良久。
其实昨日聂政便能抵达，但昨日是个特殊的日子，他也不着急，便在林子内休息了一日，也顺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和仪表。
十六日那夜，聂政亦在云鹰领，不过他并不在营中，而是在云鹰领的西方，躲了起来。
“好，还有吗？”
“你信我吗？”
“信。”
“找一个与我身材相近的死士，最好是会学别人说话的，整套羽林卫的军服、腰刀、军牌，藏进李家马车的暗格中。”
“李断可以。”
“那闷葫芦还有这本事？可惜了，落日山我会去的。”
“你不去也好。”
“真的？其实嫁给厦太子也没什么不好的，未来我帮你害死他，咱们再掌控了他们的军队。”
“你还想打回来不成？”
“想想还不成吗，没意思，给我搞套软甲，要威风一些的，衣服都给我准备好......”
离开洛阳的当夜，在和高力文商谈过后，聂政便和李断换了装束，从马车的死角中钻了出去，混进了羽林卫中。
往日想做到这样不说难如登天，也会很快被发现，因为军伍中都是熟人，大家常年在一起生活训练，陌生面孔的人很难混入其中。
但这次却是不同，五百名羽林卫军士，足有近百是当日才调配过来的，有些人一看就不是羽林卫，有些是否入过军伍，都是两说。
羽林卫虽然算精锐，但毕竟是在大唐境内，警惕性并不高，加上有头盔遮掩，聂政又做了些伪装，改变了说话方式，混入的很是成功。
成功混入之后，聂政倒是在羽林卫中认出了两个他认识的人，是当年和他一起进入红雨酒坊的，只是与他并不相熟。
此后，聂政别愈加小心，他不知道剩下的羽林卫中，认识他的还有几人，又都是谁的人。
所以除了第三日，聂政与高力文有约，又偷偷返回了一次马车外，再无上过一次马车，谁也不知道正有几双眼睛盯着马车。
聂政从未赶过这么远的路，大部分时间还是骑马，虽说速度并不快，毕竟有他的马车在拖着，一天下来，有功夫在身的他，也感到十分疲敝，大腿内侧一直火辣辣的。
第二天他就麻木了，也是因为骑术太差这个原因，第二次游骑并没有选他，和他同样的还有不少，包括红雨酒坊的那两个。
如果聂政要伏击自己，一网打尽，云鹰领是聂政必选的一处要地，此处地势险要，通行不便，只需有同等数量的精锐军队埋伏在某处，必无有幸存的道理，更不用说大规模军队前后夹击了。
像这样的要地，前面还有三处，每次快遇到这样的地方时，聂政都会提前偷偷离去，事后若无事发生再悄然返回。
本来这样的事，是不可能做到或者是很容易被发现的，但这一路行来，足有二十余人脱离大队，没在回来。
像聂政这样偶尔离去又返回来的，更是不知有多少，高力文起始还抓过几个，私自离开队伍的，刚问了两句，便全放了，后来就没再管过。
军士们之间也是如此，谁知道谁是谁的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是相安无事。
这之间，聂政有数次都想退缩，想一走了之，但最终他都回来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无处可去，可能是佳人期盼，也可能是抱着万一，自己可以消除兵祸吧？
更可能是他只是需要一个目标，需要一个目的地，虽然此行在他看来根本无用。
行军也是很是辛苦，但远没自己的小命重要，聂政还能忍受，他也跟着老兵们学到了不少军伍中东西。
有时他甚至觉得，当一名大头兵也没什么不好，不用管那么多，也不想那么多，但当他想到他们此行的目的时，此念便被击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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