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摆摊青年
这个靠过来的青年，是火车站工务段的老待业青年，名叫叶胡德。
在他上初中的时候，家中父亲因公去世，按说他做为家中独子，是能顶替父亲的工作的，可是当时他只有14岁，段里的领导让人告诉他母亲：他现在年龄太小，不够接班年龄，让他最好先去插队，等过几年年龄够了，就能依顶职的政策，回来顶替父亲的职工名额，可以成为铁路系统的正式工。
当时，他就离校到农村成为一名知识青年。
不过在两年以后，当他16岁以后，想要办理回城顶职手续时，原先答应他家的工段领导已经调到了外地，现任领导认真的听完他的要求，只是告诉他，顶替接班，从来没有过几年才办理的……，然后就不再见他了。
这时，他和母亲才隐约感觉到不对。后来多方打听，才知道他的工作名额，当年就被别人顶了，当时的领导也借这个人情，离开站段，调到上管路局的油水部门。
后来他几次去找，甚至人都见不到。
无奈之下，他也不再回知青点，就留在站段，想方设法的靠着车站，吃铁路饭，久而久之难免染上些毛病，慢慢的七八年下来，他也成为车站这一片混出些名气，有些个对头就恶意借他名字，给他起了个绰号“夜壶”……。
当他听到这个绰号后，只是默默的呆了一会，也就认了。
去年，严打的时候，当地派出所只是严厉警告他不许离家，却也是暗中保护了他。只是因为他虽然有些小毛病，却没有做过真正够得上犯罪的案子。而且，这几年他的母亲疾病缠身，全靠他和女朋友照顾，孝顺的名声站上的老职工都知道。
何况，当年顶职的事情，虽然大家也没法出力，可大家也总是有些同情的。
白满川知道，大林来找他，就是想要他去帮叶胡德代考，因为这么多年来，铁路上终于第一次的招工考试了。
当年，就是大林找到他去代考，白满川没有犹豫的就答应了。叶胡德也爽快的承诺：如果考上，报酬二十张把（200元的意思）。考试当天，白满川还在发高烧，上午考试很顺利。没想到下午刚开考，就有监考过来查看准考证，几个监考轮流仔细看过以后，确认准考证的照片没有问题，便走了。（照片提前换过）
可后来才知道，当天下午就有几波人告到了车站：叶胡德是找人代考。车站都不用调查，当场让老师拿来试卷，一看就知道不是他自己答的考卷。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参加考试的当中，在家待业七八年的都有许多，终于有个机会，哪怕自己考不上，知道有代考的，谁也不愿意啊。
最好笑的是，不知道哪里出的失误，当公告考试成绩的时候，叶胡德大名赫然名列前茅，居然位列前十名。据说刚将成绩贴上没多久，就引起一片轰然，让考试办狼狈的急忙撕掉，又回去重新誊写成绩单，才又贴出来。
后来，有一次在酒桌上，叶胡德调侃的说：“我知道被人举报取消了资格，公布成绩那天就没去，我伙计告诉我名字还在，等我跑过去，成绩单已经被撕掉。”他说到这里，随手就喝了一杯，“第二次成绩单贴出来的时候，我拉着招工办的人不让走，直接问他我的名字到哪里去了，你没见他们当时的样子，捂着头都不敢看我，哈哈哈……。”
后来，白满川才知道，一个人狂笑的时候，也会带给你悲哀的感觉。
白满川回过神来，看着在不停夸奖叶胡德够朋友、讲义气的大林，抽空说：“大林哥，”又转脸招呼，“叶哥，很高兴认识你，前几天才和站上的朋友在一起办事呢，以后有机会多交往，”他又顿了一下说，“今天真是有点事，我约的时间快到了，你们看要不改天再聊。”
说完后，他摆摆手就利落的快步走了。
叶胡德拉一下大林，止住了他想叫人的意思，说：“算了，改天再说吧，”他有些怏怏的望着白满川的背影。
大林看他这个样子，安慰着说：“嗯，我再去找他谈谈。”
白满川本以为拖几天，这个事情就过去了，可怎么也没有想到，第二天，大林骑着他的嘉陵50找到了学校。
当他看见罗晓谋带着大林出现在教室门口时，脑袋瓜子嗡嗡的。无奈的将桌上的稿纸收起来，起身示意：“大林哥，你怎么找到学校了，真没想到。”
“这是和你一个厂子的吧，他刚一进学校我就看见了，”罗晓谋不等大林回答，自己就忙着说道，“我看他像是要找人，一问居然是找你的，你看这不是巧了吗，所以我就带着他找你，先到宿舍没找到你，后来问了几个人，才知道你在这里呢？”
“他是在写小说呢，”罗晓谋转脸对着大林说，“你知道不，他一有时间就在这里写小说，我们关系好的都知道，有时候同学要叫他去打牌，我都拉着，不让他们来打扰他。”
大林听了这一堆话，眼色扫过白满川，看着罗晓谋客气的连声道谢。
白满川看罗晓谋还想要说什么，就挥手不客气的说：“行了，谢谢啊，你玩去吧。”说完就回头招呼大林坐。
大林刚坐下，瞥见身旁的人还在，就又站起来，伸手握着罗晓谋的手摇晃几下：“同学，今天谢谢你，下次有机会大家一起坐坐。”
白满川看见大林放开手后，罗晓谋嘴上说着客气话，却一点离开的意思也没有，心里就有点不痛快，直接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嘿嘿的，罗晓谋对着两人腼腆的笑着说：“哥，我看你的轻骑真不错，能不能借我用一下，我就去前面商店买点东西……。
大林看着满眼殷切望向自己的罗晓谋，一时不知如何应答，便向白满川看过来。
白满川听见这话，脸一下就板了起来，沉声说：“不借，骑你的自行车去。”
罗晓谋笑嘻嘻的说：“哎呀，轻骑快么……，放心吧，我会骑的，我姐夫就有一辆……。”
“不借，出去。”白满川不等他说完，直接厉声呵斥。
“……”罗晓谋
白满川止住想要说什么的大林，直盯着罗晓谋，一直到他讪讪的走出教室。
回头看见疑惑、惊奇的目光看着他的大林，解释说：“这小子长了一副人畜无害的学生脸，可满嘴瞎话，骗人随口就来，”摇头有些好笑的接着说，“他去理发，理完发后押了一张学校的借书证，借了理发小姑娘50元钱，”
“他们认识？”
“不认识。”
“那……，一时还不上，慢慢还也行吧。”
“他押的借书证是上届毕业生扔掉的，小姑娘找到学校，学校派人带着找到那个学长，两人一见面，小姑娘就知道上当了。”
白满川接着说：“后来小姑娘气不过，就经常在这一片转，终于有一天堵住了他……，好在我们班主任心软，借给他钱，劝走了小姑娘。不然的话，你今天就在这里就看不到他了……。”
在他上初中的时候，家中父亲因公去世，按说他做为家中独子，是能顶替父亲的工作的，可是当时他只有14岁，段里的领导让人告诉他母亲：他现在年龄太小，不够接班年龄，让他最好先去插队，等过几年年龄够了，就能依顶职的政策，回来顶替父亲的职工名额，可以成为铁路系统的正式工。
当时，他就离校到农村成为一名知识青年。
不过在两年以后，当他16岁以后，想要办理回城顶职手续时，原先答应他家的工段领导已经调到了外地，现任领导认真的听完他的要求，只是告诉他，顶替接班，从来没有过几年才办理的……，然后就不再见他了。
这时，他和母亲才隐约感觉到不对。后来多方打听，才知道他的工作名额，当年就被别人顶了，当时的领导也借这个人情，离开站段，调到上管路局的油水部门。
后来他几次去找，甚至人都见不到。
无奈之下，他也不再回知青点，就留在站段，想方设法的靠着车站，吃铁路饭，久而久之难免染上些毛病，慢慢的七八年下来，他也成为车站这一片混出些名气，有些个对头就恶意借他名字，给他起了个绰号“夜壶”……。
当他听到这个绰号后，只是默默的呆了一会，也就认了。
去年，严打的时候，当地派出所只是严厉警告他不许离家，却也是暗中保护了他。只是因为他虽然有些小毛病，却没有做过真正够得上犯罪的案子。而且，这几年他的母亲疾病缠身，全靠他和女朋友照顾，孝顺的名声站上的老职工都知道。
何况，当年顶职的事情，虽然大家也没法出力，可大家也总是有些同情的。
白满川知道，大林来找他，就是想要他去帮叶胡德代考，因为这么多年来，铁路上终于第一次的招工考试了。
当年，就是大林找到他去代考，白满川没有犹豫的就答应了。叶胡德也爽快的承诺：如果考上，报酬二十张把（200元的意思）。考试当天，白满川还在发高烧，上午考试很顺利。没想到下午刚开考，就有监考过来查看准考证，几个监考轮流仔细看过以后，确认准考证的照片没有问题，便走了。（照片提前换过）
可后来才知道，当天下午就有几波人告到了车站：叶胡德是找人代考。车站都不用调查，当场让老师拿来试卷，一看就知道不是他自己答的考卷。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参加考试的当中，在家待业七八年的都有许多，终于有个机会，哪怕自己考不上，知道有代考的，谁也不愿意啊。
最好笑的是，不知道哪里出的失误，当公告考试成绩的时候，叶胡德大名赫然名列前茅，居然位列前十名。据说刚将成绩贴上没多久，就引起一片轰然，让考试办狼狈的急忙撕掉，又回去重新誊写成绩单，才又贴出来。
后来，有一次在酒桌上，叶胡德调侃的说：“我知道被人举报取消了资格，公布成绩那天就没去，我伙计告诉我名字还在，等我跑过去，成绩单已经被撕掉。”他说到这里，随手就喝了一杯，“第二次成绩单贴出来的时候，我拉着招工办的人不让走，直接问他我的名字到哪里去了，你没见他们当时的样子，捂着头都不敢看我，哈哈哈……。”
后来，白满川才知道，一个人狂笑的时候，也会带给你悲哀的感觉。
白满川回过神来，看着在不停夸奖叶胡德够朋友、讲义气的大林，抽空说：“大林哥，”又转脸招呼，“叶哥，很高兴认识你，前几天才和站上的朋友在一起办事呢，以后有机会多交往，”他又顿了一下说，“今天真是有点事，我约的时间快到了，你们看要不改天再聊。”
说完后，他摆摆手就利落的快步走了。
叶胡德拉一下大林，止住了他想叫人的意思，说：“算了，改天再说吧，”他有些怏怏的望着白满川的背影。
大林看他这个样子，安慰着说：“嗯，我再去找他谈谈。”
白满川本以为拖几天，这个事情就过去了，可怎么也没有想到，第二天，大林骑着他的嘉陵50找到了学校。
当他看见罗晓谋带着大林出现在教室门口时，脑袋瓜子嗡嗡的。无奈的将桌上的稿纸收起来，起身示意：“大林哥，你怎么找到学校了，真没想到。”
“这是和你一个厂子的吧，他刚一进学校我就看见了，”罗晓谋不等大林回答，自己就忙着说道，“我看他像是要找人，一问居然是找你的，你看这不是巧了吗，所以我就带着他找你，先到宿舍没找到你，后来问了几个人，才知道你在这里呢？”
“他是在写小说呢，”罗晓谋转脸对着大林说，“你知道不，他一有时间就在这里写小说，我们关系好的都知道，有时候同学要叫他去打牌，我都拉着，不让他们来打扰他。”
大林听了这一堆话，眼色扫过白满川，看着罗晓谋客气的连声道谢。
白满川看罗晓谋还想要说什么，就挥手不客气的说：“行了，谢谢啊，你玩去吧。”说完就回头招呼大林坐。
大林刚坐下，瞥见身旁的人还在，就又站起来，伸手握着罗晓谋的手摇晃几下：“同学，今天谢谢你，下次有机会大家一起坐坐。”
白满川看见大林放开手后，罗晓谋嘴上说着客气话，却一点离开的意思也没有，心里就有点不痛快，直接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嘿嘿的，罗晓谋对着两人腼腆的笑着说：“哥，我看你的轻骑真不错，能不能借我用一下，我就去前面商店买点东西……。
大林看着满眼殷切望向自己的罗晓谋，一时不知如何应答，便向白满川看过来。
白满川听见这话，脸一下就板了起来，沉声说：“不借，骑你的自行车去。”
罗晓谋笑嘻嘻的说：“哎呀，轻骑快么……，放心吧，我会骑的，我姐夫就有一辆……。”
“不借，出去。”白满川不等他说完，直接厉声呵斥。
“……”罗晓谋
白满川止住想要说什么的大林，直盯着罗晓谋，一直到他讪讪的走出教室。
回头看见疑惑、惊奇的目光看着他的大林，解释说：“这小子长了一副人畜无害的学生脸，可满嘴瞎话，骗人随口就来，”摇头有些好笑的接着说，“他去理发，理完发后押了一张学校的借书证，借了理发小姑娘50元钱，”
“他们认识？”
“不认识。”
“那……，一时还不上，慢慢还也行吧。”
“他押的借书证是上届毕业生扔掉的，小姑娘找到学校，学校派人带着找到那个学长，两人一见面，小姑娘就知道上当了。”
白满川接着说：“后来小姑娘气不过，就经常在这一片转，终于有一天堵住了他……，好在我们班主任心软，借给他钱，劝走了小姑娘。不然的话，你今天就在这里就看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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