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下葬
“顾家英灵的孝盆我来摔！自古不让女子摔孝盆，不就是因为怕女子将来嫁入别家吗？我顾子妗今日在祖父、父亲灵前立誓，生为顾家子孙，死为顾家亡魂，此生不嫁！祖母，如此……我有没有资格摔这个孝盆？！”顾子妗一双灼灼目光望着老夫人。
“我同长姐一起摔！顾晓茹立志成为可以撑起顾家的女儿郎，此生……绝不嫁于他家！”顾晓茹亦道。
老夫人看着顾子妗和顾晓茹，顾秋渝亦是跃跃欲试上前要起誓，颔首道：“你们姐妹一起摔吧！”
门外随戴清而来的戎装将军们从侧门而入，顶替了顾家护卫立于各个棺木之侧。
其余武将立于将军府门前两侧，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静静等候摔了孝盆起棺。
“孝盆摔得越碎越好，我们姐妹勠力同心，让祖父、父亲和众叔叔兄弟们走好！”她看着两个妹妹道。
一、二、三，高呼之后，姐妹三人一起摔碎孝盆。
戴清咬牙，高呼：“起棺！”
“起棺……”
“起棺……”
武将浑厚如钟的声音一声接一声，洪亮如雷，棺木一口接一口离地而起，又一口接一口从将军府门而出。
老夫人手握拐杖，立于正门之前……看着那一身身戎装而来的战将肩扛将军府英灵棺木。
看那陆续而来身着铠甲的武将手握长剑，自发护卫于丈夫顾泓与顾家诸子的棺木两侧！
长街上全都是提灯带孝的百姓，棺木所到之处百姓皆跪，高呼“恭送忠义王、镇国公与诸位少年将军！”，真情实感哭得悲伤不已。
宋氏哭得站不住，被顾晓茹搀扶着立于老夫人身后。
罗氏搂着顾秋渝绝望失声，泪如雨下。
老夫人生而至今，从未见过这样的葬礼。
漫天的大风，漫天的纸钱，茫茫一片让人看不清前路，哭声却能为人引路……
她不知道此时，在深宫之中的皇帝，是否听到了这皇城百姓的撼动人心的哭声，若是听到了……不知道他做何感想，他会不会后悔，后悔因为他的疑心葬送了这顾家一门的忠烈。
“老夫人……”卢平上前轻唤了一声。
老夫人视线落于整装待发的顾家护卫身上，深吸一口这隆冬寒气，开口：“走吧！”
顾子妗侧头交代胡嬷嬷：“府上之事交于胡嬷嬷和冯嬷嬷了！”
胡嬷嬷与冯嬷嬷红着眼行礼称是。
顾子妗跟在母亲戴氏身侧，走下镇将军府高阶之时……目光不经意撞上慕景珩幽邃不见底的视线。
凉风习习，她轻轻颔首同慕景珩致意，谢他能来送顾家英烈。
慕景珩亦是颔首回礼。
老夫人先行，带着顾家遗孀，冒着风吹跟于棺木之后浩浩荡荡朝着墓地徒步走去，她始终没有等来子妗与她同行。
慕景珩只带一护卫两匹马，牵着缰绳缓步跟在送葬队伍身后，他见跪于长街两侧的百姓纷纷起身尾随于顾家护卫队之后，手提明灯相互携手搀扶亦步亦趋，心中陡然感慨万千。
他此生从未见过这样的葬礼，不是君王……胜似君王。
送葬队伍从皇城南门出。南门守正立于高墙之上，望着茫茫大雪黑夜无际之中，一整条长街上全都是提灯立于两侧的百姓，灯笼暖澄澄的团光将那二十多口棺材映亮，在这黑夜之中格外醒目。
被百姓震天的哭声感染，南门守正胸腔情绪奔腾，热泪翻涌。
他手握腰间佩剑携守城门兵士走下城墙，让人将正在营房里轮班休息的兵士也唤了出来。
见排成一排的棺木缓缓而来，立在城门外的南门守正同几百守成兵士，行军礼单膝跪地，以拳击胸。
“恭送忠义王、镇国公与诸位将军！”
几百兵士动作如出一辙，洪亮之声异口同音，竟有战场杀伐的如虹气势。
守城的士兵看着那一口口扛起在顾家肩膀上的棺材，亦是心中悲痛难当。
士兵统领几度梗咽，高昂的声音都是变了腔调，“为顾家男儿打开城门！为大禹的英雄们开路！”
随着五米高的城门被缓缓推开，萧瑟的寒风灌涌而入。
百姓们再是克制不住心中的悲痛，缓缓跪在了地上，对着顾家男儿的棺椁一下下地磕着头，用他们的方式祭奠着他们心中难以割舍的英雄。
站定在城门口两旁的士兵，同样卸刀垂眸，给予最大的尊敬。
顾家女眷们泪眼模糊地跟随着棺椁一起迈步走出城门，眼光照耀在她们的脸上，晃照得一双双哭红的眼睛疼涩得厉害。
奈何再是有着多少的不舍和牵挂，终是走到了顾家的祖坟。
从今日起，大禹或许还有顾家，但顾家却再也没了男儿。
从现在起，她将肩负起祖父交予她的重担，扛着顾家一路前行。
哪怕逆水行舟，哪怕逆流而上。
下葬，埋土，上香叩拜……顾子妗立于墓碑之前，含泪望着那一口口棺材消失在视线中，心中悲痛不已。
从此世间再无一身浩然正气的忠义王，再无……才学武艺惊艳皇城的顾家郎儿。
辰时已过，顾子妗随着顾家的女眷一同朝着城门的方向沉默而行。
送走了顾家男儿她们虽是不舍，可在疼痛之余她们又深感一种前所未有的空旷。
也正是到了这一刻，顾家的小女儿们才是理解了当初长姐说的那番话。
顾家已没有依靠，若是想要继续在这乱世之中浮沉，便需独当一面。
她们，真的要快快长大了。
戴清一直静默地走在最后面，眼看着就要抵达城门，便是停下了脚步。
顾子妗似是若有所感，回头时果然见舅舅正打算翻身上马。
搀扶着娘亲一同走过去，顾子妗当先开口道，“舅舅可是要回去了？”
戴清点了点头，“顾家男儿已下葬，我也该回去了。”
大夫人戴敏对自己的哥哥有千万的不舍，可是话到了嘴边却什么都是说不出来，只能含泪凝望着。
戴清见妹妹神色凄然又充满着浓浓的不舍，心里也是堵得厉害着，“如今顾家无男子出头，虽你身为顾家的当家主母凡事定要亲力亲为，可也要记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是，若是有空便带着子妗回家去看看，父亲和母亲也很是挂念你。”
大夫人戴敏含泪点头。
戴清又是走到顾子妗的面前，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们的子妗真的是大姑娘了，如此就算舅舅走了也就安心了。”
顾子妗微微眯起眼睛，感受着舅舅传递而来的温度。
半晌，她才是对着身边的墨兰示意了一眼。
墨兰上前几步，将一个包裹递了过来。
戴清正是要拒绝，便是听闻顾子妗先行开口道，“都是一些回益州路上用的东西，舅舅若是连这个都是要推辞，又怎么能让我跟娘亲放心送舅舅和外祖母离去？”
戴清看着那不大不小的包裹，想着里面也不过就是一些的干粮，便是不再客套的背在了后背上，翻身上马，又是恋恋不舍地深深看了自己的妹妹和外甥女儿一眼，才是驾马离去。
只是戴清前行了不久，就发现后背的包裹坠得肩膀生疼。
无奈之下，他只得拉紧马绳取下包裹。
未曾想到打开一看，戴清惊的险些没是从马背上折下去。
只见里面不但有成锭的百两银子，更是还有一叠厚厚的银票，再是看中间夹杂着的些许小袋子，里面竟装满着一把把的碎银子。
从零到整，事无巨细。
足以见得连他打尖住店，甚至是路上所需的一切银子全部准备妥当。
戴清，“……”
他的外甥女儿都是这么有钱的吗？
戴清无奈回头观望，却早已看不见了顾家女眷的身影。
顾家男儿虽已入土为安，皇城的百姓却仍旧沉浸在壮观出丧之中难以自拔。
很快，消息是传进了皇宫里。
御书房内，皇帝听闻着大臣的进谏沉默久久。
百姓们对顾家的信奉和追捧，并不曾出乎皇帝的预料。
正是因为顾家太深得民心，故当初的皇帝才会脑袋一热，将军符给了二皇子，想要让二皇子挫一挫顾家的锐气。
结果没想到……
二皇子不但把顾家给挫没了，更是挫进去了他近五万的大军。“未曾想到顾家女儿更胜男儿，明明满门男儿都是不在了，不但能惹得三殿下五殿下，接连前去祭拜，更是听闻今日六殿下在震惊门楼也给顾家男儿送行”左丞相阴阳赞赏着。
皇帝早就是听说老三和老五都是去了顾家。
不过这也是常理，他已是平反了顾家，皇子们前去祭拜也是让他舒心。
至于小六……
皇帝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笑容，“没想到小六倒是也有办正事的心思了，倒是难得。”所有的皇子之中，皇帝最偏爱的就是这个六皇子。
一是因为性子最是像他年轻的时候，二是他的母妃是这些年让他念念不忘的人。
再者，小六又跟其他的皇子不同，没有那么多鬼心眼，他放心。奈何这些年小六一直没有往朝政钻研的劲头，整日跟皇城里的那些纨绔倒是关系紧密，若是小六真的愿意把心思用在朝堂上，皇帝倒是想要看看他究竟能闯出一番怎样的作为。
“让礼部速度快一些，打铁还是要趁热。”
左丞相自然明白皇上的意思。
趁着百姓们还在追念顾家的时候，朝廷下圣旨，百姓们自是要连朝廷一并感恩在心的，若是等顾家的事都凉了，圣旨才是颁下去，难免会被百姓们说成是炒冷饭。
身为一国之君，不但要巩固江山，更要抓住民心。
只是待再抬头时，见皇上已看起了奏折，左丞相哪怕还有一肚子的话没说完，也只能不甘心地出了御书房。
六皇子是皇上最为偏心的一个，这是朝廷上下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不过好在六皇子的心思并不在朝政上，想要一步登天更是天方夜谭。
“我同长姐一起摔！顾晓茹立志成为可以撑起顾家的女儿郎，此生……绝不嫁于他家！”顾晓茹亦道。
老夫人看着顾子妗和顾晓茹，顾秋渝亦是跃跃欲试上前要起誓，颔首道：“你们姐妹一起摔吧！”
门外随戴清而来的戎装将军们从侧门而入，顶替了顾家护卫立于各个棺木之侧。
其余武将立于将军府门前两侧，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静静等候摔了孝盆起棺。
“孝盆摔得越碎越好，我们姐妹勠力同心，让祖父、父亲和众叔叔兄弟们走好！”她看着两个妹妹道。
一、二、三，高呼之后，姐妹三人一起摔碎孝盆。
戴清咬牙，高呼：“起棺！”
“起棺……”
“起棺……”
武将浑厚如钟的声音一声接一声，洪亮如雷，棺木一口接一口离地而起，又一口接一口从将军府门而出。
老夫人手握拐杖，立于正门之前……看着那一身身戎装而来的战将肩扛将军府英灵棺木。
看那陆续而来身着铠甲的武将手握长剑，自发护卫于丈夫顾泓与顾家诸子的棺木两侧！
长街上全都是提灯带孝的百姓，棺木所到之处百姓皆跪，高呼“恭送忠义王、镇国公与诸位少年将军！”，真情实感哭得悲伤不已。
宋氏哭得站不住，被顾晓茹搀扶着立于老夫人身后。
罗氏搂着顾秋渝绝望失声，泪如雨下。
老夫人生而至今，从未见过这样的葬礼。
漫天的大风，漫天的纸钱，茫茫一片让人看不清前路，哭声却能为人引路……
她不知道此时，在深宫之中的皇帝，是否听到了这皇城百姓的撼动人心的哭声，若是听到了……不知道他做何感想，他会不会后悔，后悔因为他的疑心葬送了这顾家一门的忠烈。
“老夫人……”卢平上前轻唤了一声。
老夫人视线落于整装待发的顾家护卫身上，深吸一口这隆冬寒气，开口：“走吧！”
顾子妗侧头交代胡嬷嬷：“府上之事交于胡嬷嬷和冯嬷嬷了！”
胡嬷嬷与冯嬷嬷红着眼行礼称是。
顾子妗跟在母亲戴氏身侧，走下镇将军府高阶之时……目光不经意撞上慕景珩幽邃不见底的视线。
凉风习习，她轻轻颔首同慕景珩致意，谢他能来送顾家英烈。
慕景珩亦是颔首回礼。
老夫人先行，带着顾家遗孀，冒着风吹跟于棺木之后浩浩荡荡朝着墓地徒步走去，她始终没有等来子妗与她同行。
慕景珩只带一护卫两匹马，牵着缰绳缓步跟在送葬队伍身后，他见跪于长街两侧的百姓纷纷起身尾随于顾家护卫队之后，手提明灯相互携手搀扶亦步亦趋，心中陡然感慨万千。
他此生从未见过这样的葬礼，不是君王……胜似君王。
送葬队伍从皇城南门出。南门守正立于高墙之上，望着茫茫大雪黑夜无际之中，一整条长街上全都是提灯立于两侧的百姓，灯笼暖澄澄的团光将那二十多口棺材映亮，在这黑夜之中格外醒目。
被百姓震天的哭声感染，南门守正胸腔情绪奔腾，热泪翻涌。
他手握腰间佩剑携守城门兵士走下城墙，让人将正在营房里轮班休息的兵士也唤了出来。
见排成一排的棺木缓缓而来，立在城门外的南门守正同几百守成兵士，行军礼单膝跪地，以拳击胸。
“恭送忠义王、镇国公与诸位将军！”
几百兵士动作如出一辙，洪亮之声异口同音，竟有战场杀伐的如虹气势。
守城的士兵看着那一口口扛起在顾家肩膀上的棺材，亦是心中悲痛难当。
士兵统领几度梗咽，高昂的声音都是变了腔调，“为顾家男儿打开城门！为大禹的英雄们开路！”
随着五米高的城门被缓缓推开，萧瑟的寒风灌涌而入。
百姓们再是克制不住心中的悲痛，缓缓跪在了地上，对着顾家男儿的棺椁一下下地磕着头，用他们的方式祭奠着他们心中难以割舍的英雄。
站定在城门口两旁的士兵，同样卸刀垂眸，给予最大的尊敬。
顾家女眷们泪眼模糊地跟随着棺椁一起迈步走出城门，眼光照耀在她们的脸上，晃照得一双双哭红的眼睛疼涩得厉害。
奈何再是有着多少的不舍和牵挂，终是走到了顾家的祖坟。
从今日起，大禹或许还有顾家，但顾家却再也没了男儿。
从现在起，她将肩负起祖父交予她的重担，扛着顾家一路前行。
哪怕逆水行舟，哪怕逆流而上。
下葬，埋土，上香叩拜……顾子妗立于墓碑之前，含泪望着那一口口棺材消失在视线中，心中悲痛不已。
从此世间再无一身浩然正气的忠义王，再无……才学武艺惊艳皇城的顾家郎儿。
辰时已过，顾子妗随着顾家的女眷一同朝着城门的方向沉默而行。
送走了顾家男儿她们虽是不舍，可在疼痛之余她们又深感一种前所未有的空旷。
也正是到了这一刻，顾家的小女儿们才是理解了当初长姐说的那番话。
顾家已没有依靠，若是想要继续在这乱世之中浮沉，便需独当一面。
她们，真的要快快长大了。
戴清一直静默地走在最后面，眼看着就要抵达城门，便是停下了脚步。
顾子妗似是若有所感，回头时果然见舅舅正打算翻身上马。
搀扶着娘亲一同走过去，顾子妗当先开口道，“舅舅可是要回去了？”
戴清点了点头，“顾家男儿已下葬，我也该回去了。”
大夫人戴敏对自己的哥哥有千万的不舍，可是话到了嘴边却什么都是说不出来，只能含泪凝望着。
戴清见妹妹神色凄然又充满着浓浓的不舍，心里也是堵得厉害着，“如今顾家无男子出头，虽你身为顾家的当家主母凡事定要亲力亲为，可也要记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是，若是有空便带着子妗回家去看看，父亲和母亲也很是挂念你。”
大夫人戴敏含泪点头。
戴清又是走到顾子妗的面前，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们的子妗真的是大姑娘了，如此就算舅舅走了也就安心了。”
顾子妗微微眯起眼睛，感受着舅舅传递而来的温度。
半晌，她才是对着身边的墨兰示意了一眼。
墨兰上前几步，将一个包裹递了过来。
戴清正是要拒绝，便是听闻顾子妗先行开口道，“都是一些回益州路上用的东西，舅舅若是连这个都是要推辞，又怎么能让我跟娘亲放心送舅舅和外祖母离去？”
戴清看着那不大不小的包裹，想着里面也不过就是一些的干粮，便是不再客套的背在了后背上，翻身上马，又是恋恋不舍地深深看了自己的妹妹和外甥女儿一眼，才是驾马离去。
只是戴清前行了不久，就发现后背的包裹坠得肩膀生疼。
无奈之下，他只得拉紧马绳取下包裹。
未曾想到打开一看，戴清惊的险些没是从马背上折下去。
只见里面不但有成锭的百两银子，更是还有一叠厚厚的银票，再是看中间夹杂着的些许小袋子，里面竟装满着一把把的碎银子。
从零到整，事无巨细。
足以见得连他打尖住店，甚至是路上所需的一切银子全部准备妥当。
戴清，“……”
他的外甥女儿都是这么有钱的吗？
戴清无奈回头观望，却早已看不见了顾家女眷的身影。
顾家男儿虽已入土为安，皇城的百姓却仍旧沉浸在壮观出丧之中难以自拔。
很快，消息是传进了皇宫里。
御书房内，皇帝听闻着大臣的进谏沉默久久。
百姓们对顾家的信奉和追捧，并不曾出乎皇帝的预料。
正是因为顾家太深得民心，故当初的皇帝才会脑袋一热，将军符给了二皇子，想要让二皇子挫一挫顾家的锐气。
结果没想到……
二皇子不但把顾家给挫没了，更是挫进去了他近五万的大军。“未曾想到顾家女儿更胜男儿，明明满门男儿都是不在了，不但能惹得三殿下五殿下，接连前去祭拜，更是听闻今日六殿下在震惊门楼也给顾家男儿送行”左丞相阴阳赞赏着。
皇帝早就是听说老三和老五都是去了顾家。
不过这也是常理，他已是平反了顾家，皇子们前去祭拜也是让他舒心。
至于小六……
皇帝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笑容，“没想到小六倒是也有办正事的心思了，倒是难得。”所有的皇子之中，皇帝最偏爱的就是这个六皇子。
一是因为性子最是像他年轻的时候，二是他的母妃是这些年让他念念不忘的人。
再者，小六又跟其他的皇子不同，没有那么多鬼心眼，他放心。奈何这些年小六一直没有往朝政钻研的劲头，整日跟皇城里的那些纨绔倒是关系紧密，若是小六真的愿意把心思用在朝堂上，皇帝倒是想要看看他究竟能闯出一番怎样的作为。
“让礼部速度快一些，打铁还是要趁热。”
左丞相自然明白皇上的意思。
趁着百姓们还在追念顾家的时候，朝廷下圣旨，百姓们自是要连朝廷一并感恩在心的，若是等顾家的事都凉了，圣旨才是颁下去，难免会被百姓们说成是炒冷饭。
身为一国之君，不但要巩固江山，更要抓住民心。
只是待再抬头时，见皇上已看起了奏折，左丞相哪怕还有一肚子的话没说完，也只能不甘心地出了御书房。
六皇子是皇上最为偏心的一个，这是朝廷上下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不过好在六皇子的心思并不在朝政上，想要一步登天更是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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