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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一晃,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房产局院子里的柳树已经开始泛出鹅黄色的嫩芽,又是一年春好色,却怎奈,愁绪满怀无处诉。

    半个月以来,徐晚没再和孙卓讨论过何美丽的事情,她希望孙卓能够自己解决,最终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但是女人的直觉总是很玄妙,总会在很多事情上得以印证。比如徐晚最近几天再次感到莫名地心慌,比如她总是毫无缘由地想起早已过世一生凄苦的外婆,比如她能够从孙卓闪烁地眼神中感受到他的欲言又止。

    徐晚能够想到,事情进展的似乎不是很顺利,阻力可能来自何美丽,或许是她不肯打掉孩子,也或许是赔偿的数额没有谈拢,但徐晚万万想不到的是,当她下班回家时看到远在深圳的婆婆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与孙卓争得面红耳赤。

    婆婆风尘仆仆面露倦意,看得出此次舟车劳顿突然回来应该是临时起意,但当她看到徐晚站在门口时却立刻用微红的眼睛注视着徐晚,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孙卓看见徐晚进屋,立刻转身来接徐晚的大衣。

    孙卓:小晚,妈今天下午到家,回来也是临时决定的,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小禾我让咱妈去接了,今晚先让妈住小禾房间。

    徐晚:妈,怎么这么着急回来?也没提前和我说一声,我这边也没准备。

    孙母:小晚,我这次回来是仓促了点,不过也不要紧,都是自家人,没什么准备不准备的。

    徐晚没再接话。她明白,婆婆突然回来自然不会是毫无缘由,虽然她现在猜不准婆婆的心思,但恐怕是来者不善。

    晚上,孙卓叫了外卖,三个人围在餐桌前沉默地吃着晚饭,气氛沉闷,却没人愿意开口,仿佛都在揣测着别人是心思。吃完饭徐晚和婆婆闲话了几句便早早地洗漱进了卧室睡下,只是久久不能入睡。孙卓一直陪在客厅,却听不见母子二人说话,一阵阵传进卧室的只有电视剧女主角声嘶力竭的哭喊。

    徐晚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被客厅的争吵吵醒的。她坐起身醒了醒神,听见客厅里婆婆激动的声调和孙卓压低的声线交织在一起,断断续续传了进来。徐晚屏气听了一会,逐渐地,徐晚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肉里,骨节返青。

    徐晚猛地从床上跳下来,走到房门口,大力的打开房门,走到客厅中间。这时婆婆还在苦口婆心的劝着孙卓。

    孙母:这是个男孩,我盼了多少年的孙子!

    孙卓听见门开,抬头看见徐晚就站在客厅,立时慌了神色,拉着徐晚就要回卧室。

    徐晚任凭孙卓拉扯,站在客厅一动不动盯着婆婆,眼泪却止不住的淌了下来。

    孙母也自知理亏,但是话已至此,也就不必再藏着掖着,她起身来到徐晚面前,双手拉住徐晚的手,小心翼翼地开口。

    孙母:小晚啊,妈知道,这次是孙卓的错,他千不该万不该和别的女人搞了不三不四的事,你气他,打他都凭你,妈绝无二话。只是小晚啊,这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啊,这是一个生命啊,不能由着你们说不要就不要了,他......他......是我的孙子啊!

    孙卓:妈!

    孙母怒视着孙卓:你闭嘴!

    孙母:小晚,你嫁到我们孙家这么多年,妈疼你,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待着。虽然我们之间也拌过嘴,但是妈没求过你,如今,妈就求你这一件事,容下这个孩子吧,就当你可怜可怜妈,全了妈这个心思。小晚,你不用担心,这个孩子不用你操心,我来养。你和孙卓该怎么过还怎么过,你只当没有这么个孩子,不行吗?

    徐晚突然之间感觉一阵心火直冲进了咽喉,直顶的她顿时哑了嗓子,她用干瘪的声音质问着婆婆:妈,如果是你的女儿,你舍得她受这个委屈吗?

    孙母一时语塞,但是随即开口:小晚,这些年孙卓待你如何你,你自己说,那是捧在手心里供着啊。这么多年我这个婆婆没说过啥吧!现在孙卓就是犯了这么点错误,你不该看着他这么多年对你的情分,全了他这个做父亲的心吗?

    徐晚抬眼看了看孙卓,仿佛是在质问孙卓: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孙卓拉着孙母试图打断她的话,可孙母见徐晚不说话,以为徐晚理亏想通了,便挣脱孙卓的拉扯继续说:小晚,人常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自己想想,那个女人没有你漂亮,没有你有文化,怎么就能和孙卓有了孩子呢?到底是你的问题还是孙卓的问题?

    徐晚看着孙母理直气壮的样子突然就没了争辩的欲望,何必呢?和一个一惯自以为是的人争辩意义何在呢?她径直走向门口,穿上鞋子走出门了。

    深夜的电梯直达一层,走在早春刺骨的寒风里,徐晚被冻得瑟瑟发抖,手脚冻得通红。因为走的匆忙,电话和钱都没带,她只能漫无目的的向前走,不知归处。不知走了多久,徐晚发现自己已经站在父母家的楼下,四外一片寂静。由于父母家是老房子,物业保安基本就是摆设,所以徐晚知道单元的楼宇门可以随意的进出。拉开门,一步步走上台阶,站在父母家门口抬手敲门,母亲向来睡眠极浅,没过多久就传来母亲应门的声音。当母亲看到门外衣衫不整冻得手脚红肿的徐晚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徐晚握着母亲冲的红糖水,一口一口的抿着,身体逐渐的恢复了知觉。

    徐父在客厅里一圈圈的踱着步,徐母心疼地看着徐晚,把她揽在怀里不停地揉搓,试图缓解徐晚这一晚的饱受的痛苦折磨。

    徐父突然停住,咬牙切齿地说出两字:离婚!

    徐父:小晚,你回去告诉你婆婆,还有孙卓,我们家女儿不是个软柿子,随他们怎么捏都行!他们不是想要啥孙子吗?小晚,你带着小禾回来,让他们和那个不脸的女人守着孙子过吧。

    徐母看着憔悴的女儿,心疼地说:小晚啊,你这一辈子,从上学、工作、结婚每一件事都是我做的主,我原本以为找一个本本分分的男人过日子是对的,看着你日子过的舒心,我也高兴。但现在看来,我错了,一个走错了路都没有勇气回头的男人是护不了你一世周全的。小晚,你如果想要离婚,那就离吧,去过你自己想过的日子。

    徐晚看着杯子里逐渐变冷的糖水,心里已经有了决断。孙卓,就让我们缘尽于此吧,或许是我们今世缘浅,只能走到这了。我们在最纯真的年纪相遇,在最张扬的青春里幸福,却要在最沧桑的岁月里分离。那些我们畅享过的未来,许过的誓言和曾经的过往自此尘封于记忆,往后余生无论悲喜希望我们一别两宽各自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