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逐客令
坐在陶振天的办公室里，姚丽妍静静地等待着他。
昨晚告诉了他手术的时间，他千叮万嘱要待他回来后再作决定。
没错，她是有私心希望陶振天能阻止她，但她只能这么想，却不能这样做。
她很妒忌阮琳，明明是她先放弃了陶振天，转眼又回来把他抢走。这些年来她如何努力，都无法拔除她种在他心里这根刺。
阮琳不止夺回了她的位置，更夺回了本应属于她的一切。所以她恨她，恨她的命好，恨她是陶振天心中的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离手术的时间越来越近，姚丽妍的心便越来越痛。
他是否已经放弃再劝说她了？
是否已经选择了在他身边的女人？
是否已……
很多的『是否』在她脑里徘徊，却徘徊不出口。
或许陶振天已经有了决定，他决定留在妻子的身边，放弃她这个陪伴他走过十年人生路的女人。
☆☆☆
全速把车驶进医院，驾驶途中陶振天已经知会医院的有关人等。所以当车停在门外之时，护士已扶着活动床架站在急症室的门外等着。
“院长！”
把阮琳抱往床上，陶振天望向身旁的护士道：“怀孕女性，下身出血，还在昏迷。”
“医生已经在四号室等候了。”
“好。”跟着职员前进，陶振天扶着床架跑进急症室。
当众人成功进入紧急病房后，护士便将他推出外面：“请院长在外面等候。”然后转身紧闭幕帘。
惶恐的感觉直窜陶振天全身，阮琳惨白的脸色狠狠将他的凌迟。
他不是急症室的医生，他的存在对整个急救过程全没作用；心里有数的他唯有静静地坐着等待，看着医护人员忙碌的进进出出。
匆匆忙忙赶到，主任医生望了他一眼便直接往紧急病房里去，然后开始仔细检查病人的情况：“病人下体出血，看来有小产的迹象。昏迷指数十二，应该没什么大碍。送病人到妇产科观察一晚，把验血报告送到办公室去。”
“是。”转身将病历整理，护士随即陪着阮琳一起离开。
看见医护人员出来，陶振天连忙抓住走在最后的人问。“她怎样？”
松开握住床架的手，主任医生望着他微笑着道：“病人曾经有小产的迹象，但现在已经没大碍了，只要能好好调理身体，相信胎儿是能保住的。”拍拍他的肩，医生微笑着安慰：“只是病人身体还很虚弱，暂时不能受到太大的刺激，所以请院长好好照顾她吧。”
“麻烦你了。”
医生的话无疑是让陶振天安了心。
刚才的他除了慌乱还是慌乱，外人看来他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拥有丰富经验的医生。
幸好已经没事，否则他必定后悔得要死！
陶聪也必然把他骂得要死！
“院长！”于远处呼叫着，因接到通知而赶来的秘书急急走到他面前。
抬脸看着迎面而来的人，陶振天收起忧心的眼神问：“妳怎么会来？”
“我收到通知院长回来了，所以便过来一倘。半小时前姚小姐要我向你交代，她人已经进手术室了。”把姚丽妍的话说完，秘书静待他的回应。
面上的表情仍是保持着冷静，但内心却是倒海翻江。
沉默注视着眼前的人，陶振天渐渐失去整顿接二连三发生的事的能力。
刚才的他心里只顾着阮琳的情况，却把跟姚丽妍约好的事给忘记；他来不及阻止，便让他的另一个孩子消失于这世上。
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如果说阮琳是会让他感到痛心和内疚，那姚丽妍就会让他伤心和歉疚。因为她对他的感情是单纯的，但他却要她承受这种女人都不能承受的事。
他也修过妇产科，深知堕胎对女人自身的伤害，所以他一直不愿意让姚丽妍接受这个手术。
可惜她始终未肯听他的劝告，坚持己见。
这能算是上天跟他开的玩笑吗？
“院长，你要去病房等吗？”等得有点着急，秘书终于在他过份沉静之后开声问他。
没有考虑的余地，陶振天连忙点头回应：“我现在过去。”然后随着秘书一起离开。
☆☆☆
从手术室里被麻醉后，姚丽妍再有知觉时已经是个多小时过后。
意识渐渐清醒，张开的眼眸凝视着四周陌生的空间，脑中只响着一个『手术已完』的讯息。本是想向身旁整理着生理盐的护士查问自己的情况，但嘴唇却因为药力未过而微震起来，无法道出一句完整的话。
虽然是这样的情况，但敏锐的护士却察觉到醒来的人。
弯下身来靠在她的床边，护士在她耳边细声地道：“手术已经做完了，我们现在会送妳到病房去，院长已经在那边等妳了。”
听毕护士的话后，姚丽妍只能无力地点着头然后继续睡下，直到药力过后看到陶振天的脸时才清醒过来。
握着她的手，陶振天微笑地问：“怎么样？”
“嗯……”伸手轻抚着喉咙，姚丽妍表示着她喉咙有点干涸。
“我明白了，不過妳要先吃点东西才可以喝水，我先扶妳起来。”扶着她，陶振天小心翼翼地把她拉起：“我点了白粥给妳，妳先吃一点。”
点着头，姚丽妍静静地凝视着细心的他。
为什么在她做手术之前不见他，但手术之后他却坐在她身边？在她做手术的时候，他在哪里？
姚丽妍很想这样问他，但她却不敢问。
原因她不知道，总之现在在他们之间就是有这种无形的压力，逼令二人不向对方寻根究底。
“身体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散开这种疏离感，陶振天慰问着她道。
“还好。”喉还是有点干，姚丽妍只能长话短说：“为什么迟到？”
被她简洁的质问诸住了嘴，陶振天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真相道出。
“振天？”她想知道答案，她没有问他在哪里只是问他迟到的原因，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容忍。
“阮琳进医院了，是作小产。”
如实地回答，陶振天没有一丝的隐瞒。因为对她来说，阮琳的一切她都是那么了如指掌，就算被她知道也不会影响她要离开的决定。
就如他所想，姚丽妍的反应不是激动，反而是冷静的责骂着他道：“你现在不该在这里！”
“为什么？”
“我曾经说过，阮琳能为你生下孩子，独力抚养他长大，无怨无悔地跟着你，忍受着你的不忠与责难。这样的女人，你还可以欺骗自己说她不是爱你吗？”低着头，姚丽妍回想陶振天新婚当日，在礼堂上看到的阮琳，那张成熟却仍保持着清纯的脸：“我真的不相信她会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所以你一定要想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仍要继续对她不瞅不睬。”
凝望着她认真的脸，陶振天心痛她的大方。
何以她能这么宽容将他送给阮琳，而不彻底去争？
是不是她不够爱他？
还是已经对他彻底失望？
“你应该很清楚我的为人，我决定了的事任何人都不能改变得了。所以你不用多想，也不用再劝说什么。”苍白的脸勉强挤出一道微笑，姚丽妍轻拍着他的手道：“我一定会找到个比你更好的男人，而你跟阮琳的将来一定会很幸福的。”
“丽妍……”
“你别再犹豫了。”拉起他的手，姚丽妍对他下着最后的逐客令：“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你还想连另一个也失去吗！”
可以吗？
陶振天站着犹豫起来，他不相信她真的能这么轻松地放开他。
“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你快点走吧！”将他推离床边，姚丽妍忍着泪将他送离。
她只想他尽快离开自己，否则他再留多一刻，她一定会紧抓住他不放，永远都不让他再有机会离开她！
看出她的决心，陶振天转身大步离开。
这是二人的决择，以失去孩子之后当成分手的说话。
下一次再遇上的时候，他们的身份将会由情人变回朋友。
昨晚告诉了他手术的时间，他千叮万嘱要待他回来后再作决定。
没错，她是有私心希望陶振天能阻止她，但她只能这么想，却不能这样做。
她很妒忌阮琳，明明是她先放弃了陶振天，转眼又回来把他抢走。这些年来她如何努力，都无法拔除她种在他心里这根刺。
阮琳不止夺回了她的位置，更夺回了本应属于她的一切。所以她恨她，恨她的命好，恨她是陶振天心中的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离手术的时间越来越近，姚丽妍的心便越来越痛。
他是否已经放弃再劝说她了？
是否已经选择了在他身边的女人？
是否已……
很多的『是否』在她脑里徘徊，却徘徊不出口。
或许陶振天已经有了决定，他决定留在妻子的身边，放弃她这个陪伴他走过十年人生路的女人。
☆☆☆
全速把车驶进医院，驾驶途中陶振天已经知会医院的有关人等。所以当车停在门外之时，护士已扶着活动床架站在急症室的门外等着。
“院长！”
把阮琳抱往床上，陶振天望向身旁的护士道：“怀孕女性，下身出血，还在昏迷。”
“医生已经在四号室等候了。”
“好。”跟着职员前进，陶振天扶着床架跑进急症室。
当众人成功进入紧急病房后，护士便将他推出外面：“请院长在外面等候。”然后转身紧闭幕帘。
惶恐的感觉直窜陶振天全身，阮琳惨白的脸色狠狠将他的凌迟。
他不是急症室的医生，他的存在对整个急救过程全没作用；心里有数的他唯有静静地坐着等待，看着医护人员忙碌的进进出出。
匆匆忙忙赶到，主任医生望了他一眼便直接往紧急病房里去，然后开始仔细检查病人的情况：“病人下体出血，看来有小产的迹象。昏迷指数十二，应该没什么大碍。送病人到妇产科观察一晚，把验血报告送到办公室去。”
“是。”转身将病历整理，护士随即陪着阮琳一起离开。
看见医护人员出来，陶振天连忙抓住走在最后的人问。“她怎样？”
松开握住床架的手，主任医生望着他微笑着道：“病人曾经有小产的迹象，但现在已经没大碍了，只要能好好调理身体，相信胎儿是能保住的。”拍拍他的肩，医生微笑着安慰：“只是病人身体还很虚弱，暂时不能受到太大的刺激，所以请院长好好照顾她吧。”
“麻烦你了。”
医生的话无疑是让陶振天安了心。
刚才的他除了慌乱还是慌乱，外人看来他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拥有丰富经验的医生。
幸好已经没事，否则他必定后悔得要死！
陶聪也必然把他骂得要死！
“院长！”于远处呼叫着，因接到通知而赶来的秘书急急走到他面前。
抬脸看着迎面而来的人，陶振天收起忧心的眼神问：“妳怎么会来？”
“我收到通知院长回来了，所以便过来一倘。半小时前姚小姐要我向你交代，她人已经进手术室了。”把姚丽妍的话说完，秘书静待他的回应。
面上的表情仍是保持着冷静，但内心却是倒海翻江。
沉默注视着眼前的人，陶振天渐渐失去整顿接二连三发生的事的能力。
刚才的他心里只顾着阮琳的情况，却把跟姚丽妍约好的事给忘记；他来不及阻止，便让他的另一个孩子消失于这世上。
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如果说阮琳是会让他感到痛心和内疚，那姚丽妍就会让他伤心和歉疚。因为她对他的感情是单纯的，但他却要她承受这种女人都不能承受的事。
他也修过妇产科，深知堕胎对女人自身的伤害，所以他一直不愿意让姚丽妍接受这个手术。
可惜她始终未肯听他的劝告，坚持己见。
这能算是上天跟他开的玩笑吗？
“院长，你要去病房等吗？”等得有点着急，秘书终于在他过份沉静之后开声问他。
没有考虑的余地，陶振天连忙点头回应：“我现在过去。”然后随着秘书一起离开。
☆☆☆
从手术室里被麻醉后，姚丽妍再有知觉时已经是个多小时过后。
意识渐渐清醒，张开的眼眸凝视着四周陌生的空间，脑中只响着一个『手术已完』的讯息。本是想向身旁整理着生理盐的护士查问自己的情况，但嘴唇却因为药力未过而微震起来，无法道出一句完整的话。
虽然是这样的情况，但敏锐的护士却察觉到醒来的人。
弯下身来靠在她的床边，护士在她耳边细声地道：“手术已经做完了，我们现在会送妳到病房去，院长已经在那边等妳了。”
听毕护士的话后，姚丽妍只能无力地点着头然后继续睡下，直到药力过后看到陶振天的脸时才清醒过来。
握着她的手，陶振天微笑地问：“怎么样？”
“嗯……”伸手轻抚着喉咙，姚丽妍表示着她喉咙有点干涸。
“我明白了，不過妳要先吃点东西才可以喝水，我先扶妳起来。”扶着她，陶振天小心翼翼地把她拉起：“我点了白粥给妳，妳先吃一点。”
点着头，姚丽妍静静地凝视着细心的他。
为什么在她做手术之前不见他，但手术之后他却坐在她身边？在她做手术的时候，他在哪里？
姚丽妍很想这样问他，但她却不敢问。
原因她不知道，总之现在在他们之间就是有这种无形的压力，逼令二人不向对方寻根究底。
“身体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散开这种疏离感，陶振天慰问着她道。
“还好。”喉还是有点干，姚丽妍只能长话短说：“为什么迟到？”
被她简洁的质问诸住了嘴，陶振天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真相道出。
“振天？”她想知道答案，她没有问他在哪里只是问他迟到的原因，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容忍。
“阮琳进医院了，是作小产。”
如实地回答，陶振天没有一丝的隐瞒。因为对她来说，阮琳的一切她都是那么了如指掌，就算被她知道也不会影响她要离开的决定。
就如他所想，姚丽妍的反应不是激动，反而是冷静的责骂着他道：“你现在不该在这里！”
“为什么？”
“我曾经说过，阮琳能为你生下孩子，独力抚养他长大，无怨无悔地跟着你，忍受着你的不忠与责难。这样的女人，你还可以欺骗自己说她不是爱你吗？”低着头，姚丽妍回想陶振天新婚当日，在礼堂上看到的阮琳，那张成熟却仍保持着清纯的脸：“我真的不相信她会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所以你一定要想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仍要继续对她不瞅不睬。”
凝望着她认真的脸，陶振天心痛她的大方。
何以她能这么宽容将他送给阮琳，而不彻底去争？
是不是她不够爱他？
还是已经对他彻底失望？
“你应该很清楚我的为人，我决定了的事任何人都不能改变得了。所以你不用多想，也不用再劝说什么。”苍白的脸勉强挤出一道微笑，姚丽妍轻拍着他的手道：“我一定会找到个比你更好的男人，而你跟阮琳的将来一定会很幸福的。”
“丽妍……”
“你别再犹豫了。”拉起他的手，姚丽妍对他下着最后的逐客令：“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你还想连另一个也失去吗！”
可以吗？
陶振天站着犹豫起来，他不相信她真的能这么轻松地放开他。
“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你快点走吧！”将他推离床边，姚丽妍忍着泪将他送离。
她只想他尽快离开自己，否则他再留多一刻，她一定会紧抓住他不放，永远都不让他再有机会离开她！
看出她的决心，陶振天转身大步离开。
这是二人的决择，以失去孩子之后当成分手的说话。
下一次再遇上的时候，他们的身份将会由情人变回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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