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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新的目标

    另一孔窑子里,牛友铁也跟他二达王承礼谝了起来。

    俩人先不咸不淡地谝了一时子关于王玉兰的事,渐渐的自来熟了,便谝起了自己的家事。

    王承礼感慨地说:“说老实话哩,我三个娃娃如今都长大了,都逮上了工作,我美娥在青阳市矿务局里务事,混几年,也免不了当个大官;

    “我美珍呢,在山禾县教书,也算是端上了铁饭碗子;至于我碎娃敬东,我也不愁,学的好出来当官,学得不好就当教师,或公务员,再不济,以后就跟他姐混。”

    牛友铁尴尬的直点头。

    这王玉兰她二达可真能给人显摆,不过也是事实,人家有这资本。

    “总之来说,这三个娃娃,我一点也不操心了,你二娘跟我,这辈子也算是任务完成了,随时死了也都心甘了。”

    “也确实是!”牛友铁陪着笑,“同意”了他的观点。

    老一辈人,只要把娃娃拉扯大,大都喜欢说自己“这辈子任务完成”了。

    可当面对给娃娶休子时,又来了新的任务,然后又当牛做马,直至给娃问到休子,又可说自己“这辈子任务完成”了。

    可看到别人怀里抱着孙子,自己还没抱到时,又来了新的任务......

    王承礼叹了口气,又说:“你二娘是个苦命人,要是没有她的苦心操劳,我这三个娃娃,如今也跟玉兰一样命苦,还是个务农的。”

    咳咳......拿自己垫完枪,又可拿王玉兰来垫,牛友铁一下都不知道自己该说啥好了。

    这老家伙还真是没完没了了,他难道是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吗?

    事实上,此时王敬东听得也是难受。

    本来旁边多了个陌生人,他就已经觉得很不展拓了,没料想他达这碎“烧不煎”,就呱啦呱啦显摆了个不停工。

    见王承礼越说话越多,牛友铁趁机问:“阿二达,你们做一件衣服能拿多少利润?”

    这话是商业秘密,犯忌讳,一般不是很熟的人都不会轻易给透露。

    王承礼想了想,觉得也没啥,便告诉了牛友铁,反正如今他也不靠跟人竞争赚辛苦钱了。

    “七几年的时候,我跟你二娘给人做一条裤子大概能挣个3毛几分钱,一件上衣,比如中山服大概能挣5毛几,总之,都不会超过1块钱。”

    “唻应能挣多少?”

    “应么,一条裤子大概七八毛,一件中山服是1块2到1块5左右,做一身衣服的话,大概能挣将近两块钱,虽然利润翻了几倍,可也都是辛苦钱。

    “你看你二娘,给人做衣裳,天天都是没黑没明的熬,如今给自己攒了一身的病。”

    牛友铁想了想,又问:“唻,做衣裳的布料是哪来的?”

    “七几年的时候,布料不都是供销社统一给人供的么,客户买来我们给做。”

    “唻,你没想过自己给客人提供布料?”

    王承礼叹了口气说:“想过,咋没想过嘞?你也知道七几年的时候,上面不允许贩布料,也没办法,而如今上面允许贩了,我跟你二娘人可老了,干不动了。

    “再说贩布也一大笔本钱呀,不过也确实,一套衣裳的大部分利润都在布料上,我们这些裁缝赚的还不到布料利润的五分之一,唻些商贩,随便倒腾个手就能赚我们五六倍的利润。”

    牛友铁听的来劲了,忙问:“进布匹需要多少成本?”

    “多少成本?”王承礼想了想,说:“前几年是1块2一尺,一匹布是90尺,差不多进一匹布就得100多元,这两年估计也涨了,没个一块五六怕都是下不来。”

    牛友铁心里一想,也觉得是,单是进一匹布,就上百了,那两三匹呢?三四匹呢?何况布匹的种类也多,样样都进一匹,没个千把块怕都下不来。

    想了想,又问:“阿二达,你知道卖布的小贩在哪进的货?”

    “西南,还有青阳这些地方都能进。”

    瓷了一下,好奇问:“咋咧?你也想卖布?”

    牛友铁笑了笑,说:“我,我可不想哩,我只是想给我婆娘提前做个准备,万一她真要是学成了裁缝,还不得给人订做衣服?定衣服要布料,而自己要是再提供布料的话,利润岂不就全自己赚了么?”

    “咳咳,没料想二达刚刚讲的话,这么快就给你悟到了精髓,当然也对,你二达我干了一辈子裁缝到现在才活明白。”

    王承礼笑着,大方地说:“要是能再重来一遍,我肯定会选择自己进布匹供给客人,赚两头钱。”

    牛友铁又问:“阿二达,进货渠道有没有具体点的地方?”

    “我没有,我哪能有?这渠道都只有布贩子知道,可布贩子把所有渠道都掩的严严实实的,谁知道呢?你就是好烟好酒供着都未必能套出半句有用的话,人家就靠这些渠道糊口。”

    王承礼说的也是实话。

    这年头哪个做生意的不是靠着灵通的信息赚钱,要是都把拿货的路子抖出来,人人都跑去拿货卖,自己还赚个球钱?

    便没再问,闭上眼,不一时子就睡了去了,至于他二达后来说聒了些啥,他是浑然不知。

    眼睛一闭一睁,天就亮了。

    牛友铁把棉衣棉裤穿周整,急急忙忙跑去找王玉兰,大老远地,就看到她端坐在缝纫机前,又咔踏咔踏地踩着机子转。

    他没舍得打扰她,站在门口等了一时子,王玉兰似要上厕所,起身出来了,便走到她跟前说:

    “玉兰,待会我有个事要跟你说一下。”

    王玉兰好奇了,急急忙忙上完厕所就跑回来问:“你刚说,要跟我说啥事?”

    “昨晚我跟二达谝了很多,都是关于裁缝上的事。”

    “嗯,你说吧,我听着哩。”

    王玉兰微微仰起头,仔细地看着牛友铁那张有些帅气的脸,满眼里都是崇拜。

    “我问你一句话,你真想当个裁缝?”牛友铁一脸的严肃。

    “对啊!昨天我不都跟你们说了么?”

    “唻好,只要你把技术学精,我就给你买缝纫机,还专门给你提供布料。”

    王玉兰一听,高兴坏了。

    可转念一想,买缝纫机可不是说说而已,如今一台缝纫机都“坐住”一百七八到两百元了,更别说批发布,每一笔可都是巨大的开销啊!

    如此一想,又愁紧了眉头。

    牛友铁又问:“缝纫机一台大概多钱能买到?”

    王玉兰:“160块左右。”

    “啥牌子?好不好使唤?”

    “飞跃牌的,肯定好使唤,今年娃娃结婚都流行这个牌子的,可是......”

    “可是啥?只要你喜欢这个牌子,那就要买。”

    “那你要咋弄布?”王玉兰好奇巴巴地看着牛友铁。

    本来,接下来该咋做,她也想好了,先接着她二娘的烂摊子继续做起,慢慢的等有了钱再另做打算,至于缝纫机,她也没想过要买新,先将就着使唤她二娘的。

    至于布料,客户拿来了就用客户的,客户没有,就找一两个布摊子贩合作,赚点小零头也就足够。

    牛友铁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她屋里还剩下多钱。

    王玉兰说:“加你昨天说媒的60块,统共是104块6毛2分钱。”

    牛友铁心说:可真是详细的很。

    紧跟着他就说:“等李电影和倪珍梅这桩婚事说成了,我还能拿到130块哩,这样,我们就一共有200多了,对不对?”

    王玉兰点点头说:“234块6毛2分钱。”

    她仍是微微仰起一张瘦削的小脸看着牛友铁,脸蛋上开始燃起希望的光泽。

    牛友铁自言自语道:“如果拿这些钱买缝纫机,买完之后,再去进布料就不够......”

    看着牛友铁严肃的脸,王玉兰隐隐知道他也在为难,便说:

    “娃他达,你甭再费心了,就按我的想法来,先暂时用我二娘屋里的缝纫机,布料也用客户的,实在不行,就找几个布贩子合作,等赚到钱了......”

    牛友铁一听,不由得苦笑一声:等慢悠悠赚到钱了,黄花菜都凉了!

    “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啥办法?”王玉兰惊的恍惚了一下。

    牛友铁没跟她说,转身去潵子里推车子去了。

    “你要去哪?”王玉兰跟上前去问。

    “我先回咱屋里一趟。”牛友铁说:“你就留下来在你二娘这学着,至于大庆和二庆,我去买些东西搁他外奶屋里,叫帮咱务弄两天。”

    “唻你要干啥?”王玉兰关心地问。

    “我干啥?继续说媒么,以最快速度拿下这桩媒事。”

    他本想跟她说他要放电影挣钱,自从给倪珍梅应下放电影之后,他心中就萌生出了放电影赚钱的想法。

    可现在看来,这个想法是非去做不可了,否则哪来钱帮王玉兰实现梦想呢?

    他知道这很疯狂,给王玉兰说了,她也未必相信,还是不说为好,慢慢发育,等自己这个烂杆形象渐渐高大了之后,说啥都成。

    他没有说真实意图,王玉兰也没多想,便答应了。

    可满眼里还是很舍不得这个男人,他变得越来越让她舍不得了。

    她想了想又说:“唻你先去跟我二达和我二娘打个招呼再走,甭直接走了去,还有你路上可要小心!”

    “小心小心,我放一个大人,我肯定小心的很!”

    “对了,还有你可千万别做些偷鸡摸狗的事,也别跟你些哥哥嫂嫂们闹矛盾,我可不希望你出个啥事,今年到处都打的严的,我可不希望......我娃没他达。”

    嗫嚅着说完最后一句,眼睛就湿了。

    “咳咳,偷鸡摸狗?我牛友铁是这样的人么?”

    “唻你走!”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牛友铁“嗯”了一声,有些不舍,瓷箍了一时子,便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