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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 崇高的中医精神

    光阴荏苒,冬去春来。田家少闲月,风雨无阻,都在地里忙着。这个季节,是郎中们较为清闲的时节。

    柳郎接待了几位妇人,晚饭后,看了一会儿医术,步出草房。皓月当空,月夜下的杏林静悄悄的,杏花映着皎洁的月光,格外娇艳。

    雅兴悄然而来。柳郎回东屋,取出琴桌,放在屋前的青石板过道上,又取出瑶琴,安放在琴桌上,焚香而拜,然后坐在方凳上,调弦转轸,轻抚琴弦,清奇优雅之声,宛如溪水潺潺流淌,又似月光缥缈。

    好长时间没有抚琴了,面对古琴,仿佛和老友叙旧。柳郎吹箫的时候多,抚琴的时候少。因为抚琴需要两手指与琴弦接触,无论使用什么指法,没有指肚和心弦的接触就没有声音和乐感。抚琴就会磨损指肚的光洁,影响切脉的精准。所以,他吹箫的时候多些,箫的发音孔是空的,几乎不磨损指肚。

    随着琴声,柳郎轻吟起来: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桃,报

    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

    永以为好也!

    杏花听懂了似的,轻轻地摇晃起来。明月羞红了脸,躲进彩云中。

    柳郎想起了在钱府花园里吹箫的情景,如泣如诉的琴声,似向他倾诉心声。抚琴之人虽未谋面,所抚琴曲和琴声透露出来的信息,应该是位待字闺中的少女。听懂了他的箫声,低沉的心境变得开朗欢快了。知音,知心也,正所谓不是知音不与弹。

    静悄悄的东屋。柳郎躺在炕上,睡得十分香甜。

    “柳先生——柳先生——”轻轻地呼唤声,在屋前响起。

    柳家几代的行医经历,养成了一个习惯,院门从来不上闩,方便人们夜里求医。柳郎还有一个习惯,多年行医养成的习惯,无论多么劳累,无论睡得多么深沉,只要有求医的呼唤和轻轻的敲门声,他都会从香甜的梦乡里醒过来。

    “哎,来了。”柳郎听清楚了,确实有人在叫他。

    “柳先生——”屋门外站着一位气喘吁吁的庄稼汉。他的肩上背着包袱和雨伞,两手不住地抹着脸上的汗水。

    柳郎抱拳相让,“大哥,请进。”

    庄稼汉站在门前,抱拳作揖,“请问,先生可是神医柳先生?”

    柳郎还礼:“在下柳郎,神医不敢当。”

    庄稼汉焦急地道:“柳先生,我是从丁香峪来的,妻子和孩子都得了重病。我听说先生医术高明,特地来请先生去我家,给她娘俩治治病。”

    “大哥别着急,我马上去。”柳郎回到屋里,从墙上取下青囊,走出屋门,将两扇门合上,对庄稼汉道:“咱们走吧。”

    庄稼汉为难地:“这……这深更半夜的,让先生……”

    “没关系,我经常这样没黑天没白天的,治疗重症病人,就得抓紧时间。”

    “谢谢柳先生。请。”

    两人走出杏林。柳郎将一块刻着“外乡出诊敬希谅解”的木牌挂在门柱上。两人走出村子。

    幽静的山路。溪流闪着粼粼波光。两人急急忙忙地往前走。

    天渐渐地亮起来。东边的山顶露出红日的头顶。云雾轻纱般地飘起。

    两人蹲在溪水边,洗洗脸,捧起水,喝了几口。站起身,又往前走去。走过一座山,翻过一道岭。

    庄稼汉对柳郎道:“柳先生,走了一宿路,歇歇吧,咱俩吃点干粮。”

    “好,歇歇。”柳郎坐在一块石头上,“我经常摸黑走山路。”

    庄稼汉坐在柳郎身旁,从包袱里拿出两张干饼,递给他一张,“柳先生,凑合吃一口吧。”

    柳郎接过干饼:“谢谢。”

    庄稼汉边吃边对柳郎道:“快到了,再翻过前面的那座山岗就到了,让先生受累了。”

    柳郎看看前边的高山,对庄稼汉笑笑,“没关系,我经常这样赶山路,都习惯了,一宿走三四十里是常有的事。”

    “庄稼人春种秋收,汗滴禾下土,粒粒皆辛苦。想不到大夫竟然比庄稼人还辛苦,没日没夜。”

    “医者仁心,救死扶伤,悬壶济世,至亲、至善、至诚、至信、至中、至和,乃是国医精神,也是我柳家行医之道,我做得还不够。”

    “不易呀,难为先生了。”庄稼汉看着柳郎,十分感动。

    两人吃完干饼,站起身,继续往前走。

    天空阴沉下来,飘来片片阴云。春雨,像珍贵的珠子滴落,滋润万物。

    庄稼人从包袱里拿出油伞,给柳郎遮雨。“柳先生,你打着。”

    “我有伞。”柳郎从青囊里拿出伞,撑起来。

    雨滴。淅淅沥沥。两人在雨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中午时分。天晴了。

    两人走过一个小镇。又走过一段路。前方山脚下,出现一座村庄。

    庄稼汉指着前边的村子,“柳先生,我家就在那村子。”

    两人走进村子。村民们见了两人,呼啦啦围过来。

    庄稼汉对人们道:“这位是神医柳先生。”

    村民们听说柳郎来了,纷纷道:“这回好了,她娘俩有救啦。”

    草房里。土炕上躺着女人和孩子。母子俩身体消瘦,面色青晦,强忍着不断的咳嗽,喘息不便。

    柳郎放下青囊,看着两人久病憔悴的神色,心中已经确诊。坐在炕沿上,伸手按住孩子的手腕。

    庄稼汉连忙道:“柳先生,看病不着急,先睡一会儿。我给你做饭,吃完饭再诊病。”

    柳郎继续切脉,对他道:“吃饭不着急,给患者诊病要紧。”

    庄稼汉感动得流下泪水。“柳先生,你一宿一天没合眼,渴了喝口山沟里的水,饿了啃块硬干饼。这……这可让我咋谢你呀。”

    柳郎微笑着:“大哥,不用谢。身为郎中,治病救人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围观的人们都感叹:“好大夫,真是好大夫啊。”

    柳郎松开男孩子的手,又按住女人的手腕。两人的脉象皆是右寸脉(注1)小而疾数。气血衰弱,脏腑虚羸。柳郎松开手。

    “大哥,嫂子和大侄子所患‘痨瘵’(注2)之疾。嫂子是因产后失于调养,正气虚弱所致。大侄子是因母亲传染所得。无妨,我给你开方子,你吃完饭去镇上抓药。”

    “哎,哎。”

    柳郎从青囊里拿出笔墨和纸,须臾间写就,用嘴吹吹墨迹。

    “大哥,给你。”

    一双颤抖的粗糙的大手握住药方子。

    燃烧的柴火。沸腾的药壶。

    柳郎拿起壶盖,看看药壶里的药,将壶底的柴火撤掉。端起药壶到了两碗药水。一碗递给庄稼汉,一碗自己端着,走到躺着孩子的炕前,扶起孩子,喂他喝药。

    庄稼汉给妻子喂药,看看柳郎,眼里涌上泪水。

    天黑了。天明了。

    土炕上的母子俩,慢慢地坐起来。庄稼汉惊喜地看着娘俩。

    柳郎对庄稼汉道:“现在这个方子再抓三服药喝完,我给你调方子,按新方抓药,共抓九服。大嫂和大侄子喝完就能痊愈了。”

    庄稼汉紧紧地握住柳郎的手,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注1右寸脉:中医切脉的寸口诊脉法,每只手腕分寸、关、尺三部,两手合而为六部脉。左对应心、肝、肾;右对应肺、脾、命(命门)。右寸脉,既右手腕寸部的肺脉。

    注2痨瘵:(瘵音在)古代中医对肺结核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