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入海前夕（1）
夜晚的银灰之城灯火通明，天空中的彩色的广告投影比白天更加密集。
庞大的投影群几乎塞满整片穹宇，绚丽的色彩比起白天更加浓烈。
数不清的白色聚光灯扫射天空，半空中数不清的巡航的无人机带着机翼的橘色光点四处飞行，像盛夏草原飞舞的萤火虫。
引力公司的大楼而如同撑天地的银色巨剑通体折射寒光，周围金色的空轨围绕楼身蜿蜒向上，金色的轮廓不断盘旋向下最终与地面的栈台融合。
米迦勒站在云雾缭绕的楼顶静静俯视自己的王国。
天空飞机的羽翼划破静静漂泊的云朵，米迦勒抬头望着那架飞机，他知道所有人的命运都将在她的带领下起航。
飞机顶白色的光打在鸡尾酒杯身，凯瑟琳端着杯淡绿的薄荷之夏。
晶莹的气泡源源不断往上翻涌，绿色薄荷叶在苏打水舒展生机，入口辛辣芬芳。
此刻她正坐在这架飞机中返回夏威夷分公司。
夏威夷的夜晴空万里，皎月的光辉倾泻而下洒在广阔的海面上，皓月千里，浮光跃金，是人间不可多得的美景。
飞机降落在分公司的广场，菲亚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当凯瑟琳和拉里两人还在开发区回首人生往事的时候，拉维尔已早早赶回公司。
“你们终于回来了。”
她已经从拉维尔嘴里听到那些不好的消息，作为夏威夷分公司的智囊，她很快明白凯瑟琳现在的处境。
“你要独自下海渊？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独自下去？”
“谁说是独自下去，那不是还有我陪着她吗。”
凯瑟琳没有反驳拉里的决定。
深夜月光下沙滩铺着清霜，二氧化硅晶石被海水冲刷的闪亮，湿润的海岸线像破碎的镜面。
三人手牵着手在月下沙滩漫步，长串脚印留着身后被浪花抚平。
“真的确定了吗？”
“没办法，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多年的努力付之东流吧，如果不主动承担这个任务，我们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菲亚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对着那无尽的海面叹气，她担心她的孤注一掷最后只会落得一无所有。
“无论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
多年的好友她了解凯瑟琳的性格，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改变，也只能陪在她身边陪她一起面对。
“你也要陪她下去吗？”
“那是当然，她到哪我到哪，因为她就是我的全世界。”
“好肉麻。”菲亚摆出呕吐的表情。“带上我去可能只会变成累赘，而且我觉得我在上面的作用可能更大，所以陪她下海的机会我只能让给你了。”
“要不你把她整个人都让给我吧。”
三人嬉皮笑脸享受最后悠闲的时光。
此刻中关村分公司，虽然已是深夜，但公司仍然灯火通明，通宵加班已经是这里的常态。
鉴于之后很长时间不在，德拉普在办公室向其他高层安排之后的计划，莫娜则是饶有兴致的摆弄他办公室鱼缸里的淡水圆点魟。
她好像只对活物感兴趣，片刻功夫后那条身价近二十万的名贵观赏鱼就翻肚去世。
“不好意思，你这鱼不便宜吧。”
“无所谓，不值几个钱。”
德拉普在自己周围点燃艾草香薰，显然他无法忍受莫娜身上那股味道。
“要不把尸体给我，有时间回实验室克隆一条还给你，还可以用基因诱导技术让这条鱼朝你喜欢的方向进化。”
“这技术现在够成熟吗？”
德拉普倒是对这个话题有兴趣，不可否认虽然她骨子里流淌着低贱的血液，但确确实实是生物领域绝对的天才。
“成熟，只不过碍于国际公约和没用的人伦道德所以不能普及使用罢了，很多年前公司就已经稳定完整的掌握克隆技术全流程。”
这个消息倒也算劲爆，这些年德拉普注意力都集中在公司内部权利的游戏里，对技术发展这方面了解倒是知之甚少，对他而言克隆还属于比较科幻的层次。
当然这次他也不是单纯让莫娜聊家常的，很久之前他就在考虑是否要将莫娜纳入自己的阵营。
毕竟想要推倒米迦勒，那就必然要先扳倒他的两位左膀右臂，也就是爱德华和莫娜。
这些年德拉普无时无刻不想把米迦勒拉下神坛，对于他这种骨子里塞满自傲和刻板观念的老贵族又怎会甘心屈居于人下？
或者说的更直观点，他妒忌米迦勒的才华与成就，当然真正惹怒他的还是当年与引力公司合作时米迦勒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在我眼里你与芸芸众生无异’
这句话无疑触碰到这位老贵族的逆鳞。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他知道强大的帝国要从内部瓦解。
他用家族积累几代的财富作为赌资入局，正因如此他当年将自己在欧洲所有资产纳入引力公司，而自己也成为引力的董事之一。
他发誓要让米迦勒为他那句话付出代价，而代价就是被自己踩在脚下。
有些恩怨情仇只来自于某句无关紧要的话，或许米迦勒自己也没想到无意间说出的话会成为两人矛盾的导火索。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有意而为之。
“董事长，飞机已经准备好了。”
办公室门口名叫墨佳琳的女生恭恭敬敬的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公司近期的财务报表。
她的长相与凯瑟琳神似，就连莫娜进办公室的第一眼都错将她当成了夏威夷分公司的凯瑟琳，德拉普也和她聊起过这件事。
只不过她是乌黑短发，眉眼五官更具几分东方神韵，眼神也比凯瑟琳缺少几分高傲，墨佳琳正是德拉普在中关村分公司的私人秘书。
“莫娜董事，来吧，我们该出发了。”
望着德拉普和莫娜远去的背景，墨佳琳的眼神终于不受控制流露出厌恶的神情，随机掏出手机编辑信息。
‘德拉普已经离开，接下来我该做些什么？’
‘静静等待即可。’
‘我还要等多久？’
她打出内心的疑惑但又在思考片刻选择删去那段话。
遵照指示静静等待着，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要等待什么，也不知道还等待多少年。
朝阳从海面浮起，晨光透过白色窗纱照进房间，桌上白玉色的花瓶纤尘不染，橘红色的水仙花沐浴晨光舒展身体。
凯瑟琳早已经睡醒，栗色长发披在香肩上，她穿着镂空黑色蕾丝内衣靠着软枕，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人。
棱角分明的脊背，小麦色的肱二头肌和白色羊毛被形成鲜明的色差。
空气中旖旎着淡淡的兰花香，此刻生命中难得的宁静不知还能持续多久，但风暴来临前海洋总是风平浪静。
在夏威夷分公司的广场上，拉维尔早已经带着十几个小喽喽等待德拉普的到来。
客机机翼划破雾气，它稳稳落在利刃荆棘标志上。
除了拉维尔，夏威夷分公司所有董事无一例外也早早矗立于广场等候。
十二个灰白色石柱矗立在广场上，极富古典风格的爱奥尼克柱式，上端是常见的波浪式浮雕。
但柱身雕刻的并非爱奥尼克柱身的惯用花纹，而是些存在神话中的人物，熟悉的人可以认得十二石柱拼凑起来的画面。
那是西欧神话中诸神黄昏的场景，神与怪物之间的战斗。
尘世巨蟒耶梦加得铺满鳞片的身体与索尔战斗在一起，破碎的雷霆与烈焰的纹理在天穹燃烧，主神奥丁将手中的命运之枪射向巨狼格里芬。
它眼中沉浸着日月的倒影，累累骸骨化为神的怒火篆刻在石柱之上。
血的猩红，石青，黛紫，金属的赤金色，各色颜料共同绘成柱身上的浮世绘。
德拉普和莫娜戴着墨镜从机舱走出，站在广场巨柱的中心望向天空。
他展开双臂迎接初升的朝阳，嘴中默念家族的祷告词。
‘感恩上帝让我沐浴朝阳，迎来新生。’
其他人只是站在周围静静看着，没人敢打扰他每日祈祷。
直到十分钟后莫娜开始不耐烦的催促，他才结束每日必做的祷告。
庞大的投影群几乎塞满整片穹宇，绚丽的色彩比起白天更加浓烈。
数不清的白色聚光灯扫射天空，半空中数不清的巡航的无人机带着机翼的橘色光点四处飞行，像盛夏草原飞舞的萤火虫。
引力公司的大楼而如同撑天地的银色巨剑通体折射寒光，周围金色的空轨围绕楼身蜿蜒向上，金色的轮廓不断盘旋向下最终与地面的栈台融合。
米迦勒站在云雾缭绕的楼顶静静俯视自己的王国。
天空飞机的羽翼划破静静漂泊的云朵，米迦勒抬头望着那架飞机，他知道所有人的命运都将在她的带领下起航。
飞机顶白色的光打在鸡尾酒杯身，凯瑟琳端着杯淡绿的薄荷之夏。
晶莹的气泡源源不断往上翻涌，绿色薄荷叶在苏打水舒展生机，入口辛辣芬芳。
此刻她正坐在这架飞机中返回夏威夷分公司。
夏威夷的夜晴空万里，皎月的光辉倾泻而下洒在广阔的海面上，皓月千里，浮光跃金，是人间不可多得的美景。
飞机降落在分公司的广场，菲亚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当凯瑟琳和拉里两人还在开发区回首人生往事的时候，拉维尔已早早赶回公司。
“你们终于回来了。”
她已经从拉维尔嘴里听到那些不好的消息，作为夏威夷分公司的智囊，她很快明白凯瑟琳现在的处境。
“你要独自下海渊？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独自下去？”
“谁说是独自下去，那不是还有我陪着她吗。”
凯瑟琳没有反驳拉里的决定。
深夜月光下沙滩铺着清霜，二氧化硅晶石被海水冲刷的闪亮，湿润的海岸线像破碎的镜面。
三人手牵着手在月下沙滩漫步，长串脚印留着身后被浪花抚平。
“真的确定了吗？”
“没办法，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多年的努力付之东流吧，如果不主动承担这个任务，我们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菲亚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对着那无尽的海面叹气，她担心她的孤注一掷最后只会落得一无所有。
“无论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
多年的好友她了解凯瑟琳的性格，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改变，也只能陪在她身边陪她一起面对。
“你也要陪她下去吗？”
“那是当然，她到哪我到哪，因为她就是我的全世界。”
“好肉麻。”菲亚摆出呕吐的表情。“带上我去可能只会变成累赘，而且我觉得我在上面的作用可能更大，所以陪她下海的机会我只能让给你了。”
“要不你把她整个人都让给我吧。”
三人嬉皮笑脸享受最后悠闲的时光。
此刻中关村分公司，虽然已是深夜，但公司仍然灯火通明，通宵加班已经是这里的常态。
鉴于之后很长时间不在，德拉普在办公室向其他高层安排之后的计划，莫娜则是饶有兴致的摆弄他办公室鱼缸里的淡水圆点魟。
她好像只对活物感兴趣，片刻功夫后那条身价近二十万的名贵观赏鱼就翻肚去世。
“不好意思，你这鱼不便宜吧。”
“无所谓，不值几个钱。”
德拉普在自己周围点燃艾草香薰，显然他无法忍受莫娜身上那股味道。
“要不把尸体给我，有时间回实验室克隆一条还给你，还可以用基因诱导技术让这条鱼朝你喜欢的方向进化。”
“这技术现在够成熟吗？”
德拉普倒是对这个话题有兴趣，不可否认虽然她骨子里流淌着低贱的血液，但确确实实是生物领域绝对的天才。
“成熟，只不过碍于国际公约和没用的人伦道德所以不能普及使用罢了，很多年前公司就已经稳定完整的掌握克隆技术全流程。”
这个消息倒也算劲爆，这些年德拉普注意力都集中在公司内部权利的游戏里，对技术发展这方面了解倒是知之甚少，对他而言克隆还属于比较科幻的层次。
当然这次他也不是单纯让莫娜聊家常的，很久之前他就在考虑是否要将莫娜纳入自己的阵营。
毕竟想要推倒米迦勒，那就必然要先扳倒他的两位左膀右臂，也就是爱德华和莫娜。
这些年德拉普无时无刻不想把米迦勒拉下神坛，对于他这种骨子里塞满自傲和刻板观念的老贵族又怎会甘心屈居于人下？
或者说的更直观点，他妒忌米迦勒的才华与成就，当然真正惹怒他的还是当年与引力公司合作时米迦勒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在我眼里你与芸芸众生无异’
这句话无疑触碰到这位老贵族的逆鳞。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他知道强大的帝国要从内部瓦解。
他用家族积累几代的财富作为赌资入局，正因如此他当年将自己在欧洲所有资产纳入引力公司，而自己也成为引力的董事之一。
他发誓要让米迦勒为他那句话付出代价，而代价就是被自己踩在脚下。
有些恩怨情仇只来自于某句无关紧要的话，或许米迦勒自己也没想到无意间说出的话会成为两人矛盾的导火索。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有意而为之。
“董事长，飞机已经准备好了。”
办公室门口名叫墨佳琳的女生恭恭敬敬的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公司近期的财务报表。
她的长相与凯瑟琳神似，就连莫娜进办公室的第一眼都错将她当成了夏威夷分公司的凯瑟琳，德拉普也和她聊起过这件事。
只不过她是乌黑短发，眉眼五官更具几分东方神韵，眼神也比凯瑟琳缺少几分高傲，墨佳琳正是德拉普在中关村分公司的私人秘书。
“莫娜董事，来吧，我们该出发了。”
望着德拉普和莫娜远去的背景，墨佳琳的眼神终于不受控制流露出厌恶的神情，随机掏出手机编辑信息。
‘德拉普已经离开，接下来我该做些什么？’
‘静静等待即可。’
‘我还要等多久？’
她打出内心的疑惑但又在思考片刻选择删去那段话。
遵照指示静静等待着，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要等待什么，也不知道还等待多少年。
朝阳从海面浮起，晨光透过白色窗纱照进房间，桌上白玉色的花瓶纤尘不染，橘红色的水仙花沐浴晨光舒展身体。
凯瑟琳早已经睡醒，栗色长发披在香肩上，她穿着镂空黑色蕾丝内衣靠着软枕，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人。
棱角分明的脊背，小麦色的肱二头肌和白色羊毛被形成鲜明的色差。
空气中旖旎着淡淡的兰花香，此刻生命中难得的宁静不知还能持续多久，但风暴来临前海洋总是风平浪静。
在夏威夷分公司的广场上，拉维尔早已经带着十几个小喽喽等待德拉普的到来。
客机机翼划破雾气，它稳稳落在利刃荆棘标志上。
除了拉维尔，夏威夷分公司所有董事无一例外也早早矗立于广场等候。
十二个灰白色石柱矗立在广场上，极富古典风格的爱奥尼克柱式，上端是常见的波浪式浮雕。
但柱身雕刻的并非爱奥尼克柱身的惯用花纹，而是些存在神话中的人物，熟悉的人可以认得十二石柱拼凑起来的画面。
那是西欧神话中诸神黄昏的场景，神与怪物之间的战斗。
尘世巨蟒耶梦加得铺满鳞片的身体与索尔战斗在一起，破碎的雷霆与烈焰的纹理在天穹燃烧，主神奥丁将手中的命运之枪射向巨狼格里芬。
它眼中沉浸着日月的倒影，累累骸骨化为神的怒火篆刻在石柱之上。
血的猩红，石青，黛紫，金属的赤金色，各色颜料共同绘成柱身上的浮世绘。
德拉普和莫娜戴着墨镜从机舱走出，站在广场巨柱的中心望向天空。
他展开双臂迎接初升的朝阳，嘴中默念家族的祷告词。
‘感恩上帝让我沐浴朝阳，迎来新生。’
其他人只是站在周围静静看着，没人敢打扰他每日祈祷。
直到十分钟后莫娜开始不耐烦的催促，他才结束每日必做的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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