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冰海访客
在尹夏组织众人开展第二次探索行动的同一天，新上任的北境公爵维罗与公国议员戴里克森也乘船来到了冰岛附近的海域。
他们乘坐的是冬将军冬翎旗下的一艘旗舰——冬至号。旗舰的旁边跟着几艘小型的护卫舰。
这支船队全都是清一色的蒸汽战船，旗舰上更是配备了先进的大口径火炮，护卫舰上也有小型的舰炮。
这些钢铁巨兽劈开海浪，在海洋上纵横。无数的机械齿轮相互咬合，共同组成了舰船的动力大动脉。与它们相连的是大型的蒸汽锅炉，浓浓的烟雾从气阀内涌出，顺着舰船上分布的三行举行烟囱而上，迎着风向飘荡在舰船的上空，就像是一片乌云。
这次出航并非正式的军事行动，即使是戴里克森也只能向议会申请这么一支船队，但也足够了。这支船队的火力并不会差，即使遇到什么紧急状况，比如海盗的袭击之类的都可以游刃有余地处理。况且，真的会有海盗不知天高地厚地向这几艘悬挂着北境公爵旗帜的舰船开火吗？
“海山的风景如何？议员阁下。”维罗不知何时来到了戴里克森的身边，他的手里端着两杯刚沏好的茶，都是用寒雪草沏成的。
二人一同倚靠在船首的栏杆上。
他将一杯茶递给戴里克森，后者爽快地接了过去。维罗轻轻抿了一口还冒着热气的茶，热气在茶杯上空凝结成了一小团水雾，朦朦胧胧的，具有一种梦幻般的美感。
“可惜寒雪草只能在北境的气候下生存，也是一种遗憾了。”
“美好的事物往往都被上帝嫉妒，但是技术可以让上帝尝试一下受挫的滋味。”
“议员阁下这是何意？”维罗好奇地问道，眼神却没有看向身旁的戴里克森，而是欣赏着前方层层叠叠的海上冰川。
“这倒也不是什么机密，公国的技术部正在研制新型的恒温仪。只要研制成功，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即便是遥远的特洛也可以种植寒雪草。”
特洛是科切公国最南方的口岸城市，那里的气候跟寒冷一词简直是风牛马不相及，维罗也是暗自吃了一惊。
“呵呵，是啊，愿蒸汽之神祝福科切。”
“难道公爵大人也是蒸汽教会的信徒吗？”
“每一位科切的公民都应以蒸汽为荣。”
“那是自然。”戴里克森笑笑，喝着杯子里的茶，却没有注意到维罗的话语中的“漏洞”——维罗并没有正面回答是否为信徒这个问题，而是转了个圈子将话题引导向了别处。
过度的放松与对蒸汽之神的信仰使得这位议员犯了一个“小疏忽”，而这个“小疏忽”带来的后果将会是难以预料与毁灭性的……
这是一个蒸汽为主导的时代，一代又一代的蒸汽轮机正如同时代的巨轮将科切、甚至整个世界带向一个可预见的繁荣未来。过去根本无从想象的强大的蒸汽战舰，效率惊人的矿山机械，以及逐渐普及开来的蒸汽动力列车，这些都是时代的脚印，是能够被每一位身处这向上的时代的人所感受到的进步。人们冥冥中相信，一定有一位主宰蒸汽与动力的神明注视着凡间。
而与强大的蒸汽技术相比，那诡异的灵能法术便无足轻重。那些自以为是的灵能者掀起的各种抗议行动就是时代巨轮下的绊脚石，是必须封杀的存在。绝不能让蒸汽文明前进的脚步停下！绝不能让蒸汽之神看见这些肮脏的污秽！
这场较量持续了百年，灵能者根本无法战胜那些不知疲倦的机械，他们掀起的各种运动就像是往大海里扔出的小石子，连一丝一毫的浪花都惊不起来。这长达百年的光阴里，灵能者便是异端的代名词，灵能更是被视为必须拔除的污秽。
维罗忽然想起历史书的一些记载，那段充斥着抗争与铁血的岁月已经过去太久太久，时至今日，当年那时代巨变的见证者们都不知道过了多少代了。
他的心里不禁泛起一丝嘲笑。那个时代的辉煌他已经看过不知多少遍，但也仅此而已了。看看现在的所谓技术进步吧！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东西，现在津津乐道的蒸汽舰船、机车还是那个时代的创造！技术部的人口口声声说要研制差分机，结果呢？这一张空头支票一开就是五十年，至今连半点音信就见不到！
这个时代已经死了。维罗如此确信。既然死了，那就需要有人为他创造新生，而那个人，自然必须是自己！
维罗看向那些漂浮着的冰川，就像在欣赏着这残破的时代最后的痕迹。
“议员阁下，齿轮号的失事地点到了。”一名船员战战兢兢地跑过来报告道。
按照戴里克森的描述，船队已经来到了那处海域，接下来就是潜水搜寻工作了。那名船员领了命令便很快离开了，呆在两个大人物的身边让他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
正午的太阳才刚开始西斜，船队已经开始了紧张地搜寻工作，一队队的潜水员也整装待发。、
“议员阁下认为这次行动结果如何？”
“全力以赴。”
短短的四个字，却让维罗倒吸一口凉气。那艘名为齿轮号的佣兵船上到底有什么？或者这次事故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竟然让一位高高在上的议员如此看重！亦或者，这只是对方的障眼法……
一时间，维罗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公爵阁下似乎很喜欢这里的景色？”戴里克森没有在那个话题过多纠结，随意地转移了主题。
维罗不知可否，他轻轻地耸耸肩，依靠着栏杆干脆欣赏起众人忙碌的模样来。午后的阳光在冰山上反复折射，倒是显得有几分刺眼，海面风平浪静，一如此时他的心情。
戴里克森显然已经失去了继续看风景的兴致：“那公爵阁下慢慢欣赏便是。”说完便回到了自己的船舱。
习惯性地在进门前左顾右盼几下，确认没有任何人跟随后才小心又迅速地波动一旁的数字盘——2257，密码输入完成，在一阵机械咬合的声响后，门便朝内打开了。戴里克森一个闪身进了船舱，又下意识地环顾了四周，确认没有人来过自己的房间，然后才反锁上门。
“简，汇报侦察情况。”
房间里明明没有人，戴里克森此刻就像是在跟空气对话。
“是。”
但伴随这道声音响起，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客厅内，竟是一位面容冷峻的少女。这并非什么障眼法，而是实打实的“大变活人”。
戴里克森专心地听着简的汇报，她是只属于他自己的专员，被特意被委派去监视维罗一举一动。维罗的今天的行动很枯燥单调，除了看书喝茶就是眺望远方的冰山，以致于没有什么可以格外的注意的地方，但越是如此，戴里克森的直觉就越发肯定其中有鬼。
“想不到信仰蒸汽之神的议员阁下会允许灵能者存在于身边。”简汇报完，悠闲地吐槽道。
“这当然没有任何问题。反正这个国家已经烂到了骨子里，我是无所谓的，你呢？”戴里克森以充满戏谑的眼神看着这位身材高挑的女性，嘴角咧开一抹笑意。
“我只听从大人的命令。”简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很好。”戴里克森给自己带了一杯水，“这杯水倒是比那茶好喝多了。”
简没有说话，静静地侍奉在一旁，没有主人的命令，她不会做出任何行动。
想不到维罗也挺谨慎，简也没有看出多少异常出来。不过……这不过是第一天罢了，后面还有机会……看来这次的搜寻工作自己得想办法放点水拖延一下才行。
戴里克森思索着，眼角瞥见窗外的夕阳。橘黄色的光晕将这支船队衬托得更加强大，辉煌，哪怕只是一时的幻影，也确实让这位议员心里感受到了技术进步带来的繁盛。
但已经过去了……虽然意识到这一点的人还很少，不，越少越好！
戴里克森这样想着，躺在沙发上，闭上眼沉沉睡去。
他们乘坐的是冬将军冬翎旗下的一艘旗舰——冬至号。旗舰的旁边跟着几艘小型的护卫舰。
这支船队全都是清一色的蒸汽战船，旗舰上更是配备了先进的大口径火炮，护卫舰上也有小型的舰炮。
这些钢铁巨兽劈开海浪，在海洋上纵横。无数的机械齿轮相互咬合，共同组成了舰船的动力大动脉。与它们相连的是大型的蒸汽锅炉，浓浓的烟雾从气阀内涌出，顺着舰船上分布的三行举行烟囱而上，迎着风向飘荡在舰船的上空，就像是一片乌云。
这次出航并非正式的军事行动，即使是戴里克森也只能向议会申请这么一支船队，但也足够了。这支船队的火力并不会差，即使遇到什么紧急状况，比如海盗的袭击之类的都可以游刃有余地处理。况且，真的会有海盗不知天高地厚地向这几艘悬挂着北境公爵旗帜的舰船开火吗？
“海山的风景如何？议员阁下。”维罗不知何时来到了戴里克森的身边，他的手里端着两杯刚沏好的茶，都是用寒雪草沏成的。
二人一同倚靠在船首的栏杆上。
他将一杯茶递给戴里克森，后者爽快地接了过去。维罗轻轻抿了一口还冒着热气的茶，热气在茶杯上空凝结成了一小团水雾，朦朦胧胧的，具有一种梦幻般的美感。
“可惜寒雪草只能在北境的气候下生存，也是一种遗憾了。”
“美好的事物往往都被上帝嫉妒，但是技术可以让上帝尝试一下受挫的滋味。”
“议员阁下这是何意？”维罗好奇地问道，眼神却没有看向身旁的戴里克森，而是欣赏着前方层层叠叠的海上冰川。
“这倒也不是什么机密，公国的技术部正在研制新型的恒温仪。只要研制成功，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即便是遥远的特洛也可以种植寒雪草。”
特洛是科切公国最南方的口岸城市，那里的气候跟寒冷一词简直是风牛马不相及，维罗也是暗自吃了一惊。
“呵呵，是啊，愿蒸汽之神祝福科切。”
“难道公爵大人也是蒸汽教会的信徒吗？”
“每一位科切的公民都应以蒸汽为荣。”
“那是自然。”戴里克森笑笑，喝着杯子里的茶，却没有注意到维罗的话语中的“漏洞”——维罗并没有正面回答是否为信徒这个问题，而是转了个圈子将话题引导向了别处。
过度的放松与对蒸汽之神的信仰使得这位议员犯了一个“小疏忽”，而这个“小疏忽”带来的后果将会是难以预料与毁灭性的……
这是一个蒸汽为主导的时代，一代又一代的蒸汽轮机正如同时代的巨轮将科切、甚至整个世界带向一个可预见的繁荣未来。过去根本无从想象的强大的蒸汽战舰，效率惊人的矿山机械，以及逐渐普及开来的蒸汽动力列车，这些都是时代的脚印，是能够被每一位身处这向上的时代的人所感受到的进步。人们冥冥中相信，一定有一位主宰蒸汽与动力的神明注视着凡间。
而与强大的蒸汽技术相比，那诡异的灵能法术便无足轻重。那些自以为是的灵能者掀起的各种抗议行动就是时代巨轮下的绊脚石，是必须封杀的存在。绝不能让蒸汽文明前进的脚步停下！绝不能让蒸汽之神看见这些肮脏的污秽！
这场较量持续了百年，灵能者根本无法战胜那些不知疲倦的机械，他们掀起的各种运动就像是往大海里扔出的小石子，连一丝一毫的浪花都惊不起来。这长达百年的光阴里，灵能者便是异端的代名词，灵能更是被视为必须拔除的污秽。
维罗忽然想起历史书的一些记载，那段充斥着抗争与铁血的岁月已经过去太久太久，时至今日，当年那时代巨变的见证者们都不知道过了多少代了。
他的心里不禁泛起一丝嘲笑。那个时代的辉煌他已经看过不知多少遍，但也仅此而已了。看看现在的所谓技术进步吧！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东西，现在津津乐道的蒸汽舰船、机车还是那个时代的创造！技术部的人口口声声说要研制差分机，结果呢？这一张空头支票一开就是五十年，至今连半点音信就见不到！
这个时代已经死了。维罗如此确信。既然死了，那就需要有人为他创造新生，而那个人，自然必须是自己！
维罗看向那些漂浮着的冰川，就像在欣赏着这残破的时代最后的痕迹。
“议员阁下，齿轮号的失事地点到了。”一名船员战战兢兢地跑过来报告道。
按照戴里克森的描述，船队已经来到了那处海域，接下来就是潜水搜寻工作了。那名船员领了命令便很快离开了，呆在两个大人物的身边让他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
正午的太阳才刚开始西斜，船队已经开始了紧张地搜寻工作，一队队的潜水员也整装待发。、
“议员阁下认为这次行动结果如何？”
“全力以赴。”
短短的四个字，却让维罗倒吸一口凉气。那艘名为齿轮号的佣兵船上到底有什么？或者这次事故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竟然让一位高高在上的议员如此看重！亦或者，这只是对方的障眼法……
一时间，维罗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公爵阁下似乎很喜欢这里的景色？”戴里克森没有在那个话题过多纠结，随意地转移了主题。
维罗不知可否，他轻轻地耸耸肩，依靠着栏杆干脆欣赏起众人忙碌的模样来。午后的阳光在冰山上反复折射，倒是显得有几分刺眼，海面风平浪静，一如此时他的心情。
戴里克森显然已经失去了继续看风景的兴致：“那公爵阁下慢慢欣赏便是。”说完便回到了自己的船舱。
习惯性地在进门前左顾右盼几下，确认没有任何人跟随后才小心又迅速地波动一旁的数字盘——2257，密码输入完成，在一阵机械咬合的声响后，门便朝内打开了。戴里克森一个闪身进了船舱，又下意识地环顾了四周，确认没有人来过自己的房间，然后才反锁上门。
“简，汇报侦察情况。”
房间里明明没有人，戴里克森此刻就像是在跟空气对话。
“是。”
但伴随这道声音响起，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客厅内，竟是一位面容冷峻的少女。这并非什么障眼法，而是实打实的“大变活人”。
戴里克森专心地听着简的汇报，她是只属于他自己的专员，被特意被委派去监视维罗一举一动。维罗的今天的行动很枯燥单调，除了看书喝茶就是眺望远方的冰山，以致于没有什么可以格外的注意的地方，但越是如此，戴里克森的直觉就越发肯定其中有鬼。
“想不到信仰蒸汽之神的议员阁下会允许灵能者存在于身边。”简汇报完，悠闲地吐槽道。
“这当然没有任何问题。反正这个国家已经烂到了骨子里，我是无所谓的，你呢？”戴里克森以充满戏谑的眼神看着这位身材高挑的女性，嘴角咧开一抹笑意。
“我只听从大人的命令。”简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很好。”戴里克森给自己带了一杯水，“这杯水倒是比那茶好喝多了。”
简没有说话，静静地侍奉在一旁，没有主人的命令，她不会做出任何行动。
想不到维罗也挺谨慎，简也没有看出多少异常出来。不过……这不过是第一天罢了，后面还有机会……看来这次的搜寻工作自己得想办法放点水拖延一下才行。
戴里克森思索着，眼角瞥见窗外的夕阳。橘黄色的光晕将这支船队衬托得更加强大，辉煌，哪怕只是一时的幻影，也确实让这位议员心里感受到了技术进步带来的繁盛。
但已经过去了……虽然意识到这一点的人还很少，不，越少越好！
戴里克森这样想着，躺在沙发上，闭上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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