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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关于男人的噩梦

    “快来人,打死他!”她在拼命的叫喊,却觉得喉咙被卡住了一般,发不出声音。

    终于挣扎着醒来,她瘫软地走出卧室,客厅里坐着自己的先生,他说:“起来了?”她没有力气说话,继续耷拉着脑袋走向餐厅,喝了两口水。

    她做了个噩梦:有个龌龊的男人推她的房门,她很害怕,于是赶紧拿了钥匙要加固反锁房门,钥匙旋转着,她在想“这下安全了”那一刻,房门忽然被推开,那丑陋的男人狞笑着向她伸出手~~~~~~她大叫!

    先生说:“听到你叫了,接着就醒了。”

    她倒在沙发上,心有余悸的说:“做了噩梦。”

    先生问:“什么梦?你怎么经常做噩梦?”

    她说:“梦到有个男人要欺负我。”

    先生开玩笑的反问:“不是真的被欺负过吧?老是做这个梦。”

    她说:“是呀,真的被欺负过。”

    先生很惊讶,但很快平静的说:“不好的事情要说出来,压在心里不好。”

    她看向他,无力地笑笑,没说话。

    他忙着出门,也没时间真的要听她的故事。

    她歪在沙发里,继续睡觉。

    那些被努力要遗忘的事情,一点一点重现,与梦中的情形交织在一起,搅得她很疲惫。

    2002年,她大学毕业,当年4月份,学院在一号大食堂里安排了招聘会。她带着自己大学几年所有荣誉和证明资料坐到一家知名报社编辑的面前。

    那位编辑翻看她的简历,认真阅读她某篇上了杂志的“大作”,看着看着就露出了笑容,他抬起头,对她说:“明天你就到报社来实习吧。”

    面试她的是报社在当地的站长,大家都喊他“主任”。第一天报道,她穿着红色的套头衫站在工作站门口,站长的眼光从眼镜框的上面钻出来,招呼她走到它的办公桌前,眼光在她的脸上扫到胸前:“你写的文章很有意思,‘小树渐渐长大,终于挤出我的怀抱’,有点意思。”

    她楞楞的站在他的办公桌边上,没说话。站长低下头,收拾了下书桌,说:“跟我出去一下,先给你买个小灵通,以后有事我随时可以找你,另外下周一我去南京总部,刚好带你去总部看一下熟悉一下业务,今天我帮你买一套职业装,你穿的太学生气。”

    她紧跟在他的身后,支支吾吾表达自己的意思,大概就是说不能在上班第一天就接受他的小灵通和衣服。主任自顾自走着,因为办公楼在市中心的街心,附近就有电信的营业厅和大商场,站长就这么在喧闹的街上快步走着,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下班后,她回到宿舍,同寝室的女同学分享在各自单位实习的经历,除了她,还有另外一名女生得到了特殊待遇,另外一名女生的老板直接在公司附近帮她租了一套两室两厅的房子给她住。

    那个时候的大学生比较简单质朴,对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少,但同寝室6个女生中就她俩身材最好,其他女生不免开玩笑:“你俩还是小心点呀。”

    主任带她去了南京,但在总部只待了几分钟然后就带她去金鹰商场,主任依然让她试衣服但她拒绝了,因为那些衣服不像“工作服”。

    晚上住宿,主任半开玩笑说就订一个标间吧,两张床的。她站在前台面无表情表示抗拒,主任于是另外开了一间价位低很多的房间给她住。

    第二天返回他们的城市,主任全程严肃,一路上没有跟她说一句话。

    她想辞职,但周围的人都说能进那么大一家报社实习很不容易呀,主任也说很多人找关系想进来让他带他都没选,选上她是因为看上她的文采。

    其后的工作,主任一直带着她,她渐渐清楚,主任的编辑职位并不是报纸的文字编辑,他主要业务是洽谈报纸广告,偶尔写点文字作品发在副刊上。她跟着他去过学校,医院,工厂,公司,见了一些大大小小的老板。

    王老板是当地一家生产规模不小的工厂老板,为了拿下他全年在报纸上的广告签约,主任在酒店摆宴请客,并约了另几个熟悉的老板、广告商、作协的人作陪,其中有位小广告公司美女老板吴晴很是耀眼。

    主任悄悄叮嘱她:“你多向晴姐学学呀,怎么说话,怎么喝酒,你是新人,借这个机会多看看,多学学。”

    晴姐跟主任是老相识,她出面拉单子基本上是百分百拿下。席间,晴姐的敬酒词异常精彩,喝得在座的男士东倒西歪,最后,醉醺醺的王老板被晴姐扶着上车。

    上车前的一刻,王老板忽然转身握住站长的手低语,站长立刻说让她帮一下晴姐,她愣在原处不知所措,主任立刻走过来推她上车,并对晴姐努努嘴,晴姐笑着也来拉她,并夸张地大笑:“对,帮姐姐一下,有姐姐我在,不用担心,王老板他还能吃了你不成?”

    她与晴姐一起把王老板扶到酒店的房间里,王老板忽然来了精神,他用力的晃晃脑袋,站起来说:“你俩今晚也住这里吧,我再去订个房间。”她刚要说话,晴姐挡到前面说:“好呀,这么晚了,我们也很累了,就在这休息吧。麻烦您了,但还是我去订房间吧。”两个人就推推让让的一起去了前台。

    她站在房间的门口,犹豫着是马上离开还是等他俩回来说一声再走。

    王老板忽然回来,一下把她推进房内并压到了床上,嘴里咕噜着:“你怎么跟那么个讨厌的娘们一起来,就你自己多好------”。她惊慌失措,语无伦次的说:“不要这样,放开我,求你,放开我------”她用力翻身要逃开他,可他像山一样压得她动弹不得。她着急的哭出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我只不过像你的女儿一样大,无缘无故的,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他愣了一下,爬起来,对她说:“你就傻吧,你若跟了我,我能给你多少好处你想都想不到。”然后匆匆地走出去了。

    很快,晴姐过来,跟她说:“莫名其妙的,王老板怎么忽然要回家去了,订了俩房间就我们住?”她坐定:“那我们把房间退了回去吧。”晴姐笑:“花他的钱干吗不住,大半夜的还回去,你们宿舍肯定锁门了吧,神经!”

    她与晴姐住在同一个房间里,犹豫了一下,她告诉晴姐刚才发生的事情,晴姐停了一会儿,叹口气说:“女人在外做事情,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不奇怪,我是见的多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生意场上你情我愿各取所需,你不愿意就坚决拒绝,他们也不会硬来的,放心。”

    她想再说点什么,晴姐把头埋在枕头里,大笑了几声说:“这些王八蛋!总之,你记着社会上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上次你跟主任去南京没被占到便宜吧?”

    她说:“没,是去总部熟悉业务的。”

    晴姐说:“你自己看吧,学生妹,文联那帮老男人更不是好东西,我记得原来他们老是提一个叫‘雪莲’的女人,一起夸她肤白貌美前凸后翘什么的,那女人现在离婚了,你有专业最好先做技术,刚出社会做业务跟这帮人在一起早晚会吃亏,站长选了你肯定也是看上你的容貌身材,就算他占不到便宜也会拿你当诱饵。”

    她和晴姐正要关灯睡觉的时候,忽然有人敲门,是王老板,他又回来了,提着当地的一些土特产。

    他瞟了她一眼,跟晴姐说:“放着两个大美人在这里,我回家睡去,怎么舍得呢?”她赶紧警惕地从床上爬起来,晴姐却蹬开被子,故意伸出腿来,笑着说:“好呀,来呀!”

    她已迅速的穿好外衣,准备走开。王老板说:“你到隔壁去睡吧,一定把门反锁好呀!”她在他们怪异的笑声中逃走,身后是他们的对话:“长得不错身材诱人,而且还是纯洁的小女生,得慢慢来。”

    她睁着眼睛躺在隔壁的床上,过了许久,晴姐敲门喊她,让她还是过去和她一起睡:“这次那个王八蛋吃饱了,是真的走了,你还是跟我一起睡比较安全,虽说他不会真的破门而入去强暴你,但我带你出来肯定会照顾好你,可不能把你给吓着了。”

    她好不容易熬到凌晨模糊睡去。

    却又在奇怪的鼻息声中醒来,她看到晴姐睁大眼睛凑在她的脸上,她惊慌地挣扎坐起来,晴姐轻轻地按了一下她的肩,她很反感地躲开。

    晴姐很尴尬地站起身来,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然后说:“你到我的公司吧,我带你,给你更高的工资额外还有提成。”

    晴姐己婚,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里,晴姐开着饭店、做着房产销售、开着广告公司,什么赚钱就做什么,赚钱需要什么她就提供什么。

    她问:“为什么?你看上了我什么了?”

    晴姐说:“不是我看上你,那些老板说你身上有种说不上来的招人的气质。”

    她想到曾被男同学莫名其妙地冠上“水性杨花”的名头,尽管她从来没有谈过男朋友甚至从未与男生单独相处过,但是,就因为她丰满的胸、纤细的腰、笔直的双腿就成了男生宿舍卧谈会上的主角。

    从初三开始发育之后,她就感受到了来自异性甚至同性的异样注视,她只想做个简单的、品学兼优的女学生,奈何总有确切存在的情书追求和莫须有的流言蜚语环绕着她。

    她抗拒。

    她甚至希望自己是个假小子一样的平板女生,可以得到同学们纯洁平等的对待。

    在学校里,男生可能只是开个玩笑过过嘴瘾,但到了社会上,男人就想上手直入主题。

    她走出酒店,眼泪莫名其妙流出来,她在泪眼中看到,天亮着。

    她走过几个复杂的街区,她从一个城市坐车到另一个城市,然后继续走。

    一直走到学校的门前,那时已是下午,她已稳定了情绪。

    她默默发誓,这辈子决不让任何男人在自己身上占到便宜,她要用其他的技能和本事立足,她要藏起与生俱来的女人味,这份女人味对她来说是烦恼甚至是耻辱。

    她退回了小灵通和工作服,毕业后去了别的城市,彻底远离了那群让她觉得恶心的社会人士。

    同时,也远离了所有开过她玩笑和听过关于她“不让男人一手掌握”之类玩笑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