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科幻灵异 » 海上天涯 » 第八章莲花

第八章莲花

    穿行隧洞多时,始终见不到头,好在洞里没有什么异物,若再出现什么东西,这狭窄的道只怕连身子骨都施展不开。

    瞅着黄韵蝉背后的拓木弓,那会见她点爆引信,箭术与准星,沙汕城只有师父有此本事,陆秋不禁道:“黄姑娘,箭法可让我长了见识,不曾想,你还有两下子。”

    黄韵蝉呼道:“那是,本小姐没什么能耐,唯独两样东西从不惧人,一是水性,二就这箭术,好歹跟半个武状元学过!”

    “半个武状元?”听得颇为奇怪。

    在黄韵蝉的告知下,陆秋这才知道原来其父曾有一擅射的属下,功夫十分了得,从军前中过武举,奈何相貌粗鄙,朝廷怕有失威仪,遂将其安排至沙汕水师,后辗转成黄觉的属从,正因此,黄韵蝉才有机会从他那里习得了箭术。

    陆秋自幼不善水,腿脚功夫倒能耍上一耍,不过所谓拳打一步,箭射百步,心中暗自笃定,回头一定要跟师父好好研习射术。

    一路相行,不见尚君童人影,环视周围,陆秋发觉这人跟孟虎并肩一道,观他两一见如故,跟老天爷安排好似的,一样能吃,一样有力气,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样。

    该有一晌午的功夫,大伙这才见了光,穿离隧洞,郭啸柔斜着头看了小会黄韵蝉,正好被尚君童瞧见,听他道:“我说黄大小姐,那位红巾少主好像对你有意思,看你都入迷了。”

    黄韵蝉一听这话立马冷了个脸,紧忙掩在陆秋身后,想必是郭啸柔自知失礼,便立直身子不再张望。

    不知发生了什么,周围突然一黑,一点声音都没有,好像进入另一个世界,过了一会,才看到前方的堤岸站着一群兵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秋好像被隔了一层透明的墙,他能看到兵甲,可那些人却看不到他,而且墙这边唯有陆秋一人,没有乌巾海匪,也没有红巾少主,陆秋着急喊着尚君童及黄韵蝉的名字,可始终没有回应。

    岸上渐渐押来了一些原民,在领头兵甲的示意下,这些原民纷纷被斩断脖子,海岸瞬间浸透了红。

    陆秋看得清楚,这是一片海岛,远处驶来一艘高大的楼船,旌旗随风飘扬,一个手抱龟壳的孩童被兵士押来,大刀咔嚓而落,陆秋呼道:“不要啊,他还是个孩子!”

    喊声彻天响地,陆秋颤抖着身子悄然苏醒,原来是在做梦,确切的说是做了一个二十多年来不知道重复多少次的一个噩梦,可这梦境太过真实,多年来他被这梦逼扰了无数次,每次醒来都是汗流浃背,就跟死过一样,陆秋也试着找人解梦,可除了见识一些神棍外,别无所用。

    “醒了,又做那个梦了?”看着发小湿透的衣衫,尚君童怅然道。

    平复了心神,陆秋发现自己枕在尚君童的脚面,估计已睡了多时,周围仅有黄韵蝉以及孟虎,遂问道:“怎么就你们几个,其他人呢?”

    孟虎道:“二挡头带着其他人先行探路,念你乏累,让我在这候你!”

    用袖布擦了额头上的冷汗,饮了清水,陆秋便要跟上前去,黄韵蝉曾听尚君童说过,他这发小被同一个噩梦袭扰多年,如今得见,难免让人唏嘘,在想到陆秋醒来后的惧色,那女子不禁得感到心疼。

    歇将片刻,陆秋几人便跟了上去,见张宝天以及剩下人的身影出现在了一片宽广的谷口中,观他们住脚不行,好似被什么异象吸引。

    陆秋挤过人群,方看到横竖交叉不下于二三十副人骨散在谷口两侧,看样子死得时间不长,有几幅还残留着一些腐肉。

    啃食残尸的秃鹫估计是饿急了,有人前至竟也不躲,庞三向天开枪才将这些食客给吓走。

    近至人骨前,每副骨眼都挤满了无数只白色的蛆虫,而那些蛆虫则在分食着秃鹫啄剩的残渣,黄韵蝉呕着音说道:“好恶心,看得我直想吐!”

    陆秋呼道:“没曾想险处环生的将军岭竟还有其他人来。”

    “可这些又是什么人,将军岭到底有什么好东西,要来此地涉险?”黄韵蝉挥散着尸气说道。

    “这就要问问二挡头了,改道于此,又逢另一路人,或许只有他才知道,就不晓得,骁勇善战的二档头愿不愿意说了!”

    张宝天跟上次一样,沉默不言,兀自横穿尸群向着深处行去,乌巾海匪一并跟从,可还没走出几步,便看孟虎被脚下的一枚铜钱吸引。

    “这里还有一枚!”庞三拔开了杂草呼道。

    张宝天让手下在附近清除草丛,看看还有没有,一番折腾后,大约有二十枚铜钱,各距三步围成了一个圆状,见此情形,在后的陆秋几人连忙跟去。

    黄韵蝉瞧得仔细,只观从圈心的中点又向外伸展了三十枚,尚君童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四十九枚。

    陆秋看着中间的铜钱轮廓像是刻意地摆着某个造型,遂让大家全部走到一侧,不要有任何遮挡,观验多时,令他惊异的是,四十九枚铜钱所摆之状分明是朵莲花。

    郭啸柔见识不凡,却也不知眼前一幕是跟将军岭有关系,还是跟人骨有关系,遂呼道:“为何好端端地摆出个莲花?”

    大伙浑然不知,静静地看着铜钱交错的莲花,恰在此时,飞来一只秃鹫挥舞着利爪勾住了一架人骨,猛地用劲,竟撇掉了那具人骨的头颅,其余的部分好巧不巧地落在了莲花中间。

    太阳被乌云遮住,一时间山谷宵暗如夜,陆秋打了个冷颤,只觉全身跟冰冻一般,待到阳光再现,黄韵蝉看到莲花中间的那副人骨好像少了半副胸架,听其道:“尸首好像是缺失的!”

    陆秋被点醒,遂再打量起尸群,果真如是,大部分的骨架都不完整,常有不见下肢及胸骨的。

    郭啸柔指着最近的一副,说道:“你们看看这个,骨头上都有很深的齿痕,难道说………………….”

    “只能有一种解释,这些人在死前曾与厉害东西搏斗,它们缺失的部位都是被咬掉的。”陆秋言道。

    黄韵蝉定然道:“或许是老虎,山峦丛林常有此凶出现!”

    “只怕不是,可曾听过老虎敢向二三十人袭击的,这东西估计老虎都不敢惹!”

    “这里还有!”

    话音未落,尚君童指着斜方一宽大的陷坑,众人闻声看罢,陷坑大如缸盖,深约半尺,像是一个巨大的脚掌。

    陆秋倒吸了口凉气,呼道:“谷中定有邪逆,先不要管这尸群和莲花了,赶紧向前走,迟些怕是这东西就要来了!”

    话完,乌巾海匪各持利刃,三人结成一小队,快步地向前疾行,奔走不下两个多时辰,直到日暮昏迟时才在谷中一卧坡歇脚。

    尚君童瘫靠在陆秋的后背,被其推搡开来,这汉子笑道:“几个意思,刚才靠我脚上就行,这回换我就不成,过河拆桥是吧。”

    陆秋应道:“我的哥,行行好吧,你累我也累,方才不是做噩梦嘛,你多体谅体谅!”

    打小嘴皮子就说不过,尚君童遂换到了一块残壁上,陆秋借着清净,用刀把在脚前画了画刚才的那副莲花。

    黄韵见状问道:“在想什么?”

    “将军岭过于怪异,无缘无故的尸群及铜钱莲花,总感觉哪里不对!”

    “别想了,你都问了那贼头,他既不愿说又有何法!”黄韵蝉说道。

    “兴许命里有这一遭,也不知能不能安全回到沙汕!”

    陆秋说完便让黄韵蝉稍睡一会,女子体力不如男,尚不知前方有何凶险,难得有闲暇,好好恢复元气才是,自己却独自琢磨起莲花。

    随风飘曳的树枝在密闭的山谷显得格外阴郁,卷在一块的长叶神似一尺裙布,幽静昏沉的景象让陆秋想起小时候看见过的葬礼,沙汕当地人往往会用白幡招魂引路,思到此处,陆秋反复念叨“葬礼、招魂”四字,片刻后听其呼道:“我好像猜出一二了!”

    “怎么?想到什么了?”黄韵蝉被陆秋吵醒。

    “铜钱、圆形和莲花应该是一种仪式,或者更像是一种教派礼祀!”

    “哦?你的意思,那些人骨应该都是些教徒,天下三教九流众多,可知具体是那一路?”

    陆秋摇了摇头,小声道:“目前尚不清楚,但是我敢打赌,这些教徒来将军岭应是和乌巾海匪同一个目的!”

    声音虽低,可还是被旁边的郭啸柔听到,观其嘴角泯笑,好像知道一些似的,趁他不注意,陆秋上下打量,回想一路事迹,这红巾少主虽比张宝天小上不少,可他见识不凡,城府颇深。

    漆黑的山谷中滑落一些石丸,将陆秋的思绪全然打乱,张宝天也跟着醒来,差一手下前往查看。

    那人验探多时,见无碍后,便要转身,可就在这时,却看到那人的半个身子在暗处被莫名的东西吞咬。

    张宝天愕然一杵,大叫道:“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