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醉酒
下楼找了一圈，步倾才在一个角落的一张小桌子旁找到了祈迹。
此时，他开着窗，窗外便是大路，也就是说，那些慌慌张张回城的百姓，基本都能看得见他这一副发疯一样狼狈的样子。
步倾二话没说，先关了窗户，想找个空位坐下，发现地上桌上全是歪歪倒倒的酒坛，还有祈迹的呕吐物，不堪入目，不忍直视。
憋了几口呼吸，踮着脚找了几块能勉强能站立的地方，提了一把祈迹脖后的衣领，把脸露出来，看还有没有气。
确定了除了脸色煞白，不太有血色，两眼泪痕明显，一副很虚弱的样子，倒是还活着。
步倾来回拎了他几下，叫道：“醒醒！喂！醒醒！祈迹！这司昊呢？又去约会啦？”
随着一阵喘息声，祈迹脑袋摇摇晃晃地半醒，笑道：“啊！倾儿！！你来接我了！你看，我现在是一只小蜜蜂，飞啊飞，飞啊飞，追啊追……”
说着，还不忘手舞足蹈，比划一通，歪歪斜斜，摇头晃脑，扑向步倾。
这一幕有一丝可怜之色，但看着祈迹，步倾怎么也可怜不起来，脑袋顿时往后一缩，连着脚也后退了几步，憋笑道：“好了小蜜蜂，你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被人抓去泡酒啦！”
祈迹像是没听到，看步倾要躲他，又转而哭起来，嚎啕大哭道：“我不配，我还不行，我还没用，我还脑子不够使！……”
步倾听着这声音是简直太刺耳了，心想祈迹如果知道他自己醉酒这德行被别人看到，估计要么自杀要么杀了看到的人，不由得打怵。
“唉！你说你酒量不行，酒品也不行，这不是送别人把柄嘛！”
步倾稳住气，上前去，双手捧着祈迹又白又发热的脸颊，盯着他道。
许久，祈迹一会儿称兄道弟要干杯，一会儿严肃地拔剑要杀贼，一会儿哭着要提剑抹脖子，一会儿恶狠狠地砸了酒坛……
步倾胸口还在发疼，使不上太多力气，实在没办法，捂了捂额头，想着怎么让他清醒呢？
突然一个念头横生，如鬼使神差一般，便左手捏着祈迹的下巴，右手用力“啪”得一下，扇了过去，这一下，五个手指在这惨白的脸上，很快显现出来。
“完了完了完了，他喝多了，怎么傻的是我，家暴了家暴了，罪过罪过……”步倾反应过来，避开祈迹的脸，朝着他肩膀上方看去，自言自语道。
这事还真的奇怪，祈迹竟然奇迹般地不再折腾了，只是在默默流泪，傻傻愣在那里。
步倾心道：这人莫不是喜欢挨打受虐，这都可以。
可还没想通，祈迹又哇哇大哭起来，关键是，也真的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哇哇大哭，比之前叽叽喳喳更难以忍受。
想都没想，步倾换过右手扶着他，左手又一掌劈到了他的右脸，嘴里还不停哆嗦着道：“好了好了大明星，最后一次罪过了，罪过罪过……”顿时，步倾手掌一阵酥麻，不由得便蜷了蜷手指。
好巧不巧，这一画面，被正在从楼上下来的步城和白依依，一览无余，尽收眼底。
步倾脑子里尝试了很多，这该怎么解释，最后还是拉着脸皮对着目瞪口呆的两人，道：“他，快死了，我，救他。哈，你们一定不会告密的是吧。”
定了一大会，对面二人才开始左顾右盼，躲避步倾的眼神。
步城下来，假装无事发生的样子，平平道：“我怕太子殿下出事，又知道了依依姑娘竟然是位小仙女，而且医术精湛，这不就带她来看看，好巧，你也在哈。”
步倾见自己哥哥给了个台阶，立马见好就收，道：“哈哈，赶巧了，依依，来来，看看他！”
祈迹这边看白依依上前扶他，又是一整个不愿意，步倾又随即凑上前去，捧着祈迹的脸，像责备孩童一样，道：“治病啦知道不？该休息了知道不？你再不听话，我还打你哦！”
一字一句，步倾就离他的脸就更近一步一步。
祈迹又立马停止了胡闹，却有样学样，猛地抬手捧住了步倾的脸，就要贴嘴上去。
步倾眼睛大睁，无比惊慌，以为祈迹这是要学她扇自己，迅速用全身力气双手向他胸口推去，失声叫道：“呀呀呀！依依依依，快救我！”
虽然祈迹胳膊胸口一身的伤，但力气还是不减，酒劲上头，更不知什么是疼痛，步倾这边推，祈迹那边一动不动。
说时迟那时快，白依依看祈迹臂力太强，可能拉不动，就顺手从脚下捡了一个酒坛向祈迹脖后砸了过去……
步倾灵活地闪开，避了一脚碎了的酒坛瓦片，祈迹就这样趴倒在了正前方的桌子上，鼻子眼睛嘴巴全都砸上了桌面。
这副四仰八叉的样子，好像比被百姓看见他发疯，更让人无地自容了。
“好吧，我的错，我不该叫你们两个过来的，这下，他伤的更重了。”步城在旁边直直道。
步倾尬笑了一声，对着祈迹摊手，断断续续道：“至少，现在这样，不用喝死了，喝死，多难看，呵呵，哈。”
白依依小额头一仰，笑着道：“放心！我炼了几千年的仙药，给他多吃几颗年代久的，保证他明日一觉醒来，和没事人一样活碰乱跳的！”
兄妹二人松了口气，三人连忙搀扶着祈迹，一顿一停地上楼。
“依依仙女，话说你那儿有没有让人失忆的药？”步城边拖着祈迹边道。
“这，我还没炼出来，下次吧。”白依依答道。
“是，一定得炼一定得炼，偶尔有用。”步倾接道。
……
翌日，昌州大街上的人逐渐也开始星星点点聚集，虽然不算死寂沉沉，但也没有了前几日的假热闹，有些流民也已经涌入了城中，等待着所谓的太子殿下的救赎，一阵吵闹。
吃过昨晚白依依的药，祈迹终于不是昨日那般血迹斑斑，苍白柔弱，还有发狂，又回到了之前那个温文尔雅的太子殿下。
一早，祈迹便在客栈一楼，找了一张椅子坐下，背对着主殿，打算安排灾民事宜。然而步城、步倾和白依依也一起“嗒嗒哒哒”从楼上走了下来。
步城首先宛若无事般向祈迹问早，道：“太子殿下好！”
见步城有意地躲开祈迹的眼神，不是摸剑就是整理自己的发髻，祈迹也没多问。
司昊也已经早早出去了解灾民和赈灾粮的搬运进度了，这会儿回来，接了一个陌生的文质彬彬的官帽男子，应该就是那个接手昌州的新城主了，也来和祈迹汇报。
“殿下！你的脸？！岂有此理！这何人，何人所为？简直胆大包天，罪不容诛！”司昊抬首瞧见，就这样双目囧囧地盯着祈迹打量着，骂道。
也不怪司昊责备，堂堂太子殿下，顶着一张肿里透红的脸颊，就像是一夜之间吃胖了十斤八斤，而且全胖在了脸上。
本来这事大家可以虚与委蛇，装模作样假装过去罢了，但步城听到“诛”字，顿时神情不悦，指着步倾道：“唉？司昊，话不可乱讲，明明是她自己打的，我们可没动手。”
步倾：“……”
步倾感觉天上有无数块石头如冷雨般砸到脑袋上，自己都想把头埋到地下，抵挡攻击。
司昊立马把眼神从祈迹脸上挪开，嘴巴绷得紧紧的，不再讲话。
“昨晚喝酒，和洛仓兰打了一架罢了，早看不惯他了。”祈迹微微垂眼道。
其他人一阵惊愕，都在想还好此刻洛仓兰不在，不然就真的打起来了。
这下，事情就解决了。
祈迹对着那个官帽男道：“你就是赵荠吧？”
“是，太子殿下。”赵荠没有和他对视，低头回道。
祈迹道：“赈灾粮共找回二十八万担，随后商州城主陈伯青就会过来找你，把该给昌州的部分，跟你做好划分，以后昌州事务暂由你接管。”
“臣遵旨……”赵荠说完，就跟着司昊向殿外走去。
看事情大概了了，步倾轻手轻脚走到祈迹前，随口问道：“陈伯青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他这次觉悟不错嘛！”
“不是他觉悟不错，是我闭目塞听，不愿意相信自己所见和所猜，执念太深罢了。”祈迹回道。
此话意思，步倾也这么猜测过，猜测祈迹早就对风正良有所怀疑，只是想给自己老师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证明自己所学到的一切，都是真的，诚的，不带任何邪念的。
但是，他也早早留了后手，安排了陈伯青做好防备，以将功补过，亡羊补牢。
步倾笑了笑，还以为祈迹会真的感情用事，相信一个人就会相信他的所有。
而自己，竟然还一直怀疑祈迹是个一根筋的榆木脑袋，满脑子都是恩师，自己也是真的看错了。
此时，他开着窗，窗外便是大路，也就是说，那些慌慌张张回城的百姓，基本都能看得见他这一副发疯一样狼狈的样子。
步倾二话没说，先关了窗户，想找个空位坐下，发现地上桌上全是歪歪倒倒的酒坛，还有祈迹的呕吐物，不堪入目，不忍直视。
憋了几口呼吸，踮着脚找了几块能勉强能站立的地方，提了一把祈迹脖后的衣领，把脸露出来，看还有没有气。
确定了除了脸色煞白，不太有血色，两眼泪痕明显，一副很虚弱的样子，倒是还活着。
步倾来回拎了他几下，叫道：“醒醒！喂！醒醒！祈迹！这司昊呢？又去约会啦？”
随着一阵喘息声，祈迹脑袋摇摇晃晃地半醒，笑道：“啊！倾儿！！你来接我了！你看，我现在是一只小蜜蜂，飞啊飞，飞啊飞，追啊追……”
说着，还不忘手舞足蹈，比划一通，歪歪斜斜，摇头晃脑，扑向步倾。
这一幕有一丝可怜之色，但看着祈迹，步倾怎么也可怜不起来，脑袋顿时往后一缩，连着脚也后退了几步，憋笑道：“好了小蜜蜂，你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被人抓去泡酒啦！”
祈迹像是没听到，看步倾要躲他，又转而哭起来，嚎啕大哭道：“我不配，我还不行，我还没用，我还脑子不够使！……”
步倾听着这声音是简直太刺耳了，心想祈迹如果知道他自己醉酒这德行被别人看到，估计要么自杀要么杀了看到的人，不由得打怵。
“唉！你说你酒量不行，酒品也不行，这不是送别人把柄嘛！”
步倾稳住气，上前去，双手捧着祈迹又白又发热的脸颊，盯着他道。
许久，祈迹一会儿称兄道弟要干杯，一会儿严肃地拔剑要杀贼，一会儿哭着要提剑抹脖子，一会儿恶狠狠地砸了酒坛……
步倾胸口还在发疼，使不上太多力气，实在没办法，捂了捂额头，想着怎么让他清醒呢？
突然一个念头横生，如鬼使神差一般，便左手捏着祈迹的下巴，右手用力“啪”得一下，扇了过去，这一下，五个手指在这惨白的脸上，很快显现出来。
“完了完了完了，他喝多了，怎么傻的是我，家暴了家暴了，罪过罪过……”步倾反应过来，避开祈迹的脸，朝着他肩膀上方看去，自言自语道。
这事还真的奇怪，祈迹竟然奇迹般地不再折腾了，只是在默默流泪，傻傻愣在那里。
步倾心道：这人莫不是喜欢挨打受虐，这都可以。
可还没想通，祈迹又哇哇大哭起来，关键是，也真的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哇哇大哭，比之前叽叽喳喳更难以忍受。
想都没想，步倾换过右手扶着他，左手又一掌劈到了他的右脸，嘴里还不停哆嗦着道：“好了好了大明星，最后一次罪过了，罪过罪过……”顿时，步倾手掌一阵酥麻，不由得便蜷了蜷手指。
好巧不巧，这一画面，被正在从楼上下来的步城和白依依，一览无余，尽收眼底。
步倾脑子里尝试了很多，这该怎么解释，最后还是拉着脸皮对着目瞪口呆的两人，道：“他，快死了，我，救他。哈，你们一定不会告密的是吧。”
定了一大会，对面二人才开始左顾右盼，躲避步倾的眼神。
步城下来，假装无事发生的样子，平平道：“我怕太子殿下出事，又知道了依依姑娘竟然是位小仙女，而且医术精湛，这不就带她来看看，好巧，你也在哈。”
步倾见自己哥哥给了个台阶，立马见好就收，道：“哈哈，赶巧了，依依，来来，看看他！”
祈迹这边看白依依上前扶他，又是一整个不愿意，步倾又随即凑上前去，捧着祈迹的脸，像责备孩童一样，道：“治病啦知道不？该休息了知道不？你再不听话，我还打你哦！”
一字一句，步倾就离他的脸就更近一步一步。
祈迹又立马停止了胡闹，却有样学样，猛地抬手捧住了步倾的脸，就要贴嘴上去。
步倾眼睛大睁，无比惊慌，以为祈迹这是要学她扇自己，迅速用全身力气双手向他胸口推去，失声叫道：“呀呀呀！依依依依，快救我！”
虽然祈迹胳膊胸口一身的伤，但力气还是不减，酒劲上头，更不知什么是疼痛，步倾这边推，祈迹那边一动不动。
说时迟那时快，白依依看祈迹臂力太强，可能拉不动，就顺手从脚下捡了一个酒坛向祈迹脖后砸了过去……
步倾灵活地闪开，避了一脚碎了的酒坛瓦片，祈迹就这样趴倒在了正前方的桌子上，鼻子眼睛嘴巴全都砸上了桌面。
这副四仰八叉的样子，好像比被百姓看见他发疯，更让人无地自容了。
“好吧，我的错，我不该叫你们两个过来的，这下，他伤的更重了。”步城在旁边直直道。
步倾尬笑了一声，对着祈迹摊手，断断续续道：“至少，现在这样，不用喝死了，喝死，多难看，呵呵，哈。”
白依依小额头一仰，笑着道：“放心！我炼了几千年的仙药，给他多吃几颗年代久的，保证他明日一觉醒来，和没事人一样活碰乱跳的！”
兄妹二人松了口气，三人连忙搀扶着祈迹，一顿一停地上楼。
“依依仙女，话说你那儿有没有让人失忆的药？”步城边拖着祈迹边道。
“这，我还没炼出来，下次吧。”白依依答道。
“是，一定得炼一定得炼，偶尔有用。”步倾接道。
……
翌日，昌州大街上的人逐渐也开始星星点点聚集，虽然不算死寂沉沉，但也没有了前几日的假热闹，有些流民也已经涌入了城中，等待着所谓的太子殿下的救赎，一阵吵闹。
吃过昨晚白依依的药，祈迹终于不是昨日那般血迹斑斑，苍白柔弱，还有发狂，又回到了之前那个温文尔雅的太子殿下。
一早，祈迹便在客栈一楼，找了一张椅子坐下，背对着主殿，打算安排灾民事宜。然而步城、步倾和白依依也一起“嗒嗒哒哒”从楼上走了下来。
步城首先宛若无事般向祈迹问早，道：“太子殿下好！”
见步城有意地躲开祈迹的眼神，不是摸剑就是整理自己的发髻，祈迹也没多问。
司昊也已经早早出去了解灾民和赈灾粮的搬运进度了，这会儿回来，接了一个陌生的文质彬彬的官帽男子，应该就是那个接手昌州的新城主了，也来和祈迹汇报。
“殿下！你的脸？！岂有此理！这何人，何人所为？简直胆大包天，罪不容诛！”司昊抬首瞧见，就这样双目囧囧地盯着祈迹打量着，骂道。
也不怪司昊责备，堂堂太子殿下，顶着一张肿里透红的脸颊，就像是一夜之间吃胖了十斤八斤，而且全胖在了脸上。
本来这事大家可以虚与委蛇，装模作样假装过去罢了，但步城听到“诛”字，顿时神情不悦，指着步倾道：“唉？司昊，话不可乱讲，明明是她自己打的，我们可没动手。”
步倾：“……”
步倾感觉天上有无数块石头如冷雨般砸到脑袋上，自己都想把头埋到地下，抵挡攻击。
司昊立马把眼神从祈迹脸上挪开，嘴巴绷得紧紧的，不再讲话。
“昨晚喝酒，和洛仓兰打了一架罢了，早看不惯他了。”祈迹微微垂眼道。
其他人一阵惊愕，都在想还好此刻洛仓兰不在，不然就真的打起来了。
这下，事情就解决了。
祈迹对着那个官帽男道：“你就是赵荠吧？”
“是，太子殿下。”赵荠没有和他对视，低头回道。
祈迹道：“赈灾粮共找回二十八万担，随后商州城主陈伯青就会过来找你，把该给昌州的部分，跟你做好划分，以后昌州事务暂由你接管。”
“臣遵旨……”赵荠说完，就跟着司昊向殿外走去。
看事情大概了了，步倾轻手轻脚走到祈迹前，随口问道：“陈伯青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他这次觉悟不错嘛！”
“不是他觉悟不错，是我闭目塞听，不愿意相信自己所见和所猜，执念太深罢了。”祈迹回道。
此话意思，步倾也这么猜测过，猜测祈迹早就对风正良有所怀疑，只是想给自己老师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证明自己所学到的一切，都是真的，诚的，不带任何邪念的。
但是，他也早早留了后手，安排了陈伯青做好防备，以将功补过，亡羊补牢。
步倾笑了笑，还以为祈迹会真的感情用事，相信一个人就会相信他的所有。
而自己，竟然还一直怀疑祈迹是个一根筋的榆木脑袋，满脑子都是恩师，自己也是真的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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