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欸？欸！人类进化不带你
吴启倒在地上。
他已经感受不到更多的痛苦了。
他看到子弹在身前砸进土里，炮弹一样炸开了一大块的土壤。
“不至于用炮打我吧……这么害怕我吗？”吴启想让自己笑一笑。
他用胳膊匍匐着往前爬。
前进最开始是要躲避敌人的追捕，但他早已经忘记了。
他已经和S-099一样，没法思考事情的意义。
前进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现在是濒死的猎物，饥饿的狼群就跟在他的身后，就等他停下脚步。
前进，继续前进！
行动队端枪缓步跟了上来。
A-004走在最前面，迈过晕倒在地上S-099，停在了吴启被击中的地方。
血像玫瑰一样在这里绽开来，鲜红色的花茎连着一点点往前爬的吴启。
A-004深深吸了口气。
行动队的队员控制了S-099，越过呆站在原地的A-004围住吴启。
“不许动！”行动队举枪对着吴启。
他们戏耍的踢踢地上的猎物，拿脚踏着他的肩膀想要他停下来。
吴启停顿了一瞬间，好像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量注入到他体内，将那人顶倒在地。
他起身，气急败坏地想要用枪托砸吴启。
“等一下。”A-004制止了他。
吴启眼前只有一片苍茫的枯黄，行动队、S-099、飞龙会、地下十八层……一切都在他的意识里消散了。
他从行动队的几人间穿过。
A-004走上前来，准备给他补上最后一枪。
他突然听见吴启在喃喃着什么，他突然生出了巨大的好奇心。
他蹲下身子，依旧听不清。他便单膝跪倒在地上，把耳朵凑到他面前。
“再不……回家……妈妈要……担心了啊……”
黑暗。
A-004被黑暗包裹，他慌忙起身，举枪对着四周。
难道是头顶的屏幕坏掉了？
基因战技催动，他将自己除了视觉之外的感官全部调动起来。
风声！
他转身。
他看到，黑暗之中有如雷霆爆裂！
漫天血雨如柱，他看不见，但是他异常兴奋的嗅觉闻到了血的气味。
还有血滴里蕴含的恐惧。
他的皮肤此刻异常敏感。
血的温度滴在他身上像燃烧的木块，不，是在他面前碎裂了流星。
风！
有幽灵极快的在他面前奔跑而过。
他神经极为紧张，慌忙跟着风向转身。
光明之剑劈开黑夜，在这短暂的一瞬，他看到一名队员被定格在空中，不知道是不是被抛起正好到了最高点。
黑暗再次合拢。
血雨再度爆发。
A-004握不住手里的枪，掉到了地上。
第三次血雨时，他看见自己的双手沾满了鲜血。他跪倒在地，他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欲望，眼前的景象摧毁了他的意志。
他跪在原地等着自己的死亡。
暴雨停歇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
“前进。”那人第一句说得很轻。
“爬！”
一声怒吼，几乎炸聋了他的耳朵。
他哭着向来时的方向爬了回去。
……
吴启觉得全身都在痒，尤其是右腿，仿佛千万只蚂蚁在咬。
他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竹子编的床上。
天气太热了，他光盖着一块布就热得全身湿透。
他把身上的布扯了下来。
“哎哟！”一个惊奇又责怪的声音，“你醒了啊！都湿透了，盖住肚子，要不会着凉的！”
吴启瞬间清醒，这语调简直和母亲的一模一样。
“这是……哪儿啊？”吴启慢慢坐起身子。
他看向自己的右腿，发现居然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鳞片什么的也完全消失了。
好像被伥鬼蛇咬伤什么的都是一场梦，唯一的异常就是，之前长了蛇鳞的地方此刻奇痒难耐。
一种皮肤之下的痒。
他抬起腿来掐了掐。
刚才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阿姨，此刻正站在自己床脚收拾那块被当作被子的布。她把湿透了的布拿走，换了一张新的拿来。
“你先别管这么多了，快躺下好好养伤。”她把布叠起来盖在吴启肚子上。
“幸好古山先生把你带回来了，要不你可真就危险了啊！被伥鬼蛇咬伤，就是有古山先生的解毒药救治，没个十天半个月的也别想恢复。”阿姨一边干活一边说。
“古山先生？为什么古山家的人会救我？”吴启自言自语。
“古山先生这人啊，虽然整天冷着一张脸，其实是个非常善良的人哟。要不是他呀，这个村子早就……反正你安心在这里躺着就行。”
“村？”
这个字眼对吴启可太亲切了。
吴启四下打量了一下，发现这间屋子大到墙壁，小到框子，都是简易的木制品。连杯子都是用的粗大的竹节做成的。
这比吴启世界里的绝大部分屋子都要原始。至少自己世界的通电率是极高的。
在这样一个科技高度发达，且科技树点歪了的世界里，这种原始的房子可多不见。
更重要的是，桌子上摆放着简单的蘑菇做的炒菜和汤。在这个大部分要吃药丸饱腹的世界里，这样一顿饭菜真的非常珍贵。
他起身下床。
大婶急忙上前扶着他，“哎哟，可不能起！”
“阿姨怎么称呼呀？”吴启问。
“我姓王……”
“王姨，我得去见见我的救命恩人，要当面谢谢他才行。”吴启说。
他被古山家的行动队追杀，又被一个姓古山的人救了，这难道是单纯的巧合？
吴启是不信的。
他要去看看这个古山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
“古山先生住在村子那头，现在出去了，他一出门呀十天半个月的回不来。”王婶说。
故意不愿意见自己吗？
吴启更坚信了自己的想法。
外面突然传来了吵闹的声音，几个人从门前路过，向着左边走去。
左边又传来呼喊声，摔东西的声音，吴启还看见一个木桶从门前滚过去。
“哎哟！大概是跟你一块带回来的那个姑娘。”
S-099！
“王婶，快扶我过去。”
他踉跄着出了屋子，一群人堵在另一间屋子的门口。
大家一看两人纷纷给他们让路，有人指指点点，说这是和里面的疯子一块来的。
有人让说话的人噤声，说这是古山先生带回来的，那人果然不再说话了。
吴启进到房间里。
和自己那屋一样的原始的风格，不过此时一个女孩坐在床上呜呜哭，还有一个和吴启差不多大的年轻男人，此刻正在生气地看着躲在桌子后面的另一个女孩。
是已经恢复了原来相貌的S-099，此刻正一脸戒备地看着男人，手里举着刀，看这架势只要男人敢上前她就敢砍。
屋外的一群吃瓜观众也在防着S-099，好像时刻等着支援，嘴里止不住地议论。
“这小姑娘，长得挺漂亮，心是真的黑啊！”
“砍人了？”
“砍了还能让她搁那儿站着？”
……
“你把刀放下！”男人对S-099吼。
“真是没有良心！我们好心收留你，居然还拿刀伤人！”
男人异常生气，正要绕过桌子上前抓她。
“苏玖玖！”吴启走进房间，“S-099！”
S-099看到吴启，呆了一下，立马扔下刀，拨开男人，冲到吴启面前。
她一把抱住吴启，趴进吴启怀里大哭。
一边哭一边抽噎着说，“我的装置没有了！我的装置没有了！”
她一直重复这句话。
吴启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她的身体小小的，两只手可以整个给她抱过来。她的披散的头发让吴启想到了一部动画电影，一只兔子在一只狐狸怀里哭，她的头发像兔子耷拉下来的大耳朵。
委屈。
吴启两只手不知道往哪里放，舌头打结了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S-099哭了一会儿，吴启能控制住自己的手，撩开她的头发，在她的后颈上摸了摸。
光滑柔软，没有任何东西。
“这样才好嘛，纯净。”吴启轻轻摸摸她的头安慰她。
吴启又看了看她的胳膊，她穿着短袖，胳膊上的肌肤光滑细腻，连伤疤也看不到了。
原本紧张的气氛缓和下来，吴启和S-099亲昵的模样反倒让吃瓜群众尴尬起来了。
原本生气的男人一下子也不知道说点什么了。
“我不知道……没有装置我没法保护自己……”S-099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旁边还有一大群人看着，她松开抱着吴启的胳膊。
“先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吴启轻声说。
“古山先生送她来我们家养伤，我们这么照顾她，她醒了拿刀威胁我爱人！”男人刚熄下的火又了炸起来。
S-099也想说什么，吴启抬手拦住了她。
“抱歉，是我们的问题。”吴启给他微微鞠躬，“谢谢你们的照顾，谢过古山先生之后我们就会离开，这两天还要打扰大家了。”
男人憋了一肚子的火发不出来，他哼了一声。
“别住我们这儿！”男人恶狠狠地嘟囔。
王姨扶着两人回到自己屋里。
就在这时，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在村子里跑过，一边跑一边大喊。
“快来啊快来啊！蛇潮开始了！”
院子里的人一听，也不管这里事了，纷纷跑出门去。
“哎哟！你们俩快进屋去，千万别出来！”王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院子里转了一圈。
她找到两把割草用的镰刀，把其中一个给了吴启。
“那好这个，你就在这里乖乖待着保护好你对象啊！阿姨一会儿就回来。”
“不是……王姨她不是……”吴启想解释。
可是王姨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关上门就退了出去。
屋外面，男孩的报警把大家都调动了起来，连跟S-099吵架的男人也跑了出去。
屋里吴启忍着痒坐到座位上，S-099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两人一阵沉默。
S-099想起来刚才自己的模样就觉得尴尬，她想说点什么，但是找不到话题。
憋了半天，她终于说，“外面……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吴启拖着自己的腿走到门前。
他开门，一道黑影向他弹射而来。
他心里一惊，握着镰刀的手直接挥刀出击。
正中黑影！
那东西掉到地上，吴启才发现那是已经断成了两节的蛇。
鳞甲发褐，三十多厘米长度，两段身体在地上挣扎扭动。
S-099上前看了一眼。
“这就是伥鬼蛇。”她说。
“就是这个玩意儿！？”吴启恶狠狠地说。
他突然感受到一阵炎热在身体胸口游走，走上他的手臂。
他看向自己的手臂，一颗小小金光从他的指尖弹出。
地上伥鬼蛇的尸体突然停止了挣扎，一动不动躺在地上。
金光同样在它身上凝聚，从它的口中钻出来，和吴启身上的金光融合在一起。
圆形的小小金光变得椭圆，直射回吴启手臂上。
“这是……”
吴启看着自己的手臂，一脸的不可思议。
“永生泉！”S-099惊呼，“这是永生泉！”
“什么？”吴启问。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有人用永生泉治好了我们的伤。”
“永生泉不是抑制自由基的吗？为什么还可以治疗伤口？还有，我这个是什么？”
“它的神奇不止这些，它将伥鬼蛇的基因固化到了你的染色体里！”
“所以……”
“所以它现在会吸收伥鬼蛇的基因，补全你身上的基因战技。”S-099带着羡慕说。
“会是什么基因战技？”吴启来了兴趣。
他能感到腿上发痒的面积在快速减少，从一整条右腿逐渐缩到了小腿上。
“那不知道，因人而异。同样是伥鬼蛇的基因，不一样的人吸收了永生泉后，会获得不一样的能力。同一个人在不同阶段吸收，也是不一样的。”
看着吴启眼中的热切，S-099毫不犹豫地给他浇了一盆冷水。
“不过伥鬼蛇的基因，太吃亏了。”
“吃什么亏？”
“伥鬼蛇是D级超兽，是最低级的，只比那些古老的、基因纯正的蛇，狮子什么的强了一点点。”
“超兽？还分等级？”
吴启每听到一处解释里面都掺了一大堆听不懂的新名词。
就好像学英语的时候，发现生词都是英语注释，注释里也全是新词。
套娃，根本学不完。
“超兽就是那些基因被改变之后变得异常强大的生物，SABCD这些是讲的稀有程度，一般来说，越是稀有的超兽，基因越是强大。有些SS，都是世界上发现的仅存一只的超兽，比如传说中在二层世界的天渊魔龙，黑豹，听说他们都是有智慧的。”
“就是几级保护动物的意思呗。黑豹，这个名字听起来不是很强的样子。”
“啊？你又在讲什么听不懂的话？”S-099一脸疑惑。
“没什么没什么你继续。”
“有时候越是简单的名字越传奇。因为流传的故事太多，名字简单了讲起来省事。”
吴启点点头，仔细想着她的话。
突然他看到了S-099一脸舒心的样子。
“喂！你让我觉得我很菜你会很爽吗？”
“那必须，谁让我这么嫉妒你！”S-099理所应当地笑。
“还有个事情，他们说是古山先生救了我们，你知道这个人吗？”
一听这话，S-099当即严肃起来。
“不知道。问不出他的名字。从没听说过有古山家的掌权者留在第十八层。”她说。
“真奇怪，古山家的行动队要抓我们，古山先生救了我们，还治好了我们身上的伤。我估计这个永生泉也是他给我用的。”他说。
“司空家之前跟我下达过指令，注意古山家在地十七层和第十八层的行动。他们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S-099说。
“会不会是司空家告诉飞龙会，地十八层有好东西的？”吴启说。
光是他自己给劫匪说的那一句，很难让人信服。
S-099看了吴启一眼，说：“是的，我的上司给我的任务是，配合飞龙会，进入十八层后自行活动。”
“还有没有别的家族掺和这件事？”
S-099说：“肯定会有的，永生泉是比金钱更大的诱惑。但是他们的掌握的电梯离这里很远，想要碰到他们还需要点时间。”
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刚才我刚醒，听那个女士说我是被古山家的人救下的，我以为她们都是古山家的走狗，才……”
“确实是我鲁莽了，以那些家族的性质，发现了对方家的特工，审不出来东西的话直接就杀掉了，哪有这么好心给治伤的。”
他已经感受不到更多的痛苦了。
他看到子弹在身前砸进土里，炮弹一样炸开了一大块的土壤。
“不至于用炮打我吧……这么害怕我吗？”吴启想让自己笑一笑。
他用胳膊匍匐着往前爬。
前进最开始是要躲避敌人的追捕，但他早已经忘记了。
他已经和S-099一样，没法思考事情的意义。
前进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现在是濒死的猎物，饥饿的狼群就跟在他的身后，就等他停下脚步。
前进，继续前进！
行动队端枪缓步跟了上来。
A-004走在最前面，迈过晕倒在地上S-099，停在了吴启被击中的地方。
血像玫瑰一样在这里绽开来，鲜红色的花茎连着一点点往前爬的吴启。
A-004深深吸了口气。
行动队的队员控制了S-099，越过呆站在原地的A-004围住吴启。
“不许动！”行动队举枪对着吴启。
他们戏耍的踢踢地上的猎物，拿脚踏着他的肩膀想要他停下来。
吴启停顿了一瞬间，好像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量注入到他体内，将那人顶倒在地。
他起身，气急败坏地想要用枪托砸吴启。
“等一下。”A-004制止了他。
吴启眼前只有一片苍茫的枯黄，行动队、S-099、飞龙会、地下十八层……一切都在他的意识里消散了。
他从行动队的几人间穿过。
A-004走上前来，准备给他补上最后一枪。
他突然听见吴启在喃喃着什么，他突然生出了巨大的好奇心。
他蹲下身子，依旧听不清。他便单膝跪倒在地上，把耳朵凑到他面前。
“再不……回家……妈妈要……担心了啊……”
黑暗。
A-004被黑暗包裹，他慌忙起身，举枪对着四周。
难道是头顶的屏幕坏掉了？
基因战技催动，他将自己除了视觉之外的感官全部调动起来。
风声！
他转身。
他看到，黑暗之中有如雷霆爆裂！
漫天血雨如柱，他看不见，但是他异常兴奋的嗅觉闻到了血的气味。
还有血滴里蕴含的恐惧。
他的皮肤此刻异常敏感。
血的温度滴在他身上像燃烧的木块，不，是在他面前碎裂了流星。
风！
有幽灵极快的在他面前奔跑而过。
他神经极为紧张，慌忙跟着风向转身。
光明之剑劈开黑夜，在这短暂的一瞬，他看到一名队员被定格在空中，不知道是不是被抛起正好到了最高点。
黑暗再次合拢。
血雨再度爆发。
A-004握不住手里的枪，掉到了地上。
第三次血雨时，他看见自己的双手沾满了鲜血。他跪倒在地，他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欲望，眼前的景象摧毁了他的意志。
他跪在原地等着自己的死亡。
暴雨停歇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
“前进。”那人第一句说得很轻。
“爬！”
一声怒吼，几乎炸聋了他的耳朵。
他哭着向来时的方向爬了回去。
……
吴启觉得全身都在痒，尤其是右腿，仿佛千万只蚂蚁在咬。
他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竹子编的床上。
天气太热了，他光盖着一块布就热得全身湿透。
他把身上的布扯了下来。
“哎哟！”一个惊奇又责怪的声音，“你醒了啊！都湿透了，盖住肚子，要不会着凉的！”
吴启瞬间清醒，这语调简直和母亲的一模一样。
“这是……哪儿啊？”吴启慢慢坐起身子。
他看向自己的右腿，发现居然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鳞片什么的也完全消失了。
好像被伥鬼蛇咬伤什么的都是一场梦，唯一的异常就是，之前长了蛇鳞的地方此刻奇痒难耐。
一种皮肤之下的痒。
他抬起腿来掐了掐。
刚才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阿姨，此刻正站在自己床脚收拾那块被当作被子的布。她把湿透了的布拿走，换了一张新的拿来。
“你先别管这么多了，快躺下好好养伤。”她把布叠起来盖在吴启肚子上。
“幸好古山先生把你带回来了，要不你可真就危险了啊！被伥鬼蛇咬伤，就是有古山先生的解毒药救治，没个十天半个月的也别想恢复。”阿姨一边干活一边说。
“古山先生？为什么古山家的人会救我？”吴启自言自语。
“古山先生这人啊，虽然整天冷着一张脸，其实是个非常善良的人哟。要不是他呀，这个村子早就……反正你安心在这里躺着就行。”
“村？”
这个字眼对吴启可太亲切了。
吴启四下打量了一下，发现这间屋子大到墙壁，小到框子，都是简易的木制品。连杯子都是用的粗大的竹节做成的。
这比吴启世界里的绝大部分屋子都要原始。至少自己世界的通电率是极高的。
在这样一个科技高度发达，且科技树点歪了的世界里，这种原始的房子可多不见。
更重要的是，桌子上摆放着简单的蘑菇做的炒菜和汤。在这个大部分要吃药丸饱腹的世界里，这样一顿饭菜真的非常珍贵。
他起身下床。
大婶急忙上前扶着他，“哎哟，可不能起！”
“阿姨怎么称呼呀？”吴启问。
“我姓王……”
“王姨，我得去见见我的救命恩人，要当面谢谢他才行。”吴启说。
他被古山家的行动队追杀，又被一个姓古山的人救了，这难道是单纯的巧合？
吴启是不信的。
他要去看看这个古山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
“古山先生住在村子那头，现在出去了，他一出门呀十天半个月的回不来。”王婶说。
故意不愿意见自己吗？
吴启更坚信了自己的想法。
外面突然传来了吵闹的声音，几个人从门前路过，向着左边走去。
左边又传来呼喊声，摔东西的声音，吴启还看见一个木桶从门前滚过去。
“哎哟！大概是跟你一块带回来的那个姑娘。”
S-099！
“王婶，快扶我过去。”
他踉跄着出了屋子，一群人堵在另一间屋子的门口。
大家一看两人纷纷给他们让路，有人指指点点，说这是和里面的疯子一块来的。
有人让说话的人噤声，说这是古山先生带回来的，那人果然不再说话了。
吴启进到房间里。
和自己那屋一样的原始的风格，不过此时一个女孩坐在床上呜呜哭，还有一个和吴启差不多大的年轻男人，此刻正在生气地看着躲在桌子后面的另一个女孩。
是已经恢复了原来相貌的S-099，此刻正一脸戒备地看着男人，手里举着刀，看这架势只要男人敢上前她就敢砍。
屋外的一群吃瓜观众也在防着S-099，好像时刻等着支援，嘴里止不住地议论。
“这小姑娘，长得挺漂亮，心是真的黑啊！”
“砍人了？”
“砍了还能让她搁那儿站着？”
……
“你把刀放下！”男人对S-099吼。
“真是没有良心！我们好心收留你，居然还拿刀伤人！”
男人异常生气，正要绕过桌子上前抓她。
“苏玖玖！”吴启走进房间，“S-099！”
S-099看到吴启，呆了一下，立马扔下刀，拨开男人，冲到吴启面前。
她一把抱住吴启，趴进吴启怀里大哭。
一边哭一边抽噎着说，“我的装置没有了！我的装置没有了！”
她一直重复这句话。
吴启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她的身体小小的，两只手可以整个给她抱过来。她的披散的头发让吴启想到了一部动画电影，一只兔子在一只狐狸怀里哭，她的头发像兔子耷拉下来的大耳朵。
委屈。
吴启两只手不知道往哪里放，舌头打结了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S-099哭了一会儿，吴启能控制住自己的手，撩开她的头发，在她的后颈上摸了摸。
光滑柔软，没有任何东西。
“这样才好嘛，纯净。”吴启轻轻摸摸她的头安慰她。
吴启又看了看她的胳膊，她穿着短袖，胳膊上的肌肤光滑细腻，连伤疤也看不到了。
原本紧张的气氛缓和下来，吴启和S-099亲昵的模样反倒让吃瓜群众尴尬起来了。
原本生气的男人一下子也不知道说点什么了。
“我不知道……没有装置我没法保护自己……”S-099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旁边还有一大群人看着，她松开抱着吴启的胳膊。
“先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吴启轻声说。
“古山先生送她来我们家养伤，我们这么照顾她，她醒了拿刀威胁我爱人！”男人刚熄下的火又了炸起来。
S-099也想说什么，吴启抬手拦住了她。
“抱歉，是我们的问题。”吴启给他微微鞠躬，“谢谢你们的照顾，谢过古山先生之后我们就会离开，这两天还要打扰大家了。”
男人憋了一肚子的火发不出来，他哼了一声。
“别住我们这儿！”男人恶狠狠地嘟囔。
王姨扶着两人回到自己屋里。
就在这时，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在村子里跑过，一边跑一边大喊。
“快来啊快来啊！蛇潮开始了！”
院子里的人一听，也不管这里事了，纷纷跑出门去。
“哎哟！你们俩快进屋去，千万别出来！”王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院子里转了一圈。
她找到两把割草用的镰刀，把其中一个给了吴启。
“那好这个，你就在这里乖乖待着保护好你对象啊！阿姨一会儿就回来。”
“不是……王姨她不是……”吴启想解释。
可是王姨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关上门就退了出去。
屋外面，男孩的报警把大家都调动了起来，连跟S-099吵架的男人也跑了出去。
屋里吴启忍着痒坐到座位上，S-099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两人一阵沉默。
S-099想起来刚才自己的模样就觉得尴尬，她想说点什么，但是找不到话题。
憋了半天，她终于说，“外面……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吴启拖着自己的腿走到门前。
他开门，一道黑影向他弹射而来。
他心里一惊，握着镰刀的手直接挥刀出击。
正中黑影！
那东西掉到地上，吴启才发现那是已经断成了两节的蛇。
鳞甲发褐，三十多厘米长度，两段身体在地上挣扎扭动。
S-099上前看了一眼。
“这就是伥鬼蛇。”她说。
“就是这个玩意儿！？”吴启恶狠狠地说。
他突然感受到一阵炎热在身体胸口游走，走上他的手臂。
他看向自己的手臂，一颗小小金光从他的指尖弹出。
地上伥鬼蛇的尸体突然停止了挣扎，一动不动躺在地上。
金光同样在它身上凝聚，从它的口中钻出来，和吴启身上的金光融合在一起。
圆形的小小金光变得椭圆，直射回吴启手臂上。
“这是……”
吴启看着自己的手臂，一脸的不可思议。
“永生泉！”S-099惊呼，“这是永生泉！”
“什么？”吴启问。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有人用永生泉治好了我们的伤。”
“永生泉不是抑制自由基的吗？为什么还可以治疗伤口？还有，我这个是什么？”
“它的神奇不止这些，它将伥鬼蛇的基因固化到了你的染色体里！”
“所以……”
“所以它现在会吸收伥鬼蛇的基因，补全你身上的基因战技。”S-099带着羡慕说。
“会是什么基因战技？”吴启来了兴趣。
他能感到腿上发痒的面积在快速减少，从一整条右腿逐渐缩到了小腿上。
“那不知道，因人而异。同样是伥鬼蛇的基因，不一样的人吸收了永生泉后，会获得不一样的能力。同一个人在不同阶段吸收，也是不一样的。”
看着吴启眼中的热切，S-099毫不犹豫地给他浇了一盆冷水。
“不过伥鬼蛇的基因，太吃亏了。”
“吃什么亏？”
“伥鬼蛇是D级超兽，是最低级的，只比那些古老的、基因纯正的蛇，狮子什么的强了一点点。”
“超兽？还分等级？”
吴启每听到一处解释里面都掺了一大堆听不懂的新名词。
就好像学英语的时候，发现生词都是英语注释，注释里也全是新词。
套娃，根本学不完。
“超兽就是那些基因被改变之后变得异常强大的生物，SABCD这些是讲的稀有程度，一般来说，越是稀有的超兽，基因越是强大。有些SS，都是世界上发现的仅存一只的超兽，比如传说中在二层世界的天渊魔龙，黑豹，听说他们都是有智慧的。”
“就是几级保护动物的意思呗。黑豹，这个名字听起来不是很强的样子。”
“啊？你又在讲什么听不懂的话？”S-099一脸疑惑。
“没什么没什么你继续。”
“有时候越是简单的名字越传奇。因为流传的故事太多，名字简单了讲起来省事。”
吴启点点头，仔细想着她的话。
突然他看到了S-099一脸舒心的样子。
“喂！你让我觉得我很菜你会很爽吗？”
“那必须，谁让我这么嫉妒你！”S-099理所应当地笑。
“还有个事情，他们说是古山先生救了我们，你知道这个人吗？”
一听这话，S-099当即严肃起来。
“不知道。问不出他的名字。从没听说过有古山家的掌权者留在第十八层。”她说。
“真奇怪，古山家的行动队要抓我们，古山先生救了我们，还治好了我们身上的伤。我估计这个永生泉也是他给我用的。”他说。
“司空家之前跟我下达过指令，注意古山家在地十七层和第十八层的行动。他们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S-099说。
“会不会是司空家告诉飞龙会，地十八层有好东西的？”吴启说。
光是他自己给劫匪说的那一句，很难让人信服。
S-099看了吴启一眼，说：“是的，我的上司给我的任务是，配合飞龙会，进入十八层后自行活动。”
“还有没有别的家族掺和这件事？”
S-099说：“肯定会有的，永生泉是比金钱更大的诱惑。但是他们的掌握的电梯离这里很远，想要碰到他们还需要点时间。”
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刚才我刚醒，听那个女士说我是被古山家的人救下的，我以为她们都是古山家的走狗，才……”
“确实是我鲁莽了，以那些家族的性质，发现了对方家的特工，审不出来东西的话直接就杀掉了，哪有这么好心给治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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