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临阵易将
秦·瑞麟·十七年·初冬。
蛮族三十余部以章熊部落为首集结二十五万北境战士大军压境直逼秦国北杭山要塞。
“哥，起床啦！”
略有低沉的声音透过紧闭的房门传到卧榻。
“吱~呀”
“怎么还在睡啊，城外大军压境，身为守将居然还能睡得这么安稳。”
房门被推开，身穿紫调戎装的少女走进屋来，看着尚未有动静的床榻，不满地嘟囔着。
北杭山守将夏侯锷被嘈杂的声音吵醒，这才用手撑着床板坐起身来，拨开帷幔露出真容。
这戎装少女年不过二八，而夏侯锷的模样却如同经历了千年风霜的古木，灰白的头发杂乱的垂落似乱石间的杂草般。
若不是一双眼睛过分的清澈，谁又敢想此人不过才十七岁。
如此早衰之相，竟是边境守将！
夏侯锷伸手取过床边的衣服，缓而慢地穿在身上，等收拾好衣装，少女也端好木盆，搭好绢布来到了床前。
“晴晴，水凉了，再加点热水来。”
夏侯锷伸手试了一下水，随即就抽回了手，不满地说道。
“真是惯出了毛病，下次就给你用开水洗脸！”
夏侯晴没好气地数落了一句，还是又加了不少的热水，这才将浸湿的毛巾递过去，而自己手中拿着发梳浸着水给夏侯锷梳理着杂乱的头发。
“哎哟，慢点啊，下次能不能涂点皂液灵髓再梳头，好痛。”
夏侯锷正擦着脸呢，突然痛喊道。
“哥，你咋这么矫情呢？”
夏侯晴才不理会，依然如此梳着。
这杂草般的灰白头发看上去枯败，但一通梳理下来竟然也没有被扯下来几根，倒是强韧。
不多时，在夏侯晴的协助下，守将大人总算是梳洗完了，乱杂无章的头发也被挽成了一个将军髻，又将衣架上的将甲穿戴齐整，如今看上去确有几分百战军将的味道了。
一切收整完备后，夏侯锷被扶持着做到了轮椅之上，被夏侯晴推着走出了门外，此时已经日上三竿。
今日大雪虽然散去，但是阳光经过白雪反射倒显得更加刺眼了，北风呼啸不止，院中杨树上的积雪被吹落，正好砸进夏侯锷的脖颈。
“嘶~，晴晴，等会把院里的积雪清理掉，照的晃眼。”
夏侯锷抖了下肩膀，倒吸一口凉意，等缓过劲来后说道。
虽说北杭山是军镇，但整个将军府竟然没有个佣人可供差遣，就连清扫积雪这种事情都需要守将的妹妹亲自动手。
“就你事多！”
夏侯晴嘴上不满地嘟囔着。
“是要给你多安排些事情，省的你总来折腾，大清早的睡个觉都不安稳。”
夏侯锷被推着出了院门，显然他对“大清早”这个概念有些别样见解。
“这午饭都备好了，哥，你对‘大清早’的认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夏侯晴鄙夷地说道。
“被你说的好饿，走，去吃饭，今天备的什么炊食，谁掌勺？”
夏侯锷哪有半点长兄风范。
“叽叽~”“呃~”
夏侯晴没理会，倒是树上的两只灰雀在跳跃吵闹，像极了树下的兄妹，而高空之上一对征雁正在向南飞去。
“太冷了，晴晴，我们走快点，别等粥凉了，吃完刚好回来午休再续前梦。”
夏侯锷目光由近及远，随后收回目光说道。
“醒了吃，吃了睡，你去当头猪吧！”
夏侯晴踢了一脚轮椅，是相当气愤了。
北境二十五万战士压境直逼北杭山要塞，千余将士严阵以待而守将却如此荒谬，也难怪夏侯晴不悦了。
“不用担心，这群乌合之众半年之内绝不敢推进半步。”
夏侯锷自然懂得妹妹的心思，突然安慰道。
“最好如此。”
夏侯晴点点头，步伐快了几分。
将军府连佣人都没有，自然也不会有大厨专人伺候，想要吃饭就只能去往二里外的火头营。
兄妹二人刚出了府门，就远远地看到风雪中有猎猎红潮如浪头般朝着将军府的方向扑来，马蹄声齐整划一，虽然只有十几骑却气势恢宏如骇浪。
将军府门将闻声冲上前来，架起长戟将兄妹二人拱卫在身后。
门将虽然只有两人，但面对如此十余骑却稳如山岳不见丝毫惧色。
长安，章台宫，红袍禁卫！
“又是他们？”
夏侯晴面色凝重，有些不悦。
不过须时，红袍禁卫勒马持缰停在了夏侯锷身前百米处，战马嘶鸣分为两队，其后一辆玄金色马车排众而出。
“大人，已经到了。”
为首的禁卫队长说道，音色凛冽不卑不亢。
“传章台宫诏命！”
马车内尖锐的声音传出，驾车人跳下车来，将车后的踏步梯取下来安置妥当，才将厚重的锦缎帘挑开。
“呼~”
“嘶~呃”
随着门帘挑开正刮起一道偏风吹进车厢中引得车内之人长吸了一口寒风打了个冷战。
车内之人随即稳定下心神，又重新调整了下仪容才双手捧着着玄金龙柄恭谨地走下车来。
面容病白含有血丝，这送诏御史显然是个寺人。
寺人拖着厚重地名贵裘绒却还是抵不住北杭山的酷寒，虽然不想威严有失，但又禁不住的双腿微颤。
两个门将戟尖对外，不见半点松懈。
“嗯？”
寺人看向面前的四人，眼中轻蔑，眉头微皱。
见御史大人表情微变，红袍禁卫也将手伸向了腰间战刀。
“将军……”
门将手中紧握长戟。
“无妨，你们退下吧。”
夏侯锷平静地说道。
寺人狭缝中眼光犀利，举起手中的诏书向前走来，不紧不慢的步伐中随着诏书的迫近令人想要跪俯下去。
诏书以秘法所制，不止材料特殊不惧水火刀兵，更有大能修者铭纹于其中自带无上威压。
若是常人早就伏地顿首了，而夏侯兄妹却未见丝毫异样，尤其是夏侯晴面露敌意紧盯着走上来的寺人。
“北杭山前代守将夏侯锷跪迎诏书！”
寺人假借诏书威势疾色喝令道。
庙堂威严不容侵犯！
一月前，就有章台宫诏书到此下了夏侯锷的北杭山代守将的职位，由破军统领许世绩接任。
只是许世绩半月前到了杭山关隘后迟迟没有前往北杭山赴任。
“锷腿部有疾，不便跪迎，望御史大人见谅。”
夏侯锷抱拳于胸说道。
似他这般确实可以不用行跪礼，更何况夏侯锷还有先皇御赐“瑞麟子”爵位在身。
即便被夺了代守将的职位也不是寻常人。
“小爵爷，您确实可以不用，但其他人……”
寺人看向夏侯晴。
“废话真多，爱念就念，不念就滚！”
夏侯晴直接怼了回去。
不知庙堂威严是何物，更何况这一封诏书！
自持国太师入驻章台，几年时间律令频出，这些章台宫的寺人也混的如日中天，平日里哪个对其不得毕恭毕敬，罕有人敢对其如此。
即便知其不过是狐假虎威也没人愿意真的去招惹。
“刁女蛮横无理，胆敢冒犯章台威严，就地格杀！”
寺人目光阴狠，当下就令红袍禁卫行斩杀权。
“噌”
战刀出鞘。
门将也瞬间进入战斗状态，手握长戟与其针锋相对。
只是二对十余骑，显得有些悲壮。
“小爵爷，北杭山要造反不成？”
寺人目光逼视过去。
“大人言重了，还是先宣诏吧。”
夏侯锷淡然一笑，面对如此境地还能泰然处之，轻声便化解寺人的逼迫，令紧张的气氛瞬间消融。
“是我言重吗？”
寺人再次逼问道。
平日里这些章台宫寺人虽说狠毒，但也是背后阴人，哪有过敢正面硬刚的强势，更何况这是在北杭山，是在夏侯锷的地盘，此地远离章台宫，常理来说更不该如此。
狐假虎威，剥了那层虎皮他依旧是那弱小的狐狸，哪敢正面冲突。
但此时……
反常必妖！
“杀！”
红袍队长驱马向前，身后红袍禁卫待势而出。
“咣”
还未等马蹄踏出一步，只见紫电划过，一声闷响炸开扬起纷纷白雪，等簌簌雪落，寺人已经被整人砸进雪中，而一柄寒切的戟刃正架在寺人的脖颈上。
转瞬间夺过门将手中长戟，一击制敌，这些长安来使纵然谁也没料到如此变故。
“杀谁？”
夏侯晴杀意弥漫，一脚踏在诏书上，仿佛整个空间都为之凝固。
御史被擒，这些护送的红袍禁卫也不敢轻举妄动了，若御史真的被杀，他们这些人即便有命回到长安面临的罪责同样严苛，甚至要以命谢罪。
“饶命啊！”
寺人缓慢地将手举过头顶，生怕锋利的戟刃下一秒就会划破他的颈脉。
果然，剥了那层虎皮，不过就是个狡诈的狐狸。
“哐”
夏侯晴收起长戟，一脚踢在寺人腹部，强大的力道直接令其滑出十余米。
禁卫队长迅速下马跑到寺人身旁，一手撑住寺人的肩，一手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漆红的丹药扣进寺人的嘴中。
“咳，走~走~。”
一口污血从嘴中漾出，死里逃生的寺人再不敢待上半分，有气无力地嘘道。
见此禁卫队长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活着就好。
“来人，把大人扶上车，即刻回长安！”
禁卫队长下令道。
夏侯晴也没阻拦，既然方才没有要了他的命，这会儿也不再出手。
见手下禁卫护卫着马车离开，禁卫队长这才走到诏书旁，将诏书捡起，展开。
“宣章台宫诏命，九十一，北杭山前代守将夏侯锷因旧疾不愈，特批返长安医治，即日起返，不得有误！”
蛮族三十余部以章熊部落为首集结二十五万北境战士大军压境直逼秦国北杭山要塞。
“哥，起床啦！”
略有低沉的声音透过紧闭的房门传到卧榻。
“吱~呀”
“怎么还在睡啊，城外大军压境，身为守将居然还能睡得这么安稳。”
房门被推开，身穿紫调戎装的少女走进屋来，看着尚未有动静的床榻，不满地嘟囔着。
北杭山守将夏侯锷被嘈杂的声音吵醒，这才用手撑着床板坐起身来，拨开帷幔露出真容。
这戎装少女年不过二八，而夏侯锷的模样却如同经历了千年风霜的古木，灰白的头发杂乱的垂落似乱石间的杂草般。
若不是一双眼睛过分的清澈，谁又敢想此人不过才十七岁。
如此早衰之相，竟是边境守将！
夏侯锷伸手取过床边的衣服，缓而慢地穿在身上，等收拾好衣装，少女也端好木盆，搭好绢布来到了床前。
“晴晴，水凉了，再加点热水来。”
夏侯锷伸手试了一下水，随即就抽回了手，不满地说道。
“真是惯出了毛病，下次就给你用开水洗脸！”
夏侯晴没好气地数落了一句，还是又加了不少的热水，这才将浸湿的毛巾递过去，而自己手中拿着发梳浸着水给夏侯锷梳理着杂乱的头发。
“哎哟，慢点啊，下次能不能涂点皂液灵髓再梳头，好痛。”
夏侯锷正擦着脸呢，突然痛喊道。
“哥，你咋这么矫情呢？”
夏侯晴才不理会，依然如此梳着。
这杂草般的灰白头发看上去枯败，但一通梳理下来竟然也没有被扯下来几根，倒是强韧。
不多时，在夏侯晴的协助下，守将大人总算是梳洗完了，乱杂无章的头发也被挽成了一个将军髻，又将衣架上的将甲穿戴齐整，如今看上去确有几分百战军将的味道了。
一切收整完备后，夏侯锷被扶持着做到了轮椅之上，被夏侯晴推着走出了门外，此时已经日上三竿。
今日大雪虽然散去，但是阳光经过白雪反射倒显得更加刺眼了，北风呼啸不止，院中杨树上的积雪被吹落，正好砸进夏侯锷的脖颈。
“嘶~，晴晴，等会把院里的积雪清理掉，照的晃眼。”
夏侯锷抖了下肩膀，倒吸一口凉意，等缓过劲来后说道。
虽说北杭山是军镇，但整个将军府竟然没有个佣人可供差遣，就连清扫积雪这种事情都需要守将的妹妹亲自动手。
“就你事多！”
夏侯晴嘴上不满地嘟囔着。
“是要给你多安排些事情，省的你总来折腾，大清早的睡个觉都不安稳。”
夏侯锷被推着出了院门，显然他对“大清早”这个概念有些别样见解。
“这午饭都备好了，哥，你对‘大清早’的认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夏侯晴鄙夷地说道。
“被你说的好饿，走，去吃饭，今天备的什么炊食，谁掌勺？”
夏侯锷哪有半点长兄风范。
“叽叽~”“呃~”
夏侯晴没理会，倒是树上的两只灰雀在跳跃吵闹，像极了树下的兄妹，而高空之上一对征雁正在向南飞去。
“太冷了，晴晴，我们走快点，别等粥凉了，吃完刚好回来午休再续前梦。”
夏侯锷目光由近及远，随后收回目光说道。
“醒了吃，吃了睡，你去当头猪吧！”
夏侯晴踢了一脚轮椅，是相当气愤了。
北境二十五万战士压境直逼北杭山要塞，千余将士严阵以待而守将却如此荒谬，也难怪夏侯晴不悦了。
“不用担心，这群乌合之众半年之内绝不敢推进半步。”
夏侯锷自然懂得妹妹的心思，突然安慰道。
“最好如此。”
夏侯晴点点头，步伐快了几分。
将军府连佣人都没有，自然也不会有大厨专人伺候，想要吃饭就只能去往二里外的火头营。
兄妹二人刚出了府门，就远远地看到风雪中有猎猎红潮如浪头般朝着将军府的方向扑来，马蹄声齐整划一，虽然只有十几骑却气势恢宏如骇浪。
将军府门将闻声冲上前来，架起长戟将兄妹二人拱卫在身后。
门将虽然只有两人，但面对如此十余骑却稳如山岳不见丝毫惧色。
长安，章台宫，红袍禁卫！
“又是他们？”
夏侯晴面色凝重，有些不悦。
不过须时，红袍禁卫勒马持缰停在了夏侯锷身前百米处，战马嘶鸣分为两队，其后一辆玄金色马车排众而出。
“大人，已经到了。”
为首的禁卫队长说道，音色凛冽不卑不亢。
“传章台宫诏命！”
马车内尖锐的声音传出，驾车人跳下车来，将车后的踏步梯取下来安置妥当，才将厚重的锦缎帘挑开。
“呼~”
“嘶~呃”
随着门帘挑开正刮起一道偏风吹进车厢中引得车内之人长吸了一口寒风打了个冷战。
车内之人随即稳定下心神，又重新调整了下仪容才双手捧着着玄金龙柄恭谨地走下车来。
面容病白含有血丝，这送诏御史显然是个寺人。
寺人拖着厚重地名贵裘绒却还是抵不住北杭山的酷寒，虽然不想威严有失，但又禁不住的双腿微颤。
两个门将戟尖对外，不见半点松懈。
“嗯？”
寺人看向面前的四人，眼中轻蔑，眉头微皱。
见御史大人表情微变，红袍禁卫也将手伸向了腰间战刀。
“将军……”
门将手中紧握长戟。
“无妨，你们退下吧。”
夏侯锷平静地说道。
寺人狭缝中眼光犀利，举起手中的诏书向前走来，不紧不慢的步伐中随着诏书的迫近令人想要跪俯下去。
诏书以秘法所制，不止材料特殊不惧水火刀兵，更有大能修者铭纹于其中自带无上威压。
若是常人早就伏地顿首了，而夏侯兄妹却未见丝毫异样，尤其是夏侯晴面露敌意紧盯着走上来的寺人。
“北杭山前代守将夏侯锷跪迎诏书！”
寺人假借诏书威势疾色喝令道。
庙堂威严不容侵犯！
一月前，就有章台宫诏书到此下了夏侯锷的北杭山代守将的职位，由破军统领许世绩接任。
只是许世绩半月前到了杭山关隘后迟迟没有前往北杭山赴任。
“锷腿部有疾，不便跪迎，望御史大人见谅。”
夏侯锷抱拳于胸说道。
似他这般确实可以不用行跪礼，更何况夏侯锷还有先皇御赐“瑞麟子”爵位在身。
即便被夺了代守将的职位也不是寻常人。
“小爵爷，您确实可以不用，但其他人……”
寺人看向夏侯晴。
“废话真多，爱念就念，不念就滚！”
夏侯晴直接怼了回去。
不知庙堂威严是何物，更何况这一封诏书！
自持国太师入驻章台，几年时间律令频出，这些章台宫的寺人也混的如日中天，平日里哪个对其不得毕恭毕敬，罕有人敢对其如此。
即便知其不过是狐假虎威也没人愿意真的去招惹。
“刁女蛮横无理，胆敢冒犯章台威严，就地格杀！”
寺人目光阴狠，当下就令红袍禁卫行斩杀权。
“噌”
战刀出鞘。
门将也瞬间进入战斗状态，手握长戟与其针锋相对。
只是二对十余骑，显得有些悲壮。
“小爵爷，北杭山要造反不成？”
寺人目光逼视过去。
“大人言重了，还是先宣诏吧。”
夏侯锷淡然一笑，面对如此境地还能泰然处之，轻声便化解寺人的逼迫，令紧张的气氛瞬间消融。
“是我言重吗？”
寺人再次逼问道。
平日里这些章台宫寺人虽说狠毒，但也是背后阴人，哪有过敢正面硬刚的强势，更何况这是在北杭山，是在夏侯锷的地盘，此地远离章台宫，常理来说更不该如此。
狐假虎威，剥了那层虎皮他依旧是那弱小的狐狸，哪敢正面冲突。
但此时……
反常必妖！
“杀！”
红袍队长驱马向前，身后红袍禁卫待势而出。
“咣”
还未等马蹄踏出一步，只见紫电划过，一声闷响炸开扬起纷纷白雪，等簌簌雪落，寺人已经被整人砸进雪中，而一柄寒切的戟刃正架在寺人的脖颈上。
转瞬间夺过门将手中长戟，一击制敌，这些长安来使纵然谁也没料到如此变故。
“杀谁？”
夏侯晴杀意弥漫，一脚踏在诏书上，仿佛整个空间都为之凝固。
御史被擒，这些护送的红袍禁卫也不敢轻举妄动了，若御史真的被杀，他们这些人即便有命回到长安面临的罪责同样严苛，甚至要以命谢罪。
“饶命啊！”
寺人缓慢地将手举过头顶，生怕锋利的戟刃下一秒就会划破他的颈脉。
果然，剥了那层虎皮，不过就是个狡诈的狐狸。
“哐”
夏侯晴收起长戟，一脚踢在寺人腹部，强大的力道直接令其滑出十余米。
禁卫队长迅速下马跑到寺人身旁，一手撑住寺人的肩，一手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漆红的丹药扣进寺人的嘴中。
“咳，走~走~。”
一口污血从嘴中漾出，死里逃生的寺人再不敢待上半分，有气无力地嘘道。
见此禁卫队长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活着就好。
“来人，把大人扶上车，即刻回长安！”
禁卫队长下令道。
夏侯晴也没阻拦，既然方才没有要了他的命，这会儿也不再出手。
见手下禁卫护卫着马车离开，禁卫队长这才走到诏书旁，将诏书捡起，展开。
“宣章台宫诏命，九十一，北杭山前代守将夏侯锷因旧疾不愈，特批返长安医治，即日起返，不得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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