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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猿臂神射

    武安君斩蛟龙开府,扬我大秦国威,万邦无不慑服。西戎敢在此时摸须定然是做足了万全之策。

    以有心算无心,稍不留意或许还真会被钻了空子。

    “小孩子就是性急,少了几分沉稳,行军如此可是大忌,切要记住。”

    夏侯锷依旧是安坐如钟,像个先生在教育不成器学生。

    “哼,怕不是只会逞口舌之能,拖延时间不敢应战吧。”

    澹台石锁恼恨道。

    “应战?”

    夏侯锷疑问道。

    武安君此时眼中也闪过厉色。

    “在西戎,切磋比试亦不能小觑,都要认真对待!”

    澹台石锁此时也不再装成醉酒模样,但还是要解释一番,以免落人口实。

    “可知此地是大秦境内?可知入乡随俗?不过西戎许多地方都尚未开化,不知礼法也能理解。”

    夏侯锷开始言辞威严,往后又一副胸襟宽广的模样。

    将大秦与西戎两国的气度展现的宛如云泥之别,也算为高嵩方才的失仪找补回来。

    若不是夏侯锷牵扯秦国命脉,此等人才如能进得鸿胪寺,定能让我大秦在外交上纵横无阻,高嵩如是想。

    “你……”

    澹台石锁几乎将手按到了剑柄上,当即就想横劈了夏侯锷,却突然感受到数股杀意袭身,这才清醒过来。

    “既然西戎如此想要领教我大秦军威,那请吧。”

    夏侯锷知道时机已到,也不再多说。

    “请!”

    澹台石锁等这句已经等了好久。

    “哥,我去吧。”

    夏侯晴再次请缨道。

    “不用。”

    “有人来了。”

    夏侯锷抬手将夏侯晴拦下,指着入口处说道。

    只见沧浪亭上走出来一个白衣银甲的小将,背后斜挎着一张铁胎弓,腰间一壶多色羽箭,最为奇特是他的手臂过膝,如同一只灵猿般。

    “就你吧,上台去比试一下,不输我大秦军威即可,不必太认真,毕竟大秦子民,民风开化,最是懂理,点到为止。”

    夏侯锷说话是真的损,最后都不忘揶揄下西戎,这也让其他邦国使臣懂得了,若是此后还能遇上这位瑞麟,万不能与其做口舌之争!

    “这是谁,我怎么都没见过他?”

    夏侯晴小声地问道。

    “雁不过,刚到。”

    夏侯锷说道。

    “我们北杭山守军里面有这个人吗?”

    夏侯晴还是对此人没有印象。

    “你不认识,从朔北军许世绩手里抽调来的。”

    夏侯锷回道。

    “许世绩?”

    夏侯晴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

    “抢了我的守将,他还我个兵,我还亏了呢。”

    夏侯锷有些不满地说道。

    “他怎么知道西戎会派人出来挑衅?”

    夏侯晴不可置信的是此人的谋算,居然能恰到时机的送了个人过来!

    看着雁不过走进场中,不少认得此人的宾客已经在窃窃私语了。

    大秦这边自然是心中一震。

    “天高地阔任鸟飞,猿臂神射雁不过,有他在,这场比试无需多虑了。”

    “雁不过不是一直跟随许世绩吗,怎么会投到了夏侯锷的手下。”

    “许世绩虽然是出身朔北军,但听说文正公对他相当器重,此时雁不过现身,这其中……”

    “不管如何,今日西戎挑衅,小爵爷进退有度,如若再赢下这场比试,定然会有人追随。”

    “或许,章台那边已经……”

    大秦这边有了信心,言谈之中自然是多了几分对未来形势的揣测。

    东侧诸国更多的是在讲述雁不过的履历生平,也有心怀叵测的邦国故意将雁不过的资料宣扬出去,好让西戎那边能更了解几分,期待西戎能胜过秦国,挫挫秦国的锐气。

    “来将可通姓名?”

    澹台石锁问道。

    他自然是听到了宾客间的议论,也了解到了雁不过的一些事迹履历,不过心下仍是自信满满。

    “不过我大秦的一无名小卒而已,澹台小将军又不心急了,还在这寒暄?”

    夏侯锷当真是不饶人,这是想要气死澹台石锁。

    方才澹台石锁讥讽夏侯锷拖延时间,这会反被夏侯锷抢过反击回去,当真是睚眦必报,等不得天明。

    “哼~,既然夏侯将军如此说,那就开始吧!”

    澹台石锁长吞一口气,平稳下情绪,说道。

    倒不是夏侯锷没有度量,这是他故意为之,既然澹台石锁知道了雁不过的身份,还能如此气定神闲,从容不迫,肯定是做了万全之策,敌暗我明,夏侯锷就是故意激怒他,才能从乱中找到突破口,此时最忌讳落入对方的节奏。

    有心算无心,面对这种局势只能如此才能找到破绽。

    “西戎国澹台将军麾下斥候校尉,拔律耶光。”

    跟随澹台石锁伫立在场中许久的汉子生冷地说道。

    拔律耶光,一条胳膊裸露在外面,身上半卷着裘衣,古铜色的皮肤包裹着虬龙般的肌肉,身材魁梧,粗壮的手指上布满了老茧,早已将指纹磨平。

    奇怪的是在场宾客竟没有其他人识得此人!

    “瑞麟子手下,雁不过。”

    雁不过眼中平淡,不过神情中也能看出来对此人的谨慎,只是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射术超凡。

    “真有这么厉害吗?”

    夏侯晴心中有些不安,倒不是对雁不过不信任,而是对拔律耶光的忌惮。

    “如果只比拼箭术,至少雁不过不会输,但西戎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夏侯锷也无法,只能见招拆招。

    两人气势上旗鼓相当,雁不过早已盛名在外,而这位拔律耶光出身斥候营,更是身居校尉,箭术肯定超群,而且这份沉稳的气质更是将他衬托的不凡。

    “既然人都到齐了,澹台贤侄你说如何比试,可是要选箭靶?”

    武安君问道。

    “箭靶是神射手的基本功,自然是要比试的,不过只比试箭靶,恐怕无法体现出我西戎勇士的全部箭术,小侄有个建议,不止可否一提?”

    澹台石锁说道。

    休息片刻,澹台石锁的情绪总算是稳住了,只要不是和夏侯锷说话,顿时感觉头脑轻松了不少。

    “那就不说了吧。”

    夏侯锷出言打断。

    偏偏是天不遂人愿,该来的总会来,澹台石锁最不想听到声音又在他耳边回荡起来。

    “算了,来者是客,听听也无妨。”

    夏侯锷笑着说道。

    “你少说两句!”

    武安君假装呵斥了一句。

    澹台石锁双手握紧拳头,胸口憋着一股劲,恨不能现在就给他的脑袋来上一拳。

    “既然西戎想要展露下非凡箭术,我秦国自然奉陪,贤侄有何想法?”

    武安君自然也晓得这西戎肯定来者不善。

    但大秦又怎能示弱,即便骑虎难下,那将虎杀了便是,秦人向来不会逃避。

    “我建议不如比试三场来分胜负,第一场自然是比试射靶,将一百个箭靶分成十列,箭靶与箭靶之间相距十米,每人各射十箭,来比试双发的精度和臂力。”

    澹台石锁言语中满是骄纵,他已经料定武安君不会拒绝,定然会接下。

    这第一场倒是中规中矩,比试的项目也算常规。

    “来,说说你的小算计。”

    夏侯锷直接挑明牌,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这真的是大秦守将?

    大家虽然都心知肚明,但是敢这么直接说出来的恐怕也只有他夏侯锷敢如此了。

    这种大国博弈上面,多少也要给点体面吧,打明牌是什么招数?

    “夏侯将军说笑了,只是为了尽显两位神射手的箭术而已,公平切磋,,有诸位见证,怎么能是算计?”

    澹台石锁强忍下怒气,解释道,并称呼夏侯锷为将军,也是想借此来讽刺,当了三年的代守将,如今更是连代守将的身份都被褫夺。

    “没事,你接着说。”

    未想到夏侯锷压根不在意,更不理会他的解释,摆明了说你是算计,就是算计,即便是算计我也接的下,这就是我大秦锐士的气魄。

    “第二场,还请秦国与我西戎各出二十人为掩体,我西戎诸位做秦国神射手的掩体,反之亦然,二人对射,先射中对方者胜出。”

    澹台石锁说道,言语中虽不露神色,但也知道其中必有猫腻。

    看似公平公正,以对方国人为掩体对射,既要射中对方,还要避开本国人所作的掩体,相比第一场确实更考验箭术、预判,但更是对心境的考验。

    心不稳,稍有偏差就会伤到掩体。

    “倒是好打算。”

    夏侯锷一副我都了解的样子,说道。

    澹台石锁真的是想现在就冲上去把夏侯锷揍一顿,怎么会有人怎么欠揍?

    密宗修行最在乎心境,夏侯锷居然能让他在短短半个时辰内连连破防。

    “夏侯将军多心了,只是为了将两人的箭术完全展现出来而已。”

    澹台石锁有种被看穿的心思的感觉,心里竟然有些慌乱。

    “没事,说下第三场吧。”

    夏侯锷依旧是那副老神自在的样子。

    “第三场最为简单,就让两位无规则对射,先中箭者败。”

    澹台石锁不知为何心中竟然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仿佛被长辈看穿小心思的孩童般。

    “不知武安君觉得小侄的建议如何?”

    澹台石锁不敢再与夏侯锷争论。

    “不错,贤侄的建议能够将射手的射术、臂力、心境、胆识全部展现,就依贤侄所言吧。”

    武安君也听不出这其中的问题,就应允了下来。

    “既然是比试,不如添个彩头如何?”

    夏侯锷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