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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修改中

    秦·瑞麟·十九年·初冬。

    蛮族三十余部以章熊部落为首集结二十五万北境战士大军压境直逼秦国军镇北杭山。

    北杭山地处秦国东北,是座背靠绵延千里的北杭山为屏障修建的军镇,距今已有一百二十余年,青石做的城墙上挂满伤痕,书写着它的坚不可摧,也记录着戍守秦军的不屈意志。

    百二风雪铸冰城,三千黑甲镇蛮荒。

    大雪连着下了二十多日,整个天地装点成白色荒漠,几乎将军镇外二十里处无数的营帐埋葬,不过这群蛮族战士最是适应在风雪中觅食,此时的他们光景对于他们来说倒成了最好的战机,只是不知为何大军驻扎三月却丝毫没有进攻的打算。

    “哥,起床啦!”

    略显稚嫩的声音透过紧闭的房门传到卧榻,声音饱蘸北境风雪的凛冽与狂野,几乎要将门板震碎。

    “吱~呀”

    “怎么还在睡啊,城外大军压境,身为守将居然还能睡得这么安稳。”

    房门被撞开,身穿紫调戎装的少女走进屋来,看着尚未有动静的床榻,不满地数落着。

    少女脸上挂着红霜,身上紫衣将甲将她衬的飒爽,黑色长发即便被挽成将军髻高竖在头顶,仍是有如瀑长发倾泻在背后,初长成的清雅模样却难以令人生出怜惜之情,反而有股冷冽的寒意摄人心魄,尤其是那双眸子仿佛是万年寒潭,仿佛扫视间就足以冰封万物。

    美人如玉,倾国倾城。

    战女无双,毁天灭地。

    风雪跟随着被撞开的房门,直袭床榻,骇人的寒凉气息使得安静地床榻传出“嘶~嘶~”的声响,御寒的床帏也是不停地起伏,是寒风吹动,也是床榻上的人辗转碾动

    终于床帏被里面的人掀开一角,感受到外界的寒冷后,那只略显粗壮地手又迅速地抽回,又是过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将床帏彻底掀开,露出真容。

    十多斤重的棉被几乎团成个球状,只有双透亮的黑眸在棉被的缝隙处露出,见少女端着脸盆走过来,才缓缓的适应着被窝外的寒冷环境将脸露了出来,这张脸与那双眸极为不搭,算不上枯败,却写满了沧桑,而那满头灰白的发丝也如杂草般散落在后背双肩,一眼看去像是个天命年纪的老者。

    这人便是北杭山军镇的代守将,自出生便被大秦先皇御封“瑞麟”爵位的夏侯锷。

    只是这位守将大人,大秦瑞麟子爵,时年不满二十,却有如此早衰之相。

    少女走过来,将床尾的衣物拿过来,不容置疑地强行将厚重的棉被扯开,粗鲁地将衣物给想逃回被窝的代守将大人穿好,搀扶着他坐到梳洗台前,随后将摆放在置物架上的脸盆挪了过来。

    “晴晴,水凉了,再加点热水来。”

    夏侯锷伸手试了一下水,随即就抽回了手,不满地说道,被强行从被窝里拖出来,总归是有些起床气的。

    “真是惯出了毛病,下次就给你用开水洗脸!”

    夏侯晴没好气地数落了一句,还是又加了不少的热水,这才将浸湿的毛巾递过去,而自己手中拿着发梳浸着水熟练地给夏侯锷梳理着杂乱的头发。

    “哎哟,慢点啊,下次能不能涂点皂液灵髓再梳头,好疼。”

    夏侯锷正擦着脸呢,突然痛呼道,其实也不算很疼,只是找个由头去发泄下不满地情绪。

    “哥,你咋这么矫情呢?”

    夏侯晴才不理会,依然如此梳着,不仅没有慢下来,反而梳理地更快了,像是赌气的孩子般。

    这杂草般的灰白头发看上去枯败,但一通梳理下来竟然也没有被扯下来几根,倒是强韧。

    不多时,在夏侯晴的协助下,守将大人总算是梳洗完了,乱杂无章的头发也被挽成了一个将军髻,又将衣架上的玄色将甲穿戴齐整,如今看上去确有几分百战军将的味道了。

    一切收整完备后,夏侯锷被扶持着做到了轮椅之上,被夏侯晴推着走出了门外,此时已经快到日上三竿的时辰了。

    今日大雪虽然散去,但是阳光经过白雪反射倒显得更加刺眼了,北风呼啸不止,院中杨树上的积雪被吹落,正好砸进刚出门的夏侯锷脖颈中,冰冷的雪块被体温融化迅速变成了小水流渗了下去。

    “嘶~,晴晴,等会把院里的积雪清理掉,照的晃眼。”

    夏侯锷抖了下肩膀,倒吸一口凉意,等缓过劲来后说道。

    虽说北杭山是军镇,但毕竟是守将府,竟连个洒扫的佣人都没有,以至于这些起居洒扫的琐事都要将军的妹妹来做。

    “就你事多!”

    夏侯晴嘴上不满地抗议着,推着兄长走出了院门。

    “是要给你多安排些事情,省的你总来折腾,大清早的睡个觉都不安稳。”

    夏侯锷得意地说着,想着明天或许可以再多睡一会,等到日上三竿,稍稍暖和点再起床。

    “这午饭都备好了,哥,你对‘大清早’的认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夏侯晴鄙夷地说道,昨晚积厚的雪路上留下一行长长的脚印与两道车辙。

    “被你说的好饿,走,去吃饭,今天备的什么炊食,谁掌勺?”

    夏侯锷哪有半点长兄风范,无赖地说道。

    “叽叽~”“呃~”

    夏侯晴没理会,倒是树上的两只灰雀在跳跃吵闹,像极了树下的兄妹,而高空之上一对征雁正在向南飞去。

    “太冷了,晴晴,我们走快点,别等粥凉了,吃完刚好回来午休再续前梦。”

    夏侯锷目光由近及远,随后收回目光说道。

    “醒了吃,吃了睡,你去当头猪吧!”

    夏侯晴踢了一脚轮椅,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语气是相当气愤。

    北境二十五万战士压境直逼北杭山要塞,三千将士严阵以待而守将却如此荒谬,也难怪夏侯晴会这么生气。

    北境二十五万敌军属实恐怖,但也远不及能令夏侯晴恐惧的地步,真正如山岳般压在记忆中的阴霾是五年前的那场惨绝人寰的北杭山战役。

    同样的庙堂震荡,同样的北境敌军压境,那场战争她失去了父母,失去诸多玩伴,失去了无数亲人,失去了……

    “不用担心,这群乌合之众半年之内绝不敢推进半步。”

    夏侯锷自然懂得她的心思,突然安慰道。

    “最好如此。”

    夏侯晴噘着嘴勉强地说道,虽然兄长平日里不着调,但认真回答的事情也没出过差错,既然说半年之内无战事,那半年之内就不会有战事,只是心中那股沉闷难以消弭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