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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狂澜

    蓦地,掌声如春雨般落下,尚未落入耳朵,便已让人心生寒意。顾西颢抬起头,只见一个身影在朦胧海雾之中悠然显现,行走在无形的海面之上,仿佛漫步云端。此人身着青色流云罗衫,疏带轻拂,虽遥行于北海之上,却轻松自若。其间,书香气息萦绕,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此人步伐舒缓,似乎每一步都踩在了时间的节拍上,短短几步,却犹如横跨了苍穹,眨眼间,便来到顾西颢的面前。他的嘴角嗪着淡淡的微笑,如白日月光,温和而寒冷:“小殿下果然天纵之才,道法无双。”

    顾西颢的眸光微微一动,神色有些古怪:“就在刚刚,你所在的位置有两位前辈,一位已经寂灭在北海之上,另一位伤痕累累躺在这里。”

    徐翊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凝固,心中杀意渐起。忽然,一种未知的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下意识的瞥向船尾,但视线中只有无垠的大海,却找不到那股恐惧的源头。

    他手掌中的真元不受控制的疯狂涌动,仿佛要冲破身体的束缚,向着某个未知的方向迸发。他瞬间向后闪去,行云流水般的身形在空中一瞬间移动了数百米。

    然而,那股危险的预感却依然未有丝毫消散。这是他赖以生存的直觉,这如同野兽般的本能,是他在苍渊中存活至今的仰仗。

    徐翊的额头顿时渗出了冷汗,死死盯着顾西颢身后的船尾,甚至连场面话都顾不上说,竟直接催出一口鲜血,引动了某种秘术,逃也似的向着远方遁去,消失在了茫茫大海之中。

    顾西颢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眉间却深深皱紧了几分,望着徐翊消失的方向,轻轻道:“好敏锐的直觉。”

    纵深的天空中,流动的云层犹如一幅黑白交织的巨大画卷,遮盖住了繁星点点的夜空。下方的海面,在微风的吹拂下,波涛翻滚,似乎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远处几道人影在低空上静静蛰伏,他们似凝霜之剑,未曾出鞘,却带着令人胆寒的锐意。这是被此地的战斗波动吸引而来的猎人。然而,他们却犹豫着,不敢贸然涉足这个充满未知的战场。

    顾西颢临风而立,白衣如雪,眉宇间流露出蔑视与傲然。他冷然一笑,声如冰霜,清冷刺骨。他的声音在北海之上慢慢铺开,如夜空中破晓的一缕阳光,尖锐而璀璨:“藏头缩尾的鼠辈,怎么,连我这个金丹境的都怕?”

    只是,这情景并未让那些虎视眈眈的身影产生丝毫波动。他们如狩猎的秃鹫,蹲守在视野的最远处,沉默而警惕,静静地守候着捕食的时机。

    突然,长嬴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道狡黠的弧度,他低声一语,声音如同阵阵微风,穿越冰冷的海面,清晰可闻:“鱼上钩了。”

    一道血红色的雷霆在北海的苍穹之上炸裂开来,那些徘徊的秃鹰仿佛被无形的巨力击碎,瞬间化为漫天的灰烬。血色的雷霆不断地四散扩张,漫天的电弧在虚空中交织成一张庞大的血色雷网。

    一位黑袍人在这场炸裂的电光中显现,他身着黑袍,戴着面具,面无表情地凝视着长嬴。他的眼神冷冽,仿佛万年的冰川,毫无温度。

    长嬴缓缓起身,将手中的钓竿轻轻挑起。北海似乎被某种力量牵引,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随意向着浪潮走去,双手犹如琴师般轻轻一挥,水势一震,顾西颢所在的小舟瞬间向远处急驰而去。

    在这肃杀之间,血色雷网在虚空中颤抖,仿佛凶兽在咆哮。雷霆如龙,闪电如刀,每一道电光都具有摧毁一切的恐怖力量。黑袍人影在雷霆之下,仿佛化身为黑暗的领主,眼神冷若冰霜,一股难以形容的势碾压下来。

    雷霆降临,光明至炽,黑袍人步伐稳健,每一步都如同雷神降临人间,铺天盖地的雷霆势似乎要将整片海域摧毁。他的举手投足间充满了毁灭一切的威压,这是一种纵横荡涤的力量,仿佛是对世间万物的漠然。

    黑袍人身上环绕的雷霆之力如同万钧,每一次的出手,都犹如雷霆天降,带有毁灭一切的恐怖威压。举手投足之间,都仿佛有劈山裂石的力量,那磅礴的气势足以让人心生恐惧。纵横的雷霆,天地间炸开,那气势如山海翻涌,似乎能够毁灭一切。

    天空被雷霆纵横切割,如一块巨大的玻璃画卷在力量的碾压下爆裂。空间的断层如同纤细的蛛网,不断扩散,将整片区域划彻为碎片般的世界。雷霆的力量在四处肆虐,引发了海面的狂澜,似乎世界将在此刻毁灭。

    然而,在这混沌的领域,长嬴宛如孤舟在风暴中航行,稳如磐石。他身姿挺拔,立于暴雨滂沱中,显得那么超然物外。他的目光沉静,深邃如同繁星点缀的夜空,仿佛洪荒之力无法触及的深渊。

    长嬴跨入时间长河之中,从容的看向漫天雷霆,仿若一位看客。他如同在湖心的小舟,在暴雨的洗礼中仍波澜不惊。他的存在超脱于此,黑袍人的攻击对他而言,只不过是流星划过夜空的短暂光辉。

    黑袍人却丝毫不慌,他祭一尊青铜小塔,小塔表面犹如饮血的妖兽,渗透出点点深红。这尊小塔的诞生,仿佛孕育在无数苦痛与悲歌之中,塔上每一道符文,都浸润着生灵的鲜血和痛苦的哀鸣。

    血色雷霆如同狂蛇般从四周涌入青铜小塔,使它闪烁着越来越浓郁的血色光芒。然后,一点黑意从其中逸出,犹如恶魔从深渊升起,充满了破坏和死亡的气息。

    黑袍人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一点黑意脱离了他的控制,化为一道黑色闪电,冲破空间的束缚,向时间长河的射去。那是对长嬴的致命一击,无声无息,又充满了决绝的毁灭之意。

    长嬴的神色陡然凝重,仿佛那淌出血色的青铜塔勾起了他灵魂深处的某个记忆碎片。冷锐的杀意如狂潮一般向他涌来,无声无息却让人背脊发凉。

    他从时间长河中踏出,衣衫在剧烈的风暴中狂舞,如同海神在狂涛中游走。眉心之间,一道七彩符文悄然浮现,宛如蓄势待发的七色长虹,散发出摄人心魄的光芒。

    “叛我人族,今日,我便让你以鲜血偿还所欠之债!”

    长嬴大声咆哮,一拳迎上黑色的雷霆,击碎了这无可匹敌的黑色。

    他咳出一口鲜血,但他的双眼却犹如冬日初升的太阳般耀眼夺目。长嬴行走于北海之上,如同归来的王者。短短几个呼吸,身上聚集的势便使脚下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他向着黑袍人走去,每走出一步,身边的红色雷霆便如同春雪遇阳,无声无息地瓦解消散。

    面对长嬴的威势,黑袍人状若疯狂,不停地祭出青铜塔。一道道黑色雷霆如同长矛般凌厉无比,直指长嬴。

    长嬴面无表情的挥出了一拳又一拳,击碎了所有黑色雷霆。他嘴角不断渗出丝丝鲜血,白色的长袍在雷霆的轰击下被撕裂成破烂,但他的势却越发凝实。

    他一步步走到了黑袍人的面前,猛地用头撞击,这一下力量惊人,直接将黑袍人的面具撞得粉碎,露出了他惊骇的面庞。

    这是北海剑灵宗的宗主,半步圣境,与九霄教齐名,是万剑宗的附属势力。然而此刻他却面色如纸,显然是那青铜塔吸取了他过多的真元。

    他满脸恐惧,疯狂地催动着手中的青铜塔,试图挽回即将失去的胜局。

    面对已经失去战意的对手,长嬴却没有丝毫手软,一拳打到这张面庞上,将这位剑灵宗的宗主从九天之上击落下来。

    长嬴势起,海面的漩涡迸发而起,将剑灵宗宗主吞没其中,又将他再次吐出。

    长嬴几乎是在剑灵宗宗主重新出现的瞬间,出现在他的身后,犹如狂风暴雨般疾速出拳。每一次的冲击都让空间产生隐约的震颤,仿佛即将撕裂。

    几个刹那间,这位剑灵宗宗主的上半身便消失不见。

    他闭上眼睛,神识如潮水般在这片天地间涌动,似寻找着什么。突然,他双眼一睁,如同电光一般锁定了一个方向,手臂一挥,那隐匿在虚空中的青铜塔瞬间出现在他手中。青铜塔在他手中挣扎,尽显其不甘,长嬴却对此冷笑一声。

    随后,他迈步走入了时间长河之中,任由时间的洪流冲击着身前的青铜塔,洗涤掉这数万怨灵的恨意,给予他们一个应有的解脱。

    待青铜塔在时间的冲刷下化作灰烬,他长叹一口气,疲惫却满足地回到了北海之上。

    云开雾散,明月垂于北海,带走了所有的哀怨与怒火,只留下了这片宁静的海面和他那沉静如水的眼眸。

    长嬴重新回到小舟之上,御神峰的袁长老此刻一脸恭敬站在一旁,顾西颢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套干净衣服递给长嬴。

    长嬴有些疲倦的接过衣服,轻声说道:“我们先回去,事情似乎变得复杂了。”

    顾西颢闻言,颔首应是,一行人在冷月下启舟,向着九霄教旧址的方向前行。

    月光如银,洒落在北海之上,将每一片浪花都镀上了一层神秘的光晖。海风吹拂过来,带来了海面上的咸湿味道。

    海浪轻轻拍打着小舟的船身,发出潺潺的声音,像是在诉说着北海的故事。远处的灯塔,犹如一颗独狼的明星,指引着他们的方向。

    黎明将至,但此刻,黑夜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