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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离别

    父亲吸完那支旱烟,将烟蒂扔到地上,用脚踩了一下,抬起头笑着说:“下午我下班回来的时候,碰到你李伯伯买了一台电视机回来。走,我们去他家看电视去!”

    弟弟立刻从炕上跳下来,说他要去。从外面进来的妹妹也说要去。

    父亲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承宇问:“你们两个去看电视吗?”

    我没有说话,眼睛看着承宇。他微笑着看着我说:“去看一会儿吧!”

    厂长李明胜的家在路西第四排,从东面数第四个院里。

    父亲我们到李伯伯家的时候,他家的里间已挤满了人,去里间的门口,都被来他家看电视的人给堵上了。

    弟弟进了屋,借着人与人之间的缝隙,三挤两挤就挤了进去,很快地站到了里间炕前。

    我踮起脚尖,看见李伯伯家的炕上坐着朱灵君的母亲,李大瑞的母亲,还有李伯母等几个妇女。

    李伯伯坐在靠门口的椅子上。他看见我们来了,连忙起身把父亲让到炕边坐下。然后,招呼我和妹妹说:“你们两个找地方坐吧!”

    我看着他家满地满炕的人笑了笑说:“伯伯,我们还是站着看吧!”

    父亲说:“李哥,您就别管他们了,让他们站着看去!”

    李伯伯看了看他家这满屋子的人笑着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电视里面不知演的什么电视剧,妹妹看得倒是很入神,她趴在她前面那个人的肩上,借着前面人头之间的空隙向里面看着。我和承宇站在最后,踮着脚尖看着电视。没过多久,承宇便在我的耳边小声说:“琳琳,咱们还是不看了吧!”“好!”我小声回答说。

    我和承宇悄悄的从里面退出来。走到院中,迎面走过一个人来。我看那人挺胸阔步的走相,便认出是朱灵君。

    我问道:“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你早来了呢!”“我本想不来的。在家里呆着也没意思,所以,我就又来了。怎么?你不看了吗?”“看电视的人太多,站着看太累,我要回去了。”

    朱灵君指着我身边的承宇问:“这是哪位啊?”没等我回答,朱灵君好像想起来了。她说:“我知道了。他就是你的那个大学生男朋友吧?我听人说,你们两个一起还在养殖场转着玩来着,有好多人都看见你们了。可惜,我那两天去了我姨家,昨天才回来,没有看到。”

    承宇向朱灵君点了一下头:“你好!”“哦,你好,我是秦琳的同学。”朱灵君,自我介绍说。

    我又为承宇做了补充:“她就是我在给你信中提到的,我的同学朱灵君。”“嗯嗯!”承宇点了点头。

    “走吧,别看电视去了,去我家!”我对朱灵君说。

    “你们回去吧!我可不愿意去做电灯泡。”朱灵君说着,向李伯伯家的房里走去。

    我和承宇手牵手,慢慢的走回家,进了父亲他们的房间,摸索着打开了电灯。

    承宇拉了我一把,让我和他一起坐在炕边。他一只胳膊搂住我的肩,温和地说:“要么,我明天就回学院吧!”“干嘛这么着急着走啊?不是离你们学院开学还有两天呢吗?”我嘟嘟着嘴,有些不高兴的说。

    他轻轻的拧了一下我的鼻子:“小傻瓜,我路上还要耽搁一天呢!学院里也要求我们要提前到!”

    我嘟嘟着嘴装作生气不理他。他看着我的脸轻声问:“怎么啦?我说要走了,你不高兴了吗?”“没有。要走要留都随你。”“没有?言不由衷!看你的脸色那么难看,还说没有不高兴。”

    我不看他,也不说话。他用手按着我的头靠在他的胸前轻声哄我说:“好啦!将来我们是要相守到老的,不在乎这一天两天,你说对不对?”我轻声地“嗯。”一声。

    过了一会儿,他推起我的头,双手捧着我的脸,十分亲昵地说:“明天我们就要分别了,今晚,我们在一起好好说说话吧!”“嗯。”我十分乖巧地点。

    片刻后,他目视前方微笑着说:“我现在想起来了,我是什么时候对你暗生情愫的。”“什么时候?”“是你十岁生日那天。”“我十岁生日?”“对!四月二日,是桃杏花初放的时节。我为了哄你开心,用桃杏花枝为你编了一顶花冠。你开心的笑着。就像是一个小小的新娘。那时我就想,等你长大了,我一定要娶你,让你做我的新娘。”

    我用手推了他一下笑着问:“你那时才十二岁,就懂得什么是爱情了吗?”“只是朦胧的懂得一点。”

    片刻后,我说:“我不记得是我哪一年的生日了,你坐在桃树枝上,用笛子吹奏了一首,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歌曲。吹得真好听!”“是你十四岁生日那天,我坐在桃树上,用笛子吹奏了那首歌”“承宇哥,你现在还吹笛子吗?”“不吹了,你们来农场以后我就不再吹了。”“为什么我们来农场?你就不吹了呢?”“因为爱听我吹笛的人走了!”“你说的是我吗?”“是啊!”

    父亲他们那晚九点钟,从李伯伯家看电视回来。承宇和父亲说,他明天就回学院。父亲只问承宇为什么不在这里再多玩一天,承宇说他要早一天回去,父亲没在说什么。

    第二天上午,承宇走了,是我送他去车站的。当他要上车的那一刻,我心里竟觉得是那么的舍不得他走。我不顾周围人们看我的异样目光,紧紧的拥着他,直到车上的服务员说车要开了,我才松开了他,让他上了长途客车。

    我用力地向他挥着手臂,他一步三回头地看我。

    载着他的客车开动了,我一直追着客车在后面跑着,眼看着那客车离我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一片飞扬起的尘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