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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送鱼

    朱灵君订婚的当天下午,农场就刮起了大风,天气显得特别冷。

    第二天,我早晨起来后,觉得不舒服,头有点痛。朱灵君早饭后,隔着篱笆叫我去上班,我让她给我请了病假。

    父亲他都走了之后,我就去了小房间里,拉开了一条被子躺在了床上。过了没多久,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恍惚间,有个软绵绵的东西,在我的鼻子上轻轻地荡来荡去。我微睁双眼,发现是朱灵君坐在我的床边,用一枝芦花在我的脸上晃动着。

    我推开她的手,无精打采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她笑着回答:“刚到。”

    我坐了起来,听她问我:“怎么样?好些了吗?”我摇摇头:“没有。”“那正好,我拿药来了,你一看便好了。”朱灵君不怀好意地笑着说。

    “净胡说,什么药?拿来我看!”我看着朱灵君说。她笑着:“你想看啊?”我点头:“嗯,当然!这么好的药,我怎么能不看呢?”“好啊!”朱灵君说着去她裤兜里掏。

    她掏出来的却是一封信。她把信举到我的面前晃了两下问:“你看清是谁写来的了吗?。”

    在朱灵君用手晃动着那封信的时候,我看到了信封上的字迹,一眼便认出是承宇写来的。我回答说:“是承宇的信。快给我!”我说着,去接朱灵君手里的信。她却站了起来,面对着我把信藏到了她的身后,笑着问:“这么着急想看信呀?”“当然!”“给你可以,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感冒好了一些了?”

    “别废话了,把信给我!”我强硬地说。朱灵君一笑:“这信既然是我拿来的,那我得先看一下,这信里的内容是什么。”

    她说着,身体往后面靠了靠,离我远了一些,做出要拆信的样子。

    我佯装生气,眼睛不看她:“你看吧!我还不要了呢!”我说着,背对着她重新躺在了床上。

    片刻后,朱灵君凑到我床前,弯腰低头看着我的脸问:“你生气了?”我闭着眼睛不理她。

    朱灵君重新站直了身子,自言自语地说:“不理我好啊!那我把信打开念给你听,我也就知道这信里面写的是什么了。”

    我仍然背对着她躺着一语不发。心想,承宇的信我还怕你看不成?

    少顷,朱灵君见我不说话,才装作无可奈何地说:“算了,我还是把信给你吧!要不然把你气坏了,哪一天你的那位大学生男朋友来了,向我兴师问罪我可担不起。”

    听她这样说,我坐了起来,微笑着说:“去你的,快把信拿过来!”“遵命!”

    朱灵君双手举着,把信递到我面前。我接过立刻打开,见上面写着:

    琳,你好!

    自上次一别,我们又是一年四个月不见了。自和你分别之日起,我就禁不住将日子倒数,盼呀盼,终于盼到了现在。此刻的我,恨不得长上一双翅膀飞到你的身边。只是,这次学院放假前,要开一次运动会,另外,学院还要为我们这届明年将要大学毕业的大学生们开欢送会,再加上我去农场路上的时间,我估计要到腊月二十才能到你们那里……

    我看着信和朱灵君说:“承宇说腊月二十到这里。”朱灵君看了我一眼,神情怪异:“恭喜你!用不了几天,你就能够见到你的心上人了。不过,你应该要感谢我,若不是我把信给你拿来,你现在去哪里看信去啊?”“行,我谢谢你!今天中午别走了,我给你包肉丸饺吃!”“你就请我吃这个呀?你应该为我摆一桌酒席才对。”

    “我给你摆一桌酒席?想得挺美的啊!我是不是应该举办个宴会来答谢你啊?”“嗯!我看成。”朱灵君笑了说。

    然后,朱灵君用手指着我说:“看看看!是不是一看承宇的信,你的病就好了?”“去你的!”我笑着说。

    朱灵君和我又说笑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第二天是腊月十八,养殖场的全体职工都放了假,单位给每位职工发了两条大鲤鱼,父亲又格外买了两条。他说:“如今你佳丽表姐已经结婚有了孩子,过年了,给你大舅他们两条鲤鱼,也给你表姐两条,剩下的这两条咱们自己吃”“嗯,好!”我点头应声说。

    吃过中午饭,父亲去场部置办年货去了。我去了我和妹妹的小卧室,从书桌上拿起了承宇写来的那封信,躺在床上又看了一遍,我正为承宇将要到来而喜不自胜,妹妹背着书包从外面进来了。

    妹妹现在在二农场场部中学读初中二年级,今天是她最后一天去学校,明天就放假了。

    她一进屋就笑着看着我说:“姐,你今天好像心情特别好,脸也是红红的,像是有什么喜事似的。”

    我微笑着看她说:“就你会看!”然后,我问她:“明天学校里就放假了吗?”“嗯,明天开始就放假了。”妹妹回答着,把书包放在了书桌上。

    妹妹今年十七岁,她的个子比我还略高了些,已然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虽然,妹妹从小就散漫贪玩儿,但现在,比以前成熟了很多,她现在可以帮我做些家务了,也可以一个人呆在家里一整天不出门了。父亲有一次说,没有母亲在,我们姐妹是她的好帮手呢!

    父亲晚饭时说,要我明天给大舅和表姐送鱼去。谁知夜里竟下了一场不小的雪,早晨起来,外面已成了一片银白的世界。

    父亲说:“忽然就下雪了,你这鱼也送不成了。”我说:“那就明天送。正好承宇要要来了,我去接他,一并把鱼给大舅和表姐送了去。”

    父亲问:“是吗?承宇要来了?”“嗯。”我点了一下头。

    第二天就是腊月二十。吃了早饭,父亲说他去场部粮站再买一袋大米回来。然后,再去商店买些瓜子和块糖,并叮嘱我,去接承宇的时候,别忘了捎带着给大舅和表姐送鱼。我应声说:“好,我知道了。”

    父亲走后,我从衣柜里找出一身我最喜欢的衣服,一件粉红色缎面挑丝小棉袄,一条黑色涤纶裤,和一件中长款的深蓝色呢外套。我又把刚买了没多久的那双棕色皮鞋上了一遍油。

    我把衣服鞋子都穿好了,看了看父亲书桌上闹钟,是九点四十分。心想,承宇大概十一点半钟才能到,时间还早,过一会儿再走也不迟。

    我很喜欢长发,从小时起就一直留着,只因我的发质不好,长到过肩就开始分叉,只好剪掉一截。所以,我的头发一直保持着到肩这么长。

    平日里,我都是把头发梳成两条发辫,今天,看时间还早,便把两条发辫梳成一条马尾辫,然后,把马尾辫盘在脑后成一个丸子髻。又从衣柜里拿出我自己新买的那条玫瑰紫色的长围巾围在脖子上,对着衣柜上的镜子前后左右照了一遍。觉得自己的头发这样梳着,比梳两条发辫要好得多。心想,这样的一个我,承宇哥见了一定很喜欢!我心里这样想着,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容来。

    此时,我一看闹钟,已经是十点多了,想着还要分别给大舅和表姐送鱼,时间并不早了。于是,对坐在炕边学纳鞋底妹妹说:“”我去给大舅和表姐送鱼,一会儿你泡上米,中午咱们吃米饭,再炒两个菜,做一个红烧鲤鱼。”“知道啦!”妹妹看了我一眼回答。

    今天早晨起床时,外面就弥散着大雾,到现在还和早晨一样,雾还是那么浓。天空也是灰蒙蒙的一片。

    我骑着自行车走在路上,朦朦胧胧间,可以看到我前面三三两两的人和我一样,骑着自行车慢慢的走着。四周是迷迷蒙蒙的世界,因为人们要去置办年货,来往的人多,路已被人们骑车碾压得变了颜色,成了灰黑色。路两边的枯草和芦苇上,结了一层厚厚白霜。湿漉漉的,这倒使得它们显更加挺拔向上了。

    由于路滑,我骑车不敢太快,到大舅家的时候都快十一点钟点

    了。

    大舅家里只有舅妈一个人在,正收拾着院子。我只和舅妈说了几句话,把鱼放进北面的厨房里,就和舅妈说我要走了。然后。匆匆地推了自行车就往外走。我走到南院门口,又被舅妈给叫住了,她从北院过来,到南屋拿了一身军绿色衣服,说是她前几天去商店给弟弟买的,让我带回去。我说:“”舅妈,您又为我们花钱!弟弟他过年的衣服已经有了。”舅妈说:“你快拿上吧!这是舅妈过年给烨儿的!”

    我接过衣服,对舅妈说了一声:“谢舅妈!”然后骑上自行车出了院子。舅妈在后面大声说:“小心点儿,路滑!”“知道啦!”我大声应着。

    从大舅家出来,一路骑车赶往表姐的家

    表姐的家,在海湾总场最东面的那片家属区内,离大舅家有三四里路。我路过海湾总场商店时,我又给表姐家的孩子买了二斤饼干。

    表姐家的院子并不大,我进了她家的院子便叫表姐,出来的却是我的表姐夫。

    他是一名小学教师,姓杨,叫杨慎。或许,是因为他终日出入于教室与办公室之间,很少见到阳光,他的脸白得不见一点血色。中等身材略有些胖,长方脸带着一架近视镜,看上去有些文者风范。

    我并不十分喜欢我的这位表姐夫,总觉得他为人做作,虚伪。

    他站在她家房门口冲我笑着说:“表妹来了?”我的脸上略带笑容,冲他点了一下头:“嗯。”然后我问:“”“表姐呢?”“她在屋里给孩子喂奶呢!”他回答说。

    我停好了自行车,从后座上挂着的铁筐里拿出那两条鲤鱼,回手把挂在车把的饼干摘下来,提在手中。表姐夫一边往我这边走着,一边说:“表妹又给我们送鱼来了。”我笑笑没说话。他走到我跟前,接过我手中拎着的那两条鲤鱼说:“快进屋吧,这外面真够冷的,一会儿让你表姐给你做点好吃的招待招待你。”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跟在表姐夫身后进了屋。表姐夫把那两条鲤鱼放进去了他家的厨房。我走进他家里的间,看见表姐正面朝里侧着身子躺在床上给孩子喂奶。

    她知道我来了,费力的扭着头小声说:“琳琳,你来了?”“嗯嗯!”我点点头应着。

    表姐生的是一个女儿,现在刚满三个月,她长得像表姐,非常可爱,他的父亲给她取的名字,叫杨嫣然。

    我将手中提着的饼干放在东墙边的写字台上,然后,轻轻的上到床上,跪在表姐身后,看着我的小外甥女,轻轻的用手摸着她粉嫩的小脸。

    表姐微笑着,并用只有我和她能听见的小声说:“她快睡着了。”

    我笑着不说话,缩回了自己的手,看着这个襁褓婴儿,她闭着眼睛慢慢地吸着她母亲的乳汁。然后,慢慢的停了下来,睡着了。

    表姐悄悄地起来,坐在床边整理着上衣,轻声问我:“外面挺冷的吧?”“还可以,就是雾浓了一点”我回答说。

    表姐点头:“嗯。”了一声。说她做饭去,中午留我在她家吃饭。我说:“表姐,我不吃饭,一会我就走了。”

    我说着,看了一眼写字台上的闹钟,已是十一点十分了。我说:“表姐,我还有事,我得马上走了。”

    我是有一点害羞,都没好意思和表姐说,我要去接承宇。

    坐在写字台一边看书的表姐夫,抬起头看着我挽留说:“到中午了,表妹还是吃了中午饭再走吧!”“不了,我要走了”我说着,就往屋外走。

    表姐在我身后说:“什么事啊?这么急着要走。她说着话,我已经走到院中了。

    表姐和表姐夫一起跟了出来。我推起自行车转过头向他们说了声:“表姐、姐夫,你们回去吧!我走了。”然后,上了自行车,出了表姐家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