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买衣服偶知表姐生病
送走了承宇，我骑着自行车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边走，一边还在回想着，和承宇分别时的情景。同时，又让我想起了承宇父母，邀请我们全家一起回家乡过春节的事。我在心里还在怪着父亲，不接受承宇父母的邀请，不回家乡过春节。
一路想着这些，竟忘记了早晨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计划好的，送走了承宇之后，我去商店里买一身衣服，准备回家乡和承宇订婚时穿。
于是，我下了自行车，掉头往回走，去海湾最大的那个商店。
商店坐北朝南。进了商店的大门，左半部南面靠窗下的这个柜台，是卖蔬菜、水果、肉食等副食品柜台。
柜台的东头靠近商店大门的地方，还放着两个蓝色的大塑料桶，里面分别装的是酱油和醋。现在这个时候，商店里也只有这个柜台是最热闹的，柜台前围了好多人。
这个柜台上一共有一男两女，三名年轻的售货员。他们要为顾客拿他们想买的商品，然后，称重，用珠算盘算账，收钱，找零，递商品，忙的是不亦乐乎。
售货员打算盘不仅快，而且，非常精准，精准到几分几厘。然后，四舍五入。
“您买的东西一共用了四块九毛八分二厘，您给我五块，我找您二分。”是柜台里面那个梳短发的年轻女售货员说。旁边还有一个女的记账。
有买酱油醋的顾客，他们还要绕过柜台出来，去给顾客打酱油醋。一提一提地倒进顾客带来的玻璃瓶里。
商店的右半部，南面窗下是卖布匹，和成品被面、褥面的。
成品被面的布料，有真丝和丝绸两种；褥面只有一种是丝绸的。这些成品被面、褥面，一般人都是年轻人结婚时做被褥才会买。所以，颜色比较鲜艳。有大红色、粉红色、葱心绿色、海水蓝色。这些成品被面和褥面，都放在玻璃柜台里面，显得十分鲜艳夺目。
玻璃柜台里边靠墙的地方，放的是布匹架子，上面放着各色花布，有大花布和小花布。大花布一般都是家庭做被面和褥面用；小花布都是给小孩子做衣服，或者中年妇女做上衣。
玻璃柜台上面放着是纯色布。颜色就那么几种，有黑色、藏蓝色、灰色、咖啡色等。这些布一般都是成年人做裤子用。
现在马上就要过春节了，很少有人再来买布。所以，这块儿只有一名中年女售货员，趴着柜台，一只手拿着账本，一只手打着珠算，像是在总账。
北面和东面都是卖成品服装的，男装、女装都有，还有童装。玻璃柜台里面放的是童装、成人的秋衣秋裤、成人内衣、袜子等。柜台里边靠墙的架子上，挂的是男装和女装。
春节前这几天，来商店买衣服的人已经很少了。有的是到商店买别的东西，捎带着到这边看看。也有的是心里想买，只是钱包里的钱不多，到这里看了看，然后，轻叹一声，自言自语说：“算了，今年不买了，明年再说吧！”
如果说，现在还有特意到商店来买衣服的人，那就和我一样，临时有事要出门的。
家里过春节吃的、用的，父亲都已置办齐了。所以，我进了商店，直接就来到商店成衣这块。
现在，成衣都是卖剩下的，颜色和款式，也就那么两种。裤子，无论是男裤，或女裤，款式都是一样的，宽松版。男裤颜色有藏蓝色、黑色。女裤的颜色，比男裤多了一种咖啡色。
我先看了女装上衣，只有两种款式，立领和翻领。衣服颜色，立领的有蓝底白花的，和紫色暗格的；翻领的有海水蓝色，和绛紫色两种。
我转着看了一遍，女装上衣没我中意的。有心去别的商店看一看，又想，这里是海湾最大的商店了，这里没有的，别的地方也不一定有。心想，还是算了。我又往回转，终于，在柜台转角处，看到一款紫色挑银丝的大翻领上衣。
北面柜台前，有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女售货员，正坐在柜台里面看着一本杂志。
我叫了她一声：“同志！我看一看那件衣服。”她起身随手把那本杂志扔在了柜台上，往我这边走着问道：“哪一件？”“那一件！”我用手指着那件衣服回答。
她走过来，从衣服架子上拿下那件衣服放在柜台上。
我拿起来穿在身上试了一下，略显大了一些。我问她：“同志，这衣服还有小一点的吗？”“对不起！这衣服是给别人代卖的，只有这一件。”她一脸肃然的回答。
我愣了一下，心想，这件衣服我穿着只是大了一点，肥瘦也还好。而且，这衣服的颜色，款式，也合我的意。于是，我对那售货员说：“同志，这件衣服我要了。”
我又挑了一条黑色涤纶裤，对售货员说：“这条裤子我也要了。”
女售货员不慌不忙，从柜台上拿过珠算盘，嘴里说着衣服的价钱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剥拨着算盘珠：“上衣是八块六毛，裤子是七块，一共是十五块六毛。”
我交了钱，拿了衣服从商店里出来。抬起头看了看刚从云层里钻出来的太阳，还没有到中午。心想，到大舅家去看看，吃了午饭我再回家。于是，从商店外推起自行车，骑上一路向大舅家奔去。
我刚进大舅家的前院儿，就听见大舅家的南屋里有小孩子哭闹的声音。我猜到是佳表姐在这里。
我把自行车在院中放好，走进南面的房子里。果然，我一进里间便看见舅妈坐在炕上，怀里抱着嫣然，正在用奶瓶给她喂着奶粉。
我笑着叫了一声：“舅妈！”舅妈答应了一声，看着怀里的嫣然说：“然然，看谁来了？是大姨来看你来了。”
我脱掉鞋子上到炕上，坐在舅妈近前，摸着嫣然粉嫩的小脸，笑着说：“然然，叫大姨！”“叫大姨呀！明年这个时候就会了。”舅妈看了我一眼笑着说。
“您说的对！明年这个时候嫣然就会叫我大姨了。”
我又逗了几句嫣然，问舅妈说：“舅妈，表姐呢？”
我问到表姐，舅妈的脸上立刻没有了笑容。她叹了口气说：“从秋天的时候，你表姐就总觉得不舒服。我说了几次，让她去医院看看，她总是说没事没事！这不，前两天实在难受，才去医院做个检查，医生说是肾炎。从医院里拿回好多药。医生说了，这孩子不要再吃她的奶了。”
我听舅妈说了这些，心情变得有些沉重。问道：“那表姐现在在哪儿？”“在北屋里躺着呢！”“那姐夫呢？”“他早晨把他们娘俩送过来，他自己又回去收拾东西去了，准备过春节呀！”
嫣然已经把奶瓶里的奶粉全部喝完了。舅妈把空奶瓶递给我，我接过，把它放到了地下的抽屉桌上。我说：“舅妈，我去看看表姐。”“嗯，你去吧！”
我很快地下了地穿上鞋，穿过外间的后门，去了后院表姐的房里。
我进去的时候，表姐正坐在炕边，左手手心里托着六七个白药片，右手端着一杯水，正准备服药呢。
她见我从外面进来，微笑着问：“琳琳，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刚来没多久。我听舅妈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都是哪里不舒服啊？”
“我没事，就是觉得周身乏力了一点。”“嗯！好好养着，按医生说的服药。”“嗯！”然后，她将左手心的几个小片放进嘴里，又喝了一口水，一仰头，将那几个药片吃了下去。
我细细地看了看表姐，发现她的眼睛和脸，和以前不一样了。我看着表姐有点担心的问：“表姐，你觉不觉得你的脸不舒服呀？”“你是不是看着我的脸有一点肿了？”“嗯！是有一点。”“还不是我的病闹的。你坐下吧！”“嗯，好！”
我坐下来看着表姐问：“表姐，医生说你的病严重吗？”她轻轻地摇摇头，回答说：“就是肾炎。”
她说着，把水杯放在了抽屉桌上。然后，表姐问我：“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我点了一下头：“有事。我正月初四和承宇订婚，我是来买衣服来了，顺便到家里看看。”“嗯。你和承宇的婚事是该定下来了。你的衣服买了吗？”“买了。”
我笑着问：“表姐，你中午想吃什么？”她摇一摇头说：“不知道。医生说了，不让我吃盐。东西没有盐味儿，吃什么都不香。”“那好吧！我去问舅妈，中午做什么饭？”
“嗯，你去吧！”
一路想着这些，竟忘记了早晨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计划好的，送走了承宇之后，我去商店里买一身衣服，准备回家乡和承宇订婚时穿。
于是，我下了自行车，掉头往回走，去海湾最大的那个商店。
商店坐北朝南。进了商店的大门，左半部南面靠窗下的这个柜台，是卖蔬菜、水果、肉食等副食品柜台。
柜台的东头靠近商店大门的地方，还放着两个蓝色的大塑料桶，里面分别装的是酱油和醋。现在这个时候，商店里也只有这个柜台是最热闹的，柜台前围了好多人。
这个柜台上一共有一男两女，三名年轻的售货员。他们要为顾客拿他们想买的商品，然后，称重，用珠算盘算账，收钱，找零，递商品，忙的是不亦乐乎。
售货员打算盘不仅快，而且，非常精准，精准到几分几厘。然后，四舍五入。
“您买的东西一共用了四块九毛八分二厘，您给我五块，我找您二分。”是柜台里面那个梳短发的年轻女售货员说。旁边还有一个女的记账。
有买酱油醋的顾客，他们还要绕过柜台出来，去给顾客打酱油醋。一提一提地倒进顾客带来的玻璃瓶里。
商店的右半部，南面窗下是卖布匹，和成品被面、褥面的。
成品被面的布料，有真丝和丝绸两种；褥面只有一种是丝绸的。这些成品被面、褥面，一般人都是年轻人结婚时做被褥才会买。所以，颜色比较鲜艳。有大红色、粉红色、葱心绿色、海水蓝色。这些成品被面和褥面，都放在玻璃柜台里面，显得十分鲜艳夺目。
玻璃柜台里边靠墙的地方，放的是布匹架子，上面放着各色花布，有大花布和小花布。大花布一般都是家庭做被面和褥面用；小花布都是给小孩子做衣服，或者中年妇女做上衣。
玻璃柜台上面放着是纯色布。颜色就那么几种，有黑色、藏蓝色、灰色、咖啡色等。这些布一般都是成年人做裤子用。
现在马上就要过春节了，很少有人再来买布。所以，这块儿只有一名中年女售货员，趴着柜台，一只手拿着账本，一只手打着珠算，像是在总账。
北面和东面都是卖成品服装的，男装、女装都有，还有童装。玻璃柜台里面放的是童装、成人的秋衣秋裤、成人内衣、袜子等。柜台里边靠墙的架子上，挂的是男装和女装。
春节前这几天，来商店买衣服的人已经很少了。有的是到商店买别的东西，捎带着到这边看看。也有的是心里想买，只是钱包里的钱不多，到这里看了看，然后，轻叹一声，自言自语说：“算了，今年不买了，明年再说吧！”
如果说，现在还有特意到商店来买衣服的人，那就和我一样，临时有事要出门的。
家里过春节吃的、用的，父亲都已置办齐了。所以，我进了商店，直接就来到商店成衣这块。
现在，成衣都是卖剩下的，颜色和款式，也就那么两种。裤子，无论是男裤，或女裤，款式都是一样的，宽松版。男裤颜色有藏蓝色、黑色。女裤的颜色，比男裤多了一种咖啡色。
我先看了女装上衣，只有两种款式，立领和翻领。衣服颜色，立领的有蓝底白花的，和紫色暗格的；翻领的有海水蓝色，和绛紫色两种。
我转着看了一遍，女装上衣没我中意的。有心去别的商店看一看，又想，这里是海湾最大的商店了，这里没有的，别的地方也不一定有。心想，还是算了。我又往回转，终于，在柜台转角处，看到一款紫色挑银丝的大翻领上衣。
北面柜台前，有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女售货员，正坐在柜台里面看着一本杂志。
我叫了她一声：“同志！我看一看那件衣服。”她起身随手把那本杂志扔在了柜台上，往我这边走着问道：“哪一件？”“那一件！”我用手指着那件衣服回答。
她走过来，从衣服架子上拿下那件衣服放在柜台上。
我拿起来穿在身上试了一下，略显大了一些。我问她：“同志，这衣服还有小一点的吗？”“对不起！这衣服是给别人代卖的，只有这一件。”她一脸肃然的回答。
我愣了一下，心想，这件衣服我穿着只是大了一点，肥瘦也还好。而且，这衣服的颜色，款式，也合我的意。于是，我对那售货员说：“同志，这件衣服我要了。”
我又挑了一条黑色涤纶裤，对售货员说：“这条裤子我也要了。”
女售货员不慌不忙，从柜台上拿过珠算盘，嘴里说着衣服的价钱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剥拨着算盘珠：“上衣是八块六毛，裤子是七块，一共是十五块六毛。”
我交了钱，拿了衣服从商店里出来。抬起头看了看刚从云层里钻出来的太阳，还没有到中午。心想，到大舅家去看看，吃了午饭我再回家。于是，从商店外推起自行车，骑上一路向大舅家奔去。
我刚进大舅家的前院儿，就听见大舅家的南屋里有小孩子哭闹的声音。我猜到是佳表姐在这里。
我把自行车在院中放好，走进南面的房子里。果然，我一进里间便看见舅妈坐在炕上，怀里抱着嫣然，正在用奶瓶给她喂着奶粉。
我笑着叫了一声：“舅妈！”舅妈答应了一声，看着怀里的嫣然说：“然然，看谁来了？是大姨来看你来了。”
我脱掉鞋子上到炕上，坐在舅妈近前，摸着嫣然粉嫩的小脸，笑着说：“然然，叫大姨！”“叫大姨呀！明年这个时候就会了。”舅妈看了我一眼笑着说。
“您说的对！明年这个时候嫣然就会叫我大姨了。”
我又逗了几句嫣然，问舅妈说：“舅妈，表姐呢？”
我问到表姐，舅妈的脸上立刻没有了笑容。她叹了口气说：“从秋天的时候，你表姐就总觉得不舒服。我说了几次，让她去医院看看，她总是说没事没事！这不，前两天实在难受，才去医院做个检查，医生说是肾炎。从医院里拿回好多药。医生说了，这孩子不要再吃她的奶了。”
我听舅妈说了这些，心情变得有些沉重。问道：“那表姐现在在哪儿？”“在北屋里躺着呢！”“那姐夫呢？”“他早晨把他们娘俩送过来，他自己又回去收拾东西去了，准备过春节呀！”
嫣然已经把奶瓶里的奶粉全部喝完了。舅妈把空奶瓶递给我，我接过，把它放到了地下的抽屉桌上。我说：“舅妈，我去看看表姐。”“嗯，你去吧！”
我很快地下了地穿上鞋，穿过外间的后门，去了后院表姐的房里。
我进去的时候，表姐正坐在炕边，左手手心里托着六七个白药片，右手端着一杯水，正准备服药呢。
她见我从外面进来，微笑着问：“琳琳，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刚来没多久。我听舅妈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都是哪里不舒服啊？”
“我没事，就是觉得周身乏力了一点。”“嗯！好好养着，按医生说的服药。”“嗯！”然后，她将左手心的几个小片放进嘴里，又喝了一口水，一仰头，将那几个药片吃了下去。
我细细地看了看表姐，发现她的眼睛和脸，和以前不一样了。我看着表姐有点担心的问：“表姐，你觉不觉得你的脸不舒服呀？”“你是不是看着我的脸有一点肿了？”“嗯！是有一点。”“还不是我的病闹的。你坐下吧！”“嗯，好！”
我坐下来看着表姐问：“表姐，医生说你的病严重吗？”她轻轻地摇摇头，回答说：“就是肾炎。”
她说着，把水杯放在了抽屉桌上。然后，表姐问我：“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我点了一下头：“有事。我正月初四和承宇订婚，我是来买衣服来了，顺便到家里看看。”“嗯。你和承宇的婚事是该定下来了。你的衣服买了吗？”“买了。”
我笑着问：“表姐，你中午想吃什么？”她摇一摇头说：“不知道。医生说了，不让我吃盐。东西没有盐味儿，吃什么都不香。”“那好吧！我去问舅妈，中午做什么饭？”
“嗯，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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