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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

    这是一只三厘米长的小老鼠,从衣柜底边黑暗的深渊爬出来了。它有两颗乌黑发亮的眼珠。它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我正坐在床沿上,顿时和它四目相对。过了一会儿,我抬起脚完全坐到床里去了。它见状从衣柜边往床底这边移动,速度不算快。离床近了的时候,一溜烟不见了。过了十几分钟,我又挪到床沿,想看看窗外。这个小东西从床底迅速向衣柜溜过去了。这次,它似乎受了惊恐。大概是我打扰了它了吧。我想了一会儿才明白:它就待在床沿下,离我很近。

    夜里,我躺在地上,枕着蒲苇编成的枕头。地上铺了一层冰凉、光滑的竹席。我穿着光滑的棉制睡衣,腿在席子上摩挲,感觉舒适极了。这时,头边传来幼鼠稚嫩文弱的吱吱声(我头朝衣柜睡的)。我害怕它咬我,或者,突然窜到我脸上。我立刻起身,拿起枕头,换到脚那头躺下来。这时,头顶的天花板上传来来回奔跑的声音。这只老鼠用它的红外线感应技术察探到了我的方位。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它在我额头的正上方,在天花板另一边咚咚地跳跃起来。我猜,它应该是它的妈妈。看到我远离她的小宝贝,她就报复起我来了。

    天花板上的那只老鼠同我更熟了。我下午看书的时候,它在我头顶不远的位置闹出了声响。它“噗呲”一声冲到另一边,又刹住,“噗呲”一声窜回来。我听见它像跑了几个回合的接力赛。黄昏时,入夜后,它就突然从冬眠的状态活过来了。只是,如果我没洗漱就寝,它就不会下来吃东西。

    天花板那只老鼠,在我夜里看书时,它也会提前下来了。它是从厨房的窗口进来的,就在我隔壁房间的桌上用牙齿“咯咯”地咬东西。

    晚上,我躺下了。天花板上传来“嗖—”的一声。(如果出了十秒还没有动静,我就会怀疑。就在我疑问老鼠到哪儿去了的时候,它立刻就动起来了。闹出了声响。让我此后不敢去疑问,怕它把我的疑问当成了想念和邀请。)接着,窗口旁边的锅碗瓢盆会发出一声响,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接着,饭桌边的两张靠墙横放的竹筏开始有“啪啪”的巨响。似乎被当作了跳板。竹筏倒下来砸在桌腿上,又是巨大的一个声响。接着,“咯咯”的咬东西的声音就传来了。

    桌上摆了米、蔬菜、水果。它把装米的塑料袋舀了几个小洞。每个洞口,米倾泄了几颗在桌上。它也吃菜叶。它喜欢吃小白菜的叶子(这种小白菜一块钱一把,大概两分米长)。它更喜欢鲜绿的莴笋叶。每天早晨,我看见塑料袋里菜的叶子被啃食了一些。它算是补充了一些维生素。苹果,它认识。八个苹果,三个被啃食了。其中两个只咬了三口,另一个苹果大概被啃食了六平方厘米。梨,它不认识。两个梨放在一起,第一天我吃了一个,第二天早晨,另一个就出现了咬痕,已经被啃了几口。但是老鼠不会东啃一口、西啃一口,它咬的部位集中,用刀子切掉,洗洗就可以吃了。那切下来的一块,放在桌上,它晚上会再来吃光。葡萄,它也不认识。但它每晚见葡萄越来越少,就开始啃葡萄了。清晨,我把有咬痕的葡萄摘下来,放在桌上。到了夜里,它吃完了米,就可以当作甜点享用。母亲带来了核桃。它知道这个也能吃,夜里就听见它在“咯咯”地咬核桃。有时它把核桃举起来向桌上砸。它是很聪明的动物。但是,核桃是我用钳子夹开的,我并不会留核桃仁在桌上给它吃。因此,每晚,它都很用心地咬核桃。“咯咯”“咯咯”,但是徒劳无功。它根本咬不开,因此还偷了些走了。几天后,我在废弃的铁锅里找到了两颗。晚饭的粥,我是吃不完的。剩下半碗,盛在碗里,放在桌上。晚上,老鼠就把它吃光了。比给它一把米粒要节约些。每隔一天,没有菜、没有果子时,我会放一把米在桌上。第二天清晨,米粒魔术般地不见了,想来还挺有意思的。

    我吃剩的东西,比如鸡骨头、鱼骨头,它们很爱吃。它俩各自把它们搬到隐秘处,在我去睡前,咯咯地咬着。这些骨头被藏到每一个隐秘的角落。比如竹筏后面,甚至是厕所拖把的顶部(这只拖把靠在那里,我不会去动它)。提起拖把,骨头就落下来一片。那只幼鼠会从厕所偷一团纸巾撕碎了,把衣柜底下的一排缝隙像设围栏一般遮起来。幼鼠和天花板上的老鼠一鼠占有一个衣柜。它们特别喜欢柔软温暖的衣物。然后把骨头搬进去,藏在衣服里,边躺在里边,边“咯咯地”啃食。我因此在清晨把所有毛衣、大衣、羽绒服拿出来抖动,不少鼠屎(约米粒大小)落下来。把衣服全拿出来后,一些白花花的碎骨头散布在木柜里。那只幼鼠,待在夏季衣服的柜子。里面的情况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