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长的陪伴

    2023年3月22日星期三阴

    昨天夜里，头左边夏衣柜的老鼠，出来活动时，把夏衣柜旁边地板上的放置蚊香的铁盘弄翻了。因为它是金属的，声音很尖锐，顿时划破了黑夜里的寂静。同时，厨房里也传来筷子从碗上跳下来的声音。竹子很坚硬，落在光滑的木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我知道老鼠爬到几上去了。我仔细去听时，厨房安静了。这个木几是由两层柜子靠墙壁垒起来的，我每天中午吃午饭时，常把饭菜放在上面。旁边有一个浅绿色塑料板凳。桌面虽不宽敞，但给人洁净和安心的感觉。所以，我挺喜欢坐在旁边的。

    后来，夏衣柜的老鼠又爬到右上角冬衣柜闹了一阵子，它似乎觉得没意思，失去了兴致，停了下来。我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睡去了。

    今早，我醒来了。接着，头右边的床下传来两三下轻微的咬合声。老鼠第二天早上还在的情况还没有过。估计，这是最长的陪伴了吧。我想道：“它昨天夜里应该觉得很舒适，很安全吧。”

    2023年3月21日星期二晴

    今天下午两点左右，我蹲下来看看冰箱周围。果然，散落在地面的米粒，已经全部消失了。我不禁想象到：那青灰色的毛皮在黑夜里是一团黑色，它在四处移动着。那四只脚，像蝙蝠的爪子，被一层薄薄的嫩嫩的皮肤覆盖住，露出几根细细长长的骨头的线条。它顺着窗户一路往下走。接着，就跳到了灶台底边，在地板上溜达。它不需要阳光，黑夜是它的眼睛。它很快就溜过去了。于是，捡起一粒坚硬的“白石头”，闻一闻，坐在那，整个地丢入口中。或者，它趴在那，用唇吻直接把食物卷进去了。它们向来是拾米粒大师。

    这只天花板上的老鼠，曾经很猖獗。有几天，它在厨房的桌子上东碰西撞，肆意妄为。第二天早晨，我发现我喝汤的陶瓷勺子，散布在地板上，摔成了碎片。又一个清晨，我发现，老鼠吃饭的瓷碗，散布在地板上，也被摔成了两半。我想象的出，它捧着碗，一点一点挪到边沿，抛下去的画面。或者，它用爪子一点一点把它推到边沿，任它掉下去了。我似乎听见它的狂喜：“嘿嘿！坏家伙，把东西都收起来了。留给我吃的都是我不爱吃的。”那几日，我也正反感老鼠们胡闹，不禁说道：“居然把自己吃饭的饭碗打破了。这是自作自受，今后没饭吃了。”到了第二天，我去两元店给自己买了一个碗，原来的碗给它们了。这样，吃不完的饭菜不用倒垃圾袋了。既干净又环保。而它们，也屁颠屁颠地全吃干净了。我们的斗争，暂告一段落。

    那几日，楼前的院子里，出现一只幼小的白猫。它的身上有一些黑色斑点。每次人们上楼，它总是蹲在远处，一双大眼睛警觉地盯着人类。有一天，我在家里喝鱼汤，突然听见门前有几声稚嫩的喵喵叫。我刚打开门，它就如利箭一般飞出几米之外了。只看见它跳跃着的背影在走廊尽头消失了。其实，它停下来了，偷偷觑着我，在楼梯间等待着。我关上了门。后来，我就盛了半碗饭，加入鱼肉汤，放在门前，关上了门。也许是我在洗碗有声响的缘故。它在低一层的楼梯口一直不停地喵喵叫，但是不敢上来。我快速地进入卧室，隔了一会儿，拿热水器来厨房接水，接着进入卧室烧水，后来回到厨房里的套间里洗澡。等到洗漱完毕，我想：“这下终于全弄好了。它可以放心大胆地来吃了。”

    到了第二天清晨，我打开门一看，食物原封不动，它并没有来。到了快中午的时候，窗外传来旁边的民房的女主人在院子里谈论这只白猫的声音。她说：“它昨天跑到楼上去了。喵喵地直叫。今早，我赶了好几次。我想逮住它，一时不知道它跑到哪里去了。”我听了十分担心，希望它好好地藏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路过楼前院子时，总要四处观察一会儿。没有一点声音了。我想：“咳！它被那户人家弄死了！”

    母亲来了，我谈起了这只猫。她说：“你把它弄来养呀。”我说：“那我家里的老鼠怎么办？”母亲恍然大悟道：“对哦。”我又说：“它可能被那户弄死了。好几天没听见声音了。”母亲说：“不会的。可能养起来了。”我仍然不相信：“怎么一点声音也没了？肯定是的。”

    有一天，我又听见稚嫩的喵喵叫，是从后院里传来的。我才明白原来真的是被别人养起来了。

    这是三四个月前的事了。而现在，老鼠也全长大了。

    今天下午四点左右，我刚进门，听见几声怪叫的声音。对方大大咧咧地喊着，声音又稚嫩又清脆。我以为是哪个孩子在胡闹呢。后来，才意识到，这是无意识的声音。它不是细腻优雅地“喵喵”叫，而是高嗓门，发出“猫！猫！”的声音。想来，这只猫也是很不一般了。